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八百九十五章:相逢一笑追往事,不見千年淚如痕(一百一十五)

2019-08-24 作者: 天下蕭離
一千八百九十五章:相逢一笑追往事,不見千年淚如痕(一百一十五)

蕭禦看到曼珠沙華和桔梗,心中先是一驚,隨即慢慢安心,未央不能運轉空間法則傳遞消息,卻可以借助他向靈域傳遞訊息的通道,導引本身神力,在經過重重空間之後,雖然被削弱到極致,但依然清晰地呈現出未央的本命神花。

此刻神花盛放,足見靈域之中並無變故,不過蕭禦並不敢完全放心,沒有發生不代表不會發生,隻不過在永恒帝界裡,時間變得異常緩慢,在靈域中還沒有經曆多長時間而已,他仍然需要儘可能地把握住時間,以最快的速度回去。

一念既定,蕭禦目視無邊遠天,緩緩向前走去,沒有了徵和羽,這一路走的很寂寥,也很孤單,冬天冰寒的雪紛紛不止,仿佛永遠不會停止,那些飄落到蕭禦身上的雪,覆蓋在蕭禦身上,讓他完全映入無邊雪色之中。

蕭禦並沒有運轉神通禦雪,而是任由雪花飄落到身上,他借助所有的方式,來感知這個世界,聆聽它們的呼吸和聲音,乃至於感知它們的命脈。

蕭禦在永恒帝界中最想要做的,就是和這個世界進行溝通,這是他從前從未做到過的事情,也隻有在這個地方,他才能把這片世界看作一個生命體,和它進行所有可能的溝通。

這個過程很需要耐心,本是風淩月擅長去做的事情,以他急躁的性格,原本並不合適,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世界裡,他的性情也似乎悄然發生著改變,在這個過程中始終保持著足夠的耐心,也得到了許多的收獲。

他的旅程一直到一座斷崖前才終於停下,這座斷崖剛好將他前進的路封住,想要繼續走向永恒王座,就必須先翻過這座斷崖。

蕭禦雙目輕闔,神念輕輕一動,驀然眼前血影漫天,一個紅色的身影從斷崖之巔躍下,跌落於塵土之間,將整個大地浸染成一片血色。

蕭禦驟然看到這幅畫麵,心中為之一驚,急忙睜開雙眼,抬首向斷崖之巔望去,但見雲天緲緲,飛雪飄落,並無任何紅影。

但是蕭禦知道,他所感知到的一切絕不是虛無,或許是有人在他神海之中注入的幻影,或許是他感知到的某種記憶,又或者是這裡真正發生過的事情,無論是哪一種情況,他所得到的感知都不可能沒有緣由。

蕭禦緩步走到斷崖之下,心中猛然一凜,在斷崖之下,竟有一座荒墓!

他之前並沒有感知到這片荒墓,此刻驟然看到,雖然和永恒帝界的氣息相符,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卻感受到一種難以言說的恐懼。

蕭禦走到荒墓前,看到墓前木碑之上,赫然寫著四個血色大字——你我之墓。

蕭禦心神一震,他不知道這四個字中的你我,究竟是特指某個人,還是泛指所有人,如果是後者,那麼這裡也理應是他之墓。

他並非沒有墓地,無論是朝帝大陸還是靈域,他都看到過自己的墓地,在墓地之中,常常縈繞著一種陰森之感,但是這一刻,當他站在這片墓地前時,心中最為真切的感受,卻是恐懼和哀傷。

蕭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恐懼,但他多少能明白哀傷的原因,也許他剛才所感知到的那副畫麵,就是最好的解釋,這座墓的主人,或許就是那個從斷崖之上一躍而下的女子。

隻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他並不知道,即使其中有無數疑問,但他至少明白一點,能夠在永恒帝界中擁有墓地的人,一定有著不同尋常的身份。

蕭禦靜靜地凝視著這座墓地,仿佛穿過這片墓地,看到無數過去的光影,在這些光影裡,有著無數過往的故事。

這些光影並不清楚,蕭禦感知的並不真切,甚至也許隻是他自己的臆想,但是在這種臆想中,他心裡流轉的哀傷越來越深,最終長歎一聲,淚水飄然而落。

為什麼會流淚……蕭禦並不清楚,隻知道自己流下的眼淚並非虛假,而是最為真實的存在,因為他在這些眼淚中,看到了自己哀傷的靈魂。

“唔唔——”

淒涼的風聲,像是在死亡的氣息中,演奏著悲涼的旋律,將所有的前塵往事儘數封禁於這一隅之地,來守望者無儘的後來者。

蕭禦忽然很希望徵和羽這個時候在身旁,至少他們一定可以給自己一些建議,但在另一個角度上,他同時又貪戀這種孤獨的感覺,當天地之間隻有他一個人的時候,他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恍若成為永生。

在無邊的孤寂中,蕭禦緩緩坐到墳墓之前,右手輕輕伸向木碑,當指尖觸碰到木碑的時候,並沒有驚起任何的波瀾,仿佛這個墓地的主人在這一瞬間完全接納了他一般,靜靜地矗立在那裡。

蕭禦的指尖輕輕撫摸著木碑上的字,好像被埋葬在這裡的,是一個他所熟知的人,那種熟悉的感覺,仿佛糾纏了千生萬世。

心中的悲傷更加濃鬱,在這樣近距離的觸碰下,他對過往一切的感知更為真切,那些朦朧的光影,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蕭禦自然同樣心有疑惑,他確信自己根本沒有來過這裡,也根本不可能認識墓中的人,卻竟然會生出如此熟悉的感覺,在這背後必然還隱藏著其他的秘密。

隻是,在這一刻,蕭禦並不想去尋找答案,他隻是靜靜地感知所有的一切,包括墓中人的每一點哀傷。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禦感覺自己的精神漸漸疲憊,竟然生出困倦之意,如果是在平時,他一定會倍覺驚異,但是現在,他卻並不想在意這些,也沒有試圖去控製,隻是靜靜地依靠著墳墓,任由他自己慢慢睡去。

在夢裡,他好像來到了一個異常遼闊的天地,看到在天地的儘頭,一個男子緩步向這邊走來,但是在陽光的映射下,並不能看清他的容貌。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他卻好像很熟悉這個人一樣,即使看不清那人的模樣,卻好像比任何人都熟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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