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變臉

溫長歌說的一點麵子也不留，見白日放在心底不好說的，不能說的，全都說出來了。

“不僅沒腦子，還自以為是，真是蠢得沒眼看。知道的隻當他是十四阿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裡來的二皮臉呢。莫名其妙地攔著我和太子妃，又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堆話，也不看看今日園子裡人有多少，倘若真彆人聽到了，莫說是他了，連我都要被連累。”

謝氏聽了，好笑地望著她。長歌晚上說話的時候，都是這種風格，和她三哥像地很，她也早就習慣了長歌白日晚上這種轉變。想起這件事來，謝氏也挺心疼的她，好好一個女孩家家的，偏偏因為一場病變成了這樣，連門也不常出了，大概是怕彆人發現吧，小心又敏感。

她從溫長歌的幾句話中聽出了一點東西，隻怕那位十四阿哥是對長歌有意思，遂問道，“十四阿哥？我倒是也聽說過他，聽說也是個相貌堂堂的郎君呢，真沒料到他也會做出這樣的事。可是，他又是從哪裡認識你的？”

溫長歌撇了撇嘴角，不屑道，“誰知道他從哪裡認識我的，真是瘋魔了。”

她這樣子，好玩地緊，和白日裡溫柔賢淑差了不止一點點，嘴巴又毒又不饒人，偏偏生地一張好臉，即使冷著臉也好看。不過也怪不得她會這樣，誰遇上這種人都會生氣的，謝氏想了想問道，“那之後呢，就這樣放過他了？”

“我也沒想著把他怎麼著了，畢竟這樣的人，實在是不想理會。不過他也沒有落著好，我再回去看的時候，他已經被他打的不省人事了。”

溫長歌想孟趙子昕的樣子，隻覺得心中痛快，早該有人這樣教訓他了，叫他還最賤！

謝氏聽得目瞪口呆，“是誰打的？”

溫長歌猶豫了一會兒，好半天才說道，“是八阿哥。”她那個毫無印象的未婚夫。

“八阿哥，他竟然也在那裡，還聽到了十四阿哥的話，他有沒有誤會啊？”謝氏問地急切，這種場景，謝氏真的擔心那八阿哥會多想。畢竟長歌和八阿哥已經被賜婚了，這時候再叫他見著長歌和旁的男子有瓜葛，即使是那男子一廂情願，也難免八阿哥心中不愉快。

溫長歌道，“三嫂放心，他沒有多想，隻將那位給打了，旁的沒有多說。”

“這可說不定，有的人就是這樣，嘴上說著沒事，其實心裡還是介意的，現在隻盼著那八阿哥真的是個心大的。”謝氏才說完，話鋒一轉，問道，“你今日瞧見了八阿哥，覺得他為人怎麼樣？”

“人模人樣的啊。”溫長歌隻能這樣回。

她對這未婚夫一開始就沒有期待，畢竟她從未接觸過這種人。聽說不管是打架鬥毆，還是偷雞摸狗的事，他都做過。即使這中間有誇大，但是不可否認她那未婚夫根本不是什麼正經的。

今日看到他，說實話溫長歌是有些驚訝的。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差，至少還會護著他。至於品行，暫且不提了。

謝氏卻是鬆了一口氣，長歌這麼說，就說明八阿哥還沒有多不堪。她對溫長歌說，“你能這麼想也是好的，我估摸著，京中那些關於八阿哥的流言大多都是假的，他母妃雖然在冷宮裡，又不怎麼得皇上喜愛，可是人太後可是寶貝得緊，到底是個阿哥，將來也是個王爺……你們倆的婚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再多想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這樣想開一點，日後也相處起來沒沒有那樣麻煩。”

溫長歌皺眉，“你怎麼還替他說起話來了？”

“到底是你未來的夫君，咱們家未來的姑爺，我不是也盼著你們能好嗎。”難不成她也像長歌那幾個哥哥一樣，對著人家八阿哥橫豎看不上眼？這是嫁閨女，又不是結仇，隻要兩個人能處的好，其他的管那麼多作甚。

溫長歌雖然對孟東風沒有什麼反感，但是好感也是沒有的。聽到謝氏說這話，她有些不以為然。

謝氏看她，又道，“你彆覺得我是這是在幫他，我幫一個沒見過麵的外人做什麼。這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相互尊重。我知道你素來不喜歡動粗的人，但是即使不喜歡，日後也要學會諒解，否則你們兩個還有的磨合。”

謝氏同溫長歌關係好，以前還未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當她是妹妹的，想在待她更是極好，否則也不會說這樣的話。溫家這一大家子的男人貌似都看不上八阿哥，她也擔心溫長歌到時候想不通，將夫妻關係鬨僵了可就不好了。“遠的不說，就說咱們家裡，你又不是不知道。夫妻之間，若是有了矛盾，以後總歸是不好的。”

這話說的隱晦，畢竟是自己家裡的，她也不好多說，但是溫長歌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他們溫家也不是一直這般和和美美，大哥和三哥這邊都好，唯獨二哥那裡，真是一樁糊塗事。

