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疑心

2017-06-27 作者: 丸子醬
第35章 疑心

溫長歌抬頭見院門口的那人,不是孟東風還是誰。

現下天早就黑了,院子裡也點著燈,燈火通明的,這邊的情況一眼就能看清楚。孟東風愣在了原地,顯然還沒有回過神。

這情形眾人也沒有反應過來,院子裡除了溫長歌帶來的幾個丫鬟,就沒有彆的人了,她也是料定了錢家程家兩家人不知道她平日的行事風格,所以才能這般無所顧忌。

可是孟東風就不一樣了,溫長歌一下子沉默了,有些尷尬,有些無措。

兩人相顧無言,好一會兒,溫長歌才迎上去,笑的和平時一樣溫柔,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關切道:“夫君,你站在那裡做什麼呢?”

“我……”孟東風吞了吞口水,不知道說什麼。

他不想說,也不敢說,怕說了就……

溫長歌定定地看著他。

半晌,他道:“沒事了,進去吧。”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屋,溫長歌招呼他坐下,即刻就讓人將飯菜端了回來。她和孟東風不一樣,孟東風愛吃葷,她偏愛吃素,因著是特地留給他的,所以滿桌子的菜幾乎都是葷的。

溫長歌看的膩味,轉而看向他。孟東風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這一餐飯吃得格外專心,恨不得將腦袋全埋在碗裡。

氣氛有些不正常,溫長歌見他這般,少不得解釋道:“方才夫君都看到了吧。昨兒我廚房裡送來的燕窩我聞著不對,就叫人下去查了查,結果就查出來一堆事。那廚房裡的錢管事家大兒子,經常在采買的時候以次充好,貪汙了府裡不少銀錢,還鬨出了人命。我讓周媽媽將事情交給朱管家,不知怎麼回事,錢家和程家的人晚上就找過來了,哭著求著讓我放人,這件事是朱管家決定的,不是我能管的所以沒有答應。”

孟東風一聽就心疼了,憤怒了,不管剛才心裡怎麼想,趕緊就拍著桌子表示:“這些狗奴才簡直就活膩歪了,你放心,我明兒就讓人將他們一塊兒趕出府去,再沒人敢到你麵前張狂!”

溫長歌沒說好不好,孟東風能為她出頭,她自然是樂意的。有了他這個態度,以後她在府裡立威也能容易些。

“府裡的人也要好好整一整了。”孟東風道。

他以前從沒有把後宅的事放在心上,全都交給底下的人來做。不過如今來看,這些人都是時候收拾了。

“我才到府上來,人手也沒有多少,就是想幫夫君的忙,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過夫君你可要小心,他們畢竟人多,有的還被人護著,牽一發而動全身,不好下手呢。”溫長歌見縫插針地上告了狀。

孟東風道:“這個就不用你煩神,我讓全德他們去收拾。”

溫長歌很是滿意。

一時無話,孟東風說完了,就忙著扒飯了,一下一大口白米飯,連菜也忘了夾。

溫長歌看他白飯吃地差不多了,又笑了笑問道:“夫君還有彆的話要說嗎?”

孟東風對上了她的眼睛,生生憋了一口氣,將話憋了回去,緩緩道:“沒,沒了。”

“那夫君先吃著,我還有事就不陪了。”

“嗯。”孟東風低著頭繼續吃飯,心裡亂成一團,嘴裡嚼巴嚼巴也沒甚滋味,悵然若失。

溫長歌和氣地讓他好生吃著,等轉了個身,麵上一絲笑意也沒了,眼神冷了下來,蓄著煞氣,仿佛暴雨之前的天兒,透著一股壓抑,陰沉沉地像是要滴出水來。

前麵站著的明月不小心瞥了一眼,心肝兒跟著一顫。我的乖乖,明心不動聲色地琢磨著,八阿哥該不會說什麼得罪了八福晉吧。

這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樣!

等溫長歌去了裡麵,明月一看就跟過去了。等進了屋子,立馬將門關嚴,又瞅了四下有沒有人,才送了口氣向溫長歌走過去。

溫長歌看著她這樣子,不由地抽了抽嘴角:“做什麼呢,鬼鬼祟祟的,沒得叫彆人以為咱們再做什麼壞事。”

明月一臉擔憂地對著溫長歌說道:“福晉,剛才那裡一片混亂,都沒有注意到外麵多出了一個人,也不知道八阿哥剛才在院子裡聽到多少了。”

溫長歌心情正不妙,沒好氣地道:“我管他聽到沒聽到呢!”

“哎喲,我的姑娘哎,你怎麼一點兒都不上心呢!”明月一著急,連福晉都不叫了,急道:“今晚上八阿哥那神情明顯不對,顯然是知曉了什麼的。本來您還想著緩緩再告訴他,如今這情況也沒得緩了。福晉,您要不就同八阿哥好好說?”

