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亂了心境

2016-01-06 作者: 烏鴉大嬸
第39章 :亂了心境

一夜未眠,張儒頂著兩隻熊貓眼出現在大同邊軍麵前,心不在焉的讓士兵們自行訓練。然後一個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泥潭便,呆呆的望著前方,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前世的他不相信什麼狗屁一見鐘情,總覺得一見鐘情鐘的都不是情,而是臉。沒想到來到這個時代,自己竟然陷入了一見鐘臉的魔咒之中。

沒了往日的激情,這讓士兵們都感到莫名其妙,薑偉湊到王周麵前問:“事情查得怎麼樣?”

王周撇撇嘴,朝泥潭中的馬璁看去:“那悶葫蘆回來之後什麼都沒說直接上手訓練,估計是跟丟了。”

薑偉頗為擔心的看向張儒:“可大人現在這模樣,下麵還有這麼多人看著,不早點解決,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王周點點頭道:“等中午我問問那小子再說。”

這個時候,他也不好把馬璁從泥潭裡麵拖出來。

到了中午,一問才知道,原來馬璁竟然把人給跟丟了。王周氣不打一處來,可又沒法跟馬璁發火,隻好憋著氣自己跑了出去。

據馬璁所說,綠衣女子消失的位置在白衣廟附近,那裡離總兵府至少有一裡地。

大同府城不小,大同府更是轄823個堡寨、307座墩台,十三個衛所。所以在一裡地外的白衣廟失蹤並不奇怪。

讓王周感到奇怪的是,白衣廟附近人煙稀少,馬璁進入錦衣衛的時間雖不長,但也有幾個月了。一個簡單的追蹤任務,按理來說他不可能失手,畢竟他身手還算不錯,練武的時間晚了點,但在大人的訓練下也是有了長足進步的。

人早走了,王周在白衣廟附近搜尋了一遍,自然沒什麼發現。

左右無人,唯有眼前一座破廟,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舉步踏上了破廟的門檻。

王周在門口大喊:“有人麼?”

裡麵安靜得如同一潭死水,他試探著從半掩的門探頭進去,破廟外麵看上去破,裡麵同樣是老舊的陳設,不過好在乾淨,倒沒有給人一種不適的感覺。

進去之後,隻見一老僧正在一塊三尺見方的青石上打坐。清晨的露水打濕了他的袈裟,花白的胡須上正在往下滴水。

王周弄出的動靜老僧恍若不聞,直到王周已經走到他麵前,並且在他眼前晃動手掌,他才緩緩睜開眼睛。

“施主打擾了老衲的早課。”老僧溫聲道。

大明重道抑佛,所以僧人的地位不是很高。曆任皇帝之中,大多數都相信某些偽道士的方術,吃著那些方士煉製的有毒金丹,卻不喜歡佛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一套做派。

所以王周對老僧也沒什麼好態度,倨傲道:“你這老和尚如果一心向佛,就不是我這個俗人能夠打擾得了的。既然我能打擾你做早課,就證明你心不靜,為外物所擾。”

老僧不曾挪動雙腿,就這麼從盤腿到猛然站起,一氣嗬成,將王周嚇了一跳,倒退數步才穩住。

“倒是老衲著相了,多謝施主提醒,老衲慚愧,修行一世,尚且不明此理,幸得施主提點,如醍醐灌頂。”老和尚長得慈眉善目,就是有些嘮叨。

王周心道,這白衣廟就這麼老和尚一人,那女子消失在白衣廟附近,為何不問問他呢?

想到此處,他便直接開口詢問:“敢問老和尚昨日可見過一麵容姣好的綠衣女子?”

老和尚正色道:“老衲雖有些禪機不曾看破,卻是六根清淨的佛門弟子。施主休得消遣老衲,傳揚出去世人隻道老衲紅塵未斷。”

王周哭笑不得:“大和尚,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這是嗔戒。我隻是問你有沒有見過,可沒有說你彆的什麼,莫非大和尚你自己六根不清淨,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老和尚連連擺手:“此話不能亂講,不能亂講。施主所說的綠衣女子,老衲不曾見過,施主還是去彆處找找吧!”

無意中看見老和尚一雙肉肉的手已經握起了拳頭,王周不由收起了戲謔之心,這老和尚不簡單。

他的拳頭關節處,五個老繭黑乎乎的,怎麼看不像是一個慈悲為懷的出家人。而且老和尚太陽穴高高突起,一雙眸子精光四射,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想著自己的武功不咋地,要是硬碰硬肯定得吃虧,王周訕笑道:“大和尚彆生氣,沒看見就沒看見嘛!要不是我家大人像失了魂魄一般,我也懶得出來找那位姑娘。”

老和尚的拳頭鬆開了,壽眉一挑:“哦,莫非那位姑娘是良醫不成?”

