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混入警局

2017-07-20 作者: 老牛拉破車
60.混入警局

愛瑪和達西先生說甜言蜜語的能力半斤八兩,都是戰五渣(除去愛瑪在演戲的時候),但比臉皮的厚度達西先生就望塵莫及了。

愛瑪這些話嚴格來講連甜言蜜語都算不上,達西先生的心頭還是猛地湧起一股巨大的喜悅和幸福感,隨之而來的就是抑製不住的不好意思。他偏過頭低咳了一聲,打理的整整齊齊的卷發中露出的耳尖紅彤彤的。

愛瑪本來還有點不好意思,看到達西先生的表現反而坦然了,嘴角忍不住翹了一下。這段時間達西先生的言行她也都看在眼裡,達西先生在這種情況下願意給她尊重,意味著他真的把她曾經的話記在了心裡,並且他願意做出一些妥協和改變。愛瑪本來擔心達西先生礙於觀念和自身邏輯沒有辦法做到,現在看來達西先生適應的還不錯。那麼,她也不會固執地堅持原來的想法,或許他們可以摸索著找到相處的方式。比如現在,或許這樣說比無聲地拒絕幫助好很多。

愛瑪想的沒錯,這些話的效果比她想象中的更好。直到愛瑪表示她有事要去吩咐家仆先行離開,她剛才的話還回蕩在達西先生的耳畔。

雖然最後愛瑪還是沒有請求達西先生出手,也沒說她的具體計劃,偶爾需要達西先生出麵的地方也是為了使事情合理或者避免達西先生被嫌疑,但是達西先生並沒有感到被不信任、被拉開距離,他胸口被幸福和滿足填滿了。對愛瑪來講他是有幫助,甚至這種幫助是不可或缺的,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他開心呢?

當晚,警局的班房外有可疑人員試圖潛入,被發現之後迅速逃走。雖然沒有查明試圖潛入者的身份,不過現在班房裡關押的最重要的犯人就是企圖綁架愛瑪的那兩個,其他不是小偷就是喝醉的無賴,打架的閒漢,沒什麼被營救的價值。這次沒出什麼事,但警官們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因為動了槍,警局不希望消息外泄也隱瞞不住。第二天傍晚,愛瑪和達西先生來到了警局。

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兩人來的目的分彆是什麼?斯卡特警官心裡暗暗警惕。

事實上愛瑪會叫上達西先生一起過來隻是因為出了這樣的事達西先生不出麵說不過去。但是斯卡特警官不知道,他主要的警惕對象是達西先生。

女士優先,愛瑪先走進了警局,斯卡特警官的目光卻始終放在了她身後那個高大的身影上,防範錯人的警官先生在達西先生的臉上找不到此行的目的,他有點擔心達西先生做出什麼妨礙他的計劃。全程陪同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吧?斯卡特警官走過去微笑著打招呼:“日安,肯特拉小姐,達西先生。”

不同於愛瑪溫和的回應,達西先生看了對自己打招呼的人一眼。“日安。”禮節上來講沒什麼錯,但是太冷淡了一些。

斯科特警官有些困惑,他不記得自己得罪了這位高傲的先生,為什麼回應這麼冷淡?接下來達西先生的話為他解開了疑惑。

“我本以為警局的圍牆足夠可靠,但竟然會發生有人試圖救走犯人的事,這讓我不得不懷疑自己曾經的想法。為了避免出現犯人逃逸的情況,不如把其轉移到城裡。”雖然達西先生沒有直接指責警官監管不力,但是話裡話外都透露著不滿。

斯卡特警官恍然大悟,不過將犯人轉移走他是絕對不能同意的,他和犯人沒什麼接觸,但這不代表這兩人沒用,隻是他現在受到的信任還不夠。他已經接到了指示,過幾天會有人詢問這兩個囚犯信息。“昨晚潛入者的身份還沒有確定,不過他們根本就沒能接觸到這兩個犯人,我們的防護措施是非常嚴密的。請您放心。”

“沒能接觸到犯人?”達西先生似乎被這個信息安撫了。

斯卡特警官連忙表示:“當然,對上帝起誓,我們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件發生。”對於教區警官來說這是非常嚴肅的誓言。

達西先生似乎有點詫異斯卡特警官說出這樣的話,看了他一眼。“希望如此。那麼......”他看起來已經放棄了最初的提議,話還沒說完就被愛瑪打斷了。“既然如此能否讓我們看一看關押犯人的地方?”

