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嗯。”昊帝天起身，走下台階，“你許久沒見涼兒了吧？若是沒什麼事就陪朕一起去見見涼兒，讓她一人悶在皇宮裡委屈她了。”

“微臣正有這個打算。”鄭成功捋捋嘴邊的胡須咧嘴笑道。

“對了，微臣差點忘了，剛剛那付奎向微臣使用激將法，似乎是想要借微臣的手來個借刀殺人。”和皇帝一起向政事殿門口走去的鄭成功突然想起道。

“激將法？借刀殺人？顏妃？”昊帝天停住腳步。

“是的。”

昊帝天冷哼一聲，“看來那老狐狸是想有所行動了。”知道付奎想要對付施顏，昊帝天心裡不知為何升起一股怒氣。

“皇上，那微臣是照著他的想法做呢還是？”

“不必，你不做，他自然會想辦法另行動手，朕倒要看看，他的狐狸尾巴能伸到多長。”昊帝天冷冷道，隨後對鄭成功說：“朕突然想起還有點事要辦，涼兒那裡朕改日再去看她，鄭將軍，涼兒那裡你就替朕道歉一下。”

“微臣知曉了，皇上就去忙吧。”

告彆鄭成功，昊帝天直接去了清泉宮。

“皇上駕到～！”全貴負責的喊道。

一聽皇上駕到，天晴幾人慌了，讓秋兒候在主子身邊，他們幾人出去迎接，“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昊帝天隨意道，隨後進屋。

“這是怎麼了？”看著恢複白發紅眸的施顏昊帝天並沒什麼太多感覺，隻是看著她麵無表情，一眼也不瞧自己而有些不高興。

“皇上，奴婢們也不知為何娘娘一夜過後頭發和眼睛又……是奴婢們沒照顧好娘娘，望皇上恕罪！”天晴幾人誤以為皇上是在不滿自家主子白發紅眸一事，連忙下跪，並將過錯往自己身上攬。

“你們退下。”昊帝天望著還是不看自己一眼的施顏。

天晴幾人望望自家主子再望望皇上，隻好無奈退下，“喏。”

希望皇上不要怪罪主子，天晴幾人心裡想。

房內。

“怎麼？不想見到朕？”昊帝天癱著臉道。

坐在窗下的施顏終於轉過頭來看著昊帝天，神情淡漠，“放我走。”語氣也很是平淡，仿佛昊帝天是個陌生人。

“朕說過，想都不用想。”昊帝天沉著臉。

“是麼……”施顏歎口氣，移開視線看向窗外茂盛的花草，不再言語。

雪白的長發隨風飄揚，紅眸淡淡望著窗外，一絲陽光照在施顏身上，飄忽兮，仿若會隨風而去，飛向遠方。

看著仿佛是要飛向遠方的施顏，昊帝天眼神一閃，“彆老想著離開朕，你就死心吧。”

“為什麼不說話？你這是在抗議朕？”昊帝天皺眉，幾步走到施顏身邊，彎腰，伸手桎梏住施顏的下巴將其轉過來，“顏兒，彆耍脾氣，朕沒那麼好的耐心。”

“你弄疼我了。”下巴被桎梏住，且越來越疼，施顏毫不畏懼的迎上昊帝天充滿怒氣的眼睛，“你想讓我說什麼？”

是啊，你想讓我說什麼？說我不會離開？

嗬……我已說過一次，難道還想讓我再說第二次？

不會了……既然已認定是我騙了你，何必還要強留我？放我走不好麼？你那眼裡明晃晃的嫌棄早已表達清楚了，你厭惡身體不潔的我。

我會走的，你若不放，我便自己走。

失憶算什麼？我有手有腳，總能養活自己，不需被你嫌棄，不必待在這皇宮裡遭你的罪受，就像前些日子在書裡看到的——天涯何處無芳草，所以，我又何須留在你身邊？

想通後的施顏眼神愈加堅定，定定望著昊帝天，毫不退讓。

以前若是看到施顏這樣堅定的眼神昊帝天或許會很欣賞，可現在，昊帝天心中流竄的隻有暗暗的怒意。

“你……是想自己離開？”絲絲冷冽快速從眼眸中閃過，昊帝天的嗓音低沉得可怕，嘴角更是抿得緊緊的，像是再忍著什麼。

被輕易看穿打算，施顏並不覺得有什麼，隻是依然堅定的望著昊帝天，表達著自己的決心——你若不放，我就自己離開。

桎梏住施顏下巴的手狠狠一甩，昊帝天站直，冷笑道：“你倒是提醒了朕了，想離開？可以，你隨時都可以離開，隻是……”昊帝天眯眼，“你一離開，這清泉宮僅剩的那四個對你忠心耿耿的奴才，朕一個都不會放過。”

施顏本因被狠狠一甩疼得皺起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睜大紅眸不可置信的望著陰沉著臉的昊帝天，“你……你……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這麼卑鄙？”低笑一聲，昊帝天接著道：“顏兒，這怪不得朕，要怪就怪你自己，你若想獨自離開，那四個奴才就得死，他們會因為你而死。”一字一句說得清楚無比，將罪責都推到了施顏身上。

