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隱瞞

2017-06-27 作者: 丸子醬
第40章 隱瞞

孟東風看了看對麵這個不著四六的小子,已經儘力壓製住了自己的脾氣,不然在這種情況下,他一早就衝上去打人了。

“喂,我說,這酒你也喝了,菜你也吃了,我讓你幫我查的事情,到底怎麼樣啊?”孟東風的語氣裡難掩他的著急之色。

對麵的杜黎川酒足飯飽的打了一個飽嗝,前言不搭後語的說了句,“這裡的飯菜比起東街的那家好吃多了,我跟你說啊,以後我們可以考慮都……”

話還沒有說完,對麵的人已經忍無可忍的拍了桌子,他立馬揮了揮手,安撫著孟東風的情緒,這個小子他可不敢惹,若是等會著急起來了,把自己一通亂打就不好了。

“行了,行了,我也不和你賣關子了。就直說了吧。這件事情,是安家的人做的,可以說他們是始作俑者。而你也知道,溫家老爺子,也就是你的那個嶽父,已經多年不管朝政之事,至於你的那幾個哥哥,個個都是極好的人……”

孟東風一拍桌子,怒吼道,“你能不能說點有用的,這些我都知道。”

杜黎川能說什麼?這個八阿哥一向如此,急躁,脾氣又大。

“你看看你,這好好的酒灑了。我這不是正跟你分析著嘛!”

“好,好,你說,你說。”孟東風瞪了杜黎川一眼,“你倒是說啊!”

杜黎川無奈,這個樣子這麼多年,他早就習慣了,“而安家說到底是沒有理由來陷害溫家的。話說回來,安家姑娘安木槿做了太子妃,如今太子的位子已經不穩,你的那些皇家兄弟們,已經蠢蠢欲動了,如今你娶了小嫂子,自然算是有了溫家這股勢力,又加上賢貴妃一向不喜歡你,如今你雖然沒什麼立儲的可能,可是對付德妃的兩個兒子,太子目前的勢力可是遠遠不夠的,這左看右看,也隻有你好下手了……端了這溫家,你自然……可謂是永絕後患啊。”

聽了杜黎川這樣一番話,孟東風心裡很不是滋味,若是這樣說起來那豈不是因為他媳婦的家人才會遭受這般的苦難。

孟東風一時惆悵,心裡也沒個主意,連忙問杜黎川,“你的腦袋向來比我好使,你就給我想個辦法吧。”

杜黎川搖了搖頭,緊皺著眉頭思量著,又看了看對麵心急如焚的八阿哥,道,“現在知道後悔了吧?誰讓你平日裡也不討你那個皇帝父親歡心啊?”

聽到這句話孟東風心裡已經氣惱極了,聲音也就不由自主的大了起來,“那我也沒有辦法,感情冷宮裡關著的不是你的母妃!”

這一句話說出來,可算是把杜黎川給嚇了一跳,“算是我的不對,你也知道今兒個一早,這昨晚去的官兵,就在溫府的酒窖裡搜出了不少的東西。你說你溫家一向富足,可是這麼多的金子,他溫家恐怕沒有吧?在這樣的地界搜出來,就說明這溫家裡有了內鬼,你若是把這個內鬼找出來了,往皇帝麵前一帶,他把這事情真相一說,這不就天下大白了嗎?到時候你就等著小嫂子來感謝你吧。”

孟東風一拍腦袋,卻是是這麼一回事,你說自己怎麼就沒有想起來了,真是個榆木腦袋。於是連忙謝過了杜黎川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遠遠的就聽見杜黎川在身後說道,“喂

,八阿哥你倒是把飯錢給付了啊!我這沒帶錢呢!”

孟東風如今找到了法子,哪裡還管的上杜黎川這裡,自己忍聲吞氣這麼久,還想給他付飯錢,美得他了!也不想想他八阿哥是這樣的人嗎?

於是,大步流星的出了門,一個翻身隻到了馬背上,便揚鞭而去。如今,隻溫家長子被關在牢房裡,其他人都由官兵看守在溫家。

畢竟人溫家也算的是個大功臣,從前也做過不少的貢獻,他那個皇帝父親也算有些良心,沒有把人怎麼樣。

急急忙忙趕到的時候,廢了好些功夫才進了門,連忙就去見了嶽父大人。

到的時候,溫實初正在書房裡,翻閱著他這麼些年收藏的畫冊。山水圖,花鳥圖,各種都攤開來擺在了桌子上,見門被人推開,他隻微微抬頭看了看門口一臉焦急的孟東風,似乎這件事與他無關一般的淡定。

“嶽父大人?”孟東風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番情景。

他方才從院子裡進來的時候,院子裡已經是一片狼藉,他雖說沒有來過幾次,可是溫府裡的氣派他可是見過的,如今看起來,隻一副落敗的殘像。

從長長的回廊過來,隱隱約約依舊可聽見底下那這個下人們緊張失措的交談聲,和哭泣聲。

本以為溫實初這麼大的年紀了,應該也是惆悵之極,不曾想打開門一看,他孟東風親愛的嶽父大人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看畫。

孟東風心裡犯起了嘀咕,你說是不是嶽父這年紀大了,一時之間居然給氣糊塗了?

