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和最後章

2016-07-05 作者: 老光亮
第二章和最後章

第二章

星期天,已上了高中的餘小麗休息在家,中飯過後,她和母親餘香蘭在自家的小店中一邊照看著生意一邊扯閒篇。

“媽媽,現在很多鄉下人都到大城市裡打工去了,青壯年基本都看不見,村子裡全部都剩下老人和孩子了。”

“是啊,大城市裡遍地都是黃金,城裡人偏偏眼色都不好,所以鄉下人都跑去揀黃金去了。這不,你三個舅舅和你二舅媽、三舅媽也都去打工了。”

“真的有黃金嗎,那我何不也去撿呢。”

“想的美,你還是老老實實地給我把書讀好,城裡再多的黃金也不是你能撿著的,你的精力就是一心放在學習上,彆胡思亂想,你隻有好好學習,爭取考一個好大學,拿到文憑,然後冠冕堂皇地到城裡去找個好工作,那時城裡的黃金才會理所當然地到你的腰包。”

“我不想再讀那個書了,整天ABCD、之乎者也地沒意思透了,我想休學,到大城市去見見世麵,闖當闖當,去打工掙大錢,撿黃金。”小麗信誓旦旦地越說越來勁。“總比老待在這個還沒有足球場大的小鎮子上強吧,一不小心我能混成個城裡人呢?”

“你就拉倒吧,你個小丫頭,整天到晚大腦裡淨想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就是有黃金你也揀不動。你文化沒有文化,技術沒有技術,還掙大錢呢,要飯還差不多。你隻有乖乖地好好讀書,有了學曆,有了文化,才可能在城裡站住腳,再尋一個規規矩矩,有學識、有才能的人嫁了,這樣你才可能變成堂堂正正的城裡人。象現在這樣城不城、鄉不鄉的成何體統,何況你現在還小,又是人地生熟,到了城裡不儘等著受欺負呀。還掙錢呢,家裡又不是缺你吃缺你穿,要你去掙什麼錢,你憑什麼去掙錢呢,隻憑一張漂亮的臉蛋嗎?”餘香蘭下麵的話沒有說出口,不過是有大腦的人都能猜的到她下麵會說什麼。

“我不就這麼一說嗎?看你嘚啵嘚啵地急得像個猴似地,這麼長篇大論地,象個教授樣,我要是真的想走,你能攔得住嗎?真是越老越頑固,不可思議。”

“你個小丫頭片子,沒上沒下的,說媽媽是老頑固,還嘚啵嘚啵地跟猴似的,你可真是越來越會說了,看我不撕爛你的嘴。”餘香蘭說著就抬起手,做出要打女兒的模樣。

小麗忙閃一邊,並衝著媽媽做了個鬼臉後說:“不和你講了,講也講不通,你就是個老頑固,頑固不化,我到後麵洗個澡去。”

“好吧、好吧,要洗快去洗,這會兒沒什麼生意,一般要到三點鐘以後才會忙呢。”

“那我就去洗澡了。”小麗說完向媽媽拋了一個飛吻就笑嘻嘻地轉身一蹦一跳地跑後麵去了。

小麗進了客廳,見到正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視劇的陳阿根,便順口說了一聲:“爸爸,我洗個澡喲。”

“嗯。”陳阿根未見反應地哼了一下。

掛鐘跳過了半小時,陳阿根忽感內急,本能地站起身朝衛生間走去,此時的他把小麗還在洗澡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到了衛生間門口,他若無其事地拉開了玻璃門,一隻腳也隨意地邁了進去。小麗的一聲驚叫,嚇得他魂飛魄散,下意識地退了出來,並順手拉上了那門。然而,他退出後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門口定了定神,小麗天仙般的**映在了他的腦海之中,他的思想在做著激烈地鬥爭,也曾想到“不行,不行,那可是自己養大的女兒。”可是又一轉念,另一種邪惡的思潮充塞了他的靈魂“又不是我親生的,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此刻不取更待何時。”他的眼眶不斷地放大;他的血液不停地升溫,他的心跳躥到了最大加速度。罪惡的心理促使他不顧一切地拉開了玻璃門……。於是乎就發生了本文開頭的那一幕。

滿足了****的陳阿根慢慢地站起身,望了望仍赤身**地躺在地上的小麗,麵無表情地轉身步出了衛生間,回到原地,套上褲子,重新坐到沙發上。左右開弓,陳阿根狠抽了自己兩記耳光,然後雙手抱頭不住地搖晃,犯下了大罪的他此時此刻的舉動意味著什麼?不難猜想。

再說小麗,緩緩地曲身爬起,可仍然是坐在冰涼刺骨的地上,雙臂交叉著抱住身體,低下頭半晌未發出聲,隻有那酸痛到心底的淚水一串串地落在小腿和腳上。好久、好久她才站起,胡亂地擦乾身上的水滴,套上內衣褲,鞋都顧不上穿,光著腳丫衝出衛生間飛奔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一頭紮在床上號啕大哭。

小麗的哭聲驚天動地,小麗的哭聲令人心碎。悲痛至極的小麗不知哭了多少分鐘,這個時刻時間好象不是時間,淚水也似乎沒有止靜,小麗的身體技能也仿佛全部消失,隻會哭了。是被小麗的哭聲所驚動,還是恰巧有什麼事情,奶奶黃秋芳忽然出現在客廳,當她聽到了小麗從房間傳出的哭聲,便問坐在沙發上的兒子陳阿根道:“怎麼啦,小麗這是怎麼啦?哭得這麼傷心,是受了什麼委屈,還是被誰欺負啦?”

“誰知道呢。”陳阿根雙手一攤故做不知地回答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你一直在客廳裡呀,是你罵她,欺負她的吧。”

“怎麼可能呢,我乾嘛要罵她,又怎麼欺負她呢,我喜歡她還來不及呢。”陳阿根的這句喜歡讓人聽了惡心。

“那她是因為什麼呢?”