眉頭緊皺，施顏側開頭，胸口微微起伏不定，像是在忍著什麼。

“朕說到此，走還是留，抉擇如何就看你自己了，晚些朕會再過來，希望到時還能看到你，否則……”昊帝天看了側過頭不看自己的施顏一眼，轉身，邁步，走出門口時停下了腳步意味深長的對候在門口的幾人道：“你們好好伺候著顏兒，朕晚些會過來用膳。”隨即離去。

天晴幾人望著皇上走遠，這才歎了口氣，幾人心中都慶幸皇上沒有怪罪於主子。

“晴姐姐，秋兒總覺得皇上剛剛的話有點怪怪的，我們本來不就是在伺候著主子的麼？為何還要特意叮囑？”秋兒眨著大眼天真的問。

“秋兒，你就知道瞎想，皇上或許是怕隻有我們幾人會照顧不好娘娘才這樣說的吧。”天晴點了點秋兒的額頭，“好了，彆那麼多問題，快去煮些熱水來給娘娘用。”

“哦。”秋兒點點頭，轉頭對站在福哥身後的小順子道：“小順子過來幫我，那麼多柴火我可幫不動。”

“去吧，動作利索點。”天福見小順子在看他便道。

“這兩小家夥，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長大些。”天晴看著嬉鬨走遠的秋兒與小順子搖搖頭笑道。

“等會兒空了時我與他們說道說道，在這宮裡生活，他們那天真的性子可不好，而且娘娘正受皇上恩寵著，許多人可都眼熱著呢，看來清泉宮不會太平了，這幾日開始我們都要多留幾分心眼才是，特彆是娘娘的吃穿用上。”天福細細說道。

“嗯。”天晴明白的點點頭，她也正有此意。

房內，聽著門外天晴與天福他們的對話，施顏心中感動，再聯想起昊帝天剛剛所說的話，施顏沉默了片刻，最終深深歎口氣，躺回貴妃椅，閉上紅眸。

昊帝天啊昊帝天，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呢……怎麼能……

窗外的樹葉沙沙響著，幾片樹葉的陰影遮住了施顏此刻的神情，那一頭垂散在地上的雪白發絲被風撩起，垂下，風吹起，撩起又垂下，似是在述說著無奈之感。

晚膳時，昊帝天如他所說來了清泉宮。

一進門，昊帝天便看到了坐在飯桌上神色淡漠的施顏，嘴角勾了勾，昊帝天走過去坐下，“愛妃沒等急吧？”他就知道施顏一定會留下，果然沒讓他失望。

施顏斜視了眼貌似心情不錯的昊帝天，心中升起一股悶氣，施顏不予回答，沒等昊帝天起筷便直接開吃，權當昊帝天不存在。

要不是天晴苦著臉讓她千萬不能先吃得等昊帝天過來才能吃，她早吃上了！哪還需等這個卑鄙無恥的偽君子？！她算是看清了，昊帝天就是披著羊皮的狼！也就她這個失去記憶的傻蛋才會被忽悠來皇宮這個破地方！還被要挾著不能離開！哼！說我欺騙你讓你戴了頂綠帽子？！半斤八兩！

越想越氣，越想越憋屈，施顏的臉更冷了，冷氣不要命的往外放。

候在一旁的天晴與天福苦哈著臉，心裡不住的希望主子能收斂些，莫要惹怒了皇上。

坐在施顏身邊的昊帝天挑挑眉也不說什麼，動筷子吃飯，不過心裡卻覺得此刻鬨彆扭的施顏似乎有些可愛，雖然表情很冷。

吃過晚膳昊帝天並不急著離開，這讓施顏不自在起來，或許更應該說是心有餘悸，畢竟昨夜才剛被昊帝天毫不憐惜的強占過，就算她會武功，可身體還是會感覺到酸疼。

“不用這麼戒備著朕，朕今晚還有事情要處理。”昊帝天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今晚不會碰她。

聽到昊帝天說還有事情要處理，施顏心中大大鬆了口氣，神情緩和了些許。

施顏的表現太過明顯，躲他猶如躲猛獸，不知為何，昊帝天反而鬱悶了起來。

難道他技術變差弄疼她了？雖然昨夜因為怒氣粗暴了些，可說到底也沒太過，還是說她厭惡他的碰觸？想到這，昊帝天又沉下臉，瞟了眼似在催促自己離開的施顏，昊帝天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施顏：“……”乾嘛瞪她？她又沒做什麼。

天晴幾人：“……”娘娘又惹皇上生氣了……

……………………

風雅宮。

蕭慧手裡擰著絲絹不滿道：“娘娘，皇上這幾日都沒找過妾身！肯定又是被那妖女給迷惑住了！”說著這話的蕭慧隻要一想到皇上可能從此不會再臨幸她而恨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