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做一對奸夫贏婦吧

2017-06-16 作者: 紫瓊兒
那就做一對奸夫贏婦吧

如果沒有花無闕的折返,就沒有他們今日的重聚。

他們圓滿了,花無闕卻不在了。

“我知道。我雖然像死人一樣,但我聽得見李培盛說的。”那是李培盛在床邊糾結要不要告訴她的時候。

他放慢速度,輕輕握住她的手,“這不是你的錯。墮”

“可是,他的的確確是因我而死。”對花無闕的死,她是一直都在自責的。

“發生這種事,誰都不想。若真要追究起來,也該是我的錯,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與你無關。”

懷瑾點點頭,釋然了些,昂頭看向他,“那你打算如何與我共進退?”

“閉上眼。”他說。

懷瑾立馬乖乖閉上眼,等著看他變出什麼花樣來。

“好了。”

聞聲,懷瑾刷地睜開眼,眼前這張熟悉的臉嚇了她一跳,這可不就是她剛剛還在惆悵傷懷的花無闕嗎。

還真是十足的像!

“你會易容?”她忽然記起兩年前那個吳小人也是他。

“找人做的,像嗎?”

何止像,簡直神似。

花無闕這個逗比敵人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過,所以祈天澈扮作他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等等!那人該不會就是千麵郎君吧?”懷瑾詫異地問。

祈天澈但笑不語,雙腿一夾馬腹,策馬奔騰起來。

懷瑾知道,肯定是了。

這廝居然也認識千麵郎君?

在快抵達城門口時,城門口忽然湧動異常。

祈天澈把馬拉停,抱她下馬。使給李培盛一個眼色,李培盛立即上前探究竟。

很快,李培盛回來了,臉色凝重。

“爺……”才剛出聲就被爺瞪了下,他謹慎地瞄了瞄四周,連忙改口,對懷瑾作揖,“娘娘,大事不妙。您昨夜出現在活人穀的消息已經傳回城裡,蘇敬那老頑固已經知曉您詐死,便下了命令,以欺君罔上為由,將肖家趕出京城。”

“欺君?哪來的君?”懷瑾冷笑,“就知道這老頑固玩不起。”

“敢情你下一步是要玩蘇敬?”祈天澈微微挑眉。

“嗯哼,要不要婦唱夫隨?”懷瑾朝他拋一媚眼。

他後退一步,躬身作揖,“為夫遵命。”

懷瑾清了清嗓子,擺出武則天的架勢,拂袖,紆尊降貴地伸手攙他,“無須客氣!”

祈天澈微一使勁,一把將她拉入懷中,“你的確不客氣!”

“祈天澈,你現在是花無闕呢,這是要支持我紅杏出牆嗎?”懷瑾壞笑地提醒。

祈天澈直接俯首吻住她,“為夫準許你與眼前的‘花無闕’暗通款曲。”

“咦?我以為是光明正大。”指了指頭頂上的藍天。

祈天澈屈指輕敲她的腦袋,她笑得眉眼彎彎地鬨他。

忽然,城門口傳來特大的喧嘩。

他們舉目望去,就見劉氏罵罵咧咧地走出城門,左右兩邊的丫鬟雙肩上都掛滿了包袱,看那臉色,包袱裡麵的東西應該很沉。走在後麵的是攙著老婆的肖默,還有滿臉鬱悶的肖颯。

“瞧劉氏那天底下所有人都欠了她的樣子,看來財產都充公了。”懷瑾道。

過城門的時候,守衛的看到劉氏兩個丫鬟身上的包袱可疑,便攔了下來,結果一番搜索後,裡三層外三層地抖開衣裳,裡麵全都是金銀玉器,於是,全數被沒收,任那劉氏怎麼撒潑討好都沒用。

這下,劉氏可是氣炸了,怒得也將兩個丫鬟給打發了。

“我們就在這兒等爹吧。”順利出了城門後,肖默扶著淩瓏在路邊的樹蔭下坐下。

“坐什麼坐,現在連一頓飯錢都沒有了,你們還指望你們那個爹能討回一點飯錢回來不成!!”劉氏開始了飆嗓子。

懷瑾掏掏耳朵走上前,“有飯錢也沒你的份。”

聽到懷瑾的聲音,再看到懷瑾的人,劉氏立即雙

眼發亮,活像瞅見了金子似地,諂媚地上前,“燕兒,知道你沒死,娘真的太高興了!”

