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2017-09-05 作者: 天下霸唱
第十九章

第27章 吊死鬼 (3)

“封建迷信。 X”四眼搖搖頭,裹起外套倒頭就睡。我拉了拉衣領走出帳篷,外頭白日已經露出了小頭,天灰蒙蒙的。我做了一個深呼吸,跟守夜的豹子打了個招呼,就低身進了楊二皮的帳篷。因為是病號房,所以他的帳篷比我們住的要高級一些,細心的香菱在帳篷外麵起了一個小灶,整個帳篷裡暖洋洋的。楊二皮一個人躺在軍大衣鋪成的野營床上,呼吸平穩,要不因為他滿臉爛瘡,一點兒也看不出他先前會做出那些發瘋一樣的舉動。

我將掛在一邊的油燈撥亮了幾分,湊到他床前。火光下,楊二皮那張爛得變形的臉怎麼看怎麼嚇人。我蹲在他邊上,心裡很不是滋味,怎麼都是前輩,大家這次又走的一條道,他出了這樣的意外,又叫人摸不著半點頭緒,實在是窩火。按他夥計的話來說,他這次送貨去撫仙湖,是極不情願,甚至可以大膽推測他是被人威脅的。那麼是不是可以把他中蠱的事,與送貨聯係起來呢?我覺得自己的分析很有道理,忍不住出了神。忽然,我渾身閃了一個激靈,覺得有什麼事不對勁。果然,我低頭一看,楊二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他筆挺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看。兩隻眼睛不知道為什麼蒙上了一層灰白色的光。事出突然,我差點一屁股坐倒在地。那楊二皮不知吃錯了誰家的藥,二話不說,直挺挺地坐了起來。我料到他病成這樣還有力氣起身,就問他是不是餓了,想吃東西。楊二皮一聽我這句,反應奇大無比。他像瘋了一樣,扯開被子,兩手高舉在頭頂,嘶吼:“不吃了,我不吃了,讓我走,我要跑,要跑。”說著一把推開我,連鞋也不套,直接衝出了帳篷。我立刻追了出去,大喊:“快來人,楊老板跑了!都醒醒!”

我這一吼,如同炸雷,在黎明前的營地裡炸開了鍋,很多人衣服都沒套好就跑了出來。阿鐵叔原本是靠在篝火邊和衣而睡的,他一聽出事了,如同被蛇蠍叮了一般,立刻跳坐起來。四眼迷迷糊糊地從帳篷裡探出頭來,問我怎麼回事兒。我見楊二皮朝樹林深處跑去,也來不及跟他解釋,隨手抄起一杆養馬人的獵槍就奔進了樹林。阿鐵叔在我身後大呼站住,我頭也不回追著楊二皮一路長驅直入。很快四周的景色就不認識了,到處都是密不透風的高枝茂葉,雲貴高溫潮濕的地理條件造就了一片又一片壯麗的林沼。這裡有不輸給亞馬孫叢林的複雜生物循環係統,更有數不清的瑰麗神秘的大自然壯景。

不過眼下我可沒心情去在意這些,雖然是黎明時分,外頭天光乍放,可林子裡依舊黑黢黢的,如果沒有照明物,根本看不清腳下,人就像在原地踏步一樣。我手裡隻有一杆槍,隻好不時地用打火機照明,查看地上的足跡。這隻火機是四眼隨身攜帶的,說是高級貨,美國特產的防風火機,能抗十級台風。我對此嗤之以鼻,說他崇洋媚外。四眼氣極了,就將火機丟給我,讓我自己看。我原本隻是隨意一收,不想此刻卻成了救命的關鍵。我蹲下身去,查看地上的足跡,果然見到一組新留的腳印,腳印前深後淺、東倒西歪的,一看就是發了瘋的楊二皮留下來的。我追著腳印一路往前,沒幾分鐘線索就斷了。我舉起火機在地上排查,腳印直到此處就斷了,我怕楊二皮臨時換道,又朝周圍幾個方向找了一會兒,都沒有發現他的足跡。此時阿鐵叔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我見有火光,急忙朝他招手。

“你這個年輕人,真不要命,單槍匹馬就闖進來了。”他此刻隻穿了一件無袖的坎肩,露著大半個胸膛,腰間插著匕首,一手提著手電,一手握著頭巾。我問他這是乾嗎,他說這塊紮染的頭巾,是月苗寨裡通用的物品,他怕遇上守夜的民兵難以解釋,所以從查木那裡借來的。我也來不及去佩服阿鐵叔的冷靜,指著地上的腳印說:“人不見了,你看看,好好的腳印,一到這裡就斷了,像……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阿鐵叔蹲下身來,他用手捏起一把泥土,放在鼻子底下聞了一下,隨後說道:“人是不會憑空消失的。你忘了在山上的事嗎?”

