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和第十二章

2016-07-05 作者: 老光亮
第十一章和第十二章

第十一章

飛啊、海燕,伸張開你雄健的翅膀,向著廣闊的藍天,向著潔白的雲彩,勇敢地飛翔吧。狂風不可擋,暴雨浸不透,隻見你驕傲地飛行,在艱險中自由地翱翔,你那小巧玲瓏地嘴角,常常不停地歡叫,好似天真活潑的少女歌唱青春在閃耀,你那樣豔麗多姿的羽毛,喚醒了沉睡的波濤,好像姑娘穿著漂亮的衣裳,裝點著人間更加美妙。這是陸新洲新近創作的一首詩,他無比自豪地朗讀給嬌妻餘小麗聽,小麗聽得是歡欣鼓舞,讚不絕口,還用掌聲為丈夫鼓勁,陸新洲被誇讚的心花怒放,有點飄飄然,他合不攏嘴地笑著對小麗說:“小麗,你就是我飼養的一隻海燕,我要讓你生活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飛你也可以飛,飛累了,你就燕歸巢,我這裡永遠都是你的暖窩,你幸福的家園。”

“謝謝,謝謝你老公,我已經感覺很溫暖很幸福了,我不想再飛,飛累了,就在這愛巢中好好地享受享受。”

“難道你就不想想再乾點什麼嗎?你還年輕,身體又很好,就不打算做點什麼事嗎?總是這樣無所事事地也不是長久之計呀。”

事情是肯定要做的,老不做事也會厭倦的,可是具體做什麼事我還沒有想好,暫時我又懶得去想,我現在就想歇一段時間,有你的嗬護和愛戴,我就想儘情地痛快痛快。“

“那我們先去旅遊,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我們到天堂去好好玩上幾天行嗎?”

“我也不想出去玩,一來外麵太熱,在家事事好,出門處處難,二來你的腿也不太方便,乾嘛出去找罪受呢?我就願意待在家裡,和你朝夕相處,由你燒、你弄,我來吃,我可從來沒有讓人服侍過,趁此機會我就好好地讓你服侍服侍。”

“你倒是很會找機會的喲。”

“怎麼,不樂意嗎?”

“不不,樂意樂意,我求之不得,我的幾手做菜的絕活正沒有機會展現展現呢,你是我的心肝寶貝,服侍你我非常非常地開心。”

“真夠肉麻的,這話應該由我們女的來說,你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生命的四分之三。”

“啊,就四分之三呀,拿還有四分之一是什麼呢?”

“不知道,我想起什麼就是什麼。”

“那你要是想起了田鼠、青蛙或者是地鱉蟲怎麼辦呢?”

“哈哈哈”小麗爽朗地大笑。

陸建新也受感染地狂笑。

陶醉於新婚之喜的餘小麗在丈夫的關愛和照顧下開開心心地過著每一天,陸新洲變著戲法似地每頓飯都做好幾樣可口的菜給小麗品嘗,雖然他的一條腿不太靈便,可他的手卻有著巨大的能量,才剛剛一周,小麗的身體仿佛大了一圈,臉上也有紅似白的顯出了富態,陸新洲做菜一流,小麗是坐享其成。這對恩愛夫妻,互敬互愛地過得好不舒心。這天晚飯時,陸新洲又照例整出了幾樣小麗久未嘗到的美味,擺倒桌上,二人邊坐下共享,邊吃陸新洲便隨口問道:“小麗,你和你媽媽回家以後過得還習慣嗎?”

“唉……。”小麗歎口氣接著說:“哪裡談得上習慣,簡直就是度日如年,我隻是勉勉強強在家裡待了一個星期就走了。”

“一個星期就離開了,上哪兒去了?”

“又回到了省城。”

“又回到了那個工地食堂上班了嗎?”

“沒有,我是到了省城的西邊,靠近奧體中心的一家大酒樓裡當了收銀員。”

“這次怎麼這麼幸運,一去就讓你當了收銀員,那家酒樓的老板是蠻夠意思的嘛。”

“什麼夠意思呀,那家酒樓的老板是洪福生,我的親生父親。”

“怪不得,那你說說,去了以後怎麼樣了?”

