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宴會

2017-06-27 作者: 丸子醬
第12章 宴會

這回太子在西山圍場設宴,廣邀賓客,隻恨不得將京中的勳貴子弟全都請一遍。

太子是當朝賢貴妃所出,因著皇後的孩兒早早夭折,他倒是占了嫡長的名分,幼時便被立為太子。皇上為了教導他,也算是煞費苦心,隻差沒有將溫父重新請出山。隻是,太子似乎並不似皇上這般,起碼在心性上也遠遠不及其他皇子。之前還循規蹈矩,近年來,尤其是及冠之後,行事越加沒有章法,已然引起皇上的不滿。

然而太子並沒有就此打住,反而變本加厲的做出各種動作,就比如這次的宴會,邀了這麼多人,吃相未免過於難看。且皇上正值壯年,身體康健,太子這般不愛惜羽毛,遲早會壞事。

故而溫玉簡聽了,也是嘲諷地一笑。

“大哥決定了要不要去了嗎?”

“索性也沒什麼事,便去吧。太子的麵子不大,但是溫家也是要給的。”

溫玉珩本來就對這些宴會沒有什麼想法,再他看來,就算自己去了,又能證明什麼呢?溫家向來不參與皇家的事,便是太子再如何想,也是白費功夫。

溫玉簡卻道,“若是這次去了,還會不會有下次?宮裡頭不單單是有太子一脈,還有其他幾個皇子。”若是下回太子再邀,是去還是不去?若是下回四阿哥他們相邀,又該如何決定?

溫玉珩安撫弟弟,道:“不會生出這麼多的事的,這次去了,不是看在太子的顏麵上,而是看在皇上嫡長子的顏麵上。”

換句話說,太子的臉麵還是皇上給的,如果太子僅僅是大皇子,溫家也不必賣他這個好。

“如此便好。”

說完話,兩人就分彆了,彼此都是大忙人,哪裡有那麼多的功夫閒聊。

至於白芷被打發到莊子裡去的事兒,溫長歌還是從陳氏那裡聽到的。陳氏不願讓女兒什麼都不懂就嫁出去,家中的事,也都會告訴她。

此時屋子裡不單單有陳氏,還有秦氏,趙氏和謝氏兩妯娌卻不在。陳氏明麵上是說給溫長歌聽,其實也是為了指點秦氏。

陳氏對秦氏沒有什麼看法,照她先前所想,二兒子要娶的定然不會是秦氏這一種,美則美矣,卻太過怯懦。隻是兒子堅持要娶,她也不是多頑固,沒想多久就答應了。原本以為答應了之後就沒什麼事,豈料他們成親這麼久,關係卻越鬨越僵。

也不對,他們倆人根本就沒有鬨過。兩個都不說話,這才愁死人呢,勸都不知道該怎麼勸。

溫長歌聽了沒覺得有什麼,打發就打發了唄,留著反而不美。這次白芷找上了晨哥兒,想討好晨哥兒,本來就是異想天開。她自己應該也沒有料到,會這般偷雞不成蝕把米。因而隻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中午的事,你二哥回了院子,還氣的不行。”陳氏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道,“走了更好,先前是不知道,她到現在還沒有死心。”

更造孽的是,白芷走了,她家裡的老人還過來苦苦的求著。她一人犯錯,總不能央及全家。一家子人除了白芷這個丫鬟,其餘都挺好的,在溫家一待就是幾十年。陳氏也是咬著牙,硬是沒有給他們說動心。

“娘,二哥將她送去哪個莊子啊?”

“京城北麵,離咱們家最遠的一個莊子。”

溫長歌心知,白芷這次是徹底惹惱了二哥,京北的那個莊子,溫長歌沒有去過,也是聽說過的。陳氏早就想賣了它,隻是一直以來沒有人看得上,才拖到現在。如今總算是有人住進去了。想回來,也是不可能的。

陳氏趁著這個功夫教導二人,“說起來,這白芷也是自個兒作的,我們溫家待下人一向都很好,她若是老老實實的做她的丫鬟,以後指不定還能當個管事媳婦。退一步來說,倘若今日她沒有去,安安分分地待在屋子裡,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自然也能安穩過一生。偏偏有些人,心太大,這種人以後你若是見了,就隨她去吧。能打壓就彆給她機會;不能的話就離得遠一點,千萬彆被她影響了。反正在她心中,她做的就是對的,若真的舍了身份,同她一般計較,才真正著了她的道兒。”

她雖不知道白芷和秦氏之間有什麼樣的嫌疑,但大致能猜的出來。“你們說,我這話說的在理不在理?”

陳氏對著溫長歌說,眼神卻時不時地瞥向秦氏。

秦氏聽著,知道婆母是在說她。長輩麵前,她從來不會反駁什麼,聞言也隻是輕輕點了點頭,道,“娘說的在理。”

可不就是在理麼,當初白芷在她麵前,是多麼有信心,幾近狂妄。她給了她通房的位置,便是看她自己有多能耐。這些年秦氏看著,白芷可不就是一步步將自己給逼死了?