讓一個淑女進入囚室顯然不合適,但是愛瑪非常堅持,旁人也沒法硬把她攔在外麵,隻好答應了。

關這兩個犯人的地方不是班房,是一個單獨的囚室,窗戶很小,通氣用,傍晚光線很差,室內為了照明放了一盞燭台。

一切都和愛瑪套來的消息一樣。愛瑪鬆了口氣。一般犯人都會關在班房,昨晚為了混淆視聽,她讓仆人假意窺探班房引起騷亂,今天好找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來看犯人。這樣一來就沒人懷疑來救人的家夥有內部消息了,缺點是沒法來看關犯人的環境。而她的計劃都是根據這個環境設計的,今天親眼看到她才放心。

囚室很小,能進來的人有限,除了愛瑪、達西先生和他們帶的仆人,就隻有兩個警官,其中就有斯卡特警官。

愛瑪表示純潔的她對這些不了解,讓她帶來的一個仆人問斯卡特警官具體的應急安全措施。兩人邊走邊說,在仆人有意地帶領下,兩人走到了燭台附近。仆人忽然晃了晃頭,眼神失焦。“我有點頭暈......”斯卡特警官還沒來得及問一句“你怎麼了”就被他一個踉蹌撲到了身上,仆人的體重讓斯卡特警官站立不穩撞上了燭台,仆人的角度找的很好,速度也足夠快,他後腦勺結結實實磕在了地上,頓時暈了過去。另一個仆人連忙去扶他們,一腳踩滅了蠟燭。

愛瑪在心裡默默給仆人風騷的走位點了個讚,表麵上被嚇得身體發軟站立不住,另一個仆人一把扶住她退在一邊。

達西先生和其他的警官攙扶著受傷的斯卡特警官和仆人出去了。

屋裡暫時隻剩下了愛瑪、仆人和兩名犯人。一片混亂中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兩個傷者身上,但是很快就會有人注意到失蹤的肯特拉小姐,愛瑪估計自己大概隻有五到十分鐘的時間。

突如其來的鬨劇讓被銬起來的犯人也有點驚訝,不過更令他們驚訝的事情發生了。一直一言不發好似一個單純裝飾品的肯特拉小姐並沒有隨著出去,反而快步走了過來。

雖然在試圖綁走這位小姐時吃了虧,但是所有人都認為這是謹慎且機智的仆人們的功勞。兩個犯人都覺得八成這位貴族小姐想鼓起勇氣勸他們早日招供,天真而愚蠢的做法,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兩個犯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開口了:“我......”我們不是真的犯人,是被抓來頂替的農民。他打算這麼說,隻要那位不經世事的小姐驚訝之下再走近一些,他就可以趁機穿過欄杆伸手抓住她。

愛瑪可沒時間聽他們說廢話。“有人告訴我綁架謀殺的幕後主使是布朗先生。”

兩個人的臉色都變了。其中一個猛地站起來厲聲道:“什麼!他......”剛才打算開口的那個犯人一把抓住他阻止他繼續往下說,他緊緊盯著愛瑪,試圖在她的臉上看出這件事是不是編造的。“那是謠言。”

他們相信這件事與否並不重要,愛瑪隻是想試探一下布朗先生在這些人心中的重要程度。她擔心綁架她的人和追殺喬治的人在布朗先生的事上態度不太一樣,好在不是這樣。那麼她就可以切入正題了。“我覺得他說的有一定道理,不然你們和父親哥哥素不相識,為什麼要針對肯特拉家?”