王周一邊往門口走一邊道:“大和尚可不要問太多哦,那位姑娘是不是良醫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那位姑娘此刻就在白衣廟中。”

說話的時間,王周已經狡黠的出了白衣廟的大門,朝遠處狂奔而去。

老和尚怒極,一拳隔空打在身下的石板上,石板頓時龜裂開來。

這時,從禪房裡走出一個綠衣女子,如果張儒在,他一定能認出,這個女子正是昨天讓他失魂落魄的女子。

“無相爺爺,我們還是快點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要是讓爹爹知道了,又得罵我了。”綠衣女子十分可愛的吐了吐丁香小舌,十分可愛的朝老和尚撒嬌道。

老和尚冷哼一聲:“他敢!敢罵老衲的小七七,老衲保準打他個屁股開花。”

“可是那人既然發現了我行蹤,他口中所說的大人想必在城內有很大的勢力,到時候給白衣廟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好了。”綠衣女子拉著老和尚的手臂道。

老和尚淡淡道:“現在麻煩已經惹了,唯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大同府城不小,可也不大,那人說的大人如果真的是大官的話,咱們是跑不出去的。再大的官,有老衲在,保準不敢對你怎麼樣。”

綠衣女子羞紅了臉:“可是…可是…”

老和尚緊張地道:“可是他對做了什麼?”

綠衣女子馬上想到昨日被張儒摟在懷裡,呼吸間都能聞到那人身上雄厚的男性氣味,不覺之中,臉就紅到了耳朵根。

老和尚見狀,馬上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氣不打一處來:“好小子,老衲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竟然敢對我們家七七動心思。”

知道老和尚脾氣的綠衣女子趕忙道:“無相爺爺,您也年紀一大把了,哪來那麼大的火氣啊!那人也沒對我做什麼,隻是為了救我而已。”

無相老和尚調笑道:“呦,七七小妮子動了春心咯!那爺爺更要看看那小子什麼模樣了,可不是什麼白麵書生都能配得上咱家七七的。”

名叫七七的綠衣女子作勢打了老和尚一下:“老不正經,我不跟你說了。”

說罷,她跑進禪房,砰的一聲將禪房的木門給關上了。

王周回到軍營之後,馬上就將消息告訴了張儒。

張儒屁股上裝了彈簧一樣一下就彈了起來:“人現在在哪裡?”

王周憋著笑道:“人現在應該還在白衣廟。這大同府城都在咱們的人控製之下,就連知府嚴複最近也老實了不少,錦衣衛的兄弟已經把各處全部守住了。”

“謝侖,給老子滾出來,帶人跟我進城!”張儒朝泥潭中發出一聲暴喝。

這樣的事,自然不能帶著瘸腿的薑偉去,自從謝侖被留下之後,他就跟著張儒了,暫時隻是大同千戶所的一個小旗,不過卻是張儒身邊的親衛之一。

百丈以外的大樹上,一個老者翻身下樹,朝另外一個泥潭中一個赤膊大漢吼道:“範統,給老子跟上,大人要是出點什麼事,老子把你皮都扒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範無咎和範統跟張儒的關係越來越近,隻是現在張儒還沒有完全相信二人,所以暫時範統隻是張儒的扈從之一。對範無咎,張儒更是以禮相待,見到他就會喊範老。

範無咎師徒也挺賣力,不管什麼事,隻要兩人出馬,都會得到解決。隻不過那解決的方式暴力無比,基本上沒什麼活路留下。

一行將近三百騎朝城內疾馳而去,門口的守衛還道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在張儒入城之後直接將城門給關了。

沒多久,人就到了白衣廟外清冷的大街上。

三百緹騎一字排開,張儒帶著範統和謝侖走到門前,範統抬手一巴掌就將門拍開了。

粗魯的動作,將那大門拍飛,張儒忍不住訓斥道:“你小子就不能省點力氣,回去老子再收拾你。”

院子內,一個老僧手持掃帚坐在蒲團上,一雙虎目正朝張儒噴射著怒氣。

張儒喝退了想要跟自己上前的幾人,獨自上前對老僧拱了拱手:“在下張儒,見過大師。”

無相老和尚沒好氣地道:“這就是施主為客之道?未免有些太過霸道了吧!”

張儒沒有注意到,在他說話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的在範統身上停留了一下。眼神中有些許驚訝,更多的則是不解。

“手下人莽撞,驚擾了大師,還請大師見諒。”張儒趕緊賠不是,說著還白了冒失的範統一眼。

老和尚沒好氣的哼哼道:“不知施主此來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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