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敬茶

2017-06-27 作者: 丸子醬
第26章 敬茶

皓月當空,長夜漫漫,躺在被窩裡的孟東風盯著媳婦的背影,心頭一陣無力。

說好的洞房花燭夜呢!還真應了杜黎川那烏鴉嘴的話了,不過想想方才媳婦的語氣,似乎還有些凶啊。

滿腹哀怨,惆悵不已,心底甚至還有幾分委屈,無奈媳婦不理他,孟東風再怎麼不甘心,也隻能強迫著自己睡下。

明晚,明晚再說!

第二日一早,孟東風眼睛一睜開,就向旁邊看過去,一見身邊的被子是空的,才驚覺不對,立馬坐起身,四處打量著。

直到見了人,才心中大定。

那邊溫長歌早已經起了身,衣裳也穿好了,正坐在銅鏡前描眉。

孟東風定定地看著,也沒有出聲。新婚三日,總要穿的喜慶一些,溫長歌身上依舊是正紅的衣裳,不過做工細致,極顯腰身。

莫怪男人都愛柳腰,如此不盈一握,隻一眼就叫人無限遐思。孟東風也不過是個普通人,麵對自己喜歡的,還是自己媳婦,多看兩眼也覺得心安理得。

一個心無旁騖地描著眉,一個目不轉睛地瞅著看,場麵意外的和諧。

待溫長歌畫好,轉過身,才突然發現床上的人已經醒了。溫長歌淺笑著走過去,一邊道:“八阿哥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也不出聲?”

孟東風隨口就道:“才醒的,見你在描眉,便沒有打擾。”

因溫長歌沒有叫人,屋中隻有她和孟東風兩人,溫長歌叫她要起身,拿過一邊的衣裳就要服侍他穿衣。

孟東風倒是拒絕了,“有下人,讓他們進來就行,如何要你來做。”

“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妾身的本分,怎好讓彆人代考,隻是妾身手藝不精,若是侍候的不好,還要請八阿哥見諒了。”

溫長歌不讓彆人來,是因為陳氏就是這樣教導她的。為人妻者,可以在後院獨當一麵,令行禁止,可是該對丈夫有的尊重還是一點都不能少。而往往越是從小處著眼,越能體現出尊重。

不論溫長歌之前怎麼想,如今婚已經成了,她同眼前這個人就注定了要在一起生活一輩子,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總好過冷冰冰的毫無了解。

溫長歌確實沒有幫人穿過衣裳,不過應該怎麼穿心中也是有成算的。雖說時間用的長了些,但好在結果也差強人意。

孟東風今兒穿的這一身,同她衣裳也很配。溫長歌看著,不自覺地露出滿意的神色。

“八阿哥,您看這樣穿還行嗎?”

衣裳很合身,可是媳婦說話不太順耳。孟東風認真道:“長歌,以後說話隻用你我就行了,無需用敬詞,這般顯得太生疏了。”

溫長歌笑了笑:“我知道了,八阿哥。”

“也不用叫我八阿哥,如今我們都成婚了,合該叫我一聲夫君。”

溫長歌愣了愣,雖不習慣,不過她昨兒晚間才衝他不客氣了一句,今兒晚上興許還要衝他不客氣幾句,便想著先同他緩和緩和關係,所以遂了他的意,輕聲喚了一句:“夫君!”

聲音甜甜的,聽在某人耳中卻好似天籟之音。

孟東風看著媳婦乖乖巧巧的樣子,隻覺得滿心舒暢。他的媳婦果真是天底下最溫柔最善良的。至於昨晚的事,孟東風隻當那硬生生的語氣是他的錯覺,又或許媳婦昨兒是累了。

穿好了衣裳,溫長歌才出聲,叫來丫鬟端水。

昨晚上不清楚,今日溫長歌才看了清楚,孟東風的院子裡麵基本上都是小廝,極少有丫鬟,如今房裡有了她,那些小廝再不好進來,因此伺候的幾個竟然都是溫長歌從溫家帶來的丫鬟。

孟東風也看出了她在打量,跟著解釋道:“我平日用小廝用的順手,身邊都是趙六,全德他們服侍的,院子裡沒有多少丫鬟,若是你嫌少了,晚些時候再去挑一點來。”

溫長歌搖搖頭:“不必了,如今這人手已經夠用了,不用再添了。”

她如今在府裡根基不穩,貿然添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孟東風見她不願意,也就放下了這話。

一時早膳被呈上了桌,兩人沿著小桌子坐下,八阿哥府的早膳和溫府的不同,溫家注重養生,早上飲食多清淡,不沾葷腥。而八阿哥則是葷素皆有,大大小小的碟子有十幾盤,顯得很是奢華。

溫長歌由著自己的喜好用了一點粥,幾塊點心,便有七分飽了。她用膳的時候,還分出了一點兒心思在孟東風身上,等她吃完了,終於確認了一件事兒,孟東風不愛用早膳。

桌上這麼多東西,他竟然都沒動幾筷子,碗裡的粥也沒有動,看著不像是食欲不振的模樣,倒像是純粹地不想吃。

溫長歌蹙了蹙眉頭,對他的做法不大讚同,順手夾了一個餃子到他碗中,道:“夫君多少用一些,午膳還有些時候。”

孟東風對上媳婦的目光,感動地不行,若他身後有根尾巴,大概是要搖個不停了。

果然,長歌還是關心他的,成親了就是不一樣,以往他吃沒吃誰會管他。

溫長歌被他看的著實不好意思,她也不過是夾了一個餃子而已……

“夫君早上是不喜歡用膳嗎?”

