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八門鎖魂陣就是專門用來對付你們這種人的，你的魂兒今天算是交代了。恰好我徒弟快到化形的最後關口了，有你這麼一個強大的魂魄加持，倒也省下十年的修行時間。嗬嗬，這就是你貪心不足的代價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而這時候，孕婦的目光竟然和我的視線對上了，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有些不太確定地問道：“你，不是左長生？”
“不是。”我終於說話了。
但孕婦似乎沒聽見，側了一下耳朵，忽然笑道：“你還真不是他，連怎麼用魂兒說話都不知道。”
我一愣，心想意識該怎麼說話，我沒在左門秘錄上麵見過啊。
“不要出聲，動嘴就行了。記住，說慢點。”
該死的，這女人竟然在教我。我皺了皺眉，很不情願地張開嘴，無聲而緩慢地說了一句：“我不是左長生。”
“果然，被我猜中了。”孕婦抿嘴笑了起來，“那你又是誰？”
“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好，我告訴你。”孕婦微微挺了挺胸脯，一副明人不做暗事的模樣，“我乃胡門上仙紫微真人是也，得道修行至今已曆七百二十年，還差一個甲子，即可脫胎為人，從此入正道，修正法。不落輪回，永生不死！”
“真的假的？”我假裝不信的口氣，“要說你有點道行我還承認，但什麼脫胎為人，永生不死之類的，你當我三歲小孩子啊，這麼好糊弄？”
“嗬嗬，我聽出來了，你年歲應該還小，見識也不多。要不然，你是不會不知道脫胎為人之法的。”孕婦笑道：“不過我明白你的意思，想讓我給你解惑是吧？”
“你敢嗎？”
“所謂天機不可泄露，即便這脫胎為人之法有點道行的人都知道，但真正做起來卻天差地彆，甚至十有九錯。我如果說給你聽了，豈不是自斷後路。畢竟還有一個甲子的時間，我可不想前功儘棄。”
我忽然歎了口氣，“原來你並沒有百分百地把握留下我。唉，早說嘛，嚇我一跳。”
“後生仔，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留不下你，又怎麼會把老底都交代了？除非……你也是左門的人，不過我看著不像。左門世代單傳，左長生的兒子現在應該還沒成年，所以……”
“所以我就是他了。”
“真的？”孕婦臉上露出一絲驚慌。
我聳聳肩膀：“畜生的腦袋瓜就是沒有人的好使啊，也不摸清楚對手的底細就把大話說出去了，什麼脫胎為人歸入正道，說得好像從此就跟一朵白蓮花似的。你也不想想，你之前傷害了多少人命，犯下多少罪孽，就憑這些你也永遠都是個魔！我告訴你，早晚有一天我會將你就地正法，什麼脫胎為人永生不死，做夢去吧！”
哈哈！
孕婦大笑，“區區一個無名小卒，也敢大言不慚。好吧，你說我留不下你，那就試試吧。如果能破此陣，那我就信你是左門的人，我認栽！不然……”
說到這裡，她臉上忽然露出疲憊之色，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
我明白這具身體的掌控權她拿起來其實相當吃力，這正是破陣的好機會，於是立刻飛奔起來，將八扇門一一拍過，等門上的卦象同時流動起來時，偷眼一看，那孕婦竟然一動不動……
顯然陣眼不是她，而我這時也反應過來，陣法之道千變萬化，怎麼可能永遠以不變應萬變，不禁尷尬地搖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怎麼，看不到陣眼的變化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了？要不要我給你指條生路？”孕婦有些吃力地笑了笑，“不過你應該不會相信吧？既然如此……清風，你進來吧。”
人影一晃，藍立成已經出現在我麵前，原來他一直就守在外邊，這時候從懷裡掏出那個黑布口袋，將裡麵的石子統統倒掉，然後用力一抖，竟然憑空變大了十數倍，回頭問：“師父，現在就動手嗎？”
“咱們手下從來不死無名之輩，問清楚他的來曆再收魂。”
藍立成的目光轉向我，而我卻突然蹲了下去，把臉湊到那六顆石子跟前，用力抽動鼻子。
一顆水龍珠能延壽十年，我爺爺可是拿了整整七顆啊，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應該還活著。這六顆石子曾經過他的手，那上麵一定留有他本人的氣息，如果我能從中感應到他的個人印記，那以後我就有可能找到他。
幾乎瞬間，我就發現了我爺爺的個人印記，這印記像是一個烙印，深深地打進我的腦海之中，這輩子都無法磨滅了。
“怎麼樣，你……”藍立成的感應能力顯然不及他師父，沒發現我已經趴在了地上，依然看著前方的空氣，歪了歪腦袋：“到底想不想說？”
而這時候，紫微真人的臉色卻變了，突然大喊：“他，他在聞那些石子。清風，他是左門的人！”
藍立成驀然低頭，臉上露出震驚之色：“左長生？”
嗬嗬！
我笑眯眯地站起身，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副墨鏡戴上，一邊說道：“難道隻有左長生才是左門的人？你也太一根筋了。”
唰！
我的左眼突然朝裡翻去，瞳孔消失，祖眼開啟，這一刻，整個世界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如果硬要我說到底像什麼，我會說很像黑客帝國裡麵男主角成神之後看到的虛擬世界。
是的，現在我看到的所有東西都是由類似數據一樣的物質構成，這就是世界的本來麵目，一切虛妄統統不複存在，有的隻是最原始的信息。當然，我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看懂整個世界的運行邏輯，但看破紫微真人擺下的迷魂陣卻是綽綽有餘的。
這還真是一個迷魂陣，陣眼居然在我身上。
正所謂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如果不跳出自身去看這個陣法，那我永遠都走不出去。我不禁有些佩服這條老狐狸的狡猾以及在陣法上的精深造詣，可惜的是，她碰上了一個可以作弊的對手。
砰！
我兩手抱肩高高跳起，雙腳落地的一刹那，周圍的八扇門立刻少了一扇，與此同時，我腳底下又出現了一扇門，正中央一個光芒耀眼的離卦！
這時候，我聽見紫微真人撕心裂肺般喊了起來：“你們左門的人搶了水龍珠不算，還要搶走我們的尊嚴。這是世仇，我們一定會報的！”
我冷冷一笑，沒等藍立成的黑布口袋罩過來，一個箭步竄進了生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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