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的一天就有你的一席之地

2017-06-16 作者: 紫瓊兒
有我在的一天就有你的一席之地

入眼的一幕令她驚駭。

劈風趴在地上抖個不停,似是受了傷的虛弱。包子和王楚嫣一直在哭,像是在提前為劈風哭喪。

“劈風?”她快步上前蹲下身,心疼地查看,卻見它的右前腿腫得嚴重,撥開上麵的毛還能看到血絲,手輕輕一碰,它就疼得瑟縮驁。

劈風好像感受到她的氣息,緩緩睜開眼看她,卻又沒有半點精神歧。

“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懷瑾厲聲質問。

包子害怕地抽泣,“娘娘,劈風它……可能腳斷了,嗚嗚……”

王楚嫣已經哭得兩眼紅腫,萬分自責地道,“燕兒姐姐,對不住,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劈風玩跨欄的,我……”

“彆哭了!”斷斷續續的哭聲煩得懷瑾怒聲大吼,然後,她用力抱起劈風就往外衝。

在門口差點就撞上一個人,是本該早她一步回到的男人。

祈天澈一聽到她的怒吼以及哭泣聲才匆忙過來瞧的,卻沒想到是劈風出了事。

他看了眼心急如焚的她以及她手上抱著的劈風,又掃了眼屋裡哭成個淚人兒的王楚嫣。

“天澈哥哥……”王楚嫣哭著撲進他懷裡,“天澈哥哥,我真都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

懷瑾看了他一眼,心,有些涼,刻不容緩地抱著劈風跑去太醫院。

劈風本來就跟薩摩耶犬般龐大,而且自從她來了後也跟著她淪為吃貨,所以又肥壯了許多,她抱著它很吃力。

但是再吃力她也要快些把它送到太醫院。

“嫣兒,我得先去看看劈風,你待著,彆多想。”祈天澈說完推開嫣兒,轉身大步追上去。

承陽殿外,幾個箭步他就追上她了。

“我來。”不容分說地從她手裡接過劈風,箭步往太醫院跑去。

懷瑾意外地怔了下,也快步跟上。

她沒想到,他會馬上追出來,而且從她手裡接過劈風的時候那個眼神、那個聲音都很堅定,讓她慌亂的心得到了安定。

兩人抱著劈風穿越長廊,穿過曲徑,穿過小橋,都急得像是在拯救自己的孩子。

懷瑾忽然覺得,此時此刻,他們很像‘一家三口’。

……

太醫院,揚聲通報的人被懷瑾一手揮開,直接進入。

他們的到來讓所有人仿佛被定住了般,一時間忘了作反應。

有人率先反應過來,“參見皇太……”

“免了!”祈天澈冷聲打斷。

懷瑾將八仙桌上的茶碗揮落,祈天澈把劈風放在上頭,兩人配合得很默契。

“是太醫都給我過來!”懷瑾喊道。

當值的太醫們個個惴惴不安地上前。

“劈風腿斷了,你們快些幫它治。”

太醫們一聽,驚駭。

看了眼桌上因為疼痛而抖得不行的劈風,而且這隻狗明顯已經在生死邊緣,他們隻會醫人,不會醫狗,若是貿然出手醫治,最終皇太孫的愛寵死在他們手裡,他們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想當然,所有太醫都是這樣的想法,誰也不敢上前,也不敢出聲,隻有一個作為代表跪了下來,“殿下、娘娘,臣等不會醫狗,請殿下、娘娘恕罪。”

身後,一乾太醫也齊刷刷跪地。

懷瑾看著長身玉立的男人,他隻是平靜地看著疼痛難忍的劈風,麵無表情,也不說話。

但是她好像懂得他內心的不舍,上前伸手一把將說話的太醫拽到劈風旁邊,“馬上給我治,不然我先砍斷你的腿!”

手上的鐲子,寒光閃爍。

那太醫嚇得魂飛魄散,雙腿直發抖,“娘娘饒命啊,不是臣不願治,而是臣不會啊。”

這太孫妃是彪悍出了名的,沒有人會認為她是在開玩笑。

“少廢話!把劈風當人一樣來治就行了!”