“不知道呀,媽媽我真的不知道啊,我還納悶呢,”他真會裝。

“那我來問問,要是你真的欺負了她,看我怎樣收拾你。”黃秋芳指著兒子狠狠地說。說完轉身扣響了小麗的房門後叫道:“小麗、小麗,你開開門,我是奶奶,怎麼啦?誰欺負你啦?告訴奶奶,奶奶你為做主。”

小麗沒有理會,仍然在大哭。

“小麗不要這樣哭,哭壞了身體就麻煩了,是不是你爸爸罵你、欺負你啦,告訴奶奶,我來治他。”

小麗依然沒有理會,可哭聲稍稍減弱。

陳阿根一看有機可乘,就過來拉住了媽媽,語氣儘量裝得溫和地說:“媽媽,你不要管了,小孩子的事情你弄不懂,我來問問她、勸她、安慰她,你老人家還是回房休息去吧,不要告訴爸爸和小麗她媽,省得沒事搞出大事來。”說完他便連哄帶騙、連拉帶拽地將老太婆忽悠出客廳。

畢竟不是親奶奶,疼愛隻是表麵上的,不可能深入到骨髓裡,否則陳阿根再怎麼忽悠也不可能奏效,她肯定要問出個究竟來,起碼會去告訴餘香蘭。那樣的話,以後的事情恐怕就不會發生了。

陳阿根見母親走了,就又回轉身挪步到了小麗的房門口,他用力推了推房門,沒有推動,便提高嗓門衝著裡麵說道:“小麗、小麗,彆再哭了,都是爸爸不好,爸爸對不起你,我向你道歉,你千萬不要再哭了,哭啞了喉嚨不好上學了。”

“滾,你是個渾蛋、強奸犯,你算什麼爸爸,對自己的女兒做那個事,配當爸爸嗎?我要告你,讓你得到應有的懲罰,送你去蹲笆籬子,吃牢飯。”

“不要,不要,小麗,千萬不能去告,告了我,你媽媽怎麼辦呢?再說家醜不可外揚,傳出去你的名聲也受到影響,就算是爸爸求你了好嗎?”

“滾、滾……!”

“好好,我走,我走,你可不要再哭了噢。”

小麗沒再哭了,她翻身坐起靠在床頭,她的牙齒咬的嘎嘎響,雙唇緊閉,恨從心中直衝到腦海。告他,將他繩之以法,讓他嘗嘗牢獄之災。小麗的眼前出現了一幕——警察把陳阿根拷走了,爺爺、奶奶一邊追趕警車,一邊撕心裂肺地呼叫,他們都多大年紀啦,哪裡追得上警車呢,一溜煙那車就沒影了,奶奶腿一軟攤坐在地上,鼻子眼睛裡全是淚水;爺爺蹲在一旁不停地擦揉雙眼;媽媽斜靠在店門口,一副無可奈何的苦臉,那表情是恨、是怨,令人無法想象;弟弟小強站在媽媽身邊,小眼睛緊盯著警車遠去的方向,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這個家少了陳阿根,如大樹倒了,房屋塌了,小店也自然維持不下去了,兩人老人家像泄了氣的皮球提不起半點的精神。這樣一來,我和媽媽也沒有臉麵再待在這個家裡了。可是我們上哪裡去呢,再回外婆家嗎?那醜事不就一並帶過去了嗎?餘家壩村的人還不在背後指手劃腳地偷偷發笑嗎?小強又怎麼辦呢?誰人來照應他呢?小麗不敢再往下想,隻得百無聊賴地搖搖頭,有一句話在心裡說:“不行、不行,那樣的話媽媽又該咋辦呢?再次離婚嗎?她已經離過一次了,因為這事再一次離婚嗎?離了婚她將怎樣生活,誰還會再要她,她才四十歲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再回到洪福生身邊,那可能嗎?那家夥和我們多年沒來往了,恐怕早就另有新歡了。再想想自己,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這等事沒有都可能無中生有,何況是有的呢;這一張揚出去,我的臉麵還要不要啦,我還上不上學啦,還在不在這世人做人啦,吐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不告他,讓他逍遙法外,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嗎?小麗又聯想到他十餘年來對我的好,疼我、愛我,處處事事地滿足我,若這次將他一告,他做牢了,但又不可能判他死罪,他還會出來的,媽媽若和他離了自當另論,若是沒離呢?那以後我和他還怎樣相處呢?”小麗又搖搖頭,這一搖二搖,搖得小麗如掉入了泥潭,不能自拔,猶豫彷徨的小麗一臉的迷茫。

“小麗,小麗,你個小死丫頭躲在屋裡乾什麼,洗個澡要這麼長時間呀,我一個人在店裡忙得不可開交,你還象尊佛似的杵在房中,是不是還等著我來上香啊?快快出來幫我。”餘香蘭來叫門了。

“嗯,嗯,你先去,我馬上來,馬上來。”小麗的思緒被打斷了,她趕緊下床略加修飾便開門上前麵店裡去了,這時刻那牆上的掛鐘剛好走到三點。

經過了這件事的小麗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變得沉默寡言,一天說不到三句話,臉上也難見到笑容,不得不笑之時也是皮笑肉不笑,那對深深的酒窩好象是被電熨鬥熨平了一樣沒有蹤影。歡蹦亂跳的場景是完全消失了,儘管照例早出晚歸地上學、放學。可一回到家就機械地幫助媽媽在小店裡忙上一會兒即紮進她的屋子不出來了。吃飯還得三請四邀,姍姍來遲,坐下就吃,吃完將碗筷一推,站起身就走,旁若無人地一言不發,有時乾脆把飯菜端到房間裡去吃。人也懶得叫一聲,對陳阿根更是不理不睬,全然沒有了過去的親熱勁,好象這裡的人全是住客,與她毫無關係。奶奶黃秋芳不明就裡地問媳婦道:“小麗最近是怎麼啦,咋變成了個啞巴?”

“你問我,我問誰去呢?不知道這個死丫頭中了什麼邪。”餘香蘭聳聳肩,歪歪頭不知其所以然。

“哎,姑娘大了,變得沉穩莊重了唄,你們不必大驚小怪的”爺爺不以為然地說。

“興許是她和我說不想繼續讀書了,想休學到大城市去打工,我沒同意,她心裡不高興了所至。”餘香蘭猜測著說。

“也可能是讀書太緊張,累了,回來就不想說話了吧。”奶奶說。

“差不多”。

“差不多”。

心知肚明的陳阿根沒有發表意見。他能說什麼呢?小麗對他的態度已經是他感到客氣的了,沒有將那事說出來,更沒有去告發他,就是對他最大的寬容了,他還敢奢望什麼呢?隻好裝聾作啞,做了虧心事的人還敢要求被害人對他怎樣呢?平安無事就燒高香了。

日子在似平似靜的狀態中悄悄地過去了半個月,又是一個星期天。一早陳阿根和餘香蘭夫婦打開了小店的門,一邊整理著店堂,一邊聊起來。天南海北、家長理短地胡侃亂說一番道:“阿根,小麗說她不想讀書了,要到城市打工去,這個小丫頭不務正業,心思不用在學習上,淨想些不著邊際的怎麼得了”。

“是嗎?那可不行,不能讓她瞎胡鬨,外麵的情況多複雜呀,她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哪應付得了,還不等著人欺負呀。現在怎麼搞的,鄉下人進城打工都成風了,害得小麗也坐不安了,她能打什麼工呢,沒有三斤重的力氣就想提十斤重的錘嗎?豈有此理。不要同意她,千萬不要同意喲。”陳阿根言語上象是關心,可骨子裡是何居心,隻有他自己清楚。

