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意

2017-06-27 作者: 丸子醬
第3章 心意

孟子昕是十四阿哥與當朝四阿哥為一母所生,這回太子妃生辰,沒想到他也來了。

但是這都不是要緊,要緊的是他現在出現的太不是時候。溫長歌如今是待嫁女,見到外男總是不好的,何況這位十四阿哥還一臉深情地看著人家。

安木槿見他好像沒有聽到自己說的話,不耐煩地再問了一次,“十四阿哥,這裡是女眷待的地方,男子的宴席在前院呢,你若是不認識路了,我讓丫鬟帶你過去?”

“不用,”他沒有看安木槿,認真道,“我是來找溫姑娘的。”

溫長歌抬頭,詫異地看著他,確認自己從來沒有對他有印象後,便問道,“十四阿哥有什麼事?”

“我……”

孟子昕看家近在咫尺的佳人欲言又止,在對方脈脈不語的視線中慌了神。他心中有許多話,想要一吐為快,但礙於她的身份,隻好將苦楚獨自咽下去。唉,待入相思門,方知相思苦。他躊躇著,“溫姑娘,你這陣子過的還好嗎?”

“挺好的。”溫長歌微笑著回道。

孟子昕不信,她過的好?如何好得了,隻怕此時也隻是強顏歡笑。倘若她好了,也不會傳出來臥病在床的消息了。他想,溫姑娘定是如他一般,心中憤懣,卻又無力排解,才會生生憋出了病。隻是她太善良,什麼都不願意說。

一時間,孟子昕看著溫長歌的眼神,像是感同身受到極點,又是心疼,又是不舍。

那眼神,看的溫長歌好不自在,連眉毛都皺了起來。

這景象落在孟子昕眼中,又是一陣揪心。“溫姑娘,我不是有意提你的傷心之事,我隻是出於關心,想知道溫姑娘過的如何,身子有沒有大好。我,著實很擔心,自從上次聽聞溫姑娘生了大病,便一直擔心。”

這話就是安木槿聽著也覺得惡心了,更不用說溫長歌。

本來半路攔人已經是無禮了,更何況他還說了這番話,饒是溫長歌對人和善,此刻也不能笑出來,壓著怒氣道,“十四阿哥,我再說一遍,我過的很好,沒有病著,也沒有身子不好。再者,我如今已經是待嫁女子,還望十四阿哥言語之間能多加注意,十四阿哥是讀書人,也是個明理之人,怎不知什麼該管,什麼不該管。”

這人,攔著她們便是為了說這些沒頭沒腦的話?好生奇怪,她過的怎麼樣,還要不認識的人來關心麼。溫長歌拉過安木槿,直接道,“我們走吧。”

還未走幾步,那人又趕了上來攔在前頭。

孟子昕急地額頭都冒出了汗,暗暗自責。方才是他不好,說話不注意,惹得佳人惱了。可他隻是一片關切之情,並沒有想要冒犯溫姑娘的地方。“溫姑娘且等一等,孟某今日前來,確實有些唐突,但是有些話為了溫姑娘著想,還是要說的。”

溫長歌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孟子昕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前些日子太後賜婚,將溫姑娘許給八哥,這事我也早就有所耳聞了,深感痛心。八哥那人,是萬萬配不上溫姑娘的,溫姑娘不要被他給騙了,他隻是個不通文墨的莽夫而已。”

“所以,你這次過來,就是為了個溫長歌說八阿哥的壞話?”安木槿諷刺地看著他,不屑地說道。她雖覺得八阿哥配不上長歌,可相比之下,眼前這位比八阿哥更可惡。明明知道人家已經賜婚了,還一副深情的樣子跑過來,專門說人家未婚夫的壞話,安得是什麼心?

“十四阿哥可知道,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你這樣詆毀長歌的未婚夫,也不怕彆彆人恥笑嗎,真是枉讀聖賢書。”

孟子昕驚慌地看了一眼溫長歌,解釋道,“不是的,我不是想讓溫姑娘和八哥有什麼矛盾,隻是為了提醒一下溫姑娘,畢竟八哥素來不羈,我也是怕溫姑娘什麼都沒有聽說,特來告知。”

他見溫長歌沒有反應,苦笑道,“當日太後壽辰,有幸見到溫姑娘,一見之下傾心不已,隻恨……”

“十四阿哥可說夠了?”溫長歌聽得甚是羞憤,隻覺得汙了耳朵。

孟子昕頓住,不知佳人這番是何故。今日一彆,以後再難見到她,他隻是想將思慕之情傾吐出來,讓她能知道還有一個人念念不完地守著他,就算如何她被八哥那紈絝傷了心了,也還是有他在身後陪著的。

為何,她連話也不讓他說完。“溫姑娘,你怎麼?”

溫長歌再不想同他說下去,“十四阿哥,你今日所說的話在我看來,隻是沒有必要的累贅。十四阿哥還有大好前程,日後說話行事,還望自重!”

