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夏荷 第三十一章 疑難雜症(中)

2017-06-11 作者: 紅辣椒青辣椒
第二卷 夏荷 第三十一章 疑難雜症(中)

我隨譚清明進了隔壁房間。

這是一間飯廳,邊上緊挨著廚房。譚愛香正在擇小白菜。見我進去,放下青菜說道:“清明和我說了你的事,你剛剛已見過我家竹青了,有沒有看出來他是什麼病?是不是有辦法治?”

我想了想,實話實說道:“我不會看病,也不會治病。”

“清明說你昨晚給為明家建設和燕子倆治病,今天已見大好了。怎麼這下你卻說你不會治病?”譚愛香疑惑的說完,扭頭有些著惱的看著譚清明。

譚清明有些尷尬,才想開口說什麼,我搶過話頭說:“他可能是沒說清楚。譚建設兄妹是在荒廟受了驚嚇,有邪物作祟才生病的,隻要驅除了邪物,固住元氣,守住魂魄,病自然就好了。和真正的身體生病不是一回事。”

譚愛香緊繃的臉鬆馳了一些,有些不自然的對我笑了笑說道:“你這樣一說我明白了。那依你看我家竹青是不是也有邪物作祟?”

我還是實話實說:“看起來是有,但奇怪的是那東西並不在屋內,也沒糾纏在他身上,若有若無似的,就剛才這一會,我還沒想明白是什麼東西在妖惑他,讓他猶如驚弓之鳥,如此的心灰意冷和消極。”

譚愛香一下子愁苦滿麵,看著譚清明沒有再說話。譚清明趕緊笑著對我說:“祥紅你千萬彆見怪,請你過來是我昨晚臨時起意的自做主張,還沒來得及和我姑媽她說,她不曉得你的來意,怠慢了你千萬彆見怪,要怪就怪我好麼?”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趕緊說道:“你們想岔了,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實話實說。這種事不是開玩笑,我真的還沒弄清楚原委,並不是搪塞你們。像他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上。我還沒想好該如何著手。”

譚爰香愁苦的說道:“那怎麼辦?”

我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今天是星期五,明天星期六隻上半天課,我明天晚上來你家睡一晚,看看是否能弄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祟。隻有弄清楚了,才有辦法下手。你們看這樣行麼?”

譚愛香看著譚清明沒吱聲,譚清明說道:“我相信你,就按你說的辦。”

我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需要清靜。明天晚上最好家裡不要有另外的人在,行麼?”

譚清明說道:“這沒問題,我們全都回避,你怎麼說我姑他們就怎麼做。”

譚愛香也點頭應諾。

“那就這樣吧,我先回學校,明下午天黑前我再過來。”

我說完起身要走,譚清明攔住我說道:“都這時候了,在我姑家吃了飯我送你回學校。”

譚愛香也趕緊挽留道:“是呀,都已快到晚點了,你在外麵稍坐一會,我很快就能做好飯。學校怕是早已開飯了,你這時候回去都沒得吃了,就吃了飯才回學校吧。”

我搖頭拒絕道:“下次吧,現在還早,我不是在學校食堂吃飯,我親娘會等我回去吃飯的,太晚了會挨罵的。”

“你親娘?你親娘是哪個?”譚愛香問道。

“我親娘是楊滿香楊老師。”

我邊說邊往外間走,譚愛香訝然說道:“楊滿香老師是你親娘?我和她挺熟的呀,怎麼從未聽她說過?”

我笑了笑道:“我是去年才認的親娘,曉得的人並不多。”

說話間到了外間廳堂,胖子和光頭正在同李竹青說話。我特彆又留意了光頭,沒錯,有陰氣繞身,這個人恐怕有點麻煩。

胖子見我出來了,熱忱招呼道:“快過來坐,我聽莉莉說過一回,說是那個李保長被初一的一個新生收拾了一頓,現在老實多了,真想不到是你。快過來給我們說說吧,我最佩服有本事的人,可惜我年紀大了,不然非得拜你為師不可。”

誰都喜歡聽好話。聽到他的逢迎,我心裡雖有些沾沾自喜,但終究很不習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你彆聽彆人瞎說,我不過僥幸占了點上風,哪有什麼本事?你們坐吧,我要回學校了。”

