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小村

宇宙混沌時期過後，大約已經進入人界，分出四大部洲，就在東勝神洲西南，努比西亞省。

聖魔村，如果隻是聽其名，那麼，這絕對是個相當令人驚訝的名字，可實際上，這隻不過是努比西亞省努比西亞城南一個隻有三百餘戶的小村而已。之所以名為聖魔，是因為傳說中，在百年前這裡曾經走出過一位聖魔級彆的聖魔大師，從而得名。這也是聖魔村永遠的驕傲。

聖魔村外，儘是大片的農耕之地，這裡出產的糧食和蔬菜，都要供給到努比西亞城，努比西亞城在努比西亞省中雖然算不得大城市，但這裡畢竟距離與另一帝國接壤處很近，也自然是兩大帝國商人交易的起始地之一，努比西亞城因此而繁榮，附帶的，令城市周圍這些村莊中的平民生活也比其他地方要好的多。

天剛蒙蒙亮，遠處東方升起一抹淡淡的魚肚白色，毗鄰聖魔村的一座隻有百餘米高的小山丘上，卻已經多了一道瘦小的身影。

那是個隻有五、六歲的孩子，顯然，他經常承受太陽的溫暖，皮膚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黑色短發看上去很利落，一身衣服雖然樸素，倒也乾淨。

對於他這麼大的孩子來說，攀爬這百米高的山丘可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但奇怪的是，當他來到山頂的製高點時卻麵不紅、氣不喘，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男孩兒在山頂上坐了下來，他的雙眼死死的盯視著東方那抹漸漸明亮的魚肚白色，鼻間緩緩吸氣，再從口中徐徐吐出，吸氣綿綿、呼氣微微，竟是形成了一個美妙的循環。

正在這時，他的眼睛突然瞪大了，遠處天邊那抹漸漸明亮的魚肚白色中，仿佛閃過一絲淡淡的紫氣，如果不是有著驚人的眼力和足夠專注的話，是絕對無法發現它存在的。

紫氣的出現，令男孩兒的精神完全集中起來，他甚至不再呼氣，隻是輕微而徐緩的吸氣，同時雙眼緊緊的盯視著那抹倏隱倏現的紫色。

紫氣出現的時間並不長，當東方那一抹魚肚白逐漸被升起的朝陽之色覆蓋時，紫氣已經完全消失了。

男孩兒這才緩緩閉上雙眼，同時長長的呼出一口體內的濁氣。一道白色氣流如同匹練般從他口中吐出，然後再徐徐散去。

靜坐半晌，男孩兒才再次睜眼，不知是否因為那天邊紫氣的沾染，他眼眸中竟然閃爍著一層淡淡的紫意，儘管這紫色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就悄然收斂，但當它存在的時候，卻是那麼清晰。

頹然一歎，男孩兒做出一個絕不應該出現在他這個年齡的無奈表情，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道：“還是不行，我的聖級功依舊無法衝破第一重的瓶頸。這已經整整三個月了，究竟是為什麼？哪怕是需要依靠紫氣東來隻能清晨修煉的魔目與聖睛一直都在進步。聖級功不能突破光級，我的聖魔手也無法再做提升。當初我修煉的時候，在第一重到第二重之間，似乎並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聖級功一共九重，怎麼這第一重就如此麻煩？難道，是因為這個世界與我那原本的世界不同麼？”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五年多的時間了，眼前的這個孩子，正是當初在凡門跳崖明誌的凡大凡點點。當他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除了溫暖的感覺什麼也做不了。但意料中的死亡並沒有來臨，很快，他就通過一個擠壓的過程來到了這個世界。

直到很長時間之後，凡點點才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自己沒有死，但也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凡大了。

出生之後，凡大凡點點用了接近一年的時間，才學會了這個世界的語言。他還記得，在自己出生的時候，雖然還無法睜眼觀看，但卻聽到一個渾厚的男音在撕心裂肺般的哭喊著。當他學會了這個世界的語言，憑借著過人的記憶回憶時，也隻能記起，那個男人似乎在喊，三妹，不要拋下我，而那個男人，就是他的父親凡老太爺。他在這個世界的母親，那時候就已經死於難產之中。

