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沈默是個什麼東西

“小國公敬啟:

巡防營昨夜巡街，偶遇凶案，屍首二十，曝屍街頭，為首者形貌疑似貴府中人，在下念此必為歹人疑兵嫁禍之計，蓄意栽贓，辱公清名。

現已將屍首運至城外埋葬，特此稟公。”

落款是:蘇州城巡防衛所千戶沈默。

這是沈默送給趙繼明的信，當然，正文是寧不凡寫的。沈默的親筆信在信紙背麵，語氣可沒這麼客氣。

“你的屁股這回我幫你擦了，下次注意點。”

一副老爹教訓兒子的口氣。

寧不凡看到這封信時驚得肝膽俱裂，用這種口氣跟趙繼明說話，那還得了？但沈默又特意囑咐他不準改動信紙上的任何一個字，萬般無奈之下，寧不凡隻好提筆在信的另一麵加了正文。

趙繼明看完信，氣得雙手都在打顫，他暴怒地把信紙撕成碎片，然後把桌上的酒盅砸得粉碎。

“混賬！混賬！他沈默是個什麼東西？怎麼敢這麼跟我說話！”

“沈大人是蘇州巡防衛所的千戶。”底下有人唯唯諾諾地回答。

“我知道！”趙繼明轉身把硯台砸在了地板上，“一個小小的千戶，也敢騎到我的頭上來了？不知尊卑貴賤的東西，他是怎麼爬到這個位置上來的？”

“據說此人背景極硬，王都裡有些老人很喜歡他。”有人勸道，“老爺壽辰在即，城內不可生亂，少爺您行事需小心，暫且壓下氣來，切勿與巡防營發生衝突，否則不好收場。”

“背景極硬？”趙繼明冷哼了一聲，“有多硬？”

那人猶豫片刻，答道:“禦上朱批。”

“嗯……我知道了。”趙繼明吃了一驚，沉吟半晌，揮了揮手，在椅子上坐下來，他的視線在廳堂裡掃了一圈。

“那二十個人呢？果真一個都沒回來麼？”

全場鴉雀無聲，眾人沉默許久，才有人戰戰兢兢地站了出來。

“衛隊長領命而去，至今未歸。”

衛隊長昨晚帶著人出門，到了今天上午還沒回來，那肯定就是回不來了。這個時候說不準在哪個亂葬崗裡埋著呢。

“二十個弩手，圍殺一個孩子，就給我這麼個結果？”趙繼明搖頭，“廢物，廢物啊！”

“少爺，此事必有蹊蹺。”

廢話，這件事當然有蹊蹺。

趙繼明本身是個紫虛氣六層的煉氣士，又從大秦國子監進修歸來，他很清楚高階煉氣士能強大到什麼地步，二十個殺手被悄無聲息地乾掉，這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就算是趙繼明自己，都做不到。

莫非是泓藍級煉氣士出手了？

甚至是天青級？

趙繼明暗暗心驚，蘇州城裡道行最深的煉氣宗師是天道院院長石崇光，其修為早已深不可測，但天道院超然物外不問俗事，與他國公府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況且此次暗殺行動絕對保密，除了府內親信，外人絕不知曉，所以就算趙繼明這次要殺的是一個即將入學的學生，天道院也來不及出手相救。

如果不是天道院，蘇州城裡哪還有什麼其他的高階煉氣士？

一個泓藍甚至天青級的煉氣大師，為什麼要幫一個住在貧民窟裡的孩子？

趙繼明有點不安，他意識到蘇州城裡開始不太平了，隨著輔國公壽辰臨近，什麼妖魔鬼怪都開始露頭了。

“來人，拿筆墨，我要修書一封，給我八百裡加急送至大秦神都國子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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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蕭把滾燙的藥汁倒進洗腳盆裡，他花光了刺殺張萬貫得來的報酬買了這些草藥，熬出一大鍋深褐色的液體，每天都給凝兒敷腳，藥液散發著濃烈刺鼻的味道。

“嗯……真難聞。”凝兒坐在床上，皺起眉頭，“哥哥我不想用那個泡腳。”

“聽話。”葉蕭板著臉，把女孩扶正，然後蹲下來脫去她的襪子，女孩的一雙纖足柔軟白嫩，慢慢浸入盆裡的藥液中。

葉蕭蹲在邊上給她洗腳，把毛巾浸泡在藥液裡，擰乾了敷在凝兒的膝蓋上。

少年一點一點地揉搓女孩的腳背和腳踝，後者的肌膚很快變得紅通通的，凝兒坐在床沿上，低頭看著葉蕭汗津津的脊背和脖子。

“有什麼感覺沒有？”葉蕭沒有抬頭，“腳有沒有好些？”

“哥哥。”

“嗯？”

“還是彆治了吧。”女孩小聲說，“誅神台斬斷了雙腿靈脈，你知道是治不好的。”

葉蕭的動作一頓，沒有說話，又低頭賣力地揉搓起來。

“我會治好你，如果連自己妹妹的病都治不好，那我還算什麼帝君？”葉蕭說，“如果這一次的藥沒有效，那我就再去找其他的藥，這世上的藥那麼多，總會有一種能治好你的病。”

“哥哥你還有更重要的事。”凝兒搖頭，“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葉蕭停下來，起身揉了揉女孩的頭發，笑了笑。

“在我心裡，沒什麼比你更重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