被他這一提醒,我心中恍然大悟,立刻抬頭朝空中望去,一撮黑不溜丟的東西一下子撲入眼眶。阿鐵叔順著我的視線朝上一看,立馬朝我撲上來,用大手捂住我的眼睛:“彆看,是吊死的。”

我心頭先一驚,後又疑惑,吊死一個人而已,你捂我眼睛算什麼,老子又不是娘們兒。不料阿鐵叔接著說道:“苗地吊死的人,是要找替死鬼的。千萬看不得,你對上它的眼睛,就要被勾上去陪葬。”

我隻當阿鐵叔說的是誌怪民俗,一把甩開他的手:“阿鐵同誌,現在是一個講科學的年代,不要老宣揚這種迷信傳說。”我抬頭看了一眼樹杈上,白花花的,好像真吊了一個人,披頭散發,脖子拉得老長,舌頭吐在外麵。四下隻有微弱的火光透上來,這要是單獨一人看見這樣的光景,恐怕不嚇死,也要嚇癱。阿鐵叔可不同意我的看法,他一掌拍在我腦門上:“彆亂看,這地方不興胡說八道。”

我不願跟他爭,隻是為這個枉死的姑娘可惜。聽說苗地多有殉情自掛的習俗,不過看她一個人吊在這裡著實可憐,不知道是哪個寨子裡的人,為何尋短見。我問阿鐵叔要匕首,想把人放下來,他往後一退,果斷地拒絕了我:“這種事情做不得,你看她一個人吊在這裡,說不定是被情郎騙了。你要是插手,就會被纏上,下場淒慘。再說,她家人尋不著她,自然會來找人。苗地的習俗,屍非至親不葬,鬼非孤魂不打。咱們在人家的地方你還是習慣的好。”

我繞不過這個老苗疆,隻好答應不去過問此事,我催他快走,兩個大男人,站在一具吊死的女屍底下,不知道的還不知怎麼想呢!阿鐵叔見四下都沒有楊二皮的影子,也不願意在此地久留。他說天色已經放光,寨子裡的民兵應該撤回去休息了,咱們再找兩圈,實在沒有就回營地看看。

我實在想不通楊二皮又瘋又病能躲到何處去了,而且他一再狂喊不要吃了,不要吃了,難道這家夥是吃撐了河鮮,才落得如此下場?

我甩了甩頭,叫自己趕緊忘記這種荒謬的想法。兩人在林子裡又轉了十來分鐘的樣子,還是沒有楊老頭的影子。我說這麼繞下去不是個辦法,還是依照你之前的計劃,先退出去再說,指不定人家發完瘋已經回去了。阿鐵叔原本一直走在我前頭,他聽完我說的話之後並沒有給予反應。我正好奇,以為他找到了線索。不料他突然回過頭來,愣愣地問了一句:“天怎麼還不亮?”

我起初沒鬨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仔細一看,方才天色還慢慢開始放光呢,此刻四下卻是一片漆黑,仿佛回到了夜晚。我倆對視了一下,深知不好。我慢慢地抬起頭,朝頭頂上瞥去,果真看到一道白花花的東西,懸掛在我們上空。

“不會這麼巧吧?”同一片林子,不同的地方,都有人上吊?這話說出去鬼信啊,才隔了十來分鐘的路,這個數量也密集過頭了吧!

阿鐵叔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低頭去檢查地上的腳印,而後沉聲對我說:“這地方,咱們先前沒來過。她……她在跟著咱們。”

我被他這句話弄得脖頭一亮,忍不住就將視線移到了懸掛著的女屍身上。她腳下的鞋早就沒有,腳底板上沾滿了泥巴。一想到阿鐵叔的言論,我不知為何真就聯想到有一具女屍一直跟在我們頭頂上,我們走到哪兒,她就掛到哪兒,彆提多瘮人了。

“這怎麼弄?”對付僵屍,我有辦法,可這種鬼怪之事,我經驗可不多。平時用得最多的也就是跑,閉上眼睛一路瞎竄。

“彆慌,”阿鐵叔朝自己手心裡吐了兩口唾沫,而後運了運氣,低頭默語,“各位大仙,我二人路過此地無意冒犯,這位仙女姐姐不要見怪,待來日,我們出了林子,自然將您的真身所在傳到各處,好叫後人祭拜。冤有頭債有主,您放我們走吧!”他說完之後臉色一變,又指著樹杈破口大罵:“你這個小不正經的潑蹄子!吃了狗膽,攔你爺爺的道,我有關二爺神脈護體,又得嶽將軍親傳寶刀!”說著就真拔出了腰間的匕首在空中比畫。我看著想笑,又覺得不嚴肅。仔細一想,人家的戰術戰略很明顯,先禮後兵,連哄帶騙。隻是不知道這女屍是吃軟還是服硬,彆鬨到把人家撂火了,真就飄下來跟我們對著乾。我對鬼神之事,向來心存敬畏,不過眼下,我們對這位吊死的姑娘可沒有半點愧疚。她要是不明事理,敢跟我們對著乾,那我可管不了彆的,先將她拖下來暴打一頓再說,好男不跟女鬥,可沒說不跟女鬼鬥。