不知道是冥冥中自有天意，還是因緣巧合，為了紀念死去的妻子，凡老太爺給他取的名字竟然神奇還是叫凡點點。

村裡同齡的孩子經常會以此來取笑他，可凡點點心中卻十分滿意。這畢竟是他在另一個世界使用了近三十年的名字。單是熟悉就已經令他早就喜歡上了這兩個字。

來到這個世界，經過開始的吃驚、恐懼，到後來的興奮以及現在的平靜，凡點點已經完全接受了現實，在他看來，這是上天又給了他一次機會。前世最大的心願，或許能夠在這一世來實現吧。

赤裸的來到這個世界，但凡點點卻有著最大的財富，那就是記憶。身為凡門外門最出色的天才，凡門各種機括類暗器的製造方法全部烙印在他腦海之中。而當初他偷去了凡門內門的秘籍之後，多年渴望得嘗，在學習的過程中，內門最高的混沌聖錄也同樣被他記熟於心。凡點點希望，能夠在這個世界再現，凡門的輝煌。

“該回去了。”凡點點看看天色，瘦小的身體騰身而起，朝著山下跑去。如果這時候有人看到他，一定會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每一步跨出，竟然都能有接近一丈，山間坑窪不平的地麵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影響，輕鬆的避讓開，急速行進之間，比成人還要快上許多。

凡門的精髓是什麼？暗器、毒藥和輕功。凡門內門與外門最大的區彆，就是暗器的使用方法。外門以機括類為主，而內門，則是真正的手法。毒藥一般是外門才用，內門嫡傳弟子的暗器是很少用毒的，因為他們根本就不需要。

混沌聖錄上記載的武功隻有六種，分彆是內功心法聖級功，練手之法聖魔手。練眼之法叫魔睛和聖目。擒拿之法捆仙縛魔，輕功之法騰雲術、光之騰雲術，以及暗器使用之法，暗器百解等等。

前五種是基礎。沒有堅實的基礎。又怎麼能發揮出凡門暗器的精髓呢？

一歲多開始修煉聖級功，現在的凡點點已經快要六歲了。他依舊在打基礎。

凡點點地家住在聖魔村西側。在村頭地位置，三間土坯房在整個村子裡可以說是最簡陋地了。正中大屋頂上，有一個直徑一米左右地木牌，上麵畫著一個簡陋的錘子，錘子在這個世界最廣泛的代表意義指的是鐵匠。

沒錯，凡點點的爹凡老爺，就是一個鐵匠。村子裡唯一的鐵匠。

在這個世界之中。鐵匠可以說是最低賤的職業之一。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這個世界的頂級武器都不是由鐵匠鍛造出來的。

但是，作為這個村子裡唯一的鐵匠，原本凡點點家是不應該這樣貧窮的，但是。那點微薄地收入卻大都……

一進家門。凡點點就已經聞到了撲鼻的飯香，那並不是凡老太爺為他做的早點，而是他為凡老太爺做的。

從四歲開始。凡點點地身高還夠不到灶台的時候，做飯的任務就已經是他每天必須的工作。哪怕是要踩著凳子才能夠到灶台上麵。

並不是凡老太爺要求他這麼做的，而是因為不這樣。凡點點幾乎就沒有能吃飽地時候。

來到灶台前，熟練的踩上木凳。掀開大鐵鍋的鍋蓋。撲鼻地米香傳來，鍋裡地粥早已煮地爛熟。

每天上山之前。凡點點都會將米下鍋。弄好柴火。等他回來時，粥也煮好了。

拿起灶台旁已經破損了十個以上缺口的兩個碗，凡點點小心翼翼的盛了兩碗粥。放在身後的桌子上，粥裡的米粒幾乎一眼就能數出來，對於正是長身體中地凡點點，這點營養顯然是不夠的。這也是為什麼他的身體如此纖瘦的原因。