譚清明在我身後說:“你實在要走,那我送送你吧。對了,光頭把你單車鑰匙給我,我送祥紅回學校。”

光頭掏出一串鑰匙扔過來,譚清明抄手接了,跟著我出了房門。

院子裡停著一輛嶄新的“永久”牌自行車,譚清明走過去開了鎖,推出院子,一騙腿上了車,我跳上後座,一路鈴聲“叮當”的回到學校。

學校稍顯冷清,往曰下午總有各班男生在籃球場上拚搶,女生則站在場外觀戰。今曰球場上隻有六個男生在打半場,觀戰的一個都沒有。

我進了校門往裡走,才到球場邊,看見王校長和體育老師李偉雄從男生宿舍上下來,手裡拿著錘子鋸子。王校長也看見了我,揚手叫我過去。

教導主任黃北平已入土為安二天了,學校裡卻彌漫著一股煞氣。好幾個女老師夜裡都不敢住在學校,寄宿的同學大都是齊進齊出,少有人夜裡單獨走動的。

男生寢室在教導室樓上,進出都要經過教導室。有膽小的半夜裡要上廁所,哪敢下樓?爬上窗戶,掏出家夥直接往樓外草地上拉。住在樓下另一端、和教導室隔了兩間房子的體育老師李偉雄半夜裡聽見淅淅瀝瀝的水聲以為是下雨,早上起來地上乾乾爽爽哪有下雨?明白過來是有男生在樓上窗台上撒尿。

李偉雄彙報給王校長,王校長嚇了一跳。寢室窗戶是那種老式柵格窗,年代久遠,加之木方細小,萬一受不住力斷裂了,把正在拉尿放水的人摔下來,那可又是個大麻煩。他趕緊讓李老師去農具廠買了幾根粗方料回來,親自動手,用木方將窗屍擋住釘死,防範於未然。

我走到王校長身邊問道:“王校長您找我有事?”王校長點點頭,把手中的工具遞給李偉雄,領著我去了校長辦公室。

王校長麵容憔悴,這些天可把他整慘了。黃主任的意外死亡對他打擊非常大。他痛悔的自責:如果自己不是瞻前顧後,怕被人舉報自已信迷信,怕挨批評怕丟掉校長這個芝麻官,下決心和黃主任攤牌直說,那怕是壓著他搬走也行,這場意外就可避免。能救黃主任一命,哪怕自已被撤了校長也值呀!生命無價,能救人一命,自已那小小的得失又算得了什麼?

可惜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如果”和“後悔”,而最缺的則是“後悔藥”。

王校長倒了兩杯茶水,遞了一杯給我,我接過茶杯,探究地看著他,他有些疲憊地苦笑了一下說道:“這樣看著我乾嘛?我找你沒什麼事,就是想和你說說話聊聊天而矣。”

我對他笑笑沒吭聲,他在藤椅上坐下,喝了口茶水道:“這幾天一直在為黃主任的事在忙,你在醫院我都抽不出身去看你,也沒招待你娘和亮水師他們幾個,你回家時得代我道聲歉。”

我答道:“是我給您添麻煩了,我娘說不好意思打擾您,本來她回家時要和您打聲招呼的,可您在為黃主任的事奔忙,就讓我給您說一聲。”

我喝了一口茶水,接著問道:“殺害黃主任的凶手查出來了麼?”

王校長搖搖頭說道:“好像還沒查出來,今上午我在學區碰見匡所長,聽他說這案子有些棘手,凶手很狡猾,現像連指紋都未留下,還在排查之中。我倒忘了,你曉得你師父亮水師回家了麼?”

我搖搖頭。我從醫院出院後亮伯伯去了派出所,母親和酒癲子他們第二天回村時我也莫看見他,不知道他現在是否還在派出所。

說到派出所,我想起那天匡所長在醫院時說的話,問王校長道:“您和匡所長是不是很熟悉?”

王校長說道:“是呀,怎麼了?”

“那天在醫院他去找亮伯伯順便看了我,臨走時說有空讓您帶我去他家玩。”

“這樣呀,那好呀,等你手上的傷好了,哪天我帶你去他家。他是我連帶襟,我最小的姨妹子是他老婆。他一直在城裡工作,調來三拱橋派出所才一年多,我們都沒和人說起過,所以沒幾個人曉得。”

我哦了一聲道:“難怪他會那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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