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2017-09-05 作者: 天下霸唱
第二十四章

第37章 猛狗 (1)

我知道自己這個問法太過奇怪,可眼前的景象實在叫人難以理解,所以我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慢慢地朝那兩坨黑影靠了過去。 X

胖子一直跟在我邊上,先前被我擋著所以沒看見那兩人。他見我貓腰,就湊上來向前張望。“謔?這是怎麼搞的,一起鬨肚子?”

“我哪兒知道,先靠上去瞧瞧他們再說。”

在距離兩人百米的時候,我大力晃動著手電,想試試兩人的反應,不料這兩位兄弟跟吃了石頭、吞了秤砣一樣,死死地蹲在原點,沒有動彈分毫。這下我可急了,朝胖子使了一個眼色,大喝一聲,朝著四眼和書記撲了上去。剛到兩人背後,四眼忽然猛地一回頭,他的臉在手電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股駭人的慘白。他瞪大了眼睛對我齜牙,神色又急又狠,跟我搶了他的糧票一樣。我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於是張口要問話,不料此時書記也猛地一回頭,冷不丁地將我一把按倒在地。胖子見我忽然被人撂倒,立刻跳了起來,卻聽四眼沉聲道:“都趴下,彆出聲,前麵有東西!”

我被蔣書記按住了腦袋,左臉貼在泥地裡,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胖子被四眼一喝,不知如何是好,隻得順勢匍匐在地。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恐懼,書記的手一直在發抖。我掙紮著拍打他的手臂,咳嗽道:“撒手,快撒手。快憋死了。”書記這才意識到自己用力過猛,急忙鬆開了鉗住我的大手。他一臉惶恐地看著我,然後用手抱住了自己的腦袋,閉眼說:“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

四眼拍了他一下腦袋,低聲道:“小聲點,那東西動了!”

這時,胖子已經爬到了我們身邊,他擠了擠我,仰頭問:“什麼東西這麼神秘,你們看見什麼了?”

四眼沒說話,從腳底下抽出一樣東西遞到我跟前,東西一入手,隻覺得圓滾滾的,觸覺怪涼。因為手電早就摔沒了,就接過來湊到鼻子底下來看,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麵而來。我咳嗽了一聲,眯起眼睛仔細一瞧,得,居然是一塊兒被踩裂的人類頭骨。頭骨的下巴部分已經碎裂不全,倒是兩個賊洞洞的眼窩在黑夜中顯得異常突出。難怪書記會怕成這樣,黑燈瞎火的,忽然踩著一顆腦袋,是個人都會害怕。我將東西傳給胖子,然後抬頭問四眼這是怎麼回事兒。他搖搖頭,環指了一下四周。我跟著一看,這才發現,原先我們注意到的碎石塊根本就不是什麼山體落石,而是一塊塊刻滿了異域文字的墓碑,這地方根本就是一處荒野墳場!

我說怎麼一上來就覺出一股子陰氣,敢情我們是一窩耗子落了貓窟,身在墳場後知後覺。胖子看明白手裡的東西之後,立馬將它甩了出去。這時shirley 楊也跟了上來,她是個細致的人,一見我們都不吱聲,立馬跟著蹲了下去。

四眼指著前方說:“剛才我們跑快了,一沒留神被什麼東西給絆倒了。撿起來一看,是塊人骨頭。書記被嚇壞了,半天說不出話來。我本準備上來拉他,沒想到前頭的石碑底下忽然躥出來一樣東西,有半米長,跟貓似的,在墳場裡竄來竄去。我從來沒見過有什麼東西,能用那麼快的速度移動,簡直連它的影子都追不上。”

因為天黑,又是個大近視。四眼沒看清墳堆底下冒出來的是個啥。我們幾個又落在後邊,他害怕那是猛獸,一時間也不敢大聲嚷叫,隻知道護住了書記。兩人蹲在原地不敢動彈。胖子聽完之後嘿了一聲:“我當多大的事,墳場子裡鑽的,多半是山貓、猞猁之類的野生動物,了不起是條黃大仙。不過雲南這地方熱,估計黃鼠狼待不住。