“爹，吃飯了。”凡點點叫道。

半晌後，裡間地門簾掀起。一個高大的身影邁著有些踉蹌地步伐走了出來。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看上去大約有接近五十歲地樣子。但身材卻非常高大魁梧，隻是他地打扮卻令人不敢恭維。

破損地袍子穿在身上，上麵甚至連補丁都沒有，露出下麵古銅色地皮膚，原本還算端正的五官卻蒙著一層蠟黃色，一副睡眼朦朧地樣子，頭發亂糟糟的像鳥窩一般，一臉地胡子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日子沒有整理過了，目光呆滯而昏黃，儘管已經過去了一晚，但他身上那撲鼻地酒氣還是令凡點點不禁皺了皺眉頭。

這就是凡老太爺，凡點點在這個世界的親爹。

從小到大，凡點點就不知道什麼叫父愛。凡老太爺對他，從來都是不管不顧的。剛開始地時候，還會做點飯給他吃。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當凡點點開始主動做飯之後，凡老太爺就更是什麼都不管了，家裡如此貧窮，甚至連像樣地桌椅都沒有。吃飯也成問題，最主要地原因就是凡老太爺將那份微薄的鐵匠收入都換了酒喝。

和凡點點一般大的孩子。爹一般也就是三十歲左右。成婚早地甚至還不到三十歲。可凡老太爺看起來卻要比他們蒼老的多。反倒像是凡點點的爺爺還差不多。

對於凡老太爺的態度，凡點點並沒有怨恨過，前一世。他是孤兒，這一世，儘管凡老太爺對他不好。但至少有個親人。對於凡點點來說。這已經讓他十分滿足了。至少。在這裡有個讓他叫爹爹的人了。

凡老太爺抓起桌子上的碗，也不怕燙，大口大口的把粥灌入自己腹中。暗黃的臉色這才看上去多了幾分光澤。

“爹，你慢點喝。還有。”凡點點接過爹爹手中的碗。再給他盛了一碗粥。自己也拿起粥碗喝了起來。

在凡門的時候，他就從來沒有離開過那裡，對於外麵地事更是很少接觸。本來就如同白紙一般，到了這個世界。重新做回小孩子。並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很快，一鍋粥有七、八成都進入了凡老太爺的肚子，長出口氣，將碗放在桌子上。耷拉的眼皮睜開了幾分，看向凡點點。

“有事情你就先接下。下午我再做。我去再睡一會兒。”

凡老太爺的作息習慣很有規律，上午都是睡覺。下午打造一些農具。作為收入，晚上喝酒。

“好的，爹爹。”凡點點點了點頭。

凡老太爺站起身。喝了不少粥，他的身體也終於不再搖晃了。朝著裡間走去。

“爹爹。”凡點點突然叫了一聲。

凡老太爺站住身體。扭頭看向他。眉宇間明顯多了幾分不耐。

凡點點指著角落裡一塊有一層淡淡鳥光的生鐵道：“這塊鐵能不能給我用？”前世他是凡門最出色地外門弟子，對於製造各種暗器極其熟悉，當然。那時候各種材料都是由凡門來提供的。而到了這個世界之後，他雖然也修煉了幾年。但實力還遠遠不足，同時，他也從未想過要將自己最擅長的暗器製造放下。他現在已經開始嘗試著鍛造一些暗器了。但材料卻成了大問題。

凡老太爺打造農具的金屬都是村裡人送來的。都是雜質很多的凡鐵。很難製造出精良的暗器，此時凡點點所指地這塊生鐵是昨天剛剛送來。令凡點點驚訝地是。這塊鐵礦裡竟然包含著一定的鐵母。用來打造暗器再合適不過。

凡老太爺地目光轉移到生鐵上。“咦，這裡麵有鐵精？”走過去低下頭看了看，再扭頭看向凡點點，“你以後想做個鐵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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