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辰

2017-06-27 作者: 丸子醬
第2章 生辰

這日是太子妃生辰,太子對著這位妻子素來疼愛,這次更是在府中大擺宴會,給太子妃長足了臉麵。

三月份的天兒,園子裡什麼花都開了,庭樓水榭,絲竹繞耳,往來之間皆是京中貴女,也不知是人更紅,還是花更嬌。

太子妃主作為今日的壽星,身邊自然少不了想攀談的人。不過周圍人眼見著,她似乎無心說話,時不時地還望旁邊張望一下,眉宇之間仿佛有些急切。

“娘娘,您是在等什麼人嗎?”

另一人笑道,“說什麼呢,娘娘什麼樣的身份,還用得著等彆人。”

安木槿沒有說話,那問話之人和回話之人臉上稍有尷尬,暗道這太子妃性子真是怪,一點兒也不好巴結。不過即使這樣,周圍人還是沒有走,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話,太子妃主顯然是沒心思聽,隻是偶爾一兩聲。

太子妃是當朝大將軍的女兒,地位尊貴,彆人哪裡開罪得起的。

沒一會兒,不遠處走來一群人。眾人隻見,太子妃已經是一掃之前的悶悶不樂,驚喜地看著來人的方向。

“可算是來了。”她說。

這般境況,惹得眾人心思不一。等她口中的來人走進,眾人才看清了相貌。

顏如玉,氣如蘭,冰肌玉骨,纖纖細步,當真是千言萬語也說不出半分妙來。這人,不是溫太傅之女溫長歌還是誰。許是女媧造人是分了三六九等,有的人天生好命,不僅家世好,連相貌都是無可挑剔的,硬生生滿園子的大家閨秀的比了下去,偏她一人是沉魚落雁,倒顯得彆人姿色平平了,怎叫人不恨。

安木槿和溫長歌交好,見她來了,立馬迎上去,親昵地挽著她的手抱怨道,“你怎麼來的這樣遲,叫我好生擔心,還以為你來不了呢。”

眉開眼笑的模樣,是方才不曾有的。眾人不傻,自然知道這裡這麼多人,怕也隻有溫家姑娘入了太子妃的眼。倒也稀奇,這位自幼身子不大好,常年在閨閣中養著,少有出門,不知何時與太子妃有了交情。

“你過生辰,我怎麼能不來呢。”溫長歌笑著說道,聲音輕細,如碎玉一般,“諾,你要的字畫。”

太子妃安木槿接過,喜的不行。京中收藏字畫最多的大概就是溫家了,可惜他家裡也寶貝地緊,輕易不會拿出來。她最喜歡清幽居士的山水畫,不過他的畫流傳至今,也不過十多副而已,找也沒地方找。太子妃摩挲著字畫,心裡知道,這大概就是她求而不得的了,不過嘴上還是說著,“總算是大方了一次,這個我先收著,晚上再看。我可是對你今日送的賀禮期待已久呢,倘若晚上見著了不如我的意,那咱們的賬還得慢慢算。”

“放心,不會讓你有算賬的機會的。”溫長歌輕輕地笑道。“前幾天聽說你身子不好了,是怎麼回事?”

溫長歌道,“不過是夜裡著涼,有些咳嗽罷了,還能有什麼事。你也知道我家中是個什麼情況,稍微生個小病我額娘都會擔憂地不行,其實根本不要緊,連太醫都白請了一回。”即使是這樣,她額娘還是拘著她好幾天,讓她待在屋子裡休養。

其實也不怪家裡人疑神疑鬼,父母生她的時候,年紀已經不小了。她生下來又是個體弱的,他們以為是自己的錯,將她看的更緊了,稍微磕著碰著都是不得了的事。安木槿聽著放下心來,見後麵的人離得不僅,走過去小聲說,“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同她們說的一樣,是對賜婚之事不滿意呢。”

“還有這樣歪解?”溫長歌哭笑不得。

“嗯嗯,你一不出門,她們就想著編排你了,可見你平日是有多不招人待見。不過我那兄弟也是個不招人待見的,你們倆湊成一對,也是極配。”

溫長歌對此不作辯解。她是挺不招人待見的,不過那算什麼,她身邊的人喜歡她就夠了。

“咦,你竟然不反駁,不覺得委屈嗎?”她那兄弟除了一張臉,再沒有彆的能入眼了,和溫長歌比起來,無異於雲泥之彆。她本以為溫長歌會委屈,怎麼瞧著她的樣子,一點不像啊。

溫長歌淡淡道,“太後賜婚,是溫家的福氣。”

呃,安木槿覺得,她能這樣想,也是好的。她們倆這樣旁若無人的說話,好一會兒才有人插了一句嘴,“看娘娘這般高興,叫我們也好奇了,不知溫姑娘到底送的是什麼畫。”

溫長歌看過去,是個她不認識的,她想來待人溫和,見狀隻道,“也沒有什麼稀奇的,山水字畫而已。”