你們等等,我上去看看是哪家的畜生在裝神弄鬼。”

我攔住了胖子:“你彆麻痹大意,墳場是個陰地方,說不好鬨什麼幺蛾子呢!我跟你一塊兒去,悄悄地進村,打槍地不要。”

於是我們兩人,一人挑了一杆槍,也不點燈,貼著沿途淩亂的墓碑慢慢地朝四眼所說的那座墳頭靠了上去。

因為靠得近,我便順帶看了看碑文上刻的字,無一不是天書一般的異文。在離墳頭還有三四米的時候,胖子突然停住了腳步,他側起耳朵問我是不是聽見了什麼奇怪的聲音。我屏住了呼吸,仔細聆聽,果真聽見了刨土一樣的“沙沙”聲。我們麵前的墳堆不知何時被拱出了一道缺口,不斷地有土星子往外翻。

我心說難道是鼴鼠打窩,通錯了地方?可這動靜未免也太大了點,連墳頭都給翻了,那得多大一隻地爬子呀!胖子拉開了槍栓快我一步衝到了墳頭頂上。我劃開了火機想給他照明,不料胖子猛地一退,差點把我撞翻,火機也掉在了一邊。

他連開了數槍,不斷地大叫:“我**,這什麼玩意兒!”

我隻聽見耳邊呼呼的槍聲,腳旁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原先落在地上的火機,也不知道燒著了什麼東西,燃起了一團火焰,一張又尖又長的狐狸臉一下子撲入我的眼眶。那東西的耳朵極大,身形像狼,拖著一條長長的白尾巴。似乎很怕光,一見火就衝我撲了上來。

我一時間被它瞪住,居然像失了魂一樣,動不得分毫,眼看釘鉤一樣的爪子就要摳了眼珠子。

就在我快要絕望之時,一道黑影從半空中閃過,就聽一聲“嗷嗷”地慘嚎,那東西居然被撲了出去。不等那白畜生落地,救命的黑影再次撲了上前,又聽見一陣撕肉剝皮的吼叫,我渾身一陣,一下子清醒過來。這時不知從何處亮起了燈光,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不遠處的墳崗子裡傳來:“翡翠,吃飽了快回屋。”

“咯吱咯吱”的聲音還在我耳邊縈繞,映著火光,我看見一條巨大的犬科動物背對著我,在啃食剛才被它撲倒的白尾狐。之所以說“犬科”是因為那家夥的個頭實在是太大了,幾乎快趕上一頭成年的馬,叫人實在不願意承認它隻是一條普通的狗。s h i r l e y 楊等人聽見了喊叫,立刻端著槍衝了上來。蔣書記一看見那隻龐然大物就“啊”地一聲暈倒在地,幸好有四眼拖住他。

胖子原先是想射殺那隻突然從墳堆裡衝出來的白尾狐,此刻一見這巨犬也知道土槍是奈何不了它的,但依舊全神戒備,擺足了架勢。

這個時候,先前說話的老人已經從暗處走了上來。老人家頭上戴著鬥笠,身上穿著極為普通的長衫,腳上穿著黑布鞋,一手扶著拐杖,一手舉著一盞五光十色的琉璃盞。我看他手頭的東西眼熟,一下子就聯想起香菱的那盞百蟲燈。

我看著那老頭接近,脫口問道:“您是白眼翁?”

“嗯?”老頭脫下鬥笠朝我走來,等他走到近處,我居然覺得此人像是在哪裡見過。

“我們見過?”老頭子抽了抽鼻頭,笑道,“我這眼睛不好使,可你這聲音我確實聽過。”我這才注意到,這老頭空有一雙黑漆漆的招子,瞳孔中卻沒有半點光彩,想來是個盲人。經他一說,我仔細回憶了一下,喜道:“見過見過。我在江城聽過您老講的書,就在吊腳樓上的酒家裡頭。”

我說怎麼如此眼熟,這老人家不就是江城吊腳樓中的說書人嗎?