“是呀,她都說了幾次了,我都沒有鬆口答應。”

“對對,不能答應,絕不能答應,小鳥的翅膀還沒長齊呢就想飛了,她能飛嗎?被人逮住了把她的翅膀統統拔了,到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有誰來保護她呢。”披著羊皮的狼,說出了羊的話聽了令人哭笑不得,可惜餘香蘭聽不出來,反而產生感激之情,實在可悲。

餘香蘭還想說什麼,剛要張口,小麗忽然從後門走了進來,看到二人都在店裡,便冷若冰霜地脫口而出:“告訴你們,我決定不再上學了,出去打工,還有一個多月就放暑假了,我把這段時間混過去就走。”

“你敢,我不許你走,小鳥的翅膀還沒長齊呢,就想飛呀,豈有此理。”餘香蘭借了陳阿根的話。

“我就走,就走,你又不能一天到晚地看著我,想走我隨時都可以走。”

“我不給你錢,不給你行李,看你怎麼個走法”。

“不給拉倒,我就孤身一人走,天下之大,不信就沒有我安生立命的地方,反正我不再上學了,走到哪裡算哪裡,吃苦受罪我認了,總比在這個令人傷心的破鎮子上強。”

“誰讓你傷心啦,你給我說清楚。”

陳阿根一看苗頭不對,心懷鬼胎的他趕忙打圓場說:“彆吵、彆吵,有話好好說。”

“我不管,反正我走定了。”

“你、你……。”餘香蘭又準備發火,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她隨即拿起了話筒“喂。”

“喂,是小妹嗎,快回家來看看,媽媽摔倒了。”電話那頭傳來了餘香蘭的大哥餘香平急切的聲音。

“啊,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摔倒的,傷的嚴重嗎?”

“一大早的事,看樣子蠻嚴重的,快回來。”

“送醫院了嗎?”

“她不肯上醫院,你來勸勸她,她最聽你的了,沒你可不行呀!”

“好,我馬上來。”餘香蘭放下話筒,轉身瞪了瞪小麗,就準備走人。

這時候陳阿根說道:“彆急,彆急,我騎車送你去吧。”

“好,好,快走,快走,小麗你看著店。”

“去吧,去吧,店裡有我呢。”

他們走了,小麗留在店裡,一會兒生意來了,小麗就開始忙起來。說來也巧,這天的生意出奇的好,小麗是忙前忙後,忙上忙下,根本就無暇去想剛才的事。爺爺、奶奶和弟弟時不時地到店裡來繞繞,可他們又不會做生意,根本就幫不上忙,連晚飯都是奶奶端到店裡讓小麗吃的。一直忙到傍晚打烊時小麗才得以歇下來喘口氣,可人已經是筋疲力儘了。

晚上,累了一天的小麗沒有心思再看電視節目,草草地洗了洗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人間的事就是這麼不可思議,善良和寬容不一定能夠得到理解。要不然古人怎麼可能編出農夫與蛇、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呢。

後半夜剛至,睡得正香的小麗朦朦朧朧地感覺到有一個重物壓在身上,她不經意地用手一推,覺得是個人,她大吃一驚,趕快抽身拉開了床頭櫃上的台燈開關,啊,那人是陳阿根。

“你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我上次沒告發你,你竟然得寸進尺,我絕不會再放過你,一定要讓你去吃牢飯。”

“你敢,你要是去告,不等到來抓我時,我就把你們母女倆人都給殺了。不信你就試試看,我說到做到。”

小麗透過昏暗的燈光看到了陳阿根一副猙獰的麵孔,露出了極其凶惡的目光,這是她從沒有見到過的,不由得一陣寒顫,然而不甘屈服的她還是驚恐萬太地大叫道:“救命、救命……”

“不許叫,不許叫。”陳阿根慌忙地用一隻手堵住了小麗的嘴,又翻身躺在小麗的身上。

小麗拚命地反抗,左轉右轉身體,並雙腿狂蹬床板,欲下床奪門而逃。

陳阿根哪裡肯依,用力將小麗推倒在床頭,並惡狠狠地猛抽了小麗兩記耳光,嘴裡還狠毒地說:“彆動,再動就掐死你。”

小麗被他的淫威嚇傻了,目瞪瞪地睜大著眼睛望著他,一句話也不敢再說了。

陳阿根見狀,又一次滅絕人性的奸汙了人麗。

獸性發完後的陳阿根走了,臨走時從牙齒縫裡吐出一句話:“不許告訴任何人,更不許告官,否則我讓你母女死得很難看。”

小麗沒了睡意,一動不動地靠在床頭,這次她沒有哭,園睜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一處久久地發呆,雙唇緊閉,牙齒摩擦出噝噝地聲響。

此情此景慘不忍睹,令人心寒,象鮮花一樣的妙齡少女先後兩次被罪惡的歹徒無情地摧殘。就因為不是親生,就因為她是漂亮女人嗎?可恨!繼父、繼父,既然沾了父字,就應該有個父親的樣,難道這就不算**,難道這就可以胡來嗎?可歎。人性的良知值於何地,高尚的情操又拋到了哪裡,這樣低俗下流和畜生有什麼兩樣,配稱為高級動物嗎?可殺。

小麗仍呆呆地靠在床頭,陳阿根走時拋下的那句話一遍遍地在她的耳邊回響。她不怕死,也許死了倒落個乾淨,可是她怕媽媽死,媽媽已經很不幸了,好不容易過了十來年比較安逸的生活,不能因為我而使她命喪黃泉呀,罪不在她。為何要讓她遭受悲慘的惡運呢。還有弟弟小強,小小年紀就要失去雙親,失去無憂無慮的生活,成為了孤兒,苦不堪言,那他將怎樣生活呢。還有……,小麗這時已不願意去想那二老了,反而加恨於他們,就是這二個老東西,生出這麼一個邪惡的兒子。走!對,走,離開這個令人傷心的地方,掙脫那惡徒的魔掌,遠走高飛,到一個沒人認識我的環境中開始新的人生。小麗下定了決心,說走就走,一不做二不休,天一亮就收拾行裝走人。此時小麗定下心來,並抬頭環顧四周,她看到房門是插上的呀,那家夥是怎麼進來的呢?當她又看到窗戶時恍然明白,窗戶沒關,他是翻窗而入,小麗悔恨不已。

天空剛有點泛白,小麗就起床,簡單地收拾了一些換洗的衣服、幾樣化妝品,和昨天白天做的營業款,一並塞在一個旅行包中就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穿過客廳,走到了小院子的前麵。小知是起夜小解,還是年老了覺少走出屋子的爺爺陳丙茂,正好和小麗打了個照麵。

