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〇章 苦澀

第兩百章苦澀

皇甫老魔？

兩年前我和周言董明月等人一起進入極陰之地，救出小晴後驚動淩無影，橫掃眾人。繼而一個如富家翁般的老者出現，出言蠱惑我，再然後驚動了李道子師父，兩強碰撞，師父曾稱呼那人為皇甫老魔……

皇甫老魔？淩無影是此人的徒弟。這個‘鬼寨’的幕後主人，想必就是他了。

‘聖女’這個稱呼很另類，在道門之中，隻有最頂級宗派的核心嫡傳弟子，宗門之中最為璀璨耀眼的天才，有望成為下任掌門者才可當此稱呼。

現如今的道門和玄學界，隻有一些隱世不出的超級大派，才會有‘聖女’和‘聖子’的出現。

這印證了一個事實，小晴被人帶走，成為了一個隱世宗門的嫡傳弟子，因為其體質的特殊，受到那個強大宗門的重視。

從隻言片語之中得到線索，抽絲剝繭，能得到很多信息。

這裡的小晴，是真正的小晴，她的一縷意識被擄來，成了‘鬼寨’今晚這座邪陣的一部分。

小晴背後的那個宗門，即便是特殊部門，也對其極為忌憚，甚至對小晴的失蹤下了‘封口令’。

皇甫老魔是能夠和李道子師父相提並論的超級強者，但做出此事，擄來小晴的一縷意識，和小晴背後的宗門直接爆發衝突，這第八道關卡的‘考驗’，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

“風老婆子，隻是請你徒弟來此和她老情人敘個舊而已！況且此事對你徒弟而言是難得的機遇，是她恢複‘完整’，體質更上一層樓的大好機會。”

一個冷幽幽的聲音突然響起。

被稱作風老婆子的聲音過了幾個呼吸後才再響起，“嘿嘿……你的膽子真的很大！三年之期未滿，就迫不及待跳出來對那小子下手。罷了，看在你對我徒沒有惡意的份上，此事罷了，不找你麻煩！”

我隱約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退去，眼前的景象更加的清晰。這意味著對方已經妥協，第八關，還在繼續。

“真是好算計，好手段！你竟然能控製的了她。”

我看向陰無暇，開口說道。

此時的她木偶一樣，意識和身體全都被禁錮。陰無暇即便躲在鬼契之中，也無法幸免，並不是我有意識的主動放她出來，而是一種莫名的拉扯之力在遙控她，使得她無法再藏匿。

“蘇小友，你若想與老夫聊聊，可入第九關。現在麼……先做一個選擇吧。”皇甫老魔笑嗬嗬的聲音，卻讓我感覺到無邊的冷意。

“蘇子陵，你還在猶豫什麼？”

小晴橫眉冷對，看我的眼神不帶絲毫感情，語氣也很淡。

陰無暇本是一隻陰魅，脫胎於小晴，誕生於極陰之地原來蘇子陵的老窩。那裡的實際掌控者，也是皇甫老魔。

他能有克製陰無暇的手段，這並不奇怪。

淩無影出現在竹樓之中，來到我跟前，蠱惑道：“隻要你斬斷和這隻陰魅之間的聯係，你的小晴就能回到你身邊……她之所以對你陌生，是因為失去了從前的記憶。隻要找回記憶，她就能恢複完整。你……還在猶豫什麼呢？”

鬼契對陰無暇有著絕對的控製力，我這邊不斬斷陰無暇和鬼契之間的聯係，她受到鬼契力量的‘保護’，這種保護是被動的，但強如皇甫老魔，也不敢去觸發。

最重要的是，這是一個局，把我陷入其中，麵臨抉擇，拷問的是我的內心！

對方所圖謀的，到底是什麼？現在我沒有心思去深思這個問題。

說來話長，其實不過分分鐘時間，我腦海中轉過諸多念頭，內心掙紮，猶豫不定！

陰無暇是小晴的‘第二分身’，但如今的她已經是獨立的個體，不是誰的某個部分。即便那個人是小晴，我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陰無暇雖然隻是一隻陰魅，本質非人，與我之間的關係，也非有非敵，她心中也有諸多算計和打算。但不可否認，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我已經熟悉了她，甚至是習慣了她的存在。

“小晴，你現在在哪兒？我儘快去找你。”我對小晴說道。

從遙遠的未知之處傳遞過來的一個意識所凝聚的化身，皇甫老魔的手段，倒是滿足了我一個願望，我終於又見到小晴了。

小晴神色不耐，“我沒有興趣見你。蘇子陵，彆耽誤時間，把她交出來。”

我心裡有些沉重，看小晴的目光有所變化。

這種咄咄逼人的態度，還是小晴原來的性格嗎？她……怎麼變成這樣了？

“小晴，你想找回我的記憶，我一定幫你，我們可以再想想彆的法子……”

