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爬床

2017-06-27 作者: 丸子醬
第28章 爬床

因未到午膳的時候,所以溫長歌乾脆讓東院伺/候的下人全都聚到了一起。

孟東風對她的要求向來都是有求必應,如今知道媳婦要敲打下人了,也一臉嚴肅的坐在她身邊,既不說話,也沒有多少動作,但是任誰見到了,也不會對嫁過來的八福晉有什麼輕視的心思。

人都叫過來以後,溫長歌才發現東院裡邊的下人還是不少的,滿滿當當一屋子,少說也有三十幾個。

溫長歌高高的坐在上麵,看著底下或恭敬卑謙,或眼神閃躲,或處之泰然的人,心中一時不知作何感慨。

往日裡,她也是見過陳氏在家中敲打下人的,在幼時的溫長歌看來,母親最威嚴的便是此刻了,她甚至私下還憧憬著,自己有一日也會變成那樣子。日子不知不覺地過去,如今,她也變成了母親的模樣了。

溫長歌端著八福晉應有的作派,微微側頭對著孟東風道:“這麼多人,我也不認識,還要請夫君來解惑。”

孟東風道:“你也無須記得那麼多人,認識三五個就行了。”他指了指左邊的兩個,麵貌有幾分精明的人,“這是趙六,平日專門管著外麵的事,他旁邊的那個是興兒,以後你要是缺什麼跑腿的,隻管使喚他們就行了。”

說話間又點了後麵那個身材中等,麵相憨憨的男子:“這是全德,管著內院的一些事兒。他們底下,也都管著一群人。”

孟東風說完,那三個人倒都挺乖覺,立馬跪下來表衷心。

溫長歌也不會當真,這時不論他們說什麼,都是看在孟東風的麵子上,溫長歌還沒有那般天真,覺得他們有多衷心,隻不過經此以後,她能用的更放心而已。

聽孟東風所言,這三人應該就是他的心腹了,下麵究竟帶了多少人,也是不知的。那趙六和興兒,明顯是主外的,至於那全德,便是如管家一樣,管著院子裡的小事兒。

其他人,溫長歌也不準備再問了。

“我初至府,自有許多摸不著頭腦的地方,少不得要累著你們。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這人最不喜藏奸之輩,若是叫我發現了你們有什麼心思,到時候可彆求饒。”

京城外麵的拋屍林裡,多一個人不多,少一個人也不少。溫長歌扶了扶步搖,目光掃過縮在最後麵的幾個人。

但願不要叫她發現了。

三十多個人忙道不敢。

溫長歌笑了:“敢不敢還不好說,先看著,總歸我這話先撂到這裡了。誰要是犯了事兒,定不輕饒。”

這話說的柔柔弱弱,沒有一絲狠厲,偏偏叫人聽的心裡發涼。

溫長歌見狀,麵色和緩許多,她讓明月過去,給底下的人都發了銀子,又道:“做的不好早罰,做的好自然也是要賞的,之前你們都忙活了好一段時間,拿著銀子下去買些酒吃。”

“謝八福晉!”

眾人捧著銀子,心裡卻並沒有多高興。白得了錢,本來是好事,可是這好事前麵還經曆了一次驚嚇,這喜悅就打了折扣。

溫長歌看了一眼孟東風,他還是剛才的模樣,並沒有覺得自己說的話難以接受,她放下心。

溫長歌讓一群人先出去,隻留下孟東風在宮中請回來的慧敏姑姑。溫長歌從座位上起身,親自走到慧敏姑姑跟前,從手上褪下一隻白玉鐲子,套在她的手上,一麵道:“讓姑姑累心了,前些日子多虧了姑姑,否則還不知要生什麼亂。”

慧敏姑姑也沒有推拒,八福晉既然給,她也就收著了。她道:“這都是奴婢該做的,再說奴婢不過是動動嘴皮子,沒使什麼勁兒。八福晉要謝,還是得謝太後是娘娘,倘若不是太後娘娘心疼八阿哥,也不會讓奴婢出宮。”

“太後娘娘也是要謝的,明日我親自進宮去感謝她老人家。”

慧敏姑姑四十多歲,不過卻跟了太後三十多年,她從進宮就被分到太後宮裡。主仆這麼多年,自然知道八阿哥在太後跟前的地位。

方才八福晉說話,她也一直在考量,好在八福晉也是個有能耐的,且為人也看得清,如此,太後娘娘也可以放心了。

“奴婢服侍太後這麼多年,知道太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八阿哥了,八福晉真早感謝太後,讓太後娘娘開心,明兒進宮,和八阿哥和和美美的,比說什麼都強。”

“姑姑說的是。”

慧敏姑姑又說道:“明兒八阿哥八福晉進宮,奴婢也該回去了。”

孟東風在一邊插空問道:“姑姑怎麼這麼早就回去,不再住兩日?”