阿鐵叔一連串貫通古今的國罵,足足說了五六分鐘。我見他終於停下來喘氣,就問效果如何,他搖搖頭:“感應不到,咱們走吧!看能不能繞出去這次。”

我看著四下漆黑的天色,心說不靠譜,看來這位姑娘可能是苗家人,聽不懂漢語,要不你再用土話問候她兩句,大不了給她揪下來就地掩埋,我看那些小洋片裡頭都是這麼放的。

阿鐵叔堅決不肯碰屍體,他說既然有規矩,就有它的道理,不是親人的屍體,是碰不得的。我說那行,咱們再走兩步吧,我瞧瞧看,她是不是真跟著咱們。說完,我故意拉著阿鐵叔快步朝前跑去,也不管東南西北一通亂闖,兩人馬不停蹄又跑了十來分鐘,停下來抬頭一看。得,這位姐姐算是真盯上咱們了,樹梢上毫無意外地掛著一個女屍。我見阿鐵叔死活不肯將她解下來調查清楚,隻好出了一個餿主意:“要不,咱倆分開走?”

他奶奶的,爺就不信,你還能分成兩截不成!

第28章 消失的貨箱 (1)

我這主意一出,阿鐵叔立馬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我怎麼沒想到,真彆說,這主意怪毒的。可……”

“彆可……待會兒這位大姐要是真下來,誰招架得住,跑吧!”

我一推阿鐵叔,自己先朝林子深處鑽了進去,臨走的時候,我瞥了一眼頭頂上,白花花的影子還在那上頭懸著,像一隻巨大的蛾子。

阿鐵叔道了一聲“小心”,而後朝著反方向跑去。因為不知道這鬼東西為何要將我們困在此地,我心裡頭一點兒底都沒有。雖說冤鬼哭喪要索命,可俗話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大姐你不去找冤家,非要為難我們這兩個過路人,是不是太不講理了。我走了一陣,隻覺得腳下越來越軟,呼吸慢慢地變得困難了起來。算一下時間,天早該大亮了,可眼下四周還是黑黢黢的,如塗抹了一層烏墨。看樣子,那東西是循著我來了,我隻好安慰自己說那是因為胡爺我長得太俊了,對女性同胞有著不可避免的殺傷力,連女鬼也不能免疫。抬頭一看,果然,冤魂不散就擱我腦門上三尺不到處懸著,我隻要稍微抬個手就能把她給拽下來。當時我整個人都轉迷糊了,明明記得阿鐵叔再三叮囑過,苗地的屍首非親勿碰,可手腳就是不聽使喚,看著那副女屍孤零零地懸掛在林子裡,又一路跟著我們許久,總覺得她是有什麼事想找人幫忙。我心下一狠:大不了就是老命一條,早死早超生,好過在林子裡瞎轉!

一伸手,抓住了她那條冰冷的腿。

起先我就是試試,手上沒帶多大勁,沒想那屍體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二話不說徑直摔落了下來。我嚇了一大跳,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後隻好硬著頭皮托了她一把。這屍身不知道已經在此處懸掛了多久,渾身僵直,跟風乾肉有得一比。我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吊死的人不比其他,脖子拉得老長不談,舌頭還外翻,屬於死得比較難看的一種方式。想想生前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要是知道死後會變成這副光景,估計她得懊惱死。不過此刻,她人魂已散,要懊惱也是我的事,他媽的怎麼就一時手賤把屍首給弄下來了呢?現在怎麼辦,就地掩埋,還是假裝沒看見。我猶豫了一會兒,見四下並沒有發生什麼突變,就慢慢放下心來。不覺認為阿鐵叔剛才那一番言論都是危言聳聽。

