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懲罰

屋頂煙霧繚繞，樸警官捂著鼻子四處觀察著，火焰的溫度還是很快傳到了上方，不過，暫且承受的住，迎接他們的自然是那個罪魁禍首的人。

兩人站在雲梯上，清晰的看到了那個穿病號服的人，是田天沒錯，隻是田天嘴角有著笑容，很怪異的笑容，沒有了雙臂的樣子，讓他有些猙獰。其實他的傷勢並沒有好，臉色顯得異常蒼白。

“果然，你還是來了，我的老同學“麵前的男子，任所有的煙塵撲在身上，如釋重負的說道。

白澤看了看他，伸出手摘下了眼鏡。

眼鏡一摘下，身旁的樸國安明顯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質，這是承南老師了吧，他心裡猜忌著。

“你還是變成了這樣，儘管我處處想要逃開你，卻還是這種下場，這裡有我的責任”承南望著熟悉的田天，歎著氣。

“你不用還是這個老樣子，自責個沒完，相反，我要謝謝你，你讓我找到了屬於我的樂趣，你永遠感受不到了樂趣，“田天有些嚴肅，卻的的確確又有了感恩的樣子。

“隻是這精彩有些短暫，但煙火也就一瞬，不是嗎，”他表情有些童真的疑問。

承南沒做回應，眼睛裡卻是田天幼時的樣子，很天真的大胖小子，懂得謙讓和施舍，隻是不清楚，為什麼，為什麼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還記得我小時候和你說過的話嗎，每次你都在我身前，我其實從來都不嫉妒，而且在祝福，再次相遇時，我說要給你見證一場奇跡，現在你滿意嗎”田天有些激動的看著熊熊大火，火已經燃燒到了近處，田天狂熱的臉和嘴臉，像是要把它們吃進嘴裡。

“隻是有些出入，“田天似乎有些懊悔，但後來又狂熱起來。

“那個叫阿曼的姑娘，本來沒想殺她，沒想殺她，但後來，我想起了那筆記簿裡的描繪，總想試一把，看著姑娘精疲力竭的樣子，求生的表情，我卻在歌唱，在產生一種興奮感，到最後，愉悅到極端後，她接受了死亡，最華麗的死亡，像演奏了一曲最華貴的樂章，總要謝幕不是嗎，？”言語中呈現張狂的表情。

承南盯著田天的臉，聽到這段話後，身體明顯有所顫動。

“倒是感謝這位警官了，說你愚蠢也好，自私自利也好，好在你沒有發現阻擋我的計劃”田天紳士的做出了一個禮儀的姿勢，隻是在樸國安心裡，倒是不好受。

整座城似乎都被這灼燒的味道所籠罩，遠處的人們都在好奇和擔憂，這災難，現在如何是好，被安全撤離出來的傷員，都驚魂未定的望著大樓熊熊燃燒的火焰，拍著胸脯，似乎在慶幸，但其實田天根本沒想他們的死亡，他隻是想讓這幕布變得華麗些，並不想要多的鮮血，但是，他手上沾染的鮮血，還少嗎？

“你告訴我，霍家莊的案子，酒店的殺人案，甚至幼師的案子，那些都是你做的嗎？難道是你手裡也有那本筆記簿！？”樸國安握著手槍，緊緊盯著案犯的臉頰，問道。

田天笑著看向天空，卻沒在意問話，反而像是在和自己說話，“那本筆記簿？，是在我第一份工作的時候，到我身邊的，當時就被它所吸引，從窗戶看著這社會，開始散發光芒，簡直太精彩了，裡麵的步驟太精彩了，讓看的我都激動的想要去實踐，但很可惜，並不是我寫的，包括今天，也是我為了向那個人致敬，希望他能看到這精彩的火焰，瘋狂的火焰，…….“