“哎,小麗,這麼早你是要乾什麼去。”

“哦,爺爺,我去上學。”小麗一邊搭腔一邊繼續向外走。

“等等小麗,不對呀,你這不是去上學,上學沒這麼早的,再說你提的也不是書包呀。”

說話聲驚動了屋裡的奶奶黃秋芳,她快速地跨出屋子,一見到小麗的情形像似明白了什麼的脫口說:“小麗,你這是要離家出走嗎?一個人都沒打招呼就玩消失,是不是太不象話了。”

奶奶的聲音比爺爺高八度,因此也吵醒了陳阿根和陳小強,他們倆人不約而同地也到了院子裡。

小麗一見實在是瞞不住了,就索性來個直截了當地說道:“是的,我要走,離開這個家,離開這個沒有磨盤大的小鎮。”

“那你是要到哪兒去,去你外婆家嗎?”爺爺問道。

“不,我到省城去打工去,掙錢養活自己。”小麗回道。

“姐姐、姐姐,你乾嗎要走,不上學啦?你走了誰幫我檢查作業,誰陪我玩呢,我不讓你走,不讓。”弟弟小強撲到小麗的身上帶哭腔地說。

“弟弟,不要怪姐姐,姐姐在這個家待不下去了,等你長大就會懂得姐姐為什麼要離開這裡了,你好好讀書,將來一定要比姐姐有出息,姐姐提前祝賀你。”小麗也有所激動地說。

“為什麼待不下去了,你說清楚呀,這家裡的大人對你不好嗎?是的,我們不是你親爺爺、奶奶和爸爸,可也沒把你當外人對待呀,你從小就來到這個家裡,我們什麼時候虧待過你呀,你這麼不明不白的一走了之對得起誰呢?再說你媽媽不在,她可是你的親生母親呀,她回來後向我們要人,我們怎麼對她交待,你這個小丫頭怎麼這麼不通情理呢。阿根,你怎麼不說話,啞巴啦。”奶奶生氣地說。

陳阿根一聽到媽媽直接點了他的名,一時間象個賊似地躲閃不及,理屈詞窮的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頓了好一會兒,才裝好人似地說道:“不要走,在家處處好,出門萬事難,你小小年紀,未經過風浪,走出去怎麼生活。”他邊說邊過來欲將小麗拉回屋。

小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轉身衝奶奶說:“我沒什麼好說的,總之我不想在這個家裡待了。”

“好吧,小麗,你要走可以,不想說什麼原因我們也不逼你說,但無論如何你得等你媽媽回來後再走,她可是你親媽,你不能不有個交待就不見了蹤影。爺爺說。

這下小麗沒話說了,爺爺、奶奶的話句句在理,她沒理由再固執下去,再說現在想走也走不了,故而她稍稍冷靜了一下後說道:“好吧,我暫不走,一切等媽媽回來再講,爺爺、奶奶、弟弟你們都回屋吧。”說完她轉過身回自己房裡了。

小麗沒叫爸爸,陳丙茂、黃秋芳夫婦感覺到小麗和陳阿根之間可能發生了什麼,這倆老人同時將目光移向了兒子,那目光中除了疑問沒有彆的。

三日後的晚飯時分,餘香蘭回來了,告訴這裡的家人,她媽媽沒事,摔了一跤,受了點輕傷無大礙。小麗這時看到全家人都在,就把決定要走的想法說出來了。餘香蘭表示堅決不同意女兒荒廢學業不走正道,還大為光火地揮手要打小麗。小麗寸土不讓地和媽媽爭吵起來,母女倆唇槍舌劍地你來我往,一時起火藥味很濃。這時候爺爺擺擺手希望她母女二人先冷靜下來,然後語氣平和地問小麗道:“你書念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半途而費呢?你手無縛雞無力,到了外麵不就等著受罪嗎?”

“遭罪就遭罪,反正我不在這裡待了,一天都不想再待下去了。這個沒巴掌大,踢球都落不在界內的地方,我越早離開越好。”小麗說。

“你總該有個原因,有個理由吧,否則你在這兒待了十餘年,怎麼說想離開就離開呢?”奶奶插嘴說。

“原因就是沒有原因,理由也是沒有理由,這個讓我不順心的地方我恨不得立即就離開它。”小麗不敢說出真相。

四個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陳阿根心中有數之外,那三個都不明白小麗哪兒不順心了。

“不行,由不得你胡來。”餘香蘭氣道。

“媽媽,你要是非我阻攔我,我就去死,你是願意和我暫時分彆,還是永遠失去我呢?”小麗甩出了狠話。

“你……。”餘香蘭無言以對。

陳阿根一直沒有開口,他開得了口嗎?敢開口嗎?小麗為什麼要離開這個家他心裡清清楚楚,這個時候他又能說什麼呢?何況本來他的角色就是個繼父呀。

爺爺、奶奶和餘香蘭對小麗的反常表現都看出這其中有什麼貓膩,懷疑的焦點全都指向了陳阿根。但此時此刻這三人都不願意揭露真相,那二老是因為陳阿根是他們的親兒子,小麗畢竟隻是非親生的孫女,假如真的是陳阿根欺負了小麗,他們能將兒子怎麼樣呢,這個家兒子可是個頂梁柱呀,他一倒那家不就散了架嗎?餘香蘭是覺得這個場合不能把事情鬨大,她得背後裡追問陳阿根,因為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的親生女兒,此事鬨大了怎樣收場。這三人各懷鬼胎,可是有一點是共同的,就是都想把事情早早地結束。

“也罷,香蘭,小麗既然沒心思再讀書了,你硬逼著她讀,那書肯定也讀不好,何不順水推舟由她去吧,倒是要好好想想,能否幫她安排個好的去處。”陳丙茂老謀深算地把話題給引到了這個上麵。

餘香蘭聽到此話,定了定神思量了一會兒,望望二老,再把目光轉移到了陳阿根身上,並直眉瞪眼地盯著他,她已經感覺到陳阿根和小麗肯定發生了什麼,隻是這一刻還不便刨根問底,於是她順著公公的意思衝著小麗說道:“好吧,我不逼你,是你自己要出去遭罪,將來可彆怨恨媽媽,但無論如何,你得先安靜下來,把這個學期上完,我這方麵再和你三個舅舅聯係聯係,讓他們想辦法幫你安排個輕巧的工作,你稍安勿燥,我有了消息就告訴你,行吧。”

“好吧,我等你消息。”小麗答應道。

第三十章(大結局)