我試著勸解。

“融合我的‘分身’才能找回本宮過往，除此之外彆無他法。蘇子陵，我聽到過不少有關你的傳言，還有你與本宮前世身的過往……”

小晴話語微頓，然後居高臨下的淡漠語氣繼續道：“現實的你更令我失望。”

我身體一僵，心中一沉，有種苦澀的感覺。然後我緩緩搖了搖頭，“小晴，對不起。這次我不能聽你的。陰無暇……我不能把她給你。”

小晴深深看了我一眼，“蘇子陵，期待與你真正的見麵的那一天。我想要不了多久……你一定會後悔今天的這個決定。”

說罷，小晴的影子化作光點消失。

幻境崩潰，淩無影拍掌大笑，“蘇子陵，恭喜你過關了。”

淩無影的笑刺痛了我隱忍多時的各種負麵情緒，還有熊熊怒火！

我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張黃紙，然後咬破中指，開始畫符。

“人性本惡，蘇子陵，你心裡藏著的惡念，並不比我少。我很期待你徹底墮落和沉淪的那一天……你很憤怒？唔……你想要對我動手？”

淩無影毫不留情的嘲諷，字字誅心。見我有所動作，並沒有在意，而是笑的更加放肆，更加張狂，“不自量力的蠢貨！”

鬼契的第二種能力，以血作符。

這種能力的本質是，以自身的鮮血為載體，承載鬼契的力量，作出的符威力極大，引導出鬼契之力。這是利用鬼契力量的一種方式。

符籙在黃紙上成型，鮮血扭曲的符籙印記，像是一個怪異的記號，鬼契的力量在蔓延，我感覺到一種極度冰涼的冷意和極為恐怖的力量從我識海深處蔓延出來，然後湧入符籙之中……

“這是……至陰之力！該死的小子，你真是暴殄天物啊！也罷，就讓我來掂量掂量，你能利用那樣東西發揮出多大的本事！”

淩無影半邊鬼體由虛變實，完全轉化為人，他一隻手掌攤開，掌心是詭異的青色。

我身體感覺到疲憊和虛弱，那是作出‘血符’後的後遺症，它抽離的我的力量隻是那張符中蘊藏力量的極小一部分，是引子。血符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有著很大的弊端。

血符被我扔了出去，淩無影一掌拍擊過去，一道青色的腥臭氣流向血符裹去，他強悍的修為波動爆發，竹樓承受不了壓力，直接爆開！

我一個飛身從二樓窗戶跳下，淩無影正要追擊，卻發出了一聲悶哼，而且顧不得離開正在倒塌的竹樓……

血符沒有被他拍落，突破了他力量的封鎖，落到他身上。

真正接觸到血符，淩無影感覺到了危險，不再托大，怪異的強調聲響起，一團暗色籠罩向血符。

我跳出了竹樓，人還在半空，血符爆開，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正在倒塌的竹樓就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定住，時間都在這一刻停止流逝。一秒鐘後，這座竹樓成了飛灰……

沉悶的腳步聲響起，淩無影出現在我麵前。

他身上一點明顯的傷都沒有，但他此刻的氣息，卻強烈的波動著。這代表著他的心情非常不好，怒火在心中燃燒！

“蘇子陵，你又一次暗算我，你該死！”

他一步踏出，身體完全凝實；再一步踏出，卻成了一個鬼影。幾步之後他走到我跟前，隻見他手上有所動作，掐了個決，我身體一沉，無法動彈。

若隱若現的黑色絲線，那是‘氣’，是淩無影修煉而出的‘邪氣’，邪氣化作繩索纏繞在我身上，禁錮了我。

作出那血符後，短時間內我已經沒有了動手的能力，更何況是麵對淩無影這樣的高手，被他輕易擒拿，也在情理之中。

“我猜你現在一定也不好受。”我說道。

淩無影恢複半人半鬼，半身凝實半身虛影的狀態。可以明顯感覺到，他右半邊屬於‘鬼’的那部分身體比左邊強。保持著人身的左半邊軀體在滴血，而且很虛弱。

血契破壞了淩無影半人半鬼體質的‘均衡’，使得他‘陰盛陽衰’，這不僅是不好受，而是很麻煩。

他必須想辦法把人身的‘陽氣’補回來，這不是普通的傷。

“你會比死更難受！”

淩無影的手掌放在了我頭上，邪惡的力量緩緩侵入我的身體。

我預料之中的皇甫老魔出聲阻止並沒有發生，反倒是我身上揣著的那張黑色卡片，自動飛出，有著骷髏圖案的那一麵正對淩無影，一道紅芒從骷髏圖案的血色雙眼中暴射而出，淩無影放在我頭上的那隻手就像是陽春遇到了白雪，被紅芒裹住，然後手上的血肉消融，露白森森的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