承南看著麵前陌生的老友，沒做言語，而是緩緩戴上了眼鏡，也許是看夠了，或者是看透了，當白澤出現時，握起拳頭的手上，爆滿了青筋，怒視著遠方還在瘋狂的田天。

而火焰似乎漸漸正在被火警控製，雖然仍舊彌漫著灼燒的煙氣，但火勢小了很多，正當人們以為要結束了的時候，天空中傳來一聲槍響，巨大的聲音瞬間撕裂了天空，驚醒了尚處在恐懼中的人們，人們都誠惶誠恐的抬看向被煙霧籠罩的上麵，猜忌著。

白澤手裡拿著樸國安的手槍，儘管此時樸國安一臉驚訝的看著他，但他仍舊目不轉睛的盯著麵前的人，還是剛才開槍的姿勢。

“你知道嗎，你殺的那個姑娘，第二天就要登台表演了“言語冷清，白澤說完這句話，頓了頓。

“如今她因為你，變成了特殊的存在，其實我很想布置一些東西，讓你嘗嘗苦楚，被萬蟲撕咬，被冰冷和灼熱接替折磨，其實這世界遠非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也罷，等你死後，或許能承受到你想不到的痛楚，因為，這是天理報應。”

白澤話音剛落，又傳出了響動，手指扣動了扳機，又傳出一聲槍響，還有慘叫，對麵的田天跪倒在地上，表情猙獰，雖然依舊在笑，卻擋不住失血帶來的無力感和蒼白，“果然，那最後果然是你，承南，沒想到，到最後的那個人果然是你，哈哈也隻能是你了，“田天有些張狂，將那本筆記簿扔進了火焰之中。

人類一旦沾染了某些東西，或許是某個時期的不知所以，沒有去控製，就會逐漸釀成禍端，但人類，被稱為智人，不止應該隻會接受，還要學會拒絕和怒罵，承南說的自己有責任，是生存在這世界上，沒能使身邊的老友向好的方向變化，雖然有些矯情和博愛，但他就是這麼覺得，

白澤卻沒再開槍，反而轉身背對，向著樸國安說。

“走吧，既然是他殺了人，剩下的時間就交給被他殺的人，和遊蕩的惡鬼吧，隻是那筆記簿有些可惜，最後的人？“白澤思索著

樸國安明顯感覺到一陣陣陰冷從身後不斷傳來，向對麵掙紮的田天而去，表情不免有些恐懼，一邊吩咐將雲梯落下去，一邊隨口問道。

“惡鬼？，他能看見那些東西？“

“平常不可以，兩槍之後，特殊環境裡倒是可以。“白澤說完這些，就閉上了眼睛，不再言語，樸國安倒也沒在追問，好奇的轉過頭看向罪犯，起初看到的還是癲狂的田天，但後來，好像被引爆了一般，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樸國安看見沒有手臂的田天，正在撕咬著自己，腦袋呈現著不能理解的弧度，不斷的撕咬著，尖叫著，場麵極度血腥，這樣過了一陣，樸國安就不敢再看了，這種報應，太過殘酷。

雲梯緩緩降低，在被撲滅的大火前，煙霧繚繞中緩緩降低，隻是樸國安在這個過程中，情緒複雜沉重，而後他明顯感覺到身旁傳來破空的聲音，又是一陣響動，下麵的人群傳來驚叫。

田天從樓上墜了下來，也許有些人覺得是解脫，但並不是，活著的他，倒幸運了，死了的話，並不樂觀。

城市幾天都籠罩在話題之中，人們有興趣的討論這幾天前發生的那個案件。有的人說，那是偶然燃起的火焰，因為警方拯救無力，導致被困的病人，失足從樓頂滑落，還有人說，那是個罪犯，十惡不赦的罪犯，人們選擇和他們生活相近的說法相信著，不論對錯。

樸國安坐在一家咖啡廳裡，看著麵前的一杯咖啡，發著呆，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但很快麵前就有了來人，是那個大巴車上的紅衣少女，依舊是第一麵見到時候的樣子，小小年紀燙著卷發，樸國安也沒太激動，雖然察覺到了來的人，但還是發著呆看著麵前裝滿咖啡的杯子。