“好好說,我有什麼可要說的?”溫長歌硬著聲氣不屑道:“巴巴地將人娶回來,還能因為因為這件事就嚇著了?”

“福晉不擔心?”

類似的話兒陳氏也說過,溫長歌依然拿出對付陳氏的那套對付明月:“有什麼可擔心的,算了,這件事先擱著,看看他是個什麼反應。”

溫長歌雖說沒什麼底氣,心裡也懸著,卻不想再三丟了麵子。剛才照顧著他的情緒小意溫柔了一番,結果呢,還不是一腔溫柔喂到了狗肚子裡?

還想叫她主動,莫說門了,連窗都沒有!

雖是這樣想,溫長歌還是下意識的排斥孟東風會疏遠她的可能。

聽此,明月一肚子的話,如今卻不知道怎麼同福晉說了。

八阿哥看重她們福晉,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兒。倘若因為今日的事,讓八阿哥心中有疑慮,同夫人生分了,那可怎生是好。

唉,要說這病,也真是意思。不了解的人,還真容易被嚇著,也就她們這些常年伺候的不把它當一回事了。溫家裡的各位主子,因顧著溫長歌的名聲,對外也是瞞地緊緊的,就她所知,府上大夫人和二夫人恐怕都還不知道呢。

現在看這樣子,是咬牙不當一回事了,她心裡也知道,福晉是不好說出口。

“福晉您看著辦吧,奴婢覺得八阿哥應該也不會怎麼樣的。”

要是處理好了,說不定這件事還能是個契機。

第二日一早,孟東風就起身準備上職了。溫長歌不用去請安,所以每日不管睡到什麼時候都行。但每次孟東風一醒,她都會跟著醒,起來幫他穿衣束發,一陣打理之後自己也沒了睡意。

孟東風正要出門,轉身看見溫長歌就在身後,周身感覺同昨晚完全不一樣,心中多想了一些,但還是沒有說旁的,忍不住叮囑道:“府裡要是有事,就讓人去找興兒,彆自己硬撐。反正如今他也無事,一叫就到了。等過兩****給你安排兩個暗衛,平日裡行事也有個保障。”

溫長歌點頭答應。

孟東風看著她乖巧的樣子,心裡更堵的慌了。這種明明我心裡有事,明明你也知道我心裡有事,但我卻不能說,你也不來問的感覺,真是太憋屈了。

因為想著事情,所以孟東風這一早上都沒什麼精神,騎在馬上差點撞到了人。

他一驚,安撫好了馬,抬頭一看,前麵的倒黴蛋可不就是三日未見的杜黎川呢。

紅衣翩翩,人模人樣,再翹個蘭花指就能去宮裡當太監了。

杜黎川好端端地走著,差點沒被馬踩死。偏偏要踩他的人還是他要來找的人,隻好道了一聲晦氣。

“你來做什麼?”孟東風現在可沒功夫理會他。

“怎麼說你的馬也撞了我,就這麼說話的?”

孟東風鬱悶地甩了甩馬鞭,難得沒發作。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杜黎川多精啊,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有事了,看熱鬨不嫌事大,忙道:“這樣,左右我也是過來找你的,不如咱們一道兒去喝酒,前麵就是一個酒館喝喝小酒,一罪解千愁嘛。”

孟東風道:“我還要巡邏呢。”

杜黎川不厚道地諷刺他:“得了吧,就你這情況還巡邏呢,彆到頭來把人給巡沒了。”

孟東風一想,當真就同旁邊的羽林軍說了一聲,領著杜黎川去了酒館。

一碰上酒,那愁容就像是掩不住一樣,全露出來了。

杜黎川滿是好奇:“這都出來了,有什麼話說不得的,快些說來,不定我還能給你出出主意。”

孟東風猶豫再三,最後還是覺得開了口。他的狐朋狗友不少,不過能相信的隻有杜黎川了。

“你有沒有碰到過性格差異很大的人?”

“什麼?”杜黎川沒怎麼聽懂。

“就是白天和晚上性格不一樣。”孟東風頓了頓,“好比一個人白天才說話,一到晚上話就特彆多,逮誰和誰說話。”

這是什麼比方,杜黎川眯著眼睛:“你身邊的?”

“沒有。”孟東風矢口否認,並不想讓彆人知道他媳婦的事。和麵子無關,就是不想。“隻說你有沒有遇見過,那麼多廢話做什麼。”

“倒是聽過一個,同你說的差不多。”

“誰?”

杜黎川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說著:“蜀地一戶人家小姐,聽說她白日裡溫柔端莊,一到夜裡就魅惑非常。”

“後來呢?”

“後來?那戶人家請了大師,大師說他家女兒被臟東西附身了,一碗符水下肚,第二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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