陳氏見她服了軟,也不管溫長歌還在一邊,徑自說道,“嘴上知道還不行,得切切實實想明白了。我知道你有難處,可是人生在事,誰又沒有個難處,便是現在萬事不管的我,還會有些煩心的事兒呢,更不用說我那二兒子了。我不是偏幫哪一個,也不是為難你,隻是想著你們倆能過得好一點,修身齊家,方能治國平天下,家宅和睦,比什麼都重要。況且如今晨哥兒尚小,等他再大些,就什麼都明白了,你們能跟他怎麼說?”

秦氏被問地沉默不語。

她沒有想過這麼多,或者想過,但是被她忽略了。她原本以為丈夫心儀自己,自己也能當的起溫家兒媳婦。可是嫁進來之後,卻知道世上有些事,不單單是你以為就能解決的。就像她的出身一樣。

丈夫身邊,總有比她好的人出現,縱使他現在不理會,可是下回呢?下下回呢?秦氏不敢賭,因為他從來沒有給過自己賭的勇氣。那次被白芷擺了一道兒,一怒之下提了她做通房,本來就是為了試探一下。可是,他竟然都沒有言語,看的秦氏涼了心。

陳氏繼續道,“自己生出來的,阿簡是什麼脾性我比你清楚。他就和他祖父是一個性子,什麼話都憋在心裡,那些好聽的,更是絲毫都說不出來。真要和他計較,才叫氣人呢。你是個懂事的,我也不多說了。如今白芷都被阿簡給攆出去了,你們倆也沒什麼說不開的。娘仗著身份勸你一句,這後宅女人啊,不管多強勢多厲害,都是仗著男人。”

仗著男人寵,仗著男人稀罕。若是今兒阿簡對自己媳婦沒了心思,他們倆早就過不下去了,還用等到今天

秦氏低下頭道,“娘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了。”

陳氏抿了一口茶,揮揮手,“行了,你知道了我也就不說了,早些回去吧,晨哥兒還在等著。”

秦氏行了一禮,“兒媳告退。”

人走了,隻剩下陳氏和溫長歌母女二人。溫長歌盯著秦氏背影看了一會兒,回過神的時候,就見陳氏挑眉問她,“可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娘親真是煞費苦心。”

為了二哥的事,生生說了這麼久的話。陳氏卻道,“可見你還是沒有聽明白。你說,我為何要讓你二嫂先服軟?”

“許是二哥是男子,加之他也說不出來。”

“錯了,因為你二哥是我生的。”陳氏對女兒說話,半點都不瞞著,“二哥是我生的,你二嫂卻是嫁過來的,雖然也是咱們家裡的人,但論親疏遠近,總是比不得你二哥。莫說今日是你二哥一家,就算換了你大哥,你三哥,我心裡頭偏著的,依然會是自己兒子。”

雖然難以接受,但這是人之常情,溫長歌想到。

“所以,你以後嫁出去,不管太後等人對你們有多好,多親近,真正等到夫妻倆出了事兒,她幫的依然是自己孫子。求人是沒有用的,還不如求自己。”

陳氏一番話,為的是讓女兒知道,隻有以後和八阿哥感情好了,才能事事順心。

溫長歌知曉陳氏為她操碎了心,連連應是。

母女二人又說了許多話,臨了天黑,溫長歌才回自己院子裡。

三日後,溫玉珩一早就出了門,坐馬車去了西山圍場。這圍場原先是皇家彆院,因靠山,景色甚佳,獵物又多,才漸漸變成圍場。

溫玉珩到的時候,裡麵的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

太子被眾人圍著,一身皇子錦袍,顯得玉樹臨風。長相多隨了賢貴妃,有幾分陰柔。見到溫玉珩,太子留下眾人,親自行了上去,笑著開口道:“不知玉珩兄前來,有失遠迎。”

溫玉珩沒有在意太子的親切,淡然一笑,“殿下這般看重溫某,倒叫人不甚惶恐。”

太子笑了兩聲,“玉珩兄太過謙虛,既然來了,不妨陪孤喝上一杯。”

“固所願也。”

太子拉著溫玉珩,一路向前有去。宴會裡自然是少不了酒的,前麵就擺著許多。他有心交結,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行走間,溫玉珩四處看了看,待看到不遠處一群劃拳喝酒的人,在領頭的那位身上轉了轉,目光滿是興味。

這邊氣氛正濃,喧囂無比,幾個紈絝敞開了鬨。孟東風喝得正歡,正砸了蓋子準備灌人,忽然覺得身後一冷,不自覺地轉過頭。

兩人對視了一眼,溫玉珩雲淡風輕地笑了,孟東風卻嚇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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