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仁至義儘

2017-09-12 作者: 慕希言
第85章 仁至義儘

時淑壓低聲音:“王妃最好還是去查查詩詩的生母。這孩子雖說養在你們身邊,卻與你和王爺完全不像。行事做派想必像極她的生母。”

她頓了頓,見顧煙寒沒有惱意,才繼續,“我看人向來很準。這孩子不是個好相與的。”

顧煙寒謝過她的好意,心中卻是苦澀。她這個嫡母就算是再殘忍,也不至於拿對付成人的手段去對付一個孩子。更何況,詩詩無論品行如何,都是席慕遠的庶女。

下午,顧煙寒一覺醒來,蘭嬤嬤已經等候在外麵。

蘭嬤嬤是個一絲不苟的人,發髻高高的梳起,臉型略長,總是板著,連顧煙寒見著都有幾分發怵。

她招呼蘭嬤嬤坐下,蘭嬤嬤卻執意不肯:“奴婢今日來,是想跟王妃請辭。”

怎麼又是請辭的!

顧煙寒一個頭兩個大,麵上還要帶笑:“可是詩詩調皮氣著您了?”這是教過秦子魚的老嬤嬤,顧煙寒不敢怠慢。

蘭嬤嬤不多說,隻是道:“奴婢來王府已經三月有餘,能教的都已教了。如今家中有事,還望王妃恩準。”

蘭嬤嬤家人早亡,隻有一個侄子遠在湖州。這理由顯然是借口。

顧煙寒知道詩詩有些愛投機取巧,因而可能會惹得時淑不喜。可蘭嬤嬤也是席慕遠親自請來的,要是也走了,她沒辦法像席慕遠交代。

“嬤嬤,您看這樣好不好。往後由王府照顧您,您就再多呆幾個月?”

蘭嬤嬤堅持不肯,顧煙寒沒辦法,隻能再次準備禮物送她出門。

然而,出門之時,蘭嬤嬤抓住她的手:“王妃,奴婢有句話,還是想要跟您說。”

“嬤嬤請說。”怎麼一個兩個都是這個套路?

蘭嬤嬤將她帶到一處:“奴婢年輕時有幸去忠毅侯府教導主子們規矩,因而得了老太君的眼。”

“奴婢入王府之時,老太君曾經特地關照,讓奴婢瞧瞧您在王府如何,彆叫人欺負去。您將王府管的井井有條,這一點奴婢也是欽佩。但是有一點,您約摸顧慮王爺的麵子,因而有些疏漏。”

蘭嬤嬤放輕聲音,“您對詩詩小姐太放縱。她雖然不是您親生,但總歸也管您叫一聲母親。您管教她,是她的福氣。奴婢知道自古後母難做,可您是嫡母!是王府主母!用不著給一個庶女這麼大麵子。如今您對一個庶女這般客氣,往後您有了孩子,咱們正經小世子、小郡主又該如何自處?總不能讓一個庶女爬到您嫡子、嫡女的頭上去!”

這件事老太君也說過她,但顧煙寒沒聽進去。如今連續走了兩個先生,顧煙寒不得不重視起來。

“來人,去將詩詩帶去正院。”

“王妃,您找詩詩?”詩詩仰著頭天真問顧煙寒。

顧煙寒頷首:“時先生與蘭嬤嬤都走了。”

詩詩低頭,委屈的道:“是不是詩詩太笨,先生和嬤嬤才走了?”

自古先生都喜歡聰明好學的孩子,但縱然有些孩子資質差一些,一個好的老師不會因此就厭惡。他們看不慣的是那些心術不正之人。

詩詩顯然是踩了兩人的底線。

“看看你自己寫的字帖。”顧煙寒冷冷將手中的一遝紙遞給她。

雖說一個五歲的孩子筆力不深也正常,但這字帖上的字相當的浮躁,一看就是敷衍。而且,還有更嚴重的事!