“我們送了這麼多東西,都沒有讓娘娘笑一下,偏偏溫姑娘送的字畫,就讓娘娘喜不自禁了。也怪我們沒有摸清楚娘娘的喜好,送的東西不招人喜歡了,若是都像溫姑娘一般的玲瓏心思就好了,一猜一個準。”

輕輕巧巧的幾句話,卻也暗藏心機,將她送賀禮的心思都歪曲了。溫長歌早就習慣了,似乎她到哪裡,都有人不喜歡,所以也不在意。

隻是安木槿卻不想好友被這樣不陰不陽地說道,當下冷笑道,“是啊,我喜歡什麼隻有親近的人知道,不相乾的人哪裡能打聽地清楚。”

溫長歌不厚道地笑了一聲,見被說的那位姑娘已經有些惱了,卻還隱忍不發,拉著安木槿的手說,“就你最會說話,行了,上回不是說新得了一隻鹿嗎,在哪兒,快領我過去看看。”

安木槿也是懶得理會這些人,她們都是她額娘請過來的,隻為了撐場子,但是在安木槿看了,實在是沒必要。

她不喜,那就明明白白地表現在臉上。高傲地看了那位姑娘一眼,攜著溫長歌的手邊走了。

留下的人臉上青一陣紫一陣,隻能看著兩人高高興興地走了。

“真是一樁好戲。”人走後,亭子裡坐著的一位白衣女子冷淡地說了一句。

說話的是右丞相之女蘇雪盈,之前也是京都數一數二的美人。自溫長歌過來以後,她便撐著頭再沒有往那邊看,不過聽還是一直在聽。她對溫長歌,總有些說不清的情緒。

英雄見英雄,或許會把酒言歡,可美人見美人,卻未必會惺惺相惜。蘇雪盈自認為,她與溫長歌便是不能惺惺相惜的。

她的話說完,就聽身邊的粉衣少女說,“確實是好戲,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溫家姑娘同太子妃有過交情,她可是連門也極少出的。”

“隻怕是她這門咱們都沒見著吧。”

蘇雪盈沒說話,那粉衣少女卻好奇道,“這話怎麼說?”

那人道,“倘若她真的不愛出門,怎麼就招惹了八阿哥呢,還叫八阿哥非卿不娶,鬨到了太後麵前,連賜婚的懿旨都給求來了。八阿哥總不會連人都沒見過,就巴巴地跑去請旨賜婚吧,這兩人肯定也是相熟的,可見看上去正經的人也不一定是正經的。”

“倒也是。”

“不過這溫姑娘識人不清,招惹誰不好,竟然招惹了這麼一個人,那位可是京中排的上名號的紈絝子弟呢,倘若不是太後護著,還不知道如何呢!”

粉衣姑娘道,“那八阿哥當真如此不堪?”

“豈止是不堪。”那人想起自己哥哥和八阿哥的恩怨,恨恨地說道,“那位就是一個隻知道動武的莽夫,詩詞歌賦恐怕一概都不懂,若不是還留有名號,哪裡還能瀟灑到今天。這人呐,總不會活的一帆豐順,溫家這樣的人家,卻和八阿哥沾上關係,也是溫姑娘時運不濟,怨不得旁人。和一個莽夫在一起,以後有的她受!”

她說的咬牙切齒,有人就出來打斷,“你還是彆說了,若讓彆人聽到了,隻以為咱們看不慣溫姑娘和八阿哥呢。”

八阿哥再怎麼樣,也不是她們這些女流之輩能說的,一個不小心,還會給家族招來禍患。說不知道,那八阿哥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被他知道了還得了。

“這有什麼,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幾人聽到這裡不說話了。她們知道八阿哥名聲不好,但也不會當眾這樣說出來,隻怕說話的和八阿哥是有仇的。

眾人裡頭,唯有蘇雪盈聽到以後,真心地笑了一聲,無聲無息,沒有人看見。

正被安木槿牽著走的溫長歌,恐怕也想不到自己剛被賜了婚,就立馬變成比人消遣的對象了。

安木槿這陣子也彆憋壞了,她性子獨,除了溫長歌也沒有彆人可以談心說笑。溫長歌幾日沒出門,最急地就是她了。她甚至還擔心,她生病了,會不會連她的生辰都不來了。畢竟以溫家人對溫長歌寶貝的程度來說,這種事是完全可能發生的。

她走的急,溫長歌跟在後麵有些吃力,商量道,“咱們慢些走吧,你的鹿在哪裡養著?”

“就在我院子的後麵,鹿長得可好看了,你一定會喜歡的。”安木槿一邊走,一邊說話,“鹿是一隻母鹿,等她再生小鹿的時候,我給你留一隻。”

溫長歌失笑,那得等到什麼時候。

兩人正走著,前麵忽然冒出來一個人影,嚇地眾人一跳。

安木槿瞪大了眼睛,見到那人愣了好一段時間。“十四阿哥,你怎地到這裡來了?”

孟子昕猶豫了一下,卻是看向溫長歌的方麵,眼神溫柔。

安木槿心頭一跳,要鬨出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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