“……再也不能這樣活,再也不能那樣過,生活就得前思後想,想好了你再做,生活就像爬大山,生活就像趟大河,一步一個深深的腳窩,一個腳窩一支歌。”娶了嬌妻,交上桃花運的陸新洲如同紮進了蜜池之中,周身的血液都好象變成了蜜汁,從頭甜到腳,他整日裡哼哼啊啊,不停地唱著各種歌曲,其中哼唱最多的就是這首《不能這樣活》。不能這樣活,那還怎樣活呢?一個五十有七、還身有殘疾,並且孤獨了多年的半大老頭,娶上了小自己二十歲,容貌嬌美,身形迷人,又不貪其錢財,更具有資金和自食其力本領的女人,陸新洲難道不是幸運中之幸,福氣中之福嗎?那他還不滿足,還想再換個活法嗎?不是,千萬不要這麼理解,他哼唱這首歌曲,完全是出於對這首歌曲的喜愛。餘小麗當然也不會這麼想,她在陸新洲的關愛和照顧之下過著舒舒服服,衣食不愁的生活,漸漸地、漸漸地她發覺自己在好吃好喝的日子中開始有點發胖了,故而她意識到不能再這麼悠閒自在的混一天算兩個半天,應該做點實事了,可做什麼事呢?她除了會理發、燙發以外沒有其它的技能,所以她想到重操舊業,重新拿起她引以為驕傲的理發剪刀和梳子。若是再不做事,那她自以為榮耀的苗條身材可能就會一去不複返了。於是乎她將此想法告訴了陸新洲,可是陸新洲卻不以為然,他認為自己的收入是可以維持他和小麗的生活,不願意再看到心愛的妻子操勞過度,對於丈夫的疼愛小麗是心知肚明的,可她還是堅持己見,陸新洲扭不過她,也就沒再提出異議了,這樣一來小麗就做好了再開一個美容美發店的思想準備。

想是一回事,可要真正的做起來又是一回事,店怎麼開,開在那裡,開多大規模的都還是個未知數,論天時、地利、人和,現在可隻占有天時,因為從這時起到明年春節前都是酬備開店的絕佳時機,那地利與人和卻還是紙上談兵,小麗不得不暫時把那想法擱在心裡,依然過著衣來伸手、茶來張口的享樂生活。這時距離他們結婚之日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再有兩日就是傳統的中秋佳節了,小麗準備和陸新洲上父親和阿姨的家裡與他們共度這個團圓節。

二零一五年九月二十七日,中秋佳節到了,下午,小麗和陸新洲拎著禮品。帶著喜悅一同來到了洪福生的家裡。小麗首先開口稱呼道:“爸爸、阿姨,中秋節快樂。”

“快樂,快樂,你們也快樂,請坐、請坐。”洪福生熱情地回道。

“爸爸,阿姨,祝你們身體健康、萬事如意,節日愉快。”陸新洲也隨後稱呼道。可是他的稱呼卻令洪福生和吳翠翠感到有些彆扭,不難想象,洪福生隻比他大幾歲,而吳翠翠還沒有他大,所以他也和小麗同樣地叫他們,難怪不讓其彆扭,然彆扭也好,不彆扭也罷,作為已經和小麗成了夫妻的陸新洲是大還大、是小還小,這麼叫是應該的。這些都是閒話就扯到這裡了。

四人坐定後小麗又問道:“佳星弟弟呢,莫非又到外公、外婆家了嗎?”

給小麗他們倒茶的吳翠翠順口回答道:“不是,他現在是大小夥子,有一幫朋友了,這是和他那幫朋友在一起玩了。”

“佳麗,你已經結婚有些日子了,休息的應該也夠了吧,是不是打算做點事了呢,總這麼閒著有什麼意思呢。”洪福生關心地說。

“爸爸,我正準備向你們二老彙報呢,我打算重操舊業,再開一個美容美發店,總這麼無所事事的人都發胖了,再不做事恐怕就做不動了。”小麗說。

“哎,我前兩天看見離我們家不遠處的街邊有一個美容美發店需要轉讓,我當時沒在意,你這麼一提醒我想起來了,你何不直接把那個店接手過來乾,這不是省了很多麻煩了嗎。”吳翠翠忽然來勁地說。

“哦,有這麼順手的事嗎?那我可得去看看,那個店的規模多大,門口的環境怎樣。”小麗急於知曉地問道。

“那店很清爽乾淨,麵積多大我沒細看,因為我根本沒放在心上,門口的環境倒很不錯,那店的邊上就是一個農貿市場,來來往往的人特彆多,隻是這裡離你們現在住的地方太遠了,若是把那個店接下來做,每天往返地兩頭奔跑太不方便了。”吳翠翠補充道。

“這個問題不難解決,你們隻要願意接手自己乾,可以把你們現在住的房子賣掉,或者租出去,再在這附近買一套,或是租一套房子不就無需兩頭兩住地跑了嗎?”洪福生提意道。

“此主意倒很不錯,隻是苦了陸老師了,他每天上下班不是要跑遠了嗎?再說他的腿腳……”吳翠翠說到此時忽然感到失言,故而收住了口。

“這也不是問題,我可以提前退休,我因為腿腳不便,早就可以提出退休了,隻是那時我一個人,退下來無事可做,更感到寂寞,所以就堅持乾到現在,這會兒不一樣了,我完全能夠跟過來幫助小麗搞點後勤工作,這樣就不存在兩頭跑的事了。”陸新洲愉快地表示道。

“那太好了,難題都解決了,我就可以把那個店承租下來,繼續發揮我的特長,再開一個佳麗美容美發店,這一下天時、地利、人和全都占了。”小麗歡喜地儼然又成了老板一樣。

接下來他們就準備立刻前往那家店實地考查考查,若小麗滿意便可以找轉讓之人當麵商討接手的事宜。可就在這時吳翠翠忽然想到了一個被幾個人惑視,但又不能不考慮的問題,於是她便說道:“看店倒是不著急,還是先討論討論你們是賣房後到這附近買房住呢?還是租房後再到這一帶來租房住呢?這個問題隨著拿下那個店就立即擺到了眼前,我認為還是先議議好。”

吳翠翠這幾句看似很正常的話語,卻讓小麗感到了為難,因為那房畢竟是陸新洲的財產,她不便為他做主,所以小麗隻能是望著陸新洲一言未發。洪福生和吳翠翠就更不好說什麼,因此他倆也將目光投向了陸新洲。

陸新洲瞧著他們三人,想了想後說道:“還是把我那房子賣掉,再到這附近來買一套差不多大小的房子,按照兩邊的地理位置來看,我那邊的房價應該比這邊偏高一些,這樣可能用不著貼錢,就可以既開店又解決了住所,還靠爸爸和阿姨近了,雙方都能有所照應。”

小麗覺得陸新洲考慮的不錯,但她仿佛感到還有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因此她疑惑地問道:“你那房子難道沒有兒子、女兒的份嗎?你把它賣了,是否應該征求征求他們的意見呢?”