當時我還準備叫林魁代為引薦,後來因為要急著趕路耽誤了機遇,想不到現在居然在百裡之外的撫仙湖遇上了,實在是莫大的緣分。

“哦?你是江城人?”老人家興致勃勃地笑道,“嗯……來的人還真不少,五個。嘿嘿,有一個還是姑娘家。天黑夜涼,你們跑到這個野地方來做什麼了?”他這一笑,那頭巨犬一下子躥了上來,它貼在我麵前,露出了鋒利的牙齒。因為剛剛啃食過動物的屍體,它滿嘴是血,牙齒上還沾了不少皮肉。我幾乎要被撲麵而來的腥氣熏暈過去。

“你想乾嗎!”其餘人一見猛犬向我起身而來立刻端起了武器。

我心說本來沒事,你們這一緊張,氣氛立馬僵持住了,萬一人家小狗不禁嚇,一口把我解決了,你們幾個可該哭死了。

我清了清嗓子,將來意向老人家說明了一番,並再三提及薛二爺的名號。瞎老頭默默地聽著,像在盤算著什麼,末了他打了個口哨說:“翡翠,回屋去,這幾個是客人。”

他一說完,那狗就甩起尾巴轉身離去,我這才鬆了口氣。看樣子他算是默認自己就是白眼翁這件事了。

“天色不早了,大家有話進屋說去。”老人家將琉璃盞掛在拐杖上,帶著我們幾個朝懸崖邊上的吊腳樓走去。s h i r l e y 楊問我是不是要留一兩個人在外頭警戒。我說應該沒這個必要,剛才他要是想對我們不利,一聲令下,那條狗起碼能連端兩人,何必要引我們進屋去?

四眼說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小心為妙。胖子指著暈倒的書記說:“拉倒吧!蔣書記都暈過去了,真要是出點事,咱們還能丟下他跑了不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就是一個破竹樓嗎,還能藏了什麼妖怪。”

他這一說,我倒想起方才從墳頭裡刨出來的白尾狐,那畜生還未來得及向我發難,倒成了旁人的腹中美餐,想來死得也挺淒慘。我走到巨犬撲食的地方,想看清白尾狐的真麵目,不料地上隻剩一攤被開腸破肚的爛皮毛,早就看不清那畜生的原貌。我歎了一口氣,轉身領著大夥走進了白眼翁的吊腳樓中。

剛一進門,就瞧見屋簷底下停著一頭巨犬,它半躺在走道上,直勾勾地盯著我們,油亮的皮毛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不祥的信號。我們幾個站在門口一時間不知道該進該退。

第38章 猛狗 (2)

“傻站著做啥,翡翠不咬人,你們進來就是了。”白眼翁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來,我隻好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從巨犬身邊跨了過去。

老人家的竹樓比想象中要簡陋許多,進了門隻看見一張四腳桌和角落裡的小床。老人站在桌邊,指著桌上的茶水說:“我這長年累月也沒個客,你們要喝水自己倒,杯子隻有一個。”說完自顧自地坐到了床沿上。他這屋子隻有七八平方米的樣子,我們五個人一起湧進去之後顯得格外擁擠。

“老蔣怎麼還沒醒,不會是掉魂了吧?”胖子將蔣書記平放在地上,使勁掐了掐他的人中。書記倒吸了一口大氣,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一看見我們幾個就喊道:“妖怪,有妖怪,大象那麼大的妖怪,嚇死我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不過是條狗,體重是有那麼一點兒超標,不礙事的。”他惶恐地看了看四周,又見屋外一直抬頭的翡翠,一下子跳了起來。胖子笑他膽小,蔣書記不解道:“這是什麼品種,哪有這麼大的狗?”

“嗬嗬嗬,翡翠是瘋狗村出來的獨苗苗。這要是擱在當初,也算是犬王啦!”白眼翁摸了摸山羊胡子,問道,“那個江城的後生,你方才說自己是薛二介紹來的。我這把老骨頭與外麵的人早就斷了往來,你摸上門來,是為了啥事?”

我見老人家開門見山,也就不打算隱瞞什麼。直接從shirley楊那裡討了裝圓形蟲的玻璃瓶交到了老人手上:“我們這次是慕名前來,想討教一點兒東西。這蟲子聽說是苗地的蠱物,您是養蠱的大行家,是不是能向晚輩們指點一二?”