詩詩低頭不語。

“時先生是給你請的,不是給你房裡的丫鬟!她給你布置課業是為讓你進步,你竟然敢讓房裡的丫鬟幫你寫字!”顧煙寒不求詩詩成為時淑那樣的才女,但總不能讓她辱沒洛北王府的門楣!

“這些又是怎麼回事?”顧煙寒拿起桌上的藍皮書,裡頭一首首都是閨怨詞,她都不好意思當著詩詩的麵讀出來。

詩詩低聲囁嚅道:“是金柳買的……”

她的貼身丫鬟金柳聽見當即跪下:“王妃饒命!王妃饒命!是……”她不斷的瞥著詩詩,想說又不敢說。

顧煙寒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打斷她:“我讓你們跟著詩詩,是為了教她學好!不是帶壞她!她年紀小不懂事,你們也不懂嗎?”

霎時間,詩詩房裡的丫鬟跪了一地。

顧煙寒抬眼:“金柳你是大丫鬟,房裡都是你管著。出了這樣的事,按著王府的規矩早該發賣出府去。我念你初犯,罰俸一月。往後再有不儘責,杖斃!”

金柳一個哆嗦,心裡直喊詩詩害人。

顧煙寒訓斥一通,又對始終低著頭的詩詩道:“將蘭嬤嬤教你的規矩與我演示一遍。”

詩詩不敢違拗,恭恭敬敬的按著標準的規矩給顧煙寒行了個大禮。

顧煙寒又道:“走路呢。”

詩詩連忙又在廳上走了兩圈。

顧煙寒微微皺眉。

剛剛詩詩行禮時,她就覺得姿勢不對勁。如今再看走路,雖然詩詩已經竭力走的端正,但腰身與手擺一時還是很難調整過來。

舉手投足間都有著一分媚意暗藏其中。這模樣擺出去,不像是王府的小姐,反而更像是勾欄中精心調教出來的粉頭。

怪不得時淑要她去查詩詩的生母是誰。

怪不得蘭嬤嬤被氣得不想教。

“往後,少去麻煩你衛姨娘。”顧煙寒吩咐。

衛有妝是揚州瘦馬出身,這些東西拈手而來。詩詩放棄溫婉的方氏轉投衛氏,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詩詩咬唇,雙眼之中滿是不服。

顧煙寒之前不管她,是因為心裡有刺,感覺自己對得起席慕遠就夠了。可如今這樣的庶女要是再放任下去,洛北王府非成全京城的笑話!

“往後,每日寫一百個字。我親自檢查。蘭嬤嬤的規矩你學的不好,往後褚媽媽會去重新教導。”顧煙寒活了兩輩子,在席慕遠麵前都是爺爺。今日因為詩詩,在時淑與蘭嬤嬤麵前當了兩回孫子!

次日,詩詩遞來了她練字的成果。雖然還是顯得浮躁,但比之前好很多。顧煙寒留了她吃點心,詩詩不情不願的推說還要練規矩。

見她離去,顧煙寒將手中的椰絲球放入口中。虧她今日還特地讓小廚房做了詩詩最愛吃的點心。

隻是這孩子更想要討好的還是席慕遠。席慕遠在的時候,詩詩幾乎天天來。如今席慕遠遠征,詩詩也是不見蹤影。

往後幾日,詩詩的毛筆字明顯有進步。

一日顧煙寒出去主持王府秋衣的趕製,回來之時就見桃桃趴在妝台邊的地上吃著什麼。

她好奇的走上前,看見那赭石色的瓶子,眼皮一跳,連忙抱起桃桃:“你怎麼把我的玫瑰露喝了!還給打碎了喝!”