“殿下、娘娘,臣無能,求殿下和娘娘饒命!”那太醫仍是不敢冒險

,恐懼得跪地磕頭求饒。

身後,跪著的那些人也跟著附和,誰都不敢出手。

懷瑾知道自己在為難這些太醫,畢竟這裡不是二十一世紀,他們也不是獸醫,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紀,醫生也不敢隨隨便便醫治一隻受傷的狗。

祈天澈看著連眼睛都不願睜開了的劈風,眸色晦暗。

其實,抱劈風過來也不過是想成全她對劈風的心意,他知道,劈風就算撐下來也可能就這樣了。

懷瑾看向越來越虛弱的劈風,很是心疼。

劈風自小就被割了舌頭,不會叫,聽說狗是用舌頭來散熱的,它活得並不易,而今如果再斷一條腿,該怎麼活?

她的劈風跟了她後變得開朗了,變得傲嬌了,也變成吃貨了。

每次她拋下它出宮,它總是一臉埋怨的樣子。

她的劈風,那麼聰明,那麼有靈性,甚至可以循著味道從皇宮跑到醉紅樓幫她辦事。

這麼可愛的狗,要她眼睜睜看著它沒得治,她,做不到!

於是,懷瑾下了一個決定,走上前,對劈風柔聲道,“劈風,我知道你是最勇敢的,現在聽我的話,待會我讓人摸你的腳傷,你要安靜,不能亂動知道嗎?”

毫無精神的劈風睜開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懷瑾知道它聽進去了,欣喜地揉揉它的腦袋,上前在一乾跪地的太醫中挑了個看起來資曆很深的老頭,“知道怎麼摸骨嗎?摸一下劈風的骨頭斷成什麼樣了。”

老太醫一聽,同樣嚇得全身發抖,更彆提是麵對一隻如此龐大的狗了,若是在摸的過程中,這隻狗突然痛得咬他一口,他就死定了。

眼神悄悄地求救於皇太孫,可是皇太孫根本就是任由太孫妃胡來,好像凡是太孫妃要做的事他都會縱容。

“快點!”懷瑾著急地催。

老太醫看著毫無攻擊力的劈風,手,顫抖劇烈地伸出去。

“你這……”懷瑾剛想說這麼抖怎麼摸,老太醫已經扛不住昏過去了。

她丟開他,煩躁地扶額。

“我試試。”清冷的嗓音溫溫淡淡地響起。

霎時,所有人差點沒驚掉下巴。

皇太孫要親自給一隻狗摸骨?

懷瑾詫異地看向他,卻見他已經拉起袖子,走到劈風身邊,輕輕順了順劈風的背毛,表情依然清冷,但是垂下的眼眸暗含溫柔。

懷瑾怔怔地看著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劈風受傷的腿,毫不嫌棄地讓它的爪子放在自己的掌心裡,然後,右手極為小心地寸寸往上摸索,那麼認真,仿佛是在對待他的情人般。

書上說,養寵物的男人最容易虜獲女人的心,原來,是真的。

也許,早在知道他養了劈風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開始覺得他不一樣了。更何況,還是在波譎雲詭,連人都很難存活下來的皇宮裡。

“斷端在這,移位應該不是很嚴重。”他摸完後,撫著很配合的劈風,淡淡地宣布結果。

之後跟來的包子和李培盛早已去把水打來讓他淨手。

“你怎會知道?”懷瑾疑惑地問。

“偶然在一本書上看到過。”

懷瑾輕笑,她都忘了他飽覽群書。

“其實,可以試著直接將骨頭糾正,但是……劈風極有可能受不住。”他建議。

“不要!”她果斷拒絕。

這裡沒有拍片的機器,他隻摸得出骨折斷端在哪,又不知道是怎樣的骨折,若是粉碎性骨折,一擰,腿直接廢了。

“那你想如何?”他問。

“我想用另一個方法試一試。”她抬頭看向他,盼得到他的支持。

“好。”意外的是,他竟然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於是,懷瑾吩咐李培盛和包子去準備她要的東西,竹板、樹枝、布條,棉絮等。

她又問祈天澈有沒有治骨傷之類的藥膏,祈天澈便馬上讓李培盛回去取。

很快,東西都備齊全了,藥也送來了。

懷瑾做了個深呼吸,在劈風骨折的腿上抹了藥膏後,拿著竹板和白布有些無從下手。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再次伸了出來,默默幫她輕輕抬起劈風的腿。她抬頭,望進他深邃的眸中,那裡麵是毫無保留的信任。

是啊,如果不信任,他又怎會讓她這樣把他的愛寵死馬當活馬醫?