“那是我的產業,我有權決定怎麼處理,當然招呼還是要打的,另外我還有四十幾萬元存款,加上賣房款到這邊來買一套大一些的房子應該不成問題。”陸新洲胸有成竹地說。

“我認為這樣不好,房子賣掉到這邊來買一套差不多大小的我沒意思,但必須給你兒子、女兒留一些錢,否則他們不會怪你,卻會以為是我鼓動你賣房子的,當初他們就懷疑我是貪圖你的錢財才會和你好的,現在這麼一做,不貪也貪了,我就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楚了。”小麗誠實地說。

洪福生認為小麗說的很對,因此點頭說道:“佳麗說的在理,你畢竟有兩個親生骨肉,他們即使沒有產權,也應當有知情權吧,還是先打招呼再做決定為好。”

“我也這麼認為,你們雖然是父親與兒女的關係,但在人格上是平等的,一筆寫不出兩個陸字,這麼大的事情不得到他們的認可,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小麗將來也不好和他們相處了。”吳翠翠持有相同的意見說。

如此之說,使陸新洲陷入了思索,他站起來緩慢地踱著方步,儘管他的方步走的不是很規則,但明顯看出有點沉重。稍許,陸新洲停下了腳步,可仍是站著地對小麗他們說道:“我看這樣,一點不留給兒子女兒確實不儘人情,我也於心不忍,女兒已經結過婚,條件也非常好,可是兒子還沒有成家,我這個做父親的不為他準備一點也太沒道理了,房款加上我的存款,留一半給他們,另一半我用來到這邊買房子,不買好的,買個舊一點的二手房應該差不了多少。”

“這樣我就心安理得了,你兒子女兒也沒理由再怪我了,我還有三十多萬元存款,你我的資金加起來買一套較為理想的房子應該還是可以辦到的,那買下來的房子就是我們倆的共有財產了,到時我住在裡麵也感到踏實。”

“不錯,不錯,這樣方方麵麵都照顧到了,住房加開店的問題都可以一次性地解決,我看就這麼決定,你們的資金買房和承租店麵若是還不夠的話我可以再資助一些。”洪福生肯定地說。

“好,就這麼決定,陸老師你現在就給你兩個孩子打電話,把這情況和他們說清楚,以免將來他們對你和小麗有意見。”吳翠翠同意地說。

“行行,我先給女兒打電話。”陸新洲說完就拿出手機撥通了女兒陸建梅的手機。陸建梅先是耐心地聽父親講明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態度非常溫順地對爸爸說道:“爸爸,我沒意見,隻要你和媽媽過得愉快,我就從心底裡感到高興,媽媽還這麼年輕,乾點自己喜歡,又能掙錢的事情是再好也不過了,至於那一半的錢款我一分都不要,全部給弟弟,建濤還沒結婚,將來需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就算我這個做姐姐的支援他的。另外,請你把手機遞給媽媽,我要和她說幾句。”陸新洲即將手機送到了小麗手上,小麗拿著放在了耳邊:“媽媽,我謝謝你,謝謝你真心實意地陪伴爸爸。使他在晚年又享受到愛情,讓他老有所依,老有所靠,我作為女兒打心眼裡為他高興,所以請你不要有任何顧慮,隻要爸爸身體好好的,他為你做什麼我都支持。”

“謝謝,謝謝你女兒,想不到你這麼通情達理,設身處地為我們著想,我實在是太高興了。還有話對你爸爸說嗎?”小麗很是感動地說。

“應該的,應該的,好,把手機再給爸爸。”陸建梅說。

陸新洲重又拿到手機對女兒說道:“那再買下的房產就是我和小麗的共有財產,這點你還有異議嗎?”

“沒有,沒有,那是自然的,你們兩人共同出資買下的房產當然屬於你們兩人的了。”陸建梅表態道。

“那好,太謝謝你了,你真是我的好女兒。我再給建濤打電話,看看他還有什麼意見。”陸新洲掛了女兒的電話,又撥通了兒子陸建濤的手機。陸建濤和姐姐一樣,耐心地聽完父親所講的情況後,更是爽快地說道:“爸爸,我沒意見,你老就按這個方案放手地做吧,至於那一半的錢款我不會全部占為己有的,該給姐姐多少我會給姐姐的。我隻希望你和媽媽生活的愉快,並祝願媽媽既將開業的小店興隆,另外我請爸爸代向媽媽問好,兒子誠心誠意地感激她。”陸新洲掛了電話,將兒子、女兒的意思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小麗他們。洪福生、吳翠翠和小麗齊聲誇讚陸老師教育出了兩個知書達理、善解人意,且非常孝順的兒女。這時候已經到了下午近四點鐘,小麗便急不可奈地催促他們一同前往那家欲轉讓的小店看看,吳翠翠說要做飯就沒有陪他們去了,小麗夫婦和其父三人便步行往那小店的方向走了。

名字叫做超凡的美容美發店位於距離洪福生所居住的小區不足一公裡的大街西邊,從那小區出來不用過馬路,向右走不了一會兒功夫就到了那家店的門口。小麗他們走到跟前停下了腳步,然後小麗以一個行家的眼光對那個店仔細地觀察了片刻,心中感到十分滿意,故而就邀上父親與丈夫一同跨進了店門,此刻一位四十歲左右、形象很是友善的男士迎上了他們,正欲問他們是否理發和燙發時,小麗搖搖頭後說明了來意,那男士便很熱情地領他們觀看了小店的裡外兩間屋子,那店的麵積和銀龍鎮上的小店比起來略微小一些,但環境和設備都差不多,小麗看後即和那男士商討轉讓事宜,經過交談得知男士既是小店的老板也是那房子的主人,所以他們就轉讓費用和房租進行了反複協商,最後接受了那男士開出的月租金和一次性的轉讓費。同時小麗也提出了將店名更改為佳麗美容美發店,另請那男士將營業執照和相關證件更換成餘小麗的名子,那男士很爽氣地答應了小麗,這樣預付了一千元的定金後就很順利地將該小店的轉讓之事全部談妥,並定於半個月後接手經營。