“喵。”桃桃不滿的叫一聲,異色的雙眸澄澈一片,粉嫩嫩的舌頭舔著鼻子,一副意猶未儘的模樣。

顧煙寒歎息。

玫瑰露她就放在妝台後,以防止將來給席慕遠送東西的時候忘記。如今,妝台上的東西七倒八歪,一看就是桃桃的傑作。

三瓶玫瑰露,另外兩瓶倒在妝台上,剩下那瓶被桃桃打翻在地,瓷瓶摔成好幾瓣。玫瑰露撒一地,倒是便宜了這個罪魁禍首。

“你信不信我晚上吃貓肉火鍋!”顧煙寒凶惡的搖著桃桃,得到貓主子一個不屑的眼神。

顧煙寒扶額,喊人進來打掃。

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她又撿起剩下半瓶玫瑰露,喂給桃桃。畢竟除了這隻貓,也沒有人能再吃。

詩詩來教字帖的時候,就看到顧煙寒坐在桌邊喂桃桃,眼中不由得閃過一道嫉恨。

“王妃。”她低低的喊了一聲。

背對她的顧煙寒連忙轉身,放下碎了一半的瓷瓶,仔細看起詩詩的字。她看的仔細,絲毫沒有注意到詩詩看向桃桃的眼神。

終於,詩詩忍了半天還是沒有忍住,低聲問:“王妃,桃桃喝的是玫瑰露嗎?”

“嗯。”

詩詩愈發的不甘心:“王妃不是說要留給爹爹的嗎?”

顧煙寒歎息,憤恨的戳了戳桃桃的腦袋:“都是這個不省心的東西,趁著我不在把玫瑰露打翻偷吃!夏至,把剩下兩瓶收妥善些。”

夏至應聲,詩詩仔細看著她將玫瑰露放進妝台下的抽屜,一眼不眨的盯了好久。

顧煙寒將字帖還給她:“練得不錯了。再將千字文全部練習一邊後,可以學彆的。至於是學《女戒》這些書,還是四書五經,我尊重你的意見。”

顧煙寒其實更傾向於後者,但考慮到詩詩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若是對前者一竅不通,恐怕很難在後宅過下去,因而讓她自己選擇。

然而,詩詩卻恭謹的道:“但憑王妃做主。”

顧煙寒想了想,道:“你往常都問王爺借《論語》看,如今便從這本書學起。往後練字,也從這本書裡挑。”

詩詩應聲。

顧煙寒望著她悶悶離去的背影,問顏夏:“我是不是太嚴格了?”

顏夏打趣:“王妃要是嚴格,那彆的嫡母可就是惡毒了。往常人家的庶女,大多都隻能識幾個字,再學些女紅便可。哪裡像王妃這樣,好壞都是要一一過目。您這般負責,往後有了小世子和小郡主,想來可要累壞。”

顧煙寒一笑置之。如今洛風雖然走了,但滋補的藥還是每天送來。太後那裡也不含糊,送的顧煙寒自己都不好意思。

五日後,席慕遠從漠北寄回來第一封家書。

沒有太多華美的辭藻,但卻是起筆就詢問顧煙寒的情況,隨後問了老王妃與府裡的情況。最後,告訴顧煙寒,他在漠北一切都好。

顧煙寒寫好回信,又將給他新做好的衣服、肉乾、玫瑰露與藥品一並交與信使。同時,她派人去北院,詢問老王妃是否有什麼需要帶給席慕遠,顏夏卻空著手回來。

“她沒有要帶給王爺的東西?”顧煙寒詫異。

顏夏點頭,略有些委屈的道:“老王妃還訓斥奴婢,說什麼王爺不是小孩子,哪裡需要我們寄東西去,還說什麼影響王爺作戰。”

老王妃這是指桑罵槐變著法在損顧煙寒呢。

顧煙寒懶得跟她一般計較。

掃雪去送信使,回來的時候有些遲疑的在正院外徘徊。顧煙寒看不過眼,叫他進來:“有話就說。”

“詩詩小姐也給王爺寫了信。”掃雪道。

顧煙寒一愣,她記得見信使的時候,詩詩不在啊。

掃雪又道:“是在屬下送信使離開之時,詩詩小姐向信使詢問王爺的近況。而後將信給信使,拜托他一定要送到。”

正常來說,顧煙寒是王府的當權人。有什麼要送去漠北的,直接交給她就是。詩詩特意繞開她,恐怕是擔心顧煙寒扣下她的信件。想來那封信裡也不會是什麼誇顧煙寒的話。

掃雪難得智商上線一回,也是想到這一層。王爺和王妃好不容易和好,可不能再出差錯:“屬下去將信追回來!”