溫長歌的二嫂秦氏，是三個嫂子中生的最嬌美的，隻可惜出聲不高。當初她和二哥是在中秋燈會上相識，隨後二哥就央著父親上門提親了，前後不過兩個月的時間。溫長歌二哥溫玉簡，素來是個冷清性子，原本他們以為二哥娶了媳婦，會慢慢好起來，沒想到會變成如今這地步。

要說秦氏，也是沒得挑的，上慈下孝，知書達理，連陳氏也十分喜歡。可是她心思敏感，嫁到溫家後，依然過的小心翼翼，加之二哥身邊有個貼身丫鬟作祟，夫妻兩人的關係每況愈下。雖說現在有了小侄子，關係緩和了許多，但是看著依然是不尷不尬的。

這事他們不是不想管，實在是不好插手。

當初陳氏知道那丫鬟的事以後，本想著將人趕出去。誰料就在那當口，秦氏卻想不開，和二哥賭著氣，硬是將那丫鬟開了臉，做了通房。溫長歌是個局外人，隻看到她二哥和二嫂每日過的都不好，但是這心結難解。她不知道這中間有什麼誤會，但卻覺得二哥和二嫂應該都有不對的地方。

現在兩個都是倔脾氣，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溫長歌歎了一口氣，想想都覺得腦子疼。對著謝氏道，“好了我的三嫂，這些事我都知道，放心好了。八阿哥再不濟，也是我的未婚夫，未來的丈夫，我不會對他心存偏見的。”

這話不假，她也確實是這樣想的。

“這便對了。”謝氏笑笑，意識到她還在床上，站起身來說道，“一說話就說了這麼長時間，竟然沒有注意到你是才睡醒了。快些起床吧，彆賴在床上了，否則骨頭都睡軟了。”

溫長歌咕噥道，“這不是正要起床嗎，偏你又過來了。”

謝氏點了點她的腦袋，“都是我的錯，是我來的不是時候，行了吧？”

溫長歌頷首表示讚同。這樣子，真叫人恨得牙癢癢，謝氏無法，“你和你那三哥還真是像，每回都能頂的人說不出話來。好了，我今日要問的都問了，要說的也說的，就不打擾了你，你三哥說不定已經回來了，我也得回了。”

溫長歌似模似樣地歎了一口氣，羨慕他們夫妻恩愛。“三嫂快些去見三哥吧。”

謝氏對著溫長歌囑咐幾句，便朝外走了。她想的不錯，溫玉笙如今已經回來了，正坐在那裡等著她。

溫家三個兒子，長子儒雅，次子清冷，三子俊俏，各有各的不同。謝氏成婚兩年，早已經不算是新婚了，可麵對丈夫的時候，還是會不自覺的臉紅。

“又去小妹那裡了？”溫玉笙知道她們姑嫂關係好，謝氏空閒的時候都會去長歌那裡坐坐。

“嗯。今日長歌去太子府，發生了點事情，我過去問了一下。”

溫玉笙讓人將晚膳擺上，一麵拉她坐下，一麵關心地問道，“發生了何事？”

謝氏便將事情告訴他，十四阿哥的事情、八阿哥的事情，一點兒也沒有瞞著。

溫玉笙聽罷，頓時怒從心起，拍著桌子罵道，“溫家這陣子是太低調了麼，什麼人都敢過來招惹。明知道長歌被賜了婚，還說出這樣的話，真實無恥至極！”

那混賬，今日之事若是被有心人聽去了，長歌的名聲便毀了。

“彆生氣了，那十四阿哥應該沒有多大的心思，頂多求而不得，過來膈應人，沒你想的這樣嚴重。況且，八阿哥是已經將人揍了一頓嗎。”

溫玉笙對此嗤之以鼻，哼了一聲道，“那八阿哥也不見得是個好人。”他為什麼會去太子府，要說是去賀壽，他是一萬個不相信的。他不僅去了，還恰好找到了長歌她們，偷聽到了十四阿哥的話，等長歌走了才揍了人，可見也不是個好東西。

“也是，整個京城隻有你們溫家有好人，一家子全是好人。”她睨了一眼溫玉笙，沒好氣地數落著，“巴巴地將人娶回來，卻又鬨了一個通房，將人給晾在一邊了，多好啊。”

謝氏和秦氏好，對上他二哥就有些埋怨了。

溫玉笙被她說的不自在，忍不住為自家二哥辯駁，“那件事情並非是二哥的錯，他本來就不太注意這些瑣事，誰知道那丫鬟包藏禍心，現在那通房不是過的也不好嗎，二哥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她。”

編，繼續編。謝氏反正是不信的。

自古至今女子過的都比男子苦，二哥就是有再多的苦衷，也不能否認他到底將二嫂傷到了。

溫玉笙見自家媳婦這樣，知趣地沒有說下去。算了，他們夫妻倆的事情，他在這裡瞎操什麼心。下個月，二哥就會回來，希望他這次回來事情會有好轉，總是這樣冷著也不是個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