溫實初見孟東風愣在門口,又將手裡的畫卷放了下來,道,“站在那裡做什麼?過來坐吧。”

孟東風嗯了一聲,小心得關上門,又小心得坐下來,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他那嶽父等會會精神失常的衝上來把自己暴打一頓。

“嶽父,你怎麼還有心情看畫啊?”糾結再三孟東風還是問出了口。

溫實初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一雙瘦骨嶙峋的手在畫冊上撫摸著,似乎是說給孟東風聽,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這幅畫是長歌剛剛出生的那一夜畫的,你知道嗎?長歌這個女子同彆家的女孩不同……”

孟東風點頭,不同,當然不同,他這個媳婦不知道比彆人標致多少呢!而且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想到這裡,孟東風心裡可是美滋滋的,卻又回想起來,如今溫家已經這樣了,媳婦心裡都傷心死了,不行自己一定要做些什麼……可是又回想起來,會不會是因為自己太衰了。所以把媳婦也給連累了?

想到這裡,孟東風不禁想起小時候養了一隻狗,自己喜歡得不得了,整天大魚大肉的給它養著,一隻狗的待遇已經要媲美一個阿哥了,可是沒幾天的功夫卻死了……大夫說,是撐死了……

後來,孟東風想著,這動物養不活。不如就養養花吧,也算陶冶情操。

這花中四君子,梅蘭竹菊,他最愛的就是蘭花,他覺得蘭花的氣質最像母妃,還有那種淡淡的香氣,和他兒時依偎在母妃的懷裡聞著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好吧,既然決定了,那就養吧。

於是就興致勃勃的領了人,去了宮裡的禦花園,特意挑了幾株頂好的蘭花回來,放在阿哥府裡養著,這每日的施肥,澆水,除蟲,鬆土。可是養養不少,好吧,最後沒幾天的功夫,外頭一陣大雨,全部給淹死了……

這陶冶情操算是失敗了,於是便整日跟著哥哥弟弟們去學堂裡讀書,孟東風從小就不愛讀書,所以,每每看見夫子的時候,就在心裡一個勁的詛咒他,不多時的功夫,夏日裡,夫子喝多了酒,腳下一滑,落入池塘裡,淹死了……

孟東風心裡寒涼,莫不是自己天生帶了什麼屬性,怎麼誰接近,誰就倒黴啊?

正當孟東風神遊的不知所以的時候,溫實初的話語又在耳邊響了起來,“長歌的事情我們誰也不敢說,說出去太離奇,也沒人相信。”

這嶽父大人說著話,倒是讓孟東風心裡好奇不已,這離奇的事情他也在書裡看了不少,莫不然他這個媳婦還是什麼仙女下凡不成?

“長歌母親懷著她的時候,曾經做夢,夢見一個仙島上有一株仙草,幻化成了人形……後來,生了長歌的第二天,家裡頭就來了一個賴皮和尚,說是,這個孩子體弱多病,除非給了他出家,不然就是一生多病,命運多舛。長歌的母親哪裡舍得,隻叫人將那和尚趕了出去……果不其然,長歌的身子大小就柔弱,那一年眼睜睜看著實在不行了,結果那和尚又來了,給了一個方子,服了藥,這病算是好了大半,可是長歌這人也不對了……”

孟東風知道嶽父說的就是媳婦性情的事情,其實自己原本也是不在意的。隻是聽了嶽父今日的這番話,孟東風心裡卻越發的寶貝起來了。於是在心裡暗暗的發誓一定要照顧好媳婦。

“嶽父,好端端的怎麼說起這些事情來了,怪傷感的……”

溫實初一時間已然是老淚縱橫,他看著孟東風說,“說真的,八阿哥當初去求了這一門婚事,老夫心裡原本是不願意的,畢竟你與小女相差太大……”

孟東風心裡怎麼不明白,不就是這個這品行嗎?可是,如今嶽父說著,自己也隻能在一旁好生聽著。

“可是,我看你是個可造之材,又獨愛兵書,擅計謀。若是好好塑造將來一定可成大器。”

等等,孟東風現在腦子裡有點蒙圈了,這個曾經根本瞧不上自己的嶽父大人如今是在誇自己嗎?他有一日也能成為一個可造之材?真是笑話,從前讀書的時候,夫子說八阿哥是眾位皇子裡最沒有腦袋的,若是有多半也是個榆木腦袋。皇帝父親對自己說過最多的話無非就是,逆子!你這個朽木!

如今可倒好,自己的嶽父居然這樣一說,倒是讓孟東風有點沾沾自喜了,自己一直就覺得自己這模樣明顯和那這個紈絝子弟不一樣嘛!

