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胡斌暈倒

翠湖山莊（長篇小說）張寶同

方清雲和秦默開著小車離開酒店之後，胡斌回到了房間，本來，他想好好地躺在床上睡上一會，可是，躺在床上，卻一點都沒睡意，反而覺得這屋裡空空蕩蕩，空氣中散發著寂寥與枯燥，有一種孤單的恐懼在侵襲著他。這些天來，他的心一直被一種恐懼和擔憂彌漫著籠罩著，老是感到有種要被人遺棄和唾棄的惶恐與不安。所以，也老是想著要給自己找些依托和安慰。

於是，他給王可馨打電話，“你在乾嘛？”王可馨說，“閒著沒事。”胡斌說，“要不，我帶你出去玩？”王可馨笑道，“不怕讓方姐知道了，讓你跪搓板？”胡斌不以為然地說，“她跟秦默去西安了，要兩三天才能回來。”王可馨問，“你帶我去哪？”胡斌說，“你想去哪？”王可馨想了想，說，“要不，咱們去縣城？那裡沒熟人。”胡斌說，“好是好，可小車讓他們開走了。”王可馨說，“咱們坐公交車去。”胡斌說，“現在就走？”王可馨說，“好，我換件衣服。”

胡斌換了件短袖白襯衣和一條西褲，把皮鞋擦了擦，把皮包往肩上一挎，就出了門。來到公路邊上，公路邊上空無一人。可是，不一會，就見王可馨從酒店那邊走了過來。她穿著一件綠色的飄裙，搭配著白T恤，腳上穿著高跟鞋。她皮膚白皙嬌嫩，笑容溫柔可人，一頭清爽乾練的短發，看上去清新自然，活力無限。她肩上挎著一個皮包，走路的姿態飄飄灑灑，被清涼的山風一吹，裙子很嫵媚地飄動著，讓人感覺就像是一位從縣城裡來的小姐姐。

見胡斌站在路邊的樹下等著她。她笑臉盈盈地朝著他說，“胡總，讓你久等了吧？”胡斌說，“我也是才剛到這裡。”王可馨走到他身邊，用責怪的口氣說，“這兩天怎麼不見你過來按摩了？是不是方姐把你看得太緊了？”胡斌說，“公司出了一些事，把我氣得不行。所以，這兩天一直在忙著處理。”事實上，他跟方清雲鬨氣後，為了表示歉意，他想在她身旁多陪陪她，以此來修補他們之間的裂痕，所以，就沒顧得上去按摩室。但這話他不能對王可馨說。可王可馨一聽這話，就說，“你不是說你不能生氣嗎？一生氣結腸就疼。那你乾嘛還要生氣呢？”胡斌歎了口氣說，“沒辦法，生氣這事有時就不由人。”

正說著話，一輛中巴從西邊開了過來。胡斌和王可馨上了車。一上車，王可馨就搶著買票。可胡斌對她使了個眼色，低聲說，“女孩跟男人出來，不要搶著買票，要拿點身價出來。”王可馨說，“這有啥關係？”因為她不想在胡總麵前顯得小氣。說著，把錢給了售票員。胡斌也把手中的錢遞給了售票員，讓售票員把王可馨的錢還給王可馨。王可馨就說，“那回來時，票要我買。”胡斌說，“回來時，你也不能買。”王可馨說，“我不能老沾彆人的便宜。”胡斌說，“這才是多大的便宜？咱倆在一起，你彆說這話。”

來到縣城，下了汽車，兩人肩並肩地走著說著，在大街上閒轉著。胡斌在一家小商店裡買了兩瓶蜜茶，給了王可馨一瓶，兩人邊喝著邊朝前走著。走過一家小型的電影院門前，看到電影院正在上映美國影片《萬物理論》。胡斌說，“咱們看電影吧？”王可馨說，“行嘛。”於是，胡斌買了兩張票進到影院。他們並沒打算看電影，隻是覺得走在大街上，被火辣辣的太陽曬著挺熱，不如坐在電影院裡涼快。可是，諾大的影院裡隻有二三十人，稀稀拉拉地坐著。他們選了個遠離他人的地方坐了下來。

兩人坐在一起，除過電影銀幕，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於是，胡斌用手抓住了王可馨的手，把她拉著，讓她把身子靠在自己的身上。男人和女人的身體一接觸，就會產生出火花。王可馨把頭靠在胡斌的肩上。胡斌一扭頭就能親吻著她。這讓他們兩人都感到非常地親近和開心。