“好吧,我從頭講給你聽。”小麗收住了笑,進入了沉思,又開始講起了她的故事。

垂頭喪氣的餘小麗會到了闊彆四年的銀龍鄉、銀龍鎮的陳家,仍然住在她以前住的那間屋子。可此次回來的小麗,情緒是特彆的低落,看什麼都不順眼,對於家裡的人,她隻是言不由衷地叫聲爺爺、奶奶和媽媽,對陳阿根她基本上是避而不見,難得見到了她也隻是皮笑肉不笑地應付一下,隻有和弟弟小強在一起時她才露出些笑容,白天她在小店裡幫忙打打下手,或者是和媽媽有一句沒一句地閒扯些無關痛癢的事,到了晚上她便一頭紮進自己的小屋不出來了,就悶在那屋裡,書也不讀,電視也不看,隻是站在窗前望著天空的月亮,或數著星星,就這樣苦熬苦度地過了七天以後,她便向媽媽提出要走人,媽媽餘香蘭不解地問道:“你上哪兒去,還出門打工嗎?那個工地食堂你恐怕是回不去了。”

“我不會再到工地食堂了,我上省城找洪福生去。”

“什麼?找洪福生,他在哪裡?你怎麼忽然想起去找他呢?”

“他在省城那邊開了一家很大的飯店。”

“哦,是嗎?你是怎麼知道的?”

“是王昌義老婆告訴我的。”

“那你去找他,他會認你嗎?會答應你在他飯店裡工作嗎?我們這麼多年都沒和他聯係過了,你這麼冒然的去找他,有點不妥吧?”

“有什麼妥不妥的,他是我親爸爸,有父親不認親閨女的嗎?他現在發了,還不該給我一份工作嗎?我憑勞動吃飯,又不白拿他的,他能不答應我嗎?再說他生了我,可一天也沒有養育過我,還不應該給我一個吃飯的地方嗎?”

“話說的在理,可就是太突然了,是不是先聯係一下再去行嗎?”

“聯係什麼,他是我親爸爸,這份血緣關係他還能賴了不成,我去找他又不是非要他養活我,而是在他的飯店裡打工,該乾什麼活我就乾什麼,他難道還把我拒之門外?”

“好吧,你找他是正理該當,不過不要勉強,他若是不認你,不肯留你在那裡工作,你不要和他吵,還會到媽媽身邊來好嗎?”

“行,就這麼說,我明天一早就走。”

省奧體中心是全市,乃至全省有時還是全國的體育運動中心,這裡的體育場館眾多,各場館之間都是由樹木和花草裝飾的林蔭小道相連,每個場館的正麵都配有噴泉和大型停車場,這裡頻繁地舉辦體育賽事,像全運會、青奧會都在這裡舉辦過,將來有可能還會舉辦一次世界最大型的奧林匹克運動會。奧體中心的周邊高樓林立,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樓展示了這裡是省城經濟飛速的象征。距奧體中心主場館向北走四站公交路有一條既寬敞又繁華的興旺大道,此大道東西走向,車來車往,人流不息,在該大道的一個四岔路口的西北角上有一家福星大酒樓,酒樓有五層之高,門口是一個可停幾十輛車的廣場,一二樓是宴會大廳,三四樓為一個個包間,整個酒樓裝修高級、舒雅,一樓擺有二十幾張大圓桌,,二樓十幾張,每天是燈火輝煌,食客多多,三四樓的包間是間間裝飾不同,每間各有特色,燈光耀眼,清澈透亮,包間有兩桌一放和一桌一放的,一桌一放的居多。那包間的名字也是彆具一格,如梅花廳、牡丹廳、鳳凰廳和紫竹廳等等。

九九年七月二十八日,這天氣溫非常的炎熱,陽光直射,照的福星大酒樓的門口熱氣騰騰,然而樓內的接待廳內卻是透涼透涼的,不用說那是空調的作用。上午十時,打扮入時,但滿臉是汗的餘小麗走進了酒樓,到了吧台跟前,一個穿著服務員製服的年輕女子用詫異的目光問她道:“你好,請問是吃飯還是訂餐?吃飯時間還沒到,若是訂餐請將時間和人數告訴我。”

“我既不吃飯,也不訂餐,我是來問問你們酒樓招聘服務員嗎?我想應聘。”

“哦,對不起,我們不招聘,我們酒樓的服務員已經過剩了。”

