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跟蹤

金易卻依舊不接，而是道：“我本來是要走的，青雲山金蟾的結節破了，必然會被人注意，我的身份可能會暴露，此地不宜久留。但今日我正要出城的時候，感覺到了你的心情，所以我回了頭，在這裡等你。”

“感覺到我的情緒？”沈星月疑惑道：“你為什麼能感覺到我的情緒？”

即便自己的心石在肖墨身上，她也僅能感受到他的安危，能感覺到他的方位，而不能感同身受，更彆提感覺他的情緒。

“因為心羽。”金易道：“心羽對鳳族來說，幾乎算是第二個自己，擁有心羽的另一半，和自己休戚相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將這羽毛帶在身上，若是遇到什麼危險，隻要你一聲召喚，無論天涯海角，我也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你身邊。”

“可是為什麼？”沈星月看著他的眼睛：“無功不受祿，我毀了你的聚寶陣，搶了你的萬金之心，若我是你隻會恨自己，而用這種方法來恨一個人，就算有效，但代價也未免太大。”

金易總不是想要把她娶進門再慢慢折磨吧，要知道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啊，即便她日後真的找到了心儀之人，真的成親嫁了人，又怎麼可能做委曲求全的妻子呢，她天生便是石頭心腸，對情之一事異常遲鈍，以前在山裡每每看到誰誰成了親，誰向誰表白，總覺得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將時間和生命交給另一個人，這實在叫她不能理解。

“和萬金之心無關，自然更和報複無關。”金易舉重若輕的道；“動心就是動心，不需要任何理由，不接受是你的自由，可不是我放棄的理由。”

沈星月突然有種跟金易完全沒辦法再談下去的感覺，一側臉看見窗外的樹上站著隻麻雀，霍然起身：“我先走了，你隨意。”

那麻雀正是她早上扔出去的石頭，借了飛鳥的一絲靈魂，可以尋著心石的氣息，找到肖墨的所在。如今麻雀回來報信，這就是已經找到肖墨了。

無論是假夫妻還是不合適，至少目前而言，對她最重要的事情是救回姚慕和初雪，也弄清楚到底姚慕口中的身邊人是誰。

麻雀不緊不慢的飛在空中，沈星月跟在其後，本想著要不要尋個代步的工具，卻沒料到一路走去，竟然也沒走出風城中心。

在沈星月的疑惑中，麻雀最終停在了一條熱鬨的街上的一處巷子口，在圍牆上梳理了梳理羽毛，左顧右盼的，再也不動了。

巷子裡，安靜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雖然一排都是燈紅酒綠的店鋪，但一家也沒有開門。沈星月抬頭一看，隻覺得十分無語，這是風城有名的很煙花地，一排過去全是青樓。

麻雀停在這裡，也就是說，肖墨在這裡，可他怎麼會在這裡呢，以沈星月對這男人的理解，空長了一副好皮囊，但他其實是個古板冷漠的性格，心情不好彆說尋花問柳，即便是買醉消愁也不可能。

但心石的指引是不會錯的，沈星月抬起手，麻雀嘰嘰喳喳的飛了下來，落在她手指上，蹦蹦跳跳，似乎讓她往裡去往裡去。

明知山有虎，也是必須往虎山行的，隻是這一條巷子過去十來家青樓，總不至於一家家的去找，這一趟，她可不想被肖墨發現。

沈星月正要抬腿，突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一回頭，隻見金易又陰魂不散的站在身後，臉上終於不再是傲慢的表情，而是帶著點似笑非笑，叫人一看就想將那張臉都撕下來，揉碎了丟進臭水溝裡。

“肖墨也太不像話了。”金易正直的捋袖子道：“把這麼好的妻子丟在家裡，自己跑去青樓尋開心，怎麼樣，要不要我幫你教訓他？”

“你怎麼還沒走，真不怕鳳族來追殺？”沈星月沒好氣道：“還是覺得我沒去告密討賞，你覺得十分過意不去，非逼我把你賣了不可？”

“彆這麼絕情麼。”金易笑道：“我是真心來幫你的，青樓是男人去的地方，你一個姑娘家，打算怎麼找人？要是這麼一鬨，明日整個風城可都要傳遍肖家少奶奶被拋棄的新聞了。”

肖家少奶奶被拋棄的新聞應該是傳不出來的，不過她要是去青樓一鬨，再和肖墨在街上吵一架，那必然會引起眾人圍觀，流言會傳成什麼樣子可想而知。這一點三界皆是，人妖神，日子過得舒坦了，總喜歡聚在一起八卦八卦。

“你認識我的時候，難道我是個姑娘家？”沈星月四下看看，往街上的一家成衣店走去。

女裝進青樓確實不方便，彆的不說，大門都未必能進去。於是待沈星月從成衣店裡出來的時候，便成了一個偏偏貴公子，一身富貴裝扮，腰上掛著塊上好的翡翠，整張臉上都寫著有錢兩個大字。為了怕和肖墨不期而遇，索性變回了她真身的模樣，她見過顧淮的真實模樣，顧淮可沒見過她的。

金易沒跟進店裡去，這會兒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沈星月沒心情管他，跟著麻雀往巷子深處走，直到最深處停下。

“花解語。”沈星月看著二層小樓上寫的龍飛鳳舞的牌子，從懷裡摸出一錠銀子來，啪的一聲砸在門板上。

青樓是個夜晚熱鬨，白天安靜的地方，可能覺得光天化日總是有傷風化，因此不成文的規定都是過了中午，傍晚時分才會開門，這會兒整條街上一點動靜都沒有，銀塊砸在門上砰的能叫人嚇一跳。

一塊砸過去，一點動靜都沒有，沈星月又摸了一塊砸過去，幾乎將門板砸出個的坑來。

這下子裡麵的人終於被驚著了，傳來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隨即，門板被卸開了一塊，裡麵探出個頭來查看。

啪的一聲，又是稍小的一塊砸在了男人的頭上，他哎呦了一聲捂住了頭，正要破口大罵，卻在看見地上的銀子時將聲音活生生的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