“你父親......”比較衝動的那個人再次被打斷了。

愛瑪往外看了一眼,低聲道:“說出你們的理由,否則哥哥隻能認為你們是受到叔叔的指使。你們曾是叔叔的手下,大概也知道叔叔和父親當年其實是同盟關係。當初他所在的部隊被派往印度鎮壓叛亂,長官指揮他們屠殺平民,用平民的屍體假做反叛者邀功,被揭發之後理應全體受到懲處,是父親偽造叔叔暈血沒有殺人的證明才讓叔叔免於被軍事法庭審判。哥哥說他不想誤傷叔叔。”

最後這句話兩人是不怎麼信的,就算是親人,從十年前出事以來布朗先生和老肯特拉伯爵一家就斷了來往,喬治對布朗先生能有多少親情?肯特拉家想要用當年的事扳倒布朗先生自己也脫不了乾係,估計是小肯特拉伯爵想要試探布朗先生是不是幕後真凶,值不值得付出代價翻當年的舊賬。布朗先生於他們有恩,雖然兩人不想說出當年的事,但是今天拿不出能說服小肯特拉伯爵的證據,如果真的連累了布朗先生就,豈不是恩將仇報。遲疑了一下,一直表現得更穩重小心的那人先開口了。“你父親構陷我們通敵。”

愛瑪睜大了眼睛,似乎被這個消息震驚地不知說什麼好,反應過來立刻厲聲反駁:“滿口謊言!”愛瑪為了把戲演的逼真一點稍稍提高了聲音。“如果真的是父親做的,你們何必鬼鬼祟祟地謀殺他,直接把證據上交法庭就可以,還能為自己洗去罪名。”

這話有理有據。兩人要真是有足夠的證據早就這麼做了,但是他們趁克拉克對老肯特拉伯爵下手的時候翻過書房,之後為了掩蓋目的小心複原了。後來又綁架了老管家之子,都沒能找到可以提出訴訟的證據。手裡掌握的線索要不要說出來,兩人還有點遲疑。

愛瑪也沒指望很容易就能套出話來,話鋒一轉。“再說了,父親有什麼理由冒著那樣的風險對你們下手?”

兩人都不說話了。他們自覺對肯特拉家的複仇是有充足道理的。無論是老肯特拉伯爵還是小肯特拉伯爵,都理應付出生命的代價。但唯獨不想傷害這位肯特拉小姐。一方麵她是女性肯定沒有參與到陰謀之中,另一方麵就是當年收到不實消息抓來她和她的母親,後來還失手當著她的麵殺害了她的母親,對她虧欠良多。當初他們曾經暗示克拉克要娶愛瑪為妻並好好待她才能名正言順地繼承肯特拉家。這次綁架也沒想傷害她,隻想引出小肯特拉伯爵。兩人都是當年事件的參與者,對愛瑪說出當年結怨的事情總覺得理虧。

見兩人不語,愛瑪露出了勝利的微笑。“看來您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眼看著不說出理由愛瑪就要認定他們在胡編亂造了,後果就是牽連到布朗先生,更冷靜的那個人斟酌著說出了部分依據:“十年前......出事之時,參與過當年事件的都在。”

愛瑪倒退了一步,大半張臉被遮在了陰影之中,雙手握拳,胸口劇烈起伏。因為她看起來就要暈倒了,仆人連忙過來扶她:“小姐......”愛瑪的聲音都在顫抖:“原來是你們!你們沒有真憑實據,僅僅因為父親與你們有舊怨,碰巧參與過這件事的人都在其中,就認定是父親所為,作為殺害母親的凶手,不僅沒有懺悔,還設計殺害了父親,還要謀殺哥哥,綁架我?”

“當然不是!”麵對受害者滿是血淚的控訴,這次就連一直比較冷靜的那個人也忍不住出言解釋。

另一個人比他開口的速度更快:“傑森那個叛徒,他早知道這件事,找理由讓當年沒有參與過那件事的一些人打了一架,有些人受傷很重不能參與到那次進攻之中,這樣就少牽連了無辜的人。他死前還說‘這是我們應贖的罪’。我敢發誓這是老肯特拉的陷阱。”

原來是傑森嗎?愛瑪心裡露出了勝利的微笑。她想方設法冒著風險親自來詢問,就是因為她身份特殊,是當年的被害者,換仆人前來不一定能激出他們的話。據她的觀察,那人情急之下吐露的應該就是真相了。

雖然還想獲取更多的信息,但是那人脫口而出這幾句之後,就閉口不言了。愛瑪知道今天短時間內應該問不出更多信息了,為了避免外麵的人發現生疑,她顫抖著嘴唇說了一句:“我不信。”就軟倒在了仆人懷裡。仆人連忙把她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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