這男人明明什麼都沒做,卻總是能讓她感動到想哭!

她收斂情緒,小心翼翼地用竹板把劈風的腿固定住,而他很主動地伸手幫忙綁布條,兩人默契地忙碌著。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不太熟練的動作,難道,僅是這樣就能讓骨頭歸位?

“其實,劈風隻是一隻狗。”他狀似隨意地說。

懷瑾知道他是疑惑為什麼所有人都放棄了劈風,她還這麼堅持。

“它雖然隻是一隻狗,但是它比人還要可愛,我舍不得,何況,是它陪伴了你這麼多年。”

祈天澈心頭一震。

原來她知道,原來她看出了他冷漠下的心痛與不舍。

可是,他卻沒有像她那樣,哪怕隻有最後一絲希望都不放棄。

因為,他一直都知道,該走的留不住。譬如奶娘,譬如母妃,譬如師父,再譬如……差點因他瘋掉的那個人。

但是,她卻用行動告訴他,她想幫他留住這隻可能也要離他而去了的狗。

她怎麼可以這麼可恨?

在對祈雋無怨無悔的同時又對他這樣,她的心裡到底能裝多少個男人?

“好啦,大功告成!”懷瑾拍拍小手,鬆了口氣,然後看向他,卻發現他一直盯著自己瞧。

她被他怪異的目光瞧得不自在,忙不迭低頭揉劈風的腦袋,道,“劈風,未來半個月你要乖乖臥窩養傷,不能亂動,不然你這腿好不了我就不帶你玩了。不過呢,就算你真的走不了了,我也不會遺棄你的,有我在的一天,就有你的一席之地。”

聽說狗狗的生命力很強,有的就算骨折後自己也能痊愈。

昏昏沉沉中的劈風微微動了動腦袋。

祈天澈看著她對劈風承諾,不由得有些羨慕。

有她的一天就有他的一席之地,他想聽她親口對他說這句話。

想想真可笑,他竟連一隻狗都不如。

這時,懷瑾卻突然像發現了新大陸般,指著劈風的眼睛,“祈天澈,你看!”

祈天澈順著她的手指看去,也不禁驚奇。

“劈風……好像落淚了。”她拉扯他的衣袖,激動地說,即使淚光在眼眶裡打轉,也是倔強著不讓它落下。

聽到她這一說,那些太醫們忘了自己還在等皇太孫降罪,紛紛起身湊上去看。

果然,狗的眼角有淚痕。

他們也是才知道,原來,狗也會感動。

……

把劈風抱回落梅院後,祈天澈就出去了。

懷瑾看著病怏怏的劈風,明明出宮前它還活蹦亂跳的,很傲嬌地抗議她把它拋下,現在卻成了這副樣子,怎能不心酸?