接下來的半個月,在小麗和丈夫以及父親和阿姨的幫助,加上兩邊房產中介的努力之下,小麗和陸新洲原本居住的城北房子以一百二十萬元的價格賣掉,又用一百十一萬元買下了和洪福生同一個小區裡一套裝潢一新、座北朝南、兩室一廳的二手房。是這樣一通折騰,小麗和陸新洲於十月十三日搬進了新居,並於十月十五日和那個小店的老板及房主辦妥了已改名為佳麗美容美發店的一切轉讓手續。小麗眼瞧著屬於自己的小店,手捧著寫著自己名字的所有證照,心裡充滿了說不出的喜悅。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拍灑在沙灘上,那前浪惱怒地問後浪,為啥推我到遠方,我要留在江心中,不動不搖觀風向。後浪無奈地回答說,我也是被推到了你身旁,誰不想待在江中央,自由自在多舒爽,可生活就是這個樣,你推我來我推他,推來推去推出了一派好風光。”這是陸新洲編寫的一段文字戲言,聽起來是有些誇張,但也富有哲理。“一個好漢三個幫”餘小麗就是在眾親朋好友的推重和幫助之下,才能夠再一次走馬上任,重新當起了佳麗美容美發店的老板。不過此店非彼店,無論地點、規模和所處的環境以及所服務的人都不能相提並論,所以小麗很慎重地試營業了幾日後,才於二零一五年十月二十日,農曆九月初八、星期二,所有數字都成雙的大吉大利之日正式開業了。雖然開業典禮一切從簡,沒有煙花炮竹、彩球彩帶(因為城裡不允許燃放煙花炮竹)隻有臨時租用的十架花籃擺放在店門的兩邊,和玻璃櫥窗上貼掛的四個金邊紅底的大字——開業大吉。但是開業喜酒卻沒有馬虎,小麗第一次以定餐客戶的身份在福星大酒樓預定了八桌慶賀酒宴。

上午十時三十分,應邀前來赴宴的各方賓客絡絡續續走進了福星大酒樓的宴會大廳。其中有洪福生、吳翠翠夫婦,鄭家華、方惠夫婦;有專程從銀龍鎮趕來的薛秀霞、餘香蘭、陳小強和東方李燕夫婦;並且還有接到電話通知而從更遠處奔來的丁美雲夫婦,嚴新和王雅琴夫婦,魯寧夫婦以及陸新洲的一對兒女陸建梅、陸建濤;再有就是陸新洲同校的許多老師和他與小麗的婚姻介紹人杜國勝夫婦;另外還有仍然在福星大酒樓經營和工作的馮剛、李紅夫婦加上小麗熟悉和親熱的服務員姐妹們。小麗和陸新洲笑容滿麵地站在酒樓最前麵的迎客廳裡和所有來客們一一握手與寒喧之後也走入了宴會大廳。

十一時正,眾親朋好友全部落坐,小麗在全體人員的掌聲之中說了一段熱情揚溢的歡迎詞之後,酒席便開始了。小麗和陸新洲與爸爸、阿姨以及媽媽、薛姐、方惠和鄭家華等坐在一桌,當小麗心花怒放地站起身欲給爸爸和鄭家華倒酒之時,忽然間感到一陣難受,張大嘴似乎要立刻嘔吐,她趕快放下酒瓶,轉身快步跑向了洗手間,方惠見狀急忙起身追趕上小麗,和她一同進了洗手間,到了那兒,小麗低下頭朝著水池一陣陣地嘔吐,已經生過一個女兒的方惠似有點疑惑地看著小麗,並連聲問她怎麼啦,小麗擺擺手表示不知道,不一會兒小麗感覺到好多了,便笑著和方惠姐一同返回到酒桌上,又象沒事人似地重新拿起了酒瓶,大家夥一陣虛驚之後又恢複了歡聲笑語。可是還沒過幾分鐘,小麗又一次站起身,不顧一切地捂著嘴再次跑向洗手間,方惠和臨桌的丁美雲急步跟隨其後追到了洗手間,依然坐著的餘香蘭、吳翠翠、薛秀霞麵麵相覷,臉上都露出了懷疑的神色,薛秀霞更是忍不住地說道:“不對,不對呀,阿姨,小麗不像是反胃,倒象是……”

餘香蘭頓時瞪大雙眼站起身來說:“怎麼,難道是……”

吳翠翠也緊跟著站起來,神態和餘香蘭一樣地說道:“我看十有**,我們都是生過孩子的人,此現象難道不是……”這三個女人都沒有吐出那兩個刺耳的字。

陸新洲再也沉不住氣地站起身和他們說道:“這可能嗎?難道是奇跡發生了?先帶小麗到醫院檢查檢查,是與不是一檢查不就明了了嗎?”

他們正說話時,小麗和方惠、丁美雲三人又回到了餐桌旁,餘香蘭隨即對小麗說:“小麗,我陪你到醫院去看看,你這個樣子,大家夥還怎麼吃呢?”

“媽媽,沒事的,我就是反胃,你們吃你們的,我到外麵去坐坐就沒事了。”小麗說完又似乎要惡心,餘香蘭見狀堅持說道:“不行,必須馬上去醫院檢查檢查。”

“對對,我和你們一起去。”薛秀霞說。

“我也去,我也去,人多了有個照應”。方惠也表示道。

“那我為你們開車”。馮剛走過來衝他們說。

不由小麗再做爭辯,餘香蘭、薛秀霞和方惠就連拉帶拽地將小麗擁到了酒樓的大門外麵,已經停車等候在那裡的馮剛為他們打開了車門,薛秀霞坐在了副駕駛的位子,餘香蘭、小麗和方惠坐在了後排,馮剛上了駕駛座,那小轎車隨即便開走了。隻十幾分鐘,小車就開進了省城河西最大的一家民營醫院。他們幾人下車後,薛秀霞就跑到掛號窗口,意誌堅定加毫不猶豫地為小麗掛了一個婦科,小麗在極不情願的狀態下被他們帶到了婦科診室,由於到了中午時分,那診室內沒有了病人,隻有一位中年女醫院獨自坐在裡麵,小麗便走進去向那醫生說明了情況,那醫生就把小麗領到了診室裡間給小麗做了檢查,待小麗穿戴好之後,二人又一前一後地回到了外屋,那醫生到了座位旁,尚沒有坐下時便很是平靜地對小麗說:“恭喜,你懷孕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小麗聞言後冷不防地大叫道。那醫生被小麗此叫嚇的不由自主地坐在了椅子上,並兩眼直不愣瞪地望著小麗,站在門外的餘香蘭他們也被此叫驚訝地衝進了診室,那醫生好一刻才緩過神來衝小麗道:“你乾嗎這麼大驚小怪的,是女人都會懷孕生子,你該做媽媽了。”