紅衣少女倒沒因為樸國安的動作有什麼其他表現，反而招呼來了服務員，找尋了半天，點了一杯最昂貴的咖啡。然後她戴上耳機，看著窗外，哼起了小曲。

“姑娘，方便的話，找個其他座，對麵已經有人了，“樸國安語氣裡滿是不認識的樣子，不過仍舊看著咖啡杯，他知道，既然麵前的姑娘來到了這裡，一定有她的原因，並不著急。

紅衣少女倒沒驚訝，摘下耳機，趴在桌子上，看著樸警官。

“我是來找哥哥的，查了警察局所有的檔案資料，發現就你還有點用，看著舒服點，我就來了，”絲毫不怕得罪對方的一種語氣。

“那你告訴我，那輛大巴車上，發生了什麼，“樸國安不再看那杯子，表情認真的看著紅衣少女。

“告訴你也無妨，作為你會幫我找哥哥的籌碼，但怕你會不相信“紅衣少女用勺子攪了攪剛來的咖啡，像在自言自語。

“我相信，你說我就相信，”樸國安語氣嚴肅認真。

“沒必要這麼認真，告訴你吧，那天的情況其實並不是那麼複雜，本來正常形勢的車輛，是被附近的幽魂影響到了，而且那幽魂似乎很強大，被周圍的人們懷念著，是那種很少見的信念的力量，途徑那裡的車輛似乎都會受影響，人們聽到的是一種樂器的聲音，叫做二胡，和一種號角，而致使他們瘋掉恐懼的原因，是那亡靈的音樂，呈現了一種畫麵，一般人肯定受不了的，如果我哥哥在，一定會幫你的，”紅衣少女看著麵前一臉相信且正在為難的樸警官，驚訝了起來。

“你真的相信？不覺得我在胡亂言語？“還在驚訝。

“恩，如果是這樣，那就麻煩了，你把你哥哥的名字留下，我幫你留意“樸國安還在思考解決辦法，腦海裡緩緩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子，嘴裡喃喃著，他應該有辦法才對。

姑娘又說了些什麼，但察覺到樸國安陷入沉思的表情有些無奈，隻好無拘束的用手指沾了點咖啡，在玻璃的桌子上寫了哥哥的名字，寫完就離開了，隱沒在了人群裡。

“樸警官，這是你給我點的咖啡？“紅衣少女剛走，承南就坐在了樸警官的對麵，很巧妙的錯過，雙手伏在桌子上，喝著那昂貴的咖啡，

“不不，”樸警官忽然有些情緒激動，慌忙站起身來，尋找剛才少女留下來的名字，但很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名字被承南呲掉了一半，影影約約隻剩下了一個像“白”的字體。

承南也發現了自己好像做了事，有些不好意思和尷尬，但很快就被樸國安的問詢所打斷。

“算了，沒事沒事，這次來主要是想請白先生，解決一下我身後的東西，畢竟我犯錯在先，希望能夠贖罪，“

看來白澤才是他真正等的人，

承南又喝了一口咖啡，戴上了眼鏡，又是瞬間的冷淡感，不過樸國安，已經習慣了。

白澤先是觀察了下周圍，果然被桌子上的字體所吸引，似乎有種熟悉的感覺，於是問道，

“之前有誰來過嗎，這字體看著很熟悉的樣子，”白“後麵那個是什麼”

樸國安聽到這話，有些愣住了，難道她的哥哥就是麵前人？

“之前有位小姑娘，在找哥哥，但現在那名字，隻知道一個”白“字，白先生有沒有妹妹之類的呢”樸國安雖然很想快點解決自己的事，但畢竟答應了那個少女，於是問道。

白澤望向窗外，隱隱歎了口氣。

“我的記憶隻停留在了某一階段，忘卻了很多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