“嗯,早上沒什麼胃口。”

溫長歌記得他是習武的,習武之人,胃口應該比旁人大一點,於是問道:“那夫君上午吃什麼?”

孟東風道:“上午練武之後用些糕點墊著。”吃完這些東西,再過不久便是午膳了。

溫長歌勸道:“長久不用早膳,對身子不利,日後恐生了什麼毛病,夫君還是改了吧。若是沒胃口,讓廚房的人換些開胃的小菜也好。”

孟東風還是頭一回思考這些事。他獨來獨往慣了,身邊都是小廝,心思又沒有那麼細膩,他不吃也沒有人覺得不對,頂多中午午膳做好一點罷了。如今聽到和聲細語地勸,頓時覺得比吃了蜜還甜。

媳婦怎麼說,那他就怎麼做。

孟東風握了握溫長歌的手,笑的有幾分傻氣,一張俊臉被毀地一塌糊塗:“長歌說的是,往後我會用早膳的。”

溫長歌悄悄地抽了兩次手,發現抽不回去。淡笑著,垂下了眼睛。

用過早膳,就要去宮裡裡請安了。儘管孟東風心裡不樂意過去,但是他總不能讓媳婦留下什麼話柄子,所以心不甘情不願地領著一群人去了。

途中,孟東風不止一次地囑咐溫長歌,讓她到哪兒彆理會那些人,本來,在孟東風眼中這些人都是外人。倘若不因著禮法,他早就將這些人趕出去了。

如今,也隻能等那賢貴妃不再管著管那,才能將人攆出府去。

溫長歌早知道孟東風同家裡人不和,卻沒想到他們的關係已經如此水生火熱了。她心中略一思量,便知道今日要如何行事了。

終於到了宮裡。溫長歌跟在孟東風後麵,等進去後,才趁著功夫大致看了一眼。

上麵坐著一位中年男子,相貌甚佳,麵有短須,神色威嚴看著不易親近,這一定是皇上了。他旁邊的是一位錦衣婦人,瞧著很年輕,保養得宜,沒有多好看,隻是總有一股柔柔弱弱的氣質。想來,這位便是賢貴妃了吧。

見此,溫長歌興味地瞧了賢貴妃一眼,這種日子還請了些無關的人過來,究竟是想打誰的臉?

屋子裡眾人見到這一對小夫妻,紛紛看過來。溫長歌安靜地站在孟東風身側,似乎對各方視線渾然不查,嘴角含笑,落落大方。太子臉上劃過一絲驚/豔,稍縱即逝,讓人捉摸不到。

賢貴妃隻看了一眼,就笑著說道:“可算是把你們給等來了,為著這個敬茶,咱們可都是起早了來侯著呢!”

她說的親昵,似乎對這久等一事並不在意。皇上聽了,冷冷地哼了一聲。

不孝子孫,竟然讓長輩等著他,真是不像話!

孟東風眯著眼睛,對上率先說話的賢貴妃:“我讓你們等了嗎?”

“這?”賢貴妃一怔。

孟東風不依不饒:“誰讓你們等了?明知昨兒是我們新婚,非得特意早起過來等,也不知道究竟圖個什麼。”

溫長歌失笑,未料孟東風竟然這樣不給麵子。不過,這樣更好,姿態做足了,才更有底氣。

賢貴妃死的牙癢癢,偏偏對這人一點辦法也無,微微轉過頭,一臉受傷地看著皇上:“皇上,八阿哥這般說……”

皇上不耐道:“好了,先敬茶,哪兒來這麼多話!”

溫長歌眼神一閃,這皇上的不耐煩,明顯不是對著賢貴妃的。兒子和女人,重要的還是女人呐。看來這賢貴妃也不可小覷。畢竟她的兒子非長子卻能坐在太子的位置上,又加上打壓德妃二子多年,孟東風在她這裡想來也吃過不少苦頭,這個女人以後得提防才是。

溫長歌跟在孟東風後麵,他做完後,自己上前捧著一盞茶,遞給皇帝。

皇帝雖說對孟東風各種看不上,但這兒媳婦瞧著還是極好的。更不用說,兒媳婦身後是整個溫家了。

他遞了一個紅封到溫長歌眼前,告誡道:“如今你嫁進了八阿哥府,便要遵守婦禮,安分守己,早日給咱們家開支散葉。”

溫長歌雙手接過紅封,至於皇帝說的話,當做耳邊風聽一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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