電影還不錯，講的是英國著名科學家霍金與妻子簡的愛情故事。兩人在一場舞會上相識，但霍金卻被查出患有漸凍症並被告知隻有再活兩年，簡還是義無返顧地與霍金結婚，希望和他白頭偕老，還為他生了四個孩子。在霍金絕望的時候，是簡讓他重拾信心。但霍金和簡的兩套信仰共生而又對峙，當霍金證實出宇宙無邊界的時候，簡一點也不高興，因為霍金的每一次揭示都意味著離簡的上帝信仰越走越遠，他在剝離宇宙神秘感的同時，也耗儘了兩個人朝夕相處下所剩無幾的神秘感。最後兩人終於分手，簡對霍金說，“我愛過你，我儘力了。”電影讓王可馨非常感動，看到感動處，王可馨甚至流出了眼淚，她對愛情的力量深信不已。看著王可馨感動落淚的樣子，胡斌就想這女孩真是單純得可愛。

看完電影，從影院裡出來，已是中午一點來鐘，太陽十分地明亮。看到王可馨臉上還留有淚痕，胡斌笑了，說，“你真是個純潔的小姑娘。”把一張餐巾紙遞給她讓她擦臉。王可馨說，“我這人心軟，不能看到彆人可憐，看到彆人可憐，就想落淚。”胡斌說，“這樣的女孩慈悲善良，最遭人愛。”

說著，兩人來到了一家湘菜館，坐在一個小方桌的對麵。胡斌讓王可馨點菜，王可馨拿起菜單，就點了個土豆絲。可胡斌說，“一個夠誰吃？”王可馨又點了個炒青菜。胡斌說，“你這是在喂兔子？”說著，拿起菜單又要了一個青蒸魚、燒鱔段和鬆仁玉米。王可馨趕忙說，“要那多菜乾嘛，吃不完就浪費了。”可是，胡斌說，“還沒吃呢，怎麼說吃不完？”

菜上好了，胡斌要了兩瓶啤酒。王可馨不喝啤酒，胡斌讓服務員換了一瓶果啤。兩人吃著喝著，感覺非常地美味。飯吃了一半時，胡斌的電話響了。胡斌拿出手機打電話。電話是方清雲從西安打來的，說她跟蔡老板談好了，他已經同意離婚了，明天一早就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胡斌高興地說，“太好了，抓緊時間跟他把婚離了，要防止他變卦。”

打完電話，胡斌把手機剛放在衣兜裡，就猛然感覺右邊腹部一陣劇痛，臉色臘黃，額頭頓時沁出一片冷汗。這種感覺就跟早上那種感覺差不多，隻是右邊腹部比早上疼痛得多，痛得他幾乎忍不住。他用手捂著腹部，頭頂發昏，眼睛發黑，感覺自己有些支持不住了，身子朝著椅子下麵滑動，然後就一下子從椅子上滑落了下來，躺在了地上。

王可馨嚇壞了，喊道，“胡總，你咋了？”馬上從桌對麵過來。這時，胡斌已經昏迷過去，躺在地上。王可馨蹲在地上，抱起胡斌的頭，讓他枕在自己的懷裡，哭喊著，“胡總——，胡總——。”餐廳裡的人都圍了過來，朝著他們看著，有人甚至喊道，“快叫救護車。”可是，餐廳老板跑了過來，對王可馨說，“把他放在地上，讓他平躺一會。”王可馨就把胡斌放在地上，讓他平躺著。她見胡斌在輕微地呼吸著，滿頭是汗，滿身是汗，汗水都把襯衣濕透了，就跪在地上，一邊用裙邊給他扇著風，一邊用嘴唇輕輕地吻著他的額頭，想用這種方式來喚他蘇醒。

大概過了幾分鐘，胡斌睜開了眼睛，看著王可馨跪著趴在自己的身邊，一邊用裙邊為自己扇著風，一邊在吻著他的額頭，這讓他感到自己就是一個嬰兒一樣被母親疼愛著，心裡不由地感激萬分。他想就為這他都要好好地感激她報答她。王可馨見他睜開了眼睛，擦著眼淚說，“我叫救護車把你送到醫院去？”胡斌有氣無力地說，“讓我再躺一會。”王可馨就繼續地給他扇著風，輕輕地吻著他的額頭，就像他是她心愛的寶貝嬰兒。

又過了大約七八分鐘，胡斌從地上起來。王可馨扶著他坐在了椅子上，給他拍打著他衣服上的塵土，用餐巾紙給他擦著臉。在椅子上坐了一會，胡斌掏出了兩張百元鈔遞了服務員，讓她結帳。然後，對王可馨說，“我們走吧。”因為他不想讓彆人看到他狼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