“那我就找你們老板。”

“找老板也沒有用啊,服務員已經嫌多了,你找誰都不會留你,請你回吧,彆影響我工作。”

“我不影響你工作,隻是你告訴我你們老板在哪裡,我自己去找他.”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囉嗦,這種事情我就可以回絕你了,沒必要找老板了。”她有點強硬了。

“我必須找到老板,找到洪老板,洪福生老板。”小麗的態度變得更強硬了。

“你怎麼可以直呼我們老板的大名呢?他在哪裡我沒有義務告訴你。”

“你一定得告訴我,否則我就不走了,直到見到洪福生為止。”

那服務員見小麗一本正經的樣子,又能夠直接說出老板的大名,心中有點忐忑,不知她的深淺,隻好打了內部電話給洪福生。

坐在五樓辦公室的洪福生聽到樓下有一個漂亮小姐直呼其名地來找他,不免有點好奇,便未加思索地通知吧台請那小姐上來。

酒樓的第五層是辦公重地,進門是管理員和會計辦公室,最後麵一間橫著的是經理辦公室,左手邊上擺放著一派轉型的沙發沙發前麵放著兩台相連的茶幾,經理室有二十平米,正對著門的是一張大型的辦公桌,桌前麵放著兩張沙發椅,辦公桌後麵也放著一張沙發椅,椅子後麵是文件櫃,整個辦公室收拾的井井有條,乾淨舒爽,不難看出該室的主人是個勤快而富有頭腦的人。

小麗推開了經理室的門,迎麵就見到了辦公桌後麵的一個油頭粉麵、白色短袖襯衣配上一條紅領帶,精神飽滿,五十開外的中年男子,小麗停下腳步,仔細地打量他,在腦海中努力尋找兒時的印象,可是她找不出來,隻好晃晃腦袋迎了上去。

“請問你是洪老板嗎?”

“對對,我就是,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還直呼我名,請問你認識我嗎?我們好像沒有照過麵吧?”

“是的,我們沒有照過麵,不過準確地說我們在我五歲之後沒有照過麵,我五歲以前是經常照麵的。”

“嗬嗬,五歲以前,你還是一個小女娃娃,可現在你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十幾年過去了,這變化之大是無法想象的,我怎麼可能還認識你呢。”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當然是不認識我了,可是你還沒有太大的變化,我進門第一眼就認出你來了。”

“哦,是嗎?”洪福生見到眼前站著這麼一位相貌和身材都極為標致的女子,心中頓時產生了一種邪念,此女子主動地來找我,是不是想投懷送抱,從而獲取經濟報酬,假如那樣的話,我不妨滿足她不太過分的需求。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女子是他的親生骨肉。

小麗見洪福生的眼神心中就明白了他此刻的心理動態,因為她出來打工幾年了,形形色色的人她也見多了,針對她的這種眼神也司空見慣了,可麵前的這個男人是她的親生父親,竟然也用同樣的眼神看她,小麗的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

“你找我究竟有什麼事,還直呼我大名,怎麼說我們都應該算是兩代人,你這麼做是否有點不太禮貌吧。”

“起名字不就是讓人叫了嗎,我沒覺得不禮貌呀,我找你是想在你的酒樓裡打工,做服務員或者廚房打雜都可以,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

“叫吧,叫吧,我不和你一個小姑娘計較。”洪福生此時才想起小麗還一直站著,所以他很客氣地伸手一指辦公桌前的沙發椅接著說:“你請坐,有話坐下說。”

“謝謝.”

“我想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因為我們酒樓的服務員和勤雜工已經人滿為患,近期不打算再招新人,除非你有什麼特長,我這是私營企業,一個蘿卜一個坑,不會多用一個閒人。”

“我沒有什麼特長,除了在建築工地上的食堂裡打過下手以外什麼技能也沒有。”

“那我可就愛莫能助了,除非…….”洪福生後麵的話沒有說出口,可小麗已經全明白了。

“這個機會你必須給我,否者你太不通情理了。”

“哦,你還賴上我了?”