顧煙寒自然也想得到,但卻沒有上心:“不用,隨她。往後她再寄信,你來回我一聲就成。”她倒要看看詩詩要耍什麼把戲。

漠北的戰況在席慕遠去後有所緩解,但皇帝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因為就在席慕遠到達漠北的前一天,呼延無雙被調回金狼王帳。此時與席慕遠作戰的是突厥另一員大將阿爾諾。

阿爾諾不及呼延無雙,席慕遠勝他是理所當然。但旁人不管,隻道是席慕遠贏了,洛北王果然名不虛傳!

還有不少人在暗中對皇帝壓製洛北王表示不滿,氣得皇帝每天都要服好幾顆速心丸。

顧煙寒聽見捷報也是開心,每天在王府等候的日子也感覺輕快起來。

她出府去探望老太君,桃桃習慣性的溜出正院去巡視它的領地。走到花園便曬太陽之時,它猛然被一個人抓住,帶到了偏僻的角落。

桃桃不滿的喵喵叫出聲,冬至拎著它的脖子冷笑:“蠢貓!叫什麼叫!這裡不會有人聽見的!更何況你主子都出門去了,誰救得了你?”

桃桃更加不滿的在空中掙紮。

冬至從懷裡掏出來一把剪子,臉上的笑容愈發寒冷:“在王妃眼裡,我們這些人的命還比不上你這隻畜生的命值錢!她寧願將玫瑰露給你,也不肯給我們這些大活人,簡直可惡!你說說,她要是看到最喜歡的貓慘死,會有多傷心?”

“我要挑斷你的手腳筋,再把你弄得滿身是血的丟去她的床上!嚇死她!”冬至光是想想都覺得興奮,舉著漆黑的剪子不斷的靠近桃桃。

貓咪雖然聽不懂她的話,但本能的感知到危險,不由得尖聲叫起來。

“我不會讓你那麼痛快的就死了!我對付不了王妃,我就好好折磨你!折磨你就像是折磨她!憑什麼她可以是王妃!我也可以是的!”冬至越說越惱怒,抬手將將剪子往桃桃亮麗的異色雙眸中刺去。

顧煙寒回府之時,就聽到遠處傳來一聲極為銳利的貓叫。她心裡咯噔一聲,連忙提起裙子就朝那聲音的來源處跑去。

拐過一個轉角,一個女人的尖叫聲響起。

掃雪將搶回來的桃桃送到顧煙寒麵前,見它沒事,顧煙寒這才鬆了口氣。

她抱著桃桃,又看向倒地的女人,麵色發沉:“一直是你在虐貓?”

冬至驚恐的搖頭。

掃雪冷哼,將經過說出。他奉命暗中跟蹤桃桃,直到今日總算是有收獲。

顧煙寒聽見玫瑰露三個字微微皺眉:“誰告訴你我把玫瑰露喂桃桃的?”

冬至麵如死灰,知道自己是插翅難逃,全靠著一股不甘心與不服氣強撐著反問:“難道不是嗎?”

顧煙寒懶得跟她解釋:“你隻需給我記住一件事,我的所有東西,我愛給誰愛誰,你沒資格置喙。至於人命和貓命哪個重要。我隻知道貓永遠是貓,人卻有時候不是人。”

冬至哆嗦著不敢言語。

顧煙寒輕輕撫過桃桃炸毛的後背,深邃的眼眸中暗流深湧:“挑斷手腳筋是吧?我滿足你。掃雪,將她拖去地牢照辦。”

“屬下領命!”掃雪一把捂住還想要求饒的冬至,很快就帶著她消失在院內。

顧煙寒回到正院,又叫來夏至:“你去打聽下,看這幾日詩詩是不是經常和冬至接觸。”知道桃桃喝玫瑰露的,除了夏至與顏夏,就隻有詩詩。

晚膳時分,夏至回來:“王妃,您猜的不錯。您讓詩詩小姐與衛姨娘少接觸後,她不知道怎麼就和冬至聊上,還給她送去一個絡子。”

