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難言之苦

2017-08-09 作者: 紀實
79.難言之苦

又名《無性婚姻》(長篇小說)張寶同

漸漸地,傅林不但覺得自己下身有些發癢,小便時也老是覺得排出來的尿液有種滾燙的感覺,而且小便之後,殘留的尿液滴在褲子裡,使陰脛有種被什麼東西蟄磨的感覺,很不舒服。但於小蘭的痛苦和難受顯然要比他嚴重得多。她已被得這種莫名難忍的瘙癢搞得心緒不寧,寢食不安,整天皺著眉頭愁苦著臉,一副受苦愛難的樣子。

因為心情愁苦煩躁,也不想多說話,一回到家,就唉聲歎氣地坐在大屋的沙發上把眼睛朝向天花板發愣,一句話也不想說。傅林見她這樣,心裡就直發悚,腦門不由地冒虛汗,卻不敢跟她說話,害怕一找她說話,便會遭致埋怨和責怪,便獨自躲進廚房裡去做飯,好用殷勤來討得於小蘭的好感。可是,他也知道他的這種過失是根本無法補償的。

傅林也覺得他和於小蘭怕是真地染上了那種病,就勸於小蘭說,“這事你還是應該重視一些,找家好一些的醫院去細細地檢查檢查,彆為了省幾個錢,把病給耽擱了。”可是,於小蘭卻固執地堅持說,“我和方醫生是老關係了,她的業務水平也不錯,我想明天到她那檢查一下。”傅林其實最不希望她去方醫生那裡去檢查,因為方醫生是總廠職工醫院的醫生,如果真地在於小蘭身上檢查出是那種病,往外一傳,讓他傅林和於小蘭咋好在機關大院和家屬區裡呆下去?可是,這話傅林又不好明著對於小蘭說,因為說不好會讓於小蘭覺得他真地在外麵跟彆的女人胡搞才染上這種病的。所以,見她口氣和態度這樣堅決,就沒好再勸她。

等他把飯做好了,卻發現於小蘭早不知啥時已經出門了。傅林就知道他是回娘家了。本來,於小蘭早已向傅林保證過不再跟娘家人來往,但傅林也知道這隻是他們在當時解決婚姻危機時的一種應付性權宜之策,而眼下那婚姻危機已經過去了,所以,這種措施也就不再那麼發揮作用了。儘管如此,於小蘭還是不明確表示自己的違約,每次回家都聲稱說是去了同事家。而傅林雖是心知肚明,卻也不明著說破。但這些天來,於小蘭幾乎天天往娘家跑,有時一天跑上個兩三次,而且也不再給傅林編理由。傅林對此也不去過問,心想隻要她心情能舒坦些,就隨著她去吧。

傅林也明顯地感覺到了自己下身不住地瘙癢。人的感覺就是這樣,當你對自己所得的病還不曾意識時,感覺也就不很明顯,可是,一旦知道了自己患有疾病,感覺也就馬上明顯起來。他就不住地用手輕撓著發癢的部位,但最讓他瘙癢難受的地方卻是在他的心裡。明天於小蘭要到方醫生那裡去檢查,萬一真地檢查出是那種病,該怎麼辦呀?整個一夜傅林都在輾轉反側,翻來複去思考著這個問題。這可不是得癌症或是心臟病,會被人們所同情所理解。得了這種病彆說廠裡的公共澡堂不讓你進,就連單位領導和同事也會把你當成瘟疫一般。一個人要是被人們當成了瘟疫,唯恐被人躲避不及。那樣,他還有何臉麵出門見人呢?而且,最讓他愧疚和不安的是這事會禍及於小蘭。儘管她的身體不好,但她卻是十分地傳統正派。可這種病不但會壞了她的身體,更會壞了她的名氣。讓她為自己背黑鍋,受煎熬,遭惡名。這讓他傅林怎麼能擔當得起?所以,他曾幾次想對於小蘭說不要去方醫生那裡去檢查,但卻又找不到合適正當的理由。

第二天中午,傅林未等下班,就早早地回了家,等著聽於小蘭的檢查結果。於小蘭一臉疲憊地回到了家,一進家就坐在了沙發上。傅林趕忙問,“檢查結果咋樣?”於小蘭無精打采地說,“不咋樣,黴菌感染。”傅林沒聽說過這種病,以為是一般的的炎症,並非性病,心上就跟卸下了一塊大石頭一樣,長長地舒了口氣,說,“隻要不是那種病就好。”可於小蘭卻仍一臉的愁苦,說,“這病也屬於那種病,而且,檢查室裡還有兩位實習生,人家方醫生也不好當著他們的麵把話說得太明。隻是說要你得趕快去醫院檢查一下好好治療。”一聽這話,剛才卸下的那塊大石頭又壓在了傅林的心上。他沉默良久,就說,“那就抓緊時間好好地看吧。”那語氣好像是在要於小蘭不惜一切代價。

於小蘭一有病就犯愁熬煎,所以,心情就很不好,就老是喜歡往娘家跑,有時整天不回到家裡。於小蘭不在家,傅林的心裡就感到不踏實,總覺得屋裡少了什麼東西。所以,他坐電腦前,心裡就老是想著於小蘭看了這兩三天病了,病情是不是有所好轉。本來,他也想去醫院檢查一下,可是廠裡搞改革,連續開了兩天會,要他做記錄,他沒好請假。但是,他道是覺得自己下身那地方這兩天不怎麼發癢了,而且,他每天都要把那裡仔細地看上好幾遍,也沒看出什麼明顯得病的樣子,也許是他每天都洗澡的原故,就連原來那道被**輕微劃傷的印子也都不見了。

快到十點鐘時,於小蘭才回來,急忙地洗漱完畢,便上了床。傅林見她還是那副愁苦的臉色,就小心翼翼地向她問道,“你那病是不是好一些了?”於小蘭說,“好啥好?癢得人直鑽心,想搔又不敢搔,想哭又哭不出來。弄得人家方醫生還以為我是不是在外麵跟彆的男人胡搞了,才染上這種病的。讓我現在都不敢再去見人家。”說著,於小蘭便傷心地哭了出來,接著又說,“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了,要你不要在外麵結識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可是,你就是不聽,以為彆人都是拿真心待你。這下,你明白了吧?外麵的女人有幾個好的?她們明知自己身上有病,還要害你。害了你不說,也把我也給害慘了。現在要是洗衣服,我都不敢把孩子的衣服混在一起,要是把孩子再給害了,你說咋辦?”

傅林當然不能承認自己跟彆的女人胡搞的事,趕忙辯解著說,“我可沒有跟彆的女人胡搞,可能是哪次在外麵洗澡時沒注意染上的。”但他的話音小得連他自己都沒聽清。於小蘭不相信,說,“方醫生說這病一般都是通過男女之間的相互接觸傳染上的。”由於於小蘭說道的聲音越來越大,傅林就怕這話會讓在大屋裡睡覺的斌斌聽到了,就示意於小蘭不要再說了。於是,於小蘭才把燈熄滅了。兩人就沒有再說話,但心煩氣躁的感覺卻在黑暗的沉寂中反複地攪動著,彌漫著,讓人無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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