119 水中殺手

隻是沈星月不動如山的坐在山洞口，好像剛才的傷，剛才的血，剛才的攻擊都跟她沒有一點關係一樣。

司徒浩在緊張戒備的同時，不由忍不住的道：“喂，你是不怕死，還是覺得自己真那麼厲害。”

厲害的妖怪他也見了不少，但厲害的女妖怪不多，一點兒沒有妖氣的，就更是鳳毛麟角，被人拆穿還如此坦然的，還真是從未有過。

“本來我也是要躲的。”沈星月坦然道：“但你反應那麼大，顯然要殺的是你不是我，我為什麼要湊熱鬨，跟你一起躲了說不定會被認為是同黨，本來沒事也要有事了。至於剛才，顯然我是被誤傷，這攻擊真正的目標是你。”

剛才那一下，不閃不避也隻是擦著她的頭發和一點點皮。而司徒浩若是不躲，卻正好穿心而過。誰是目標顯而易見。

雨霧中，傳來一個冷冽的聲音：“沒錯，我要殺的人是司徒浩，不相乾的人，不要插手。”

司徒浩顯然知道這人，聽他說話，怒道：“我早已經脫離神醫門，你們還不依不饒陰魂不散，未免欺人太甚。”

“我隻負責殺你，有冤情，變成鬼去找出錢的人說吧。”聲音依舊冷漠，沈星月用自己聽故事聽來的江湖經驗判斷，這人該是個殺手。而司徒浩是個學醫的，神醫門，該是他拜師學藝的地方。看來他是做了惹怒了師門，所以遭到了師門雇凶追殺。

不過說起來，學醫難道不應該是個濟世救人慈悲為懷的行業麼，怎麼如今的大夫都那麼暴躁凶殘，徒弟殺妖怪，師父殺徒弟，真是半點情麵都不留。

沈星月久居深山，對人間萬象其實一片空白，脫著下巴坐在洞口，一邊心裡琢磨著，一邊等著看戲，反正她不怕司徒浩，也不怕水幕中的殺手，沒有什麼危險可避。

司徒浩萬沒料到沈星月如此淡定，但這會兒性命要緊，要命的殺手顯然是最要打發了的，要不然就真應了沈星月的話，人做不成變成鬼，死都死不掉了。

也許是司徒浩倒黴，雨不但沒有停的跡象，還越下越大，更要命的是，風也大了起來，風卷著雨絲進了山洞，而追殺他的人，在江湖有水鬼的綽號，他可以藏身於一切水域之中，包括這漫天的大雨。

司徒浩很有些緊張，背貼著石壁，聚精會神的看著前方，背後是乾燥的，這叫他覺得安全。而麵前，山洞離他還有五六米的距離，這個距離足夠他有一個轉圜的時間。

“真是悲哀啊。”沈星月悠閒的說起了風涼話：“總是看妖物不順眼，可最終卻死在人的手下。其實我想知道，你若是被人追殺，被妖救了，會不會覺得生不如死，不如不救呢？”

司徒浩簡直被沈星月氣的要吐血，覺得自己以前見妖殺妖的舉動是多麼的正確，人雖然有不少壞人，但妖卻沒一個好妖，即便是不殺人的，也能氣死人。

司徒浩不說話，本來聚精會神瞪著山洞外的雨簾，這會兒甚至騰出空來瞪了一眼沈星月，隻是沈星月根本不理會他吃人的眼神，又道：“怎麼樣，要考慮考慮嗎，如果你不要我相救的話，一會兒可就變成鬼了。”

說著，沈星月一笑：“不過變成鬼也沒什麼不好，變成鬼以後，說不定你就打的過這殺手了。再不濟，他也不能讓你再死一次。”

可能是沈星月實在無聊，話多了些，不但司徒浩覺得太煩，隱在暗處的殺手也有些受不了，冷冷的說了一句：“不想死的，就閉上嘴。”說著，一道水箭從雨幕中射出，直奔沈星月而來，想來，是要給她個下馬威。

可這一次，沈星月並沒有由著他威懾，水箭刺來，目標並不是要她性命，而是擦著她的耳朵，卻在擦過的一瞬間，被抓在了手裡。

水本是沒有形狀的東西，殺手能用它來殺人便已不可思議，可那無形的水箭竟然能被沈星月抓住，這更是出人意料。

水箭在沈星月手裡好像是一隻真正的箭，甚至還拋起來在半空中，然後又落下來接住，半點也沒有散開。

沈星月冷哼一聲：“我這人，不喜歡多管閒事，但更不喜歡被人威脅。剛才那一箭，你雖然誌不在殺我，但卻傷了我，我的血不能白流，總要有人付出代價。這一箭，雖然也不想殺我，但卻在威脅我，那你是不是該拿出點真本事來，讓我知道你有威脅我的能力，才能心甘情願的服軟。”

司徒浩有些不明白，沈星月說這話就是明顯的挑釁了，本來她是可以不摻和其中的，一個能躲在漫天雨幕中，用無形水汽殺人的殺手，絕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她何必要冒這個險，總不至於為了搭救是敵非友的自己吧。

沈星月的這話，顯然將雨幕中的殺手惹怒了，四麵八方傳來一聲哼，無數道雨箭從外麵射進來。

司徒浩心裡罵了一聲，將整個人都藏在石頭凹洞中去，他本來是想和水鬼慢慢的耗，最好能將他激怒引進山洞裡來再伺機動手。再不然，就等到天晴，水鬼最大的本事就是利用水，一旦雨停，他的行動將大受限製，這也是他為什麼一直跟著自己，等到下雨天才動手的原因。

隻是雨箭漫天射來，沈星月卻像是石頭一樣動也不動，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任由箭射在自己身上，卻再沒有辦法刺進皮肉往裡去，而是像水珠落在地上一樣，飛濺開來，還原成最終的雨水，流到了地上。

司徒浩的眼睛都看直了，一波攻擊後，山洞外的殺手也沒了動靜。

沈星月擰了擰被淋濕的裙擺，淡淡道：“若我沒碰到，也就罷了，既然碰到了，不管好像說不過去。”

世上想成正果的妖魔大多在修行，沈星月也不例外，隻是修行並非都像高僧隱士坐著念經，行世間道，管不平事，行善便是一種積德，功德到了，自然也能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