懷瑾避開她的爪子,嗤笑,“少了個二吧?”

高興?

她敢拿身邊的這個男人打賭,這女人現在心裡一定是把她罵了個狗血淋頭。

劉氏心裡惱得想撕了這丫頭的嘴,但是她賺錢的手腕又極高,有了她這個財神爺,她還怕沒吃沒喝嗎。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啊,我們總算一家團聚了。”說著,撚帕子喜極而泣。

懷瑾翻了翻白眼,懶得理,直接越過她,走到肖默麵前,“爹呢?”

肖默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她,在淩瓏的輕輕拉扯下,才回過神來回答她的話,“爹氣不過,跟蘇敬理論去了。”

懷瑾點點頭,已然明白憨直的肖默為何會這樣反常。

其實那場喪事不是假的,是真的,葬了肖燕,宗祠裡也的確供著肖燕的牌位,真正的肖燕!

自然,肖默應該也知道了,或許說,早在樊城時,楚墨拉著他的手求他相信的時候他就懷疑了。

她歎息,“大哥,我想說,也許之前我不記得娘的忌日,如果大哥願意的話,我以後會記得。”

也就是說,他願意的話,她就是他的妹妹,不管是肖燕的她還是懷瑾的她。

肖默呆愣若木,還是淩瓏拉扯他衣角,他才有所反應,呆呆的,憨憨的點頭,“我當然願意!等一切事情都了了,大哥帶你去祭拜娘!”

“嗯。”懷瑾開心地點頭,回頭,笑著看向身後的男人。

淩瓏隨著她的目光看去,有些意外。

那不是花公子嗎?

為何她這小姑子看花公子的眼神好像是在看自己的愛人般?

該不會,皇上死了,他們倆就好上了吧?

若真是這樣,未免也太辜負因她而死的那個男人了。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她整日傷心難過。

肖默哪裡想這麼多,他心裡很高興,這個無所不能的妹妹真的成了他的妹妹。

雖然,他最愛的妹妹死了,但這個叫‘懷瑾’的女子,用著他妹妹的身子,不也是代替妹妹活下去嗎。

“不行,我得進城去瞧瞧。你們若沒地方可去,可先去活人穀暫住。”懷瑾決定道。

“燕兒,爹不會惹事的。”一直默不作聲的肖颯忽然衝出來攔下她。

懷瑾頑劣一笑,“不巧,我就是去惹事的。”

說完,轉身,拉著某個男人雄赳赳氣昂昂地進城去,留下一群傻眼的人。

“完了完了,我們都因為這死丫頭被趕出京城了,她還要惹事!真是禍害!禍害!”劉氏破口大罵。

“你就閉嘴吧,剛才怎麼不罵?”肖颯往後一趟,涼涼地道。

“兒子,你怎麼能這樣對娘講話!你說你去參軍半年,都學什麼了,回來淨會跟娘頂嘴!還為那丫頭說話,那丫頭到底給你們灌什麼迷湯了,個個都向著她。”

肖颯直接捂住耳朵,任由母親念個夠。

他突然好懷念參軍的日子。

……

懷瑾一進城,城門當差的就認出她了,攔下她後,被她冷冷一掃,“我要去見蘇敬,你們要攔嗎?”

既然是去見蘇大人的,他們自然有了放行的理由了。老話不是說,風水輪流轉嗎?誰知道明天那風水會不會又轉到這位曾名動天下的太孫妃身上?

雖然,她已經不是,但威名還在。

“祈天澈,跟著我為虎作倀的感覺爽不爽?”懷瑾得意地問走在身邊的男人。

“若能牽手會更爽。”祈天澈道。

懷瑾笑了,主動牽起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抬起,昭告天下般,“那就這樣吧。”

“不好。”他抽手。

懷瑾蹙眉深深不解。

“你該為死去的丈夫守身如玉。”他一本正經。

懷瑾噗嗤而笑,上前一把拉下他的脖子,當街強吻,然後還得瑟地吧唧小嘴,“我想這麼做很久了。”

四周傳來竊竊私語,說的都是不入流的話。

祈天澈眼底閃過一絲精光,上前與她十指緊扣,“那就做一對奸夫贏婦吧。”

懷瑾呆了呆,剛不是還在矜持嗎?怎麼這會這麼不怕不怕的了?