“不是我賴上你,因為是你讓我有了今天,所以你必須對我負責,給我一個吃飯掙錢的地方。”

“哦。”洪福生聞言為之一震,他瞪大眼睛盯著小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

“我叫餘小麗,是省城郊縣餘家壩村人。”

“啊,餘家壩村,那麼餘家壩村有一個名叫餘香蘭的人你可認識。”

“當然認識,我十七歲以前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她是我媽媽。”

一聲驚歎,洪福生不由自主地站起來直勾勾地望著小麗,嘴唇有點顫抖的問道:“那麼你的親生父親是誰?又怎麼會和你母親姓呢?”

“我的本名叫洪佳麗,我媽媽這輩子就生過我這麼一個女兒,你說我的親生父親應該是誰呢?”

“啊,佳麗…。”小麗此言如同地震一般,洪福生立馬站立不住地癱軟在沙發椅上,他雙手抱住頭一個勁地搖晃,他這時的舉動是見到了女兒而激動,還是為剛才的邪念而懺悔就隻有他知道,好大一刻他才回過神來望著小麗,眼中似含著淚的說道:“原來你是佳麗,是我的女兒,我親生的骨肉,這麼多年我都沒有見過你,你,你出落成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我怎麼也不會想到你會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你從那裡來,象是從天而降。”

“爸爸。”小麗見到洪福生的表情,條件使然的雙眼也濕潤了,她突口叫出了一聲這已經久違的稱呼,而且對象是她真正的父親。

小麗的這一聲“爸爸”令洪福生激動萬分,他情不自禁的雙手拍打著桌子,然後站起來走到小麗的跟前,拉住了她的手說道:“佳麗,我的女兒,來來,到沙發上來坐,讓爸爸好好看看你,你的到來使我太意外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早就知道你在這裡開飯店了。”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來找我呢?”

“一來我有工作,二來我聽說你又娶了媳婦,而且還生了個兒子,所以我不想打擾你的生活。”

“那現在為什麼又來了呢?”

“我走投無路了,不得不來投奔你。”小麗難過的把失戀和三舅工傷死亡,她少了靠山,三舅媽又因此嫉恨於她的事告訴了洪福生。當然她沒有完全說出實情。

“哦,原來如此,你來找我就對了,我是你的親爸爸,你不投奔我又投奔誰呢?我會給你好的生活。順便問一句你怎麼把名字改了。”

“這得怪你啊,你當初那樣對待我媽媽,又對我不管不問,媽媽改嫁他人,把我的名字改了不是情有可原嗎?”

“是是,當初是我不對,後來我很後悔。想回頭去找你們,可是聽說你媽媽改嫁了,我就覺得不應該再去打擾她,至於對你我心中時刻想念,也想過把你要回來和我過,然而我孤身在外麵打工又有很多不便,我吃儘了苦頭才混出點模樣,然後才娶了現在的老婆,就把要回你的想法給淡忘了,對不起,這些都是爸爸的錯,請你原諒我。”

“爸爸,你能這樣說我已經滿足了,那麼現在我來了,你可以給我一份工作嗎?”

“那是自然,我這裡的工作你任意挑,就在這辦公樓上當個管理員行嗎?”

“我隻想憑勞動吃飯,我沒有文憑又沒有管理經驗,恐怕不能勝任管理員的工作,到餐廳當個服務員,端個盤子倒個水的我還是可以做的。”

“這怎麼可以呢,你是我女兒,我怎麼可能讓你乾那些粗活、累活呢。”說到這裡洪福生想了想後又說道:“那這樣你看好不好,你到一樓的吧台做個接待和收銀員怎樣,你又這麼漂亮,乾那些工作正合適。”

“那行,那行,我這就到一樓吧台適應適應好嗎?”

“彆急、彆急,不在乎這一刻,你先在這裡坐坐,我一會兒通知下麵,讓他們送幾個菜上來,我們父女兩人就在這裡吃頓團圓飯,分彆了這麼多年了,這頓飯的意義太重大了,你不會拒絕吧。”

“當然不會了,爸爸,我先給媽媽打個電話,告訴她我找到了你並在這裡工作了,讓她放心。”

洪福生點頭表示同意,小麗便走到辦公桌旁,拿起電話聽筒,給餘香蘭去了電話。小麗把她和洪福生父女相認,並留在他的酒樓上班的消息轉告了媽媽。電話那頭的餘香蘭聽到後特彆地高興,然後她又要求和洪福生通話,言語間自然是拜托洪福生多多的關心和照顧小麗,這對曾經的夫妻,分彆近十七年後又互通了話語,雙方的情緒都有點激動。