顧煙寒又一次去地牢。冬至被丟在昏暗的牢房內,被侍衛用冷水潑醒。

見到顧煙寒,她心底湧出一陣恐懼。

往常顧煙寒對她的責罰都沒有讓她上心,因而她也不知怎麼就打定主意顧煙寒不敢對她怎麼樣。可如今,四肢上傳來的劇痛將她這個不切實際的夢徹底叫醒。

“王妃……”她驚恐的叫著,試圖讓顧煙寒念舊情放過她。

對將自己的仁慈當做軟弱的人,顧煙寒向來不會再給麵子,冷聲問:“誰慫恿你去對付桃桃的?”

冬至一愣。仔細思索著,隨即喊出一個名字:“是詩詩小姐!”

顧煙寒挑眉:“詩詩是王府小姐,也是你一個奴才可以汙蔑的?”

冬至頓時大氣不敢出,她又仔細思索好一番,肯定道:“是她!真的是她!她告訴奴婢您寧願將玫瑰露喂貓也不願意給奴婢,還說您要趁著王爺不在,將奴婢賣去窯子!王妃!奴婢真的是怕!真的怕!您繞了奴婢吧!”

“叫詩詩來。”顧煙寒冷冷道。

掃雪有所遲疑:“小姐還小,這裡……”

“讓她來。”顧煙寒堅持。嗬,這孩子看著年紀是小,可心智卻完全不必成年人差多少!

詩詩很快來了,遲疑的挪步到顧煙寒身邊。見到冬至那淒慘的模樣,著實被嚇一大跳。

冬至也見到她,立刻大喊:“為什麼要害我!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讓我去殺王妃的貓!”

詩詩連忙反駁:“我沒有!王妃!你不要聽她胡說!”

見顧煙寒沒有言語,她哭出聲:“王妃,我真的沒有……爹爹走之前讓我聽你的話,詩詩會是乖孩子的……王妃……嗚嗚嗚……”

“她與你無冤無仇就不能害你,那我是與你又有什麼血海深仇,你當初要那般對我?”顧煙寒望著冬至冷冷的問。

冬至一窒。她當奴才的時候,顧煙寒可以說是最好的一個主子。即使是她經常偷懶,顧煙寒也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她貪心不足……

可冬至始終不明白詩詩為什麼要對付她。

“你既然說詩詩害你,她是怎麼害你的?”顧煙寒又問。

“她……”冬至驀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說殺了桃桃您就會傷心……讓您傷心是報複您的最好方法……您……還說以後桃桃沒了,您的好東西就都是我們的……”

詩詩麵色蒼白,指著冬至尖叫起來:“你胡說!你為什麼要汙蔑我!王妃,她胡說!”

顧煙寒不語,望著她沒有表情的麵容,詩詩的身子也不自覺發抖起來。

“掃雪,賞她一個痛快。另外,送詩詩回莊子。”顧煙寒轉身離去。

若不是顧慮著席慕遠,顧煙寒非要詩詩親手殺了冬至不可。

詩詩聽到這話不再管冬至,急忙哭著追上顧煙寒:“王妃!王妃真的不是我!您不要趕詩詩走!詩詩會聽話的!隻聽您的話!王妃……”

她不慎摔了一跤,也不顧疼就爬起來繼續追上顧煙寒。

顧煙寒驀然停下腳步,蹲下身與詩詩平視:“冬至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比我清楚。等王爺回來後,這件事我會如實告知。至於接不接回你,就是他的事。”

看著詩詩眼中的不服,顧煙寒的聲音也冷了幾分,“回到莊子上,好好想想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做人要摸著良心。不求頂天立地,但求坦坦蕩蕩、無愧於心。你還小,有改正的機會。不然,夜路走多了,總要撞鬼的。”

她可以容忍小孩子調皮,但不能接受一個才這麼大就心術不正的孩子!能說的、能做的,她都已經說到做到。能不能走回正道,就是詩詩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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