白眼翁將玻璃瓶接了過去,他擰開了蓋子,反手一倒,將那顆圓溜溜的蟲子倒了出來放在掌心中。他張開口,我以為要說話,不想老頭子居然一仰頭,將蟲子吞了下去。我們所有人都驚呆了。蔣書記幾乎要再次暈死過去。胖子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大,大,大爺,那東西不能吃,您,您沒事吧?”

白眼翁並不答理我們,他迅速地咀嚼起來,嘴裡嚼得嘎嘣亂響,跟嗑蠶豆一樣,許久才搖頭晃腦道:“果真是它,果真是它。想不到這麼多年了,又叫老夫碰上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聽他這口氣,似瘋帶邪,心中打起了邊鼓,走上前去試探道:“這麼說,您是認得這東西?”

“哼!何止認得,這東西就是被那個渾蛋從老夫手中騙走的!”白眼翁兩眼一瞪,雖是無光,卻透出一股懾人的勁頭。我一聽有戲,急忙追問:“您說的那個渾蛋是什麼人?”

不料老頭子突然像紮了氣的皮球,神色驟然頹廢起來,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用雙手敲打自己的腦袋:“是我不好,是我作孽,是我不好,是我作孽,都來找我吧,都來找我吧……”

我們都沒料到,老頭會忽然發起這麼一股子神經。胖子咋舌:“是不是吃了蟲子,食物中毒?我早說不能亂吃了吧!”

我怕老頭把自己的腦袋拍出毛病來,忙上前拉住他。那條叫翡翠的大狗本來在走廊上好好地趴著,它一見主人不對勁,立刻吼了起來。那嗓門兒烈得,恨不得震破了所有人的耳膜。說來也怪,先前我怎麼拉也拉不住老頭,可翡翠一吼,白眼翁倒慢慢鎮定了下來。我們被這主仆二人弄得一驚一乍,都不明白他為何失常。好不容易等白眼翁冷靜了下來,我不敢再拿蟲子的事刺激他,可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打探神秘人的消息。從白眼翁的表情判斷,他對這枚圓形蟲那是相當的熟悉,並且很有可能與神秘人有過接觸。shirley楊不願放棄,她給白老爹倒了一杯水,然後細聲道:“您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我們這次來找您,也是想尋求幫助。不瞞您說,因為這枚圓形蟲,我們幾個都吃了大虧,還有朋友因此喪命。如果您知道些什麼還請指點一二。”

白眼翁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他一個人坐在床邊發呆,過了很久才說話:“你們要找的人,我曉得。”

我一聽這話,精神立刻上來,我半蹲在老人麵前,握住他的手:“您還記得他叫什麼?長什麼樣子?是做什麼的?”

“不記得了。不記得了。”白眼翁搖頭道,“我年紀太大了,什麼都不記得了。他來過我們村子,是三十年前?四十年前?哎呀呀,我不記得了,哎,我們村子叫什麼來著?想不起來了。”

我和shirley楊麵麵相覷,分不清他是真不記得,還是故意賣傻。

胖子湊過來說:“看他這一大把年紀,說不定是真癡呆了。他媽的,千辛萬苦跑了這麼一趟,到頭來全白搭了。”

“不應該啊,老頭子在江城說書的時候,彆提多帶勁了。一口氣溜了三四段都不帶喘氣的。怎麼一提起過去的事情,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四眼,你再來看看,是我們在江城遇到的那個說書人吧?”

四眼坐在桌子上,很肯定地點頭:“錯不了,林魁不是還準備介紹我們認識嗎?就是這位老大爺,一點兒也不錯。我推測,他過去可能受過什麼刺激,要不然剛才怎麼說瘋就瘋。”

胖子歎了一口氣:“媽的,好不容易找到人了,還是個半瘋子。現在怎麼辦,就這麼撤了?”