等等!

他剛是故意的,讓她主動親他,然後他這個‘花無闕’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以沒法抗拒為由,跟她在一起了。

好吧!相信不用多久,她又多一個不守婦道的罵名了。

這男人……好想剖開他的肚子看看到底有多黑!

宰相府,蘇敬暫住的地方,也就等於是暫代宰相一職。

此刻,宰相府府門,兩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像小孩兒過家家似地怒罵。

“蘇老頭,你居然敢忘恩負義,想當年,要不是老子救你一命,你還有命活到現在嗎?”肖晉南滿腔怒火地轟炸。

當年,昭德皇後和皇貴妃爭奪後位,這蘇敬因為太頑固,險些被暗殺,是他湊巧救他一命,兩人因為都不屑於阿諛奉承等觀點走到一起,常常把酒言歡。現在居然過河拆橋了!

“都幾百年的事了,你還撿來說!你說說那些年你那耿直的脾氣在朝廷得罪了多少人?哪一次不是我替你擺平的,有多少人恨不得你死在戰場,哪一次不是我幫你的。要說還也早已還清了!”蘇敬也不甘示弱。

“誰要你多管閒事了,我有求你幫忙了嗎!”

“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把你比作狗都侮辱了狗!”

聞言,肖晉南怒極,拔出大刀就砍過去。

“不阻止嗎?”祈天澈問旁邊看得津津有味的女子。

“為什麼要?我在他們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呢。”懷瑾微笑,那三個老男人也是這個調調呢。

“你說的是三個嶽父?”

“嗯哼。”懷瑾抬頭調笑,“祈天澈,你這賣乖的功夫我保證他們會買賬。”

祈天澈輕敲她的小腦袋,又看向前方,“你再不阻止,可要出命案了。”

“就是等它出命案啊!”懷瑾調皮地笑了笑,在蘇敬命人將肖晉南架住從府門口扔下來時,飛身上前扶住。

“爹,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懷瑾埋怨,壓得她好重。

“沒的事,爹最近擔心你,都少吃一碗飯了!”肖晉南隨口應道,然後反應慢半拍地發現女兒回來了!

“燕兒,你怎麼回來了!這死老頭就是因為知道你沒死才將我們肖家定罪的,你快走!省得他那點小肚雞腸又作祟了!”肖晉南護犢子似地馬上從地上站起來將女兒緊緊護在身後。

“爹,您的腰是不是撞到了?”懷瑾忽然關心地問。

“沒有啊,沒有沒有,爹的腰好著呢!這一摔就摔壞了腰,還憑什麼上陣殺敵!”奈何,肖晉南很白目。

懷瑾翻翻白眼,倏然,祈天澈走過來,幫忙扶住,手指在他的腰背上輕輕劃過。

“啊呀!”肖晉南立即像是被蜂蜇到,尖叫了聲。

“看來很嚴重呢!”懷瑾大聲地說,美眸懶懶調向蘇敬,“蘇大人,毆打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老夫代掌江山,對肖家以罪論處,何罪之有?”蘇敬朝天拱手,無愧於天。

“代掌江山?有何憑證?先帝那老頭臨死前是讓你輔政沒錯,但是,是讓你和燕王二人輔政,而今,怎麼隻有你一人在獨攬大權?對以十萬兵馬擊退敵人五十萬的大將說貶就貶,說逐就逐,這就是你自認為的秉公處理?!”

懷瑾的話咄咄逼人,卻又字字在理。

蘇敬倒也不慌不亂,定定地看著她,老眼裡閃過欣賞之色。

果然不負當年太孫妃之名,都已是窮途末路了,還敢如此囂張!

“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那就休怪老夫了。來人,將她抓起來!”