中午洪福生和餘小麗父女二人在辦公室裡共進了美食,席間這二人親親熱熱的有說有笑毫不拘束,小麗感覺到了從沒有過的溫暖,也深深地體會到自有生命以來真正的父愛,父女倆開開心心地共度了一段溫馨的時光。

飯後洪福生領著小麗到了一樓的吧台,把她介紹給了一開始接待小麗的服務員丁美雲,並悄悄的把自己和小麗的關係告訴了丁美雲,然後囑咐她二人說:“我和小麗的關係隻限我們三人知道,不要告訴其他人,免得造成工作上的不便。

“好的、好的,放心吧老板,我不會和彆人說的。”丁美雲答道。

“小麗,丁美雲是我們酒樓最漂亮的服務員,工作能力也非常強,你好好跟她學習,等你可以獨當一麵時,你們兩人就輪班工作,她比你大一歲,在酒樓工作也有三四年了,你叫她師傅也行,叫姐也可以,總之你要虛心的向她討教。”洪福生說。

“行行,我知道了,姐,請你多多幫助,我新來乍到,什麼都不懂,還望你不惜賜教。”小麗友善的說。

“很好,很好,丁美雲你待會兒找一套工作服讓小麗換上,至於住宿和其它問題我下午再來幫你解決,你就先安心地在這裡學著乾吧。”說完洪福生就走了。

丁美雲也是從農村來的姑娘,不過她到城裡已經三四年了,所以一點都不像是個鄉下丫頭,她長的白淨甜美,圓臉大眼,嘴角微微上翹,不笑也似乎像笑一樣,給人以很好親近的感覺,她的身高比小麗略矮一點,顯得有些微胖,但卻非常勻稱。當她聽說小麗和老板的特殊關係,那裡還敢怠慢,便主動熱情地把小麗迎進了吧台。

小麗坐在了丁美雲的身旁,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工作,還時不時的問一些有關工作上的問題,丁美雲有問必答,每答都是笑嘻嘻地耐心細致的解釋,很快這小姐妹倆就相處的十分融洽。

下午四點鐘,洪福生又到了吧台跟前,她看到這兩個姑娘相處的很好,心裡非常地高興,於是她便衝丁美雲說道:“小丁,謝謝你了,她剛來什麼都不懂,你多教教她,我這兒拜托了。”

“老板,瞧你說的,我這不是應該的嗎。”

洪福生笑了,轉而她又對小麗說:“小麗,今天下班後你先和我回家,見見你小弟弟和他媽媽,今晚就住在家裡。”

“那我是不是應該買點什麼給他們,初次見麵禮當表示呀,要不然多沒道理啊。”

“不用你買,我早就想到了,並為你準備好了,你隻要跟著我走就行了。”

“那就謝謝你了。”

“以後對我不許說謝謝,我們什麼關係呀,我欠你十幾年的養育之情,做這點事情太微不足道了。”

“對啊,親父女還這麼客氣,豈不見外了。”丁美雲逗趣道。

這父女倆都笑了。

晚近九點時,就餐的客人走了個大概之後,洪福生到吧台前叫上了餘小麗,二人便一同出了酒樓的正門,門口停了一輛富麗轎車,洪福生拉開了車門讓小麗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自己繞車前上了駕駛座,一溜煙小車開走了。當他們二人出門和上車開走之前的這段時間裡,酒樓的很多服務員和廚師們都用詫異和懷疑的眼光目送這對男女,那些眼光裡透視著什麼,單憑想象就可以猜出結論。有幾個女服務員甚至非常嫉妒地議論說:“這個小女人什麼來頭,才來就當上了收銀員,我來了都快三年了,還在端盤子洗碗呢。”“肯定是和老板有一腿,晚上又把她帶回家。”“她何德何能,才來就做收銀員,找機會刁難刁難她。”“……”等等惡語向相。這些人當中隻有心知肚明的丁美雲望著他們暗自好笑。