所有人都將視線集中到了我身上,我原本以為找到了白眼翁就能解決所有的疑問,不料人是找到了,事情卻一點兒線索都沒有。蔣書記見我們都不吭聲,好奇道:“怎麼,他不是這位楊小姐的外公?”

shirley楊愣了一下,我怕露餡兒,急忙支吾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如果仔細追究起來還屬於曆史遺留問題。啊,胖子啊,你帶書記出去透透氣,給他解釋一下。”

胖子立刻揪住蔣書記奪門而出。shirley楊皺起眉頭質問我是不是又編了什麼謊話騙人。我說眼下的問題,是如何從白眼翁口中問出神秘人的身份來,至於其他的問題,咱們可以等有空的時候慢慢研究。

“我看這件事比較困難。”四眼歎了一口氣,“剛才的情況大夥都看見了。再追問下去,隻怕情況會更糟。”

我看了看白老頭,不甘心道:“您真的想不起來,關於圓形蟲的事?”

他先是點頭,然後搖頭,最後神秘地將我拉到他邊上,悄聲說:“告訴你一個秘密,他們都死了。不聽我的話,我早就說了,那是湖底下的妖孽。他們不聽我的,聽那個渾蛋的。都死了,都死了,全都要死……”

我順勢問他那個渾蛋叫什麼,白眼翁瞪起了眼睛,搖手說:“張,張,張大仙。張大仙是個騙子,不能聽他的,不能聽,哈哈哈哈。你們被騙了……”

我再追問下去,他就不再說話了,隻是一個勁地搖頭。shirley楊握住老人的手,想要努力使他平靜下來。老頭子哼唧了一會兒,索性倒頭睡了過去,怎麼叫都不醒。這下我們都傻了眼,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走吧,守著他也沒用,我們去屋子外麵透透氣。”我站起身來招呼大家出去商量對策,又將外衣脫下來,蓋在老人身上。

“怎麼樣,問出來什麼沒有?”胖子一個人站在竹樓底下。

shirley楊問他書記怎麼不見了,胖子得意道:“給他發了一支槍,巡邏去了。”

“就他那個膽子,黑燈瞎火的一個人去了?”

“嘿,彆拿書記不當乾部。人家心係群眾,一聽說我怕黑,立刻請纓要去執行巡邏任務。要不怎麼說,好乾部都在基層。”

“得了吧你,又拿人家當猴子耍。待會兒再把他嚇暈過去,還不是你背?”我順勢坐在樓梯上,悲憤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的革命導師老白同誌已經不幸患上了老年癡呆。咱們的計劃可能要流產。”

“**,真傻了?剛才還好好的。”胖子不信,說要拿出渣滓洞的那一套好好審問白眼翁。

“他過去可能受過刺激,平時看著挺正常的,一碰到某個記憶點就會發病。”四眼推了推眼鏡,“這種精神類的疾病其實很常見,如果治療得當,康複的概率還是比較高的。我認識幾個腦科專家,要是把他帶去美國……”

“歇菜吧你,”胖子打斷了四眼的話,“咱們回來一趟已經鬨得雞飛狗跳了,再帶這麼一個神經病老頭回去,指不定就鬨出人命官司來了。照我的意思,既然他什麼都不記得,咱們也沒必要再待下去了,趁早抄家夥回月苗寨,狠狠地乾他娘的殺狼土司一架再走。”

我說:“你彆老想著打擊報複的事情。白眼翁雖然半瘋半傻,但線索倒是提供了不少,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

shirley楊點頭:“從他剛才的狀態來看,瘋狗村裡發生的慘劇可能與我們要找的那個神秘人有關。他一看見圓形蟲就精神失常,緊接著又提起了村子裡死人的事情。可見三十年前瘋狗村消失的事情裡藏有巨大的隱情。而他口中所說的‘張大仙’就是我們要找的關鍵人物。

隻是不知道當年島上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故,居然使得整個村子都消失了。”

我說:“白眼翁是島上唯一的幸存者,而殺狼土司又極力想要隱藏他的存在。我看兩者之間一定有聯係,說不定,土司也是知情者之一。既然白眼翁受了刺激,無法回憶當年的事情,咱們倒是可以殺回月苗寨去,問個清楚。”

“這個主意好。”胖子舉起了雙手,“咱不管那個殺千刀的土司是不是知情者,反正我看他就是不順眼,抓起來先揍一頓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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