“老夫願意把長歌托付給你,也知道前路漫漫,定然有許多的坎坷,也會有無數的人想要對溫家動手。長歌嫁給你,我們是用了整個溫家來賭的。隻是,沒有想到,這事情來的這麼快……”溫實初的眼睛落在了院子裡的一片狼藉之上,“這一次,恐怕隻能聽天由命了……”

孟東風這一下子算是明白了,難怪嶽父是這樣一副樣子,原來早就想到了會出現今天的事情。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自己還是太嫩了。

“隻是,嶽父大人,小婿聽說那些個金銀財寶是從酒窖裡搜出來的,想來能在眼皮子底下,將這些東西運進去,又能配合外人栽贓陷害的,隻有溫家的人了,想必是府裡有了內奸!”

孟東風總算是將這一件事情說出來了,雖然是聽了杜黎川的話也算是撿了個漏,現學現賣吧。

不曾想就如此,居然還討得了嶽父大人的歡心。“你能夠將事情分析的頭頭是道足以證明你下了不少功夫,看來,老夫所言不假。”

“隻是,小婿不得不問一句,這平日裡的貨物進出,是府裡的那些人負責的?”孟東風如今隻覺得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了,隻要把這個人找到了,讓他說出真相,嶽母一家也就沒事了。

可是沒想到等到的卻是溫實初的一聲歎息,“你總以為事情很簡單,仿佛真相就近在咫尺,可是,平日裡,那酒窖幾乎沒有人,更沒有人專門把守。若是存酒什麼的,都是後廚房的人做的。隻是,那後廚的人好幾十個,這剩下的時間不過兩三日,你如何又找的出……”

孟東風心裡咯噔一下,幾十個?

正當孟東風一籌莫展的時候,這邊的溫長歌已經醒了,外頭明媚的陽光從窗戶透進來,照耀著她的眼睛,一時還沒有習慣,隻覺得刺眼。

打量了一番屋子裡,一個人也沒有。溫長歌心裡掛念著昨日的事情,於是趕忙下了地,“明月,明月……”一連著叫了好幾聲,才算是來了人。

溫長歌見明月的眼睛紅紅的,又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心裡一下著急。連忙拉住明月問道,“是不是府裡出了什麼事情?”

明月又哪裡敢說出來,一早八阿哥走的時候就好生吩咐了一番,若是誰透露了消息,惹得八福晉身子不爽,可是要杖斃的。

於是,明月連連搖了搖頭,又將眼角的淚水擦了乾淨,說道,“沒有,聽說,已經沒事了,府裡沒搜查出來什麼東西,自然也就算了。皇上已經放了人,福晉你就放心好了。”

溫長歌聽了,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算是落地了,於是立馬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對了,那你快些幫我洗漱,我也好回去看看。”

明月猶豫一番道,“夫人派人來了話,說是,讓福晉你過些日子等著身子好些了再去。到時候同八阿哥一起。”

冷月這樣一說,溫長歌心裡雖然疑惑可是也半信半疑的信了,坐了下來,問道,“那八阿哥去哪裡了?”

“說是找杜公子有些事情。”明月一時說順嘴,也沒個章法,就說了出來。

如此,溫長歌的心裡就開始狐疑起來了,“這好好的日子,也沒有什麼事情,他不去任職,怎麼又去找那杜家公子了?”

在溫長歌這裡,她是一向不喜歡杜黎川的,自從上一次看見他同八阿哥一起在太子府裡動手打了十四阿哥開始,她就覺得,自己的夫君就是因為長時間的和這種人在一起才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現在自己嫁過來了,這夫君在外麵的名聲不好,她心裡也不樂意,自然是要好好改善一番的。

更何況,又聽說,那杜家公子,不知道玷汙了多少了人家的好女兒,平日裡又最愛喝花酒。溫長歌想這腦袋裡裝著的東西想必也是惡心極了。

於是,越發對這個隻見過一麵的杜黎川印象不好了。

如今,聽說自己的夫君不去好好任職,又和杜黎川鬼混,她心裡怎麼能不來氣,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你說,若是這樣長時間在一起,以後杜黎川再給孟東風灌輸一些其他思想,這以後府裡三妻四妾豈不是多的讓溫長歌頭疼,如此想來,心裡就不行,不行,等晚膳時候,一定得好好說說。

明月看著自己主子的臉色有些不大對勁,就知道自己方才的那句話沒有說對了,於是又連忙在心裡念叨道:八阿哥,主子,你可彆怪我啊,我這也是一時情急之下,沒有辦法了。

“今日沒什麼事情做,去庫房裡選幾匹好的布料進來吧。”

明月看了看姑娘,問道,“可是要做新衣服?”

溫長歌點了點頭,“前兒個我看八阿哥身上那衣裳針腳也太差了,倒是浪費了一塊好料子。你說,這良妃雖然不受寵,可是這底下的人居然這般虧待他,好歹他也是個阿哥,若是讓旁人看了去,還指不定在背後怎麼說呢。我這個做夫人的,自然得做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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