洪福生的第二任妻子叫吳翠翠,是省城土生土長的女子,她在一家公有企業做會計,出生書香門第,父母都是中學老師,她本人初中畢業後又上了財經學校,學成畢業便進了那家企業,先是做出納,後轉為會計。她身高雖然中等,但相貌卻楚楚動人,長著一張標準型的瓜子臉,一顰一笑都射人魂魄,故而年輕時追求者眾多,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後來當她二十四歲時便在追求者中選擇了一位同企業的科室乾部,大她兩歲的一個俊後生結了婚。沒想到,惡運降臨,結婚未滿兩年,他們沒來得及要一個孩子時,其丈夫就在一次意外車禍中喪生。丈夫去後,她就將自己的感情閘門緊緊地閉上了,儘管還有一些人仰慕她的美貌,向她拋出了橄欖枝,可是她全然未放在心頭,一直到三十歲時,才在一次朋友聚會的酒席宴上認識了洪福生,兩人一見鐘情,通過頻繁的接觸和交談,兩人的感情越來越深,最後在家人不同意,翠翠反複地做工作,洪福生多次地上門表決心的情況下,終於獲得了翠翠父母的許可,他們這一對相差十三歲的有情人修成了正果,結為夫妻。婚後一年多,他們又喜得貴子,這之後洪福生又在翠翠與她家人幫助下生意越做越紅火,並在五年前接手了這家福星大酒樓,福取洪福生的福,星是取兒子洪佳星的星。

兒子洪佳星長得虎頭虎腦,人見人愛,身材特像洪福生,高高大大,臉型卻偏向吳翠翠。學習成績也很不錯,是洪福生夫婦的驕傲。

今天吳翠翠下班後和往常一樣到學校接兒子,回到家母子兩吃完晚飯後,翠翠在客廳裡看電視,兒子在自己房中寫作業。這已經成為母子兩的習慣了,因為洪福生要接待酒樓裡的生意,故而很少和妻兒共進晚餐。

富田轎車向南方飛馳了近十分鐘就到了一個高層住宅小區—錦湖花園。進大門再向裡拐了兩個小彎便停在了一幢三十層的大廈前,洪福生和餘小麗幾乎同時從車兩邊下來後,洪福生繞到車後,打開了後備箱,從裡麵拎出了四包禮品,這父女二人便乘坐電梯上了十五樓,他們站在了1501的門口,洪福生敲了敲房門。

開門的吳翠翠見到丈夫這麼晚了竟還帶著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子回家,不由地怒火中燒,正欲冒火之時,洪福生趕忙抬手,並讓小麗叫阿姨,小麗叫過後,洪福生便衝妻子道:“你猜猜她是誰。”

“我不管她是誰,你這麼晚了帶了小丫頭回家是什麼意思?”

“我那敢造次,你就是借我個膽也不敢做出對不起你的事呀。”即使想乾什麼也不可能帶來家呀。

“彆耍貧嘴,那你說她是誰?這麼晚帶回家來想乾什麼?”

“你難道看不出來她很象我嗎?”

吳翠翠被丈夫這麼一提醒,立刻鎮定了許多,然後她仔仔細細的打量小麗後說:“是很像,而且越看越像,難不成她就是你和我說過的……。”

“對對,她就是我的親生女兒洪佳麗。”

“哦,是佳麗呀,快快,快請進來。”

“她現在叫餘小麗,改和她媽姓了。”

“哦,改名字哪。”吳翠翠此時的臉上閃現出一絲的不愉快,不過很快就消失了,轉而滿臉堆笑地又說道:“坐坐,沙發上麵坐。”

小麗被迎進了客廳,並坐在了沙發上,然後她對吳翠翠說道:“阿姨,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你實在是不應該,請你原諒。”

“你這姑娘說那裡話,你是福生的女兒,也就等於是我的女兒,你能上家裡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爸爸、爸爸。”聽到聲音的洪佳星從他的屋子裡跑出來撲向了洪福生。

“哎,哎,兒子快來,這是你的姐姐佳麗。”洪福生抱住兒子介紹說。

“啊,我還有這麼漂亮的一個大姐姐呀,太好了、太好了,姐姐你好。”佳星手舞足蹈地說

“對呀,兒子,你叫佳星,她叫佳麗,你們兩個人都是爸爸親生的孩子。”洪福生愉快地對兒子說。然後他又轉向妻子說道:“翠翠,佳麗已經在酒樓裡做了收銀員,以後她就住在家裡,你將那間空著的屋子收拾收拾給她住。”