隻是苗地詭異非常之事頗多,我不敢托大,瞧了瞧地上的女屍,雖然眼下沒有屍變的嫌疑,但也難保一會兒不出要人命的“驚喜”。這樣一想,我更不願意久留,將屍體擺放在樹下,鞠了一躬,轉身抬腳就走。沒跨兩步,腳腕猛得一沉,像是灌了水泥。我低下頭去一看,屍體不知什麼時候翻了過來,背脊朝天,兩手朝上,其中一隻手如同鐵鉤一樣,牢牢地扣在了我的腳腕上。我身上的汗毛頓時都張開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死者為大、女性權益,抬起另一隻腳朝她後腦門上狠狠地踹了上去。這一下雖重卻毫無效果,捏在我腳上的手沒有鬆開半分。那具女屍一動不動地橫躺在地上,仿佛一切都跟她無關一樣。雖沒有撲起傷人,可她光趴在那兒的心理震懾力已經不是一般強了,任誰平白無故被一個死人抓住,都不會太鎮定,何況我還落在一個少數民族女同誌手裡。真不知道事後萬一鬨出民族矛盾來,算誰的。

我連踹了好幾腳都沒有脫身,銳氣被挫,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隻得蹲下身來,去查看屍體。先前我明明檢查過,這屍體渾身僵直,手指關節根本不可能彎曲。可此刻抓住我的分明是她,難道一眨眼的工夫,這人又活過來了?我沉下一口氣去掰她的手,硬得像鐵鉗一樣,想移半分都難。我徹底泄了氣,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跟這位不幸的少數民族大姐討論起人生觀。

“大姐,雖然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明白漢語,不過我估計人一死百事通,這點語言障礙應該難不倒你。你看啊,改革開放的春風已經吹滿了神州大地,各族人民手拉手、心連心團結在五星紅旗下,都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你這一步走得有點早,沒趕上,十分可惜。不過沒趕上這一趟沒關係啊,還有下一波機會在等著你。新世紀的孩子一定會更加的幸福,每天都有麵包和牛奶當點心。你現在撒手,剛好能趕上投胎轉世的曆史洪流。我也就是一路過,為難我乾嗎呢?要不您有嘛煩心事告訴我也行,我這個人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幫助弱勢群體。總之,咱們先放手行不行?”

我說了半天,她沒有半點表示,跟死了一樣。我轉念一想,人家本來就是個死人,要是真爬起身來,拉著我哭訴,那才真瘮人呢!

林子裡密不透光,我不知道自己在裡麵困了多久。隻想著既然她一路追了上來,那阿鐵叔那邊應該已經安全脫困。這樣一想,又有力氣站了起來,我不願坐以待斃,深吸了一口,盤算著大不了將屍體砍斷。

當初在營地的時候,阿鐵叔知道我丟了匕首,所以特意送了我一柄獵戶用的割肉尖刀防身。此刻尖刀就貼在我靴中,我懶得再與這死人糾纏,心中一狠拔出刀來,飛快地朝她手臂上一插。這一下竟如同撞在頑石上一般刺不進分毫,反倒是我自己被震得手腕一抖,尖刀險些脫手。我知道這是屍體僵化的原因,生怕她會飛起撲人,身邊也沒有黑驢蹄子防身。越想越怕,拚了命甩動右腳想要脫身。我正發急尋思著大不了拖著她一路往外走,遠遠的突然有一朵藍色的火光從她身後的密林裡飄了出來。我大罵了一聲,想不通為何晦氣的玩意兒都愛往我這招呼。卻聽見一陣女人的笑聲像是從地底下鑽出來一樣。

“我**,這位大姐,你可彆嚇我。”我舉起刀又要朝地上的屍體刺去,隻聽一個女聲高喊:“傷不得,那是抓藥用的藥人!”

這聲音雖小,聽上去倍加耳熟,我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是香菱。眼看有熟人出現,我急忙喊道:“你在哪裡,這是什麼東西,快給我挪開。”

藍色的火光離我越來越近,就著火光,我看見香菱和阿鐵叔兩人正快步朝我走來,很快就到了眼前。小丫頭手中舉著一盞玻璃皿,裡頭爬滿了各式各樣的毛毛蟲,花色豔麗,想來都是含有劇毒的。

“胡老弟,胡老弟。”阿鐵叔見了我的窘樣連忙俯下身來,他先是伸手要扯那女屍,而後又停住了,回頭去看香菱。香菱將手中的玻璃皿高舉,照在女屍的背部,而後用從懷中抽出了一枚小簽子,慢慢將她背脊上的衣服挑出一個窟窿。

“你們看,這裡有縫合過的痕跡,她不是人,是掛在這裡抓‘藥’的誘餌。”就著藍幽幽的熒光,我看見女屍背部有一道奇長無比的縫合線,沿著背脊一路向下,像一條巨大的蜈蚣吸附在她的脊梁骨上。

我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渾身不舒服,就問香菱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她想了想說:“一言難儘,你還是自己看吧!”說完,又從隨身的醫藥箱裡找出一截打火石。她伸手在女屍鐵青色的背脊上按了一會兒,最後停在肩脊處,將手中的鐵簽燒得通紅,然後狠狠地插了進去,黑色的膿液一下子湧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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