“不是,不是,醫生,對不起,你是否搞錯了,我怎麼可能懷孕呢。”小麗還很不信地說。

“你確確實實是懷孕了,我從事這個工作二十多年了,怎麼可能搞錯呢。”那醫生顯然有點生氣地說。

“是啊,是啊,醫生,麻煩你重新為她檢查一遍,她不可能是懷孕了呀。”餘香蘭著急地對醫生說道。

“難道她沒有結婚,沒有和男士發生過性行為嗎?”那醫生似乎要發火地說。

“那倒不是,她已經結婚了,隻是她……。”餘香蘭征得小麗的同意後將二十年前在小麗身上發生的事情簡明扼要地告訴了那醫生。

那醫生聽完後,深表同情地對小麗他們說道:“哦,原來如此,難怪你會感到驚奇呢,好吧,我就破例再為你檢查一次,另外再開一張尿檢單子,請你們那位送去化驗,你們可以不相信我,但不能不相信科學。”說完即開了一張尿檢單子,方惠接過來去化驗了,小麗又和那醫生進了裡間再做一次檢查。時過二十分鐘之後,那醫生和小麗又走到外間,還沒有開口之時,方惠拿著化驗單進了診室,那醫生看了看化驗單後遞給餘香蘭說道:“千真萬確,她是懷孕了,而且已經三個月了,我檢查的結果和這張化驗單上的完全吻合,這是不容懷疑的事實。”

“啊,啊……。”小麗和餘香蘭、方惠、薛秀霞不約而同地發出了驚呼之聲,這聲音凝聚了多少酸痛、多少情感,一時間無法找到可以描寫的文詞。

“醫生,這太神奇,太不可思議了。”薛秀霞已經非常激動地對那醫生說。

“是啊,我也感到了驚奇,這種現象太神了,當年的診斷沒有錯,可能是她經過了這麼多年的調養,或者是在某種特殊情況的刺激下,她的生育機能又恢複了,多年不孕,一朝得子的例子已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我作為從事此項工作的醫生見的多呢,不過象她這麼多年才恢複功能的還是極少見的,所以我必須叮囑幾句,她這是高齡孕婦,要多注意休息,減少運動,否則得而又失的可能性還是存在的,那可就太可惜了。”那醫生誠懇地囑咐道。

“謝謝,謝謝……。”小麗和媽媽幾乎是眼含淚水地謝那醫生道。

出了診室的四個女人全部都激動地說不出話來,隻默默地陪著小麗走到了醫院的停車場,焦急地等候在那裡的馮剛見到他們過來後,便大踏步地迎上他們問道:“怎麼樣啦?小麗患了什麼毛病?”

方惠搶先走到馮剛的跟前,附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什麼毛病也沒有,小麗這是真的懷孕了。”

“啊,這可真是驚人的大喜事,我、我、我得立刻打電話告訴陸老師他們。”馮剛邊說邊拿起手機準備撥號。

“不要說,等我們回去之後再當眾宣布,給大家夥一個驚喜,不過你還是先打個電話報平安,就說小麗很好,免得他們著急。”薛秀霞阻止馮剛說。

馮剛遵照薛姐的指示給其妻李紅打了電話,並請她轉告其他人,說小麗沒有事,他們很快就回去了。說完之後這五個人重新坐上了小車,馮剛心情極為歡快地將那小車開出了醫院向酒樓的方向返回。

已經坐在車上的小麗這時才想起說話,她首先深深地歎口氣說:“哎,真是不巧不成書,這個小生命早不來,晚不來,我在家歇了那麼久他不來,這下我剛剛準備開店他倒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你還想著開店呀,乖乖地替我在家休息吧,什麼事情有這個事重要呢,過了這個村,可就再沒有這個店了。”餘香蘭表情嚴肅地說。

“那我的店怎麼辦呢?總不能剛開就關了吧。”小麗似有點難過地說。

“關了店也必須把胎兒保住,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小店關個一年半載的還可以再開,可這個小生命失去了就不會再有機會了。”薛秀霞很是乾脆地說。

坐在小麗身邊的方惠抓住她的手,以一個姐姐對妹妹極端疼愛的語氣說道:“小店我來幫你維持,等你生完孩子,養好了身體後再還給你,放心,所有的利潤全部歸你。”

小麗含著淚將方惠的手握得緊緊地問道:“方惠姐,那你的小店和女兒誰來照應呢?”

“我的女兒由她爺爺奶奶照看,我本來就是晚上才去接她,那個小店我早就不親自上手乾了,隻是每天過去看看而已,所以我到你那個店來沒有任何麻煩。”方惠一本正經地說。

“那就全拜托你了,方惠姐。”小麗已經帶著哭聲地說。

話到此時,小車停在了福星大酒樓的門口,小麗一行人相依相擁著走進了酒宴大廳,時間已經到了中午十二點三十分,可所有嘉賓都沒有離開,見他們回來,都將目光投向了他們,並用一種關心的神色盯著小麗的臉,方惠見此情形,再也壓不住喜悅地高聲宣布:“告訴大家一個特大喜訊,小麗不是患上了任何疾病,而是懷孕了。”

“啊……。”全場在同一時刻發出了同一的驚呼之聲,之前知曉和通過親朋好友介紹後了解了情況的人無不為小麗感到高興,所以緊接著呼聲又爆發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二聲合一響徹在大廳裡引發了久久的回音。如此之大的陣式似乎比原子彈爆炸都要強烈。所有在場的人都驚歎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判定不會再孕育小生命,不可能再成為親生母親的那份判決書,竟然奇跡般地變成了一張廢紙。大夥兒都在猜想,難道是玉皇大帝念在小麗是個勤奮善良的好女人,而特意賜與她的福音;或者是送子觀音看準小麗會成為一個慈祥溫柔的母親,而特彆恩賞她的寶貝;再有可能就是已經歸西的陳阿根的靈魂為了贖罪而乞求王母娘娘特地嘉獎給小麗的仙果。總之各種猜測都有,但是歸根結底,每個人都為小麗祝福,為她興奮不已。而小麗更是心潮澎湃,心花怒放地激動萬分,她難以自控,且情不自禁地投向給她身孕的丈夫陸新洲的懷抱,緊緊地、緊緊地和他擁抱在一起,並不顧害羞地和陸新洲長時間地熱吻、熱吻、熱吻。吻完之後,小麗仍然激情難消地擁抱了父親洪福生,擁抱了母親餘香蘭,又擁抱了大姐薛秀霞、姐姐方惠,並和丁美雲、東方李燕、陸建梅、王雅琴、大紅、小紅、胡琴等相知相親的婦女朋友一一擁抱、擁抱、擁抱。每擁抱一個人,都在那人的肩上落下了斑斑淚跡,小麗那雙魅魅動人的眼睛到底產生了多少淚,應該可以用江河決堤,洪水泛濫來形容了。直到此時,麗人淚才真真實實流淌的是歡喜的淚,幸福的淚,如同將全身的鮮血都燒開了一樣沸騰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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