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他不會對我怎麼樣，但我還是不自覺地，將身子往後縮了縮，隻當然不是怕他，更是慣性了。
他索性直接著，一把將我撈進懷裡，乾脆親了口。
是甜的？
說話更是挑逗，“那我還做什麼早飯，不如我吃了你，你吃了我。我們都遂了心願……”
他這話，厲害了！
就我雖然沒有醒，但已然知道這是夢了，就一臉懵逼地看他，怔愣著，直直往下咽口水。所以，我特麼到底怎麼了，竟然還會做春夢了？
而這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竟然恬不知恥地在他發出邀請之後，想要乾脆點頭。
我這，魔障了。
“怎麼不說話了？”他繼續曖昧地看我，我被那樣的目光盯著，也是慌得不行，可不知道為什麼，一行清淚，竟從我的眼睛裡落了下來。他很難受，眼眸再是一垂。
“小秋，你怎麼了……”
我也想問，自己這是怎麼了……可眼前的場景突然一變，溫馨漂亮的小廚房不見了，那個洗手作羹湯和我在廚房打趣玩笑的殘魄不見了，我置身於一片火海當中，眼前的村莊凋零破敗，沐浴在火海當中，隻不知道為什麼，我對它，卻很熟悉……
這是，我的村子？
那個生我養我，我在那裡生活了十多年的村子？
我著急地往裡走，想看看鄉親和三姑他們是否安全……可到頭來，我隻找到了一具具已經燒焦的屍體，還有我的三姑，她倒在我腳邊，留著淚地勸我，勸我快些逃走，勸我永永遠遠不要回來，還說厲鬼是我帶回來的。
我帶回來的厲鬼，毀了村子？！
我再回頭，卻陡見一隻巨大的，麵目猙獰的惡鬼，它居高臨下，虎視眈眈地盯著我，裂開嘴巴，仿佛一口就要把我吞到肚子裡去。我是想逃，但並不意外地，被他捉了回來。
下意識地，我以為他要吃我，從身上摸出了奶奶給我的骨扇，二話不說地，往他身上砸。
“小秋……”
他張了張嘴吧，我也沒有想到，這家夥，他……他竟然知道我名字？他也不隻知道我名字，更可怕的是，他說話時的聲音溫柔極了，帶著寵溺，帶著眷戀，也帶著熟悉。
這聲音，我……我聽出來了，是……是之前那對我很溫柔我很受用的一抹殘魄！
我是一下坐了起來，總算從這夢中醒來。
我，我做噩夢了？
也不關是噩夢，因為我的村子，真的被一片大火焚燒了。具體的過程我也不記得，隻記得從昏睡中醒來，我猶豫看織夢，她告訴我說，一群小鬼為了報複奶奶，在她死後圍了村子，村裡燃起烈火熊熊，村民都罹難，無一幸免。
我記不清，隻記得一片烈火，記得叫囂的小鬼，記得自己的傷心欲絕……
所以，我很容易地，相信了織夢給我說的版本。
“怎麼了？”大抵我剛才動靜太大，驚到住在隔壁的織夢，她披了外套過來，麵帶關切地問我。我遲疑著，一雙眼睛生出猶豫。“沒怎麼，我做噩夢了。”
織夢鬆了口氣，在我的旁邊坐下，隻我瞅著她的模樣，似乎有些太緊張了。
“我夢到，我的村子，被小鬼放火燒了，所有人都死了。”我抹掉額頭上的冷汗，努力地回憶著。織夢歎了口氣，我是看出她想安撫我，隻衝她搖頭，繼續補充說。“我知道這不是夢，是已經發生的現實。可我夢到的是，三姑告訴我，厲鬼是我引著回村的。是嗎？”
那織夢許是唯一的知情人，我也是盼著，想著從她口中得個確切的答案。
織夢輕輕咬唇，我眼巴巴，也特彆緊張地看她，不過她倒是給到我個嫌棄的眼神。“瞎說什麼，就你這樣的，還能帶厲鬼回村？你也不想想，能放火燒了整個村子的，那可不會是一個兩個小鬼，怎麼也得有三五百隻吧？你狄秋有那麼大的大餅臉，把他們一一招過來？”
呃……
被織夢這麼一提醒，我臉上隻剩了大寫的尷尬，果然夢和現實都是有差距的，雖然那個夢很真實，隻我真真沒有辦法，招來那麼多的厲鬼。
到底是織夢，她真是厲害，一下就抓住了問題的症結。
把我說得，啞口無言。
我這想明白了，但心情還是很低落。織夢瞧見，也是沒轍，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稍微安撫了句。“我知道，村裡的事情，你很責怪自己，責怪自己幫不上忙，到村子的時候，已然晚了。可這不是你的錯，我說句不好聽的，這更像是一種宿命，一種已成定居，不可選擇的宿命。”
我吸了吸鼻子，知道織夢說得都對，也知道她這麼說，無外乎是為了安慰我，隻我心裡真的，橫豎不是滋味。
“可是……”
“還有什麼可是？”我說得織夢簡直是大寫的頭疼，一副她並不知道我在矯情什麼的模樣，隻微微往上聳了聳肩，稍微提醒句。“狄秋，你不要這樣，你知道的，我根本不會安慰人。”
那其實她也不用安慰我，隨著時間逝，我漸漸的，總會想通想明白。
或者想不明白，我就把它深深地藏在心裡，無人提及，我就慢慢忘記，隻那道傷口仍然深可見骨，並未愈合。
我搖頭，有些苦澀且無助地衝織夢笑笑。“我想你誤會了，我沒有要你的安慰，隻覺得心裡堵了塊棉花，不舒服。而且那個夢真的很真實，每個細節都非常真實，你不知道，最後放火屠村的惡鬼，他曾經很溫柔地，洗手給我做羹湯。嗬嗬，你說可笑不可笑吧？”
織夢沒有回答，隻模樣猶豫尷尬，略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也沒有等織夢回答，再是繼續往下說。“說來也是可笑，我都想不出為什麼，明明那隻惡鬼猙獰可鄙，一心想滅了村子。但是吧，他對我好的時候，我恍恍惚惚，有一種可以和他這樣耳鬢廝磨一生的錯覺……”
“小秋。”織夢甚是擔心地叫了聲我名字。
我就輕輕淺淺地笑笑，笑自己天真，笑自己可憐。
Copyright 2024 樂閱讀lread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