一聲令下,四周的禁軍立即包圍懷瑾。

“誰敢!”懷瑾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

,氣勢凜冽。

蘇敬看到那張免死金牌,愣了下,笑道,“丫頭,這免死金牌隻可免死,不能做其他用途。”

“是嗎?”懷瑾納悶地正反麵瞅了眼,很苦惱,“可是,在免死之前不是得活得好好的才能起作用嗎?要不然這免死金牌起不形同虛設?看來,有人想違背先帝的意思呢。”

“你這是狡辯!”蘇敬怒斥。

“並非狡辯。”祈天澈刻意壓低了嗓音,上前一步,道,“先帝賜鎮國將軍免死金牌是活罪死罪都可免,且見此令牌皆不能傷令牌主人分毫,否則以欺君處置。”

“你是……那日曜國的第一謀士,花無闕?但是你怎知道得這麼清楚?”而且聲音好像也有些不同了。

“既然都說我是謀士了,謀的必定是彆人所不知道的。大人若不信,可去翻閱史記,當年先帝禦賜鎮國將軍免死金牌之記載。”祈天澈鎮定自若地說。

懷瑾悄悄拉扯他的衣袖,要他低下頭來,在他耳畔悄悄耳語,“可以了,這老頑固真會去查的,他一查豈不穿幫。”

“不會。”祈天澈對她微微一笑。

看他那信心自若的樣子,懷瑾腦海裡閃過一個懷疑,晃了晃手裡的免死金牌,問他,“該不會這玩意兒跟你有關吧?”

“真聰明。沒錯,是我讓皇爺爺賜的。”

懷瑾傻眼,這廝是要讓全天下的人都欠他人情嗎?

李培盛、斐然、柳雲修、現在連肖家也是受他滴水之恩。

原來,當年她提的那個要他為她保全肖家的要求根本就不存在,就算沒有她,他也早就暗中保護了。

這人,心賊著呢,知道保住誰對他有利。

“罷了,今日之事,老夫就不予追究了,你們快快執行命令離京,否則讓人趕就不好看了。”蘇敬大肚能容地擺手道。

“等等!”懷瑾叫住他,得意地亮出金牌,“你私自對我爹動用私刑,視先帝如無物,又該當何罪?”

蘇敬看向她手裡的金牌,一時啞言。

這丫頭真的很精,不管他怎麼說,她今日都會拿著金牌揪住他不放。

“你們想如何?收回成命是斷然不可的。”

“誰要你收回成命了,退出京城,我們也樂得逍遙自在呢。我隻有一個要求,肖家軍一天是肖家軍,一輩子都是肖家軍,哪怕是回去種田!”懷瑾提出要求。

“不行!這有違軍紀!”蘇敬斷然拒絕。

“軍紀?你剛不是說朝廷現在歸你管嗎?軍紀算個屁!”

蘇敬被噴了一臉的唾沫星子,這丫頭真是無禮至極,而且粗俗得很!

“反正呢,現在朝廷歸你管,你不把先帝禦賜的免死金牌當回事也沒人敢說你半分,就是啊,一世英名就此毀咯!辜負了先帝的信任唷!”懷瑾嘲笑道,邊拋著金牌玩。

“行!你待會就跟人去軍營把人帶走!彆以為那麼點兵力就能翻天!”蘇敬不得不妥協。

“我不翻天啊,我翻地!都說了帶他們回去種地嘛。”懷瑾對祈天澈拋去一個成功的媚眼。

就這樣,懷瑾憑著坑爹獲得了一丟丟的兵力。

“爹,您勞苦功高啊!”懷瑾扶起肖晉南離開。

“燕兒,咱們真的要去種地?爹知道有一個山頭,若是帶著肖家軍種地瓜的話,收成定然很好。”

懷瑾扶額,他這個爹會不會太隨遇而安了些?好歹也是戰場上讓人聞風喪膽的常勝將軍,居然這麼容易就接受了種地的事實。

沒看到男人跟上來,她回頭看去,就見祈天澈回頭目送蘇敬進府。

“怎麼了?”她跑回去問。

祈天澈搖搖頭,牽起她的手,“走吧,回去耕地。”

“不會連你也向往耕地吧?”懷瑾詫異,怪她玩心太重咯!

祈天澈似笑非笑,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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