如果她帶它一塊出宮,就算經曆那些驚險,可能它還是好好的。

懷瑾心疼地揉了揉劈風的腦袋。

她很清楚,陪伴自己快二十年的狗若是死了就跟失去家人一樣痛苦。

祈天澈不說不代表她不知道,在所有太醫都不敢治的時候,他的眼神很複雜,靜靜地站在那裡,好像不是認命,而是習以為常的接受。

她不懂是什麼導致他這樣。

但是,她知道,如果失去了劈風,他比誰都痛苦。

又陪了劈風一會兒,懷瑾輕歎,走到殿外。

“包子,把事情給我說清楚。”喝了口茶,她問。

包子一臉做錯事的樣子,把事情發生經過巨細無遺地道來。

原來是王楚嫣看劈風無精打采的樣子,想起她離去前威脅劈風讓它跨欄三百次的事,於是提議要和劈風一塊玩。包

子想著平時娘娘不在的時候她也一樣跟劈風玩,應該不會有事,於是便去把道具搬到院子裡了,而當時王楚嫣正在誘哄劈風,道具上來後,一向活躍的劈風卻一點精神都沒有,最後還是拿了骨頭引誘它,它才跨過欄杆的,然而,到第三次的時候,意外發生了,劈風的前腿碰到欄杆,衝擊力使得欄杆反彈,打得它重重落地,之後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娘娘,您罰奴婢吧,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沒照顧好劈風。”包子萬般自責地跪地,尤其看到殿下和娘娘在太醫院拚儘全力救劈風的樣子,她多希望斷的是自己的腿。

“當時,都有誰在?”

劈風經過她的訓練後,行動更敏捷,不可能跨第三次欄就會摔下,而且還摔得那麼重。

“除了奴婢和嫣然郡主,就隻有郡主身邊的兩個宮女。”包子道。

懷瑾微微眯起眼。

那兩個宮女是祈天澈的人,不可能有嫌疑。

包子?據她所知,包子沒有親人,除了自己這個主子,所以沒理由會受人威脅。

那麼,嫣兒?

但是,那麼怯懦、那麼單純的她做得出這種事?還是,已經被人利用?

應該不至於,她喜歡劈風不亞於自己,斷不會那麼做,更何況,除非必要,她不會走出承陽殿,彆人想利用她也難。

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有人暗中下手。

但是,為什麼是劈風?

是警告?還是遷怒?

“天澈哥哥,還是不要了,我怕燕兒姐姐生氣。”

門外,傳來王楚嫣弱弱的聲音。

懷瑾蹙眉,說得她很可怕似的。

好吧,她當時太著急了,又被她哭得煩躁,就吼了一聲,王楚嫣這樣的嬌花的確會胡思亂想。

主動起身,走出去,麵對。

王楚嫣一見到她,明顯地瑟縮了下,抓緊祈天澈的衣袖,怯怯地不敢看她。想必,祈天澈也從她那裡了解事情經過了。

“嫣兒,你來看劈風嗎?它在裡麵,我讓包子帶你去看它吧。”道歉好像怎麼也說不出口,心裡仿佛有股倔勁不願承認自己有錯。

“真的,可以嗎?”王楚嫣從祈天澈身後走出來,弱弱地問。

懷瑾點頭,讓包子帶她進去,反正她也剛好有話要跟祈天澈說。

王楚嫣一走,反倒是他先開口了。

“你爹接了聖旨,立即動身回邊關,要去送他嗎?”

懷瑾點點頭,總覺得他同她說話的語氣少了點什麼。

其實,她早就知道救出肖晉南後就會馬上分離,反正也沒感覺有多親,送不送都無所謂,但是既然他都這麼問了那就去吧。

很快,他的馬牽出來了,這是第二次,她坐在他身前,讓他帶著策馬奔騰。

“你怎知我想學騎馬?”黑夜中,她問出心中的疑惑。

“有心就會知道。”黑夜中,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得過分。

懷瑾更愧疚,他分明是在暗喻她沒心。

以前很想看他生氣是什麼樣子,但現在,如果他生氣是這樣子的話,她一點都不想看。

因為,她覺得冷漠比暴怒更可怕。

……

在城門外,他們追上了肖晉南。

懷瑾對這個剛認識的‘父親’沒有太多話想說,她不會因為身份上的某種牽絆就就馬上變得很親。

於是,生疏地說了幾句臨彆的話後,他們便揮手再見了。

入了城,回宮的路上,兩旁街道,華燈初上。

“祈天澈,我想去十裡香。”懷瑾把早已悄悄捏在手裡的荷包按在胸口,提出要求。

“……好。”祈天澈蹙了蹙眉,終究不忍拒絕,明知道夜裡的十裡香黑燈瞎火。

他遞給跟在身後的李培盛一個眼神,李培盛立即明白,策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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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vincent05的鑽石和月票,謝謝奧特曼愛牛牛的鮮花,謝謝137

xxxx2607的荷包,麼麼噠( ̄3 ̄),懷瑾給劈風治骨折非專業性,大家懂就好哈。。乃們覺得荷包送得成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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