“不早了,前前後後在府裡麵住了三四個月,還住兩日,等回去太後娘娘指不定就得罰了。”

溫長歌對此也表示支持。雖說這樣說不厚道,但是慧敏姑姑能回宮,對溫長歌來說還是好的。

正如她說的,太後最關心的是孟東風,而不是她這個孫媳婦,有慧敏姑姑在這裡,她做什麼都瞞不住太後。她若是同孟東風一直舉案齊眉還好。若是同他有了矛盾,被太後知道了,第一個倒黴的便是她了。

溫長歌臉上帶著笑,又同慧敏姑姑說了好些話,這才叫人將她請了回去。

因孟東風新婚,皇帝給他放了五日的假,他得了空,愈發一時不歇的黏在溫長歌身邊,也不做什麼,就單純的說話他也能說一天。

溫長歌見他這麼能說,本不想打擾,可是想想還有四日的功夫,他若是一直說下去,還不得把自己給累死。

說到底,這也是他們沒有多少交流的問題。兩人之前隻見過幾次麵,孟東風或許見的多一點,但也沒有了解過什麼。現下兩人成親,一下子從相識過渡到夫妻,即使心裡已經接受,可還不能否認他們不熟的事實。

不知道對方的喜好,不知道對方的習慣,若是隻憑著孟東風的一頭熱,感情也不會長久。溫長歌略一思索,決定找個事情給他們做。

故而午休過後,兩人看了一下午的書。

溫長歌記得,孟東風對看書沒有多少興趣,可是不管怎麼樣,該看的總是要看。他是皇帝的兒子,以往做紈絝做了這麼多年,溫長歌嫁進來了,自然要多規勸,那落下來的功課,也是得補回去的。

這一下午,不論孟東風怎麼動腦筋,最後還是認命地捧著書,萬般怨念。

她拿出當初溫父交她的態度,一絲不苟地教著孟東風,不僅要讓他隻其然,還要知其所以然。

若是還不會,那就讀好了,一遍遍地讀,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頭一次當先生,溫長歌表示很滿意。雖說學生天賦不夠,但勝在聽話。

孟東風:……

好容易等溫長歌停下,時辰已經不早了。待兩人吃完晚膳,消完食,溫長歌便先去洗浴好。

出來的時候,屋子裡卻不見人。聽明言說,孟東風去了另一個浴池洗去了。溫長歌挑了挑眉,也不在意,踱著步子慢悠悠地去了隔間。

這裡是幾個丫鬟守夜的地方,溫長歌去的時候,不意外地見到周媽媽幾人。她們是溫長歌從溫家帶來的,在八阿哥府中,能器重的隻有她們。

她見到周媽媽,連行禮也沒讓她們行,直接說道:“周媽媽,這幾日恐怕要麻煩你了做些事了。”

“八福晉有什麼話隻管吩咐。”

“今兒你也瞧見了,看賢貴妃那作天作地的模樣,一時半會也不好相與。勞周媽媽去打探一下,這府裡的丫鬟婆子,小廝管事,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有多少是向著賢貴妃的,有多少是向著八阿哥府的。”

周媽媽連連點頭:“奴婢知曉了,八福晉放心,奴婢明兒就去查,定會查的一清二楚。”

“這便好。周媽媽好生歇息,我先出去了。”

“八福晉慢走。”

她站起來要送,溫長歌擺了擺手讓她回去了。本以為房中無人,溫長歌毫無防備地掀開珠簾,往床裡一看,差點沒被嚇死。

那本來在洗浴的八阿哥,悄無聲息地就爬上了床,身上蓋著被子,連頭也埋在枕頭下麵,隻留下一綹黑發。

溫長歌拍了拍小心肝,看的心頭火氣直冒,再嚇幾次,也不用見明早的太陽了。

忍了又忍,溫長歌儘量用平和溫柔地語氣,走進了說道:“夫君原來這麼早就洗好了,怎麼蓋的這樣嚴實,捂壞了就不好了。”

嗬,捂死了才最好!

孟東風抬起頭,不知為何又是滿眼期待地看著溫長歌。

溫長歌被他看的隻冒冷汗,所以,這又是要做什麼妖?

孟東風早就洗好了,洗好了以後還乖乖地爬到床上,他想著,昨兒沒成功,今兒怎麼也要成功吧。不過這事媳婦肯定不好意思說,他作為男人必須得主動。

可是他要怎麼說呢,孟東風滿腦子都是洞房,洞房,洞房!他一邊憧憬,一邊又覺得羞愧。自己現在這樣子,若是再脫了衣裳,可就真像是等著臨幸的妃子了。

想了許多,但是媳婦還沒有過來,孟東風克製地說道:“長歌,天也晚了,不如咱們先睡吧。”

溫長歌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先吹蠟燭。”

孟東風很遺憾,但還是妥協了,他其實很想看看的,黑著什麼都見不到。

吹了蠟燭,溫長歌掀開被子躺了下來,孟東風掙紮了半刻,摸/索這貼近了溫長歌。

溫長歌僵著臉拿來他的手,都這樣了,不說不行了,她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誠懇,道:“夫君,再等些日子可行?”

孟東風身子一頓,一股失望油然而生。

“為何?”

這個,溫長歌斟酌道:“聽說這個很疼,我還沒有準備好,再給我一段時間吧。”

溫長歌確實挺怕的,她怕疼,非常怕。況且如今她和孟東風不過才見過幾次麵而已,讓她為了才見幾次麵的男人撕心裂肺地疼上一回,她肯定是不樂意的。憑什麼啊,憑什麼男人能快活女人就要疼。

照她的心思,再拖著唄,等拖夠了,心情好了,她和孟東風也熟了,有感情了總比沒感情要好。

孟東風知道今日這事黃了。他雖敬重媳婦,行動上默認了這麼沒有道理的理由,但是心理上仍然接受不了。

他渾身散發著陰鬱的氣息,沉默著轉渾身,用屁/股對著溫長歌。

溫長歌抽了抽嘴角,徑自閉上了眼睛,氣就氣唄,反正她不哄。

孟東風等了半日也沒聽她出聲,偷偷回過頭。

她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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