孟子昕愕然,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讓他自重,他說錯了什麼。

見他一時沒有回過神,溫長歌拉著安木槿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她方才說的話,隻期望那十四阿哥真的聽懂了。倘若他再生什麼事端,她不介意讓他斷了前程!溫家雖退了下來,但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她們走的快,後麵是個什麼情況也沒有注意,自然也不知道某些已經憤怒到極點了。

兩人一路走,直到過了小路儘頭,拐了彎兒才慢下來。安木槿自知理虧,怏怏地跟她道歉,“長歌,都是我不好,竟然將這個腦子有病的人放進來了。我也沒想到他會這樣大膽,明明平時都挺守禮的,今日卻這般。”

溫長歌歎了一口氣,知道不是她的錯,就算是她的錯,她也生不起氣來。“不是你的錯,不必自責,是他自己想不開,非要鬨了這一出。”

她想著,那人隻怕還以為自己是存著善心來提醒她呢。這種人溫長歌不是沒見過,隻是這麼不要臉的確實是第一次見。他想的什麼,溫長歌大致能猜得出來,無非是心中所念卻不得,想著來當一次知心人,實際上所做的卻實打實地在惡心彆人。

安木槿憤憤道,“長歌你放心,這筆賬我一定會幫你討回來的。他孟子昕再有能耐,也隻是嘴皮子上有點功夫罷了,明兒我叫人將他蒙了頭,揍一頓,替你出這口惡氣。”

溫長歌驚奇,“你這蒙頭打人的招數,又是從何處習來?”

“跟那個八阿哥學的呀。”安木槿扔黑鍋扔地理所當然。

“還是不要這樣了,以暴製人終究不好。”

安木槿想起溫長歌一家子都是溫文爾雅的儒家子弟,默默地閉上了嘴,怎麼處置十四阿哥,還是個問題,以後再想吧。

她側頭看著溫長歌,逆著光,她看的有點晃神。其實不怪孟子昕會這樣耐不住,若她是男子,也照樣耐不住。她摸摸自己的臉,和長歌比起來,自己這張臉就顯得暗淡了許多。

她感歎道,“長歌,你這張臉生得也太招人了吧。”

溫長歌眉眼之間都是笑意,“你這是在埋怨大將軍還是在埋怨夫人?”

“哼,就你會說,我看你日後嫁給八阿哥,還能不能繼續這樣能說會道下去。”

安木槿一說完,不想對方竟然沒聲音了,她打量著溫長歌的臉色,結果什麼也沒有打量出來。後知後覺地回想起自己說了什麼,安木槿小心地問道,“長歌,你是不是不喜歡八阿哥啊。”

“胡說什麼呢。”

雖然這樣說,但是她也沒有否定。安木槿頗有些無可奈何地歎了一聲。她豈不知道,長歌喜歡的是什麼樣的男子,八阿哥那一種,本來是萬萬入不得她的眼的,偏偏這賜婚來的這樣突然,叫人措手不及。但是太後的懿旨,溫家也沒有辦法。

要是按照長歌的性子,她以後就算喜歡也應該是文采出眾,卓爾不凡的貴公子。

“長歌,其實八阿哥人也不錯的,並非像十四阿哥那般知會動武。他隻是情勢所迫,你也知道如今是個很麼情況,他若是沒有武藝傍身的話,還不知道會怎麼樣。我同他認識這麼多年,知道他偶爾行事雖然出格了些,但是本性不壞。”

溫長歌怎麼會不知道這些?太後賜婚之後,溫家就將八阿哥府查了個清清楚楚。說實話,單聽那些事跡,溫長歌就對這個沒有印象的丈夫並沒有什麼好感。但事已至此,她也沒什麼好說的。

安木槿說的話,她並不想多做回應,隻好道,“罷了,這些事以後再說吧。”

安木槿沒有辦法,隻好閉上了嘴。

太子府是京中難得的大府邸,單單是一個後院,就叫人走了許久。不多時,溫長歌突然感覺不對,忙停下看看腰間,果然,她的玉佩不見了。

“怎麼回事?”

“玉佩。”溫長歌想起,方才她在園子裡和安木槿說話的時候,腰上還是係著玉佩的,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溫長歌身後的連個小丫鬟聞言走上前來,急忙上前看了一眼。

明月急了,這玉佩可是大公子送給姑娘的禮物,平時寶貝著呢,若是丟了可怎麼好?她想了想,道,“小姐,該不會是剛才和十四阿哥說話的時候丟的吧?”

溫長歌遲疑了,若真的是那樣,豈不是還要走條路?

明月看懂了姑娘的臉色,忙道,“姑娘,這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那位阿哥應該早就走了。”

難不成他還會巴巴地站在那裡?站著曬太陽嗎,明月沒好氣地想到,對於這位阿哥也算是打心底地厭惡上了。

安木槿站在一邊,看樣子說了句,“行了,既然玉佩這樣重要,現在就過去找找吧,今日園子裡人多,被人撿到了就麻煩了。”

溫長歌歉意地朝她笑笑,提著裙子朝著原路返回去了。原本隻想著找玉佩,哪裡想到她們回到原來的地方時,看到卻是這般境況。

安木槿再次愣了,看著地上已經被打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孟子昕,再看到他身上騎著的,打紅了眼的俊臉公子哥,一時間隻覺得臉好疼。

她剛才誇人的話,都是放屁麼?嗬嗬。

安木槿幾乎是咬牙切齒了,“八阿哥,你這是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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