“行行行,我馬上就去收拾,佳麗到酒樓做收銀員哪,這太好了,收銀員這個工作很重要,不是貼心的人不放心擺在那個位子上,佳麗是自己女兒,做這個工作再合適不過了。”

“爸爸,阿姨,以後我可不可以不住在家裡,因為家裡離酒樓那麼遠,我住這裡不方便,再說酒樓下班又很晚,爸爸有時必須應酬,不可能每天用車子送我上下班,我一個人走那麼長的夜路總不太安全吧。”

“佳麗這話說的在理,福生你能保證天天和她一塊下班嗎?白天上班到沒關係,可晚上若是你送不了,她一人走夜路你能放心嗎?”吳翠翠迎合小麗道。

“我當然不能保證天天都送她來家了,這應酬的事情是沒有準點的。”洪福生說。

“對呀,那你得考慮考慮佳麗以後住哪裡呢。”吳翠翠又說。

洪福生捂住頭考慮了片刻後衝著他們二人說:“你們看這樣行不行,佳麗就和丁美雲他們住在一起,他們幾個小姐妹合租了一套住房,佳麗的那份房租我來給。”

“行行。”小麗點頭讚同。

“這樣好,問題解決了,但佳麗你要常來家裡玩喲。”吳翠翠特熱情地說。

“謝謝阿姨,我會常來的,隻要你不嫌棄我來多了,煩了。”小麗調皮地笑著說。

“不會,不會。”吳翠翠也笑應道。

“爸爸,這麼多好吃的,是你買給我吃的呀?”佳星開心的叫道。

“是你姐姐買的,那兩盒營養品是買給你媽的。”洪福生答道。

“謝謝姐姐,有姐姐真好!”佳星說。

“佳麗,讓你費心了,我給你收拾屋子去。”吳翠翠站起身說。

“阿姨,我和你一起去收拾屋子好嗎?”小麗說。

“好的,好的。”吳翠翠領著小麗進了那間本來空著的屋子,過了一會兒他們重又返回到客廳裡,這新團聚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其樂融融地聊了一陣後就各自回屋休息了。

第十二章

福星大酒樓由於有了餘小麗的加入,無疑增添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客人一進門便可受到這麼一位嫵媚動人的小姐相迎,立刻就有了一種秀色可餐的感覺。小麗也非常爭氣地很快就掌握了工作要領,基本上可以獨當一麵了,此時離她到酒樓才剛剛壹個月。她的住宿問題也於到酒樓的第二天,在洪福生的親自關照和安排下妥善的得到解決,她和丁美雲以及另外兩個酒樓裡的服務員同住在離酒樓很近的一個居民小區的第7幢房的二樓,兩室一廳的小套中。小麗和丁美雲住一屋,那兩個姑娘住一屋,小麗的住宿用具都是洪福生從家中拿來的。住宿不算寬敞,倒也比較舒適。那兩個姑娘是表姊妹,姐姐叫李紅,二十三歲,到酒樓上班已經兩年多了,妹妹叫韓紅玉,不滿二十,是去年底才到酒樓打工的,他們兩人都是來自北方農村的,性格也都比較開朗,因為她們的名字中都有個“紅”字,所以大家夥都習慣地叫她們大紅、小紅。她們長得是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大紅高而稍胖,做事快手快腳,雷厲風行,小紅小巧玲瓏,乾活細致有章。這四個小姐妹,年齡相差不大,每天同吃同住同勞動,關係相處得十分和諧。大紅小紅看到小麗得到老板的特彆照顧,猜想她肯定和老板有著特殊的關係,或者說是對於老板很有影響力的什麼人的親屬,因此她二人對小麗是恭敬有加,不敢輕易得罪,說話做事都有意無意地讓著她一點,小麗是看在眼裡,愧在心中,但記住父親的囑咐她又不便說明,隻好以尊還尊、以敬致敬了。

酒樓的吧台設在迎客廳的右手,有五米多長,一米二高,前麵是半圓形,後麵平直,正麵裝修有各種花卉圖案,此吧台一眼望上去是精美、氣派,吧台是頂部四十公分,長度和頂部平齊,這是可用於收銀員開票收錢的,吧台後麵是具有三米高的木製貨架,架長和吧台一樣,中間是不規則的隔層,上麵放有包裝精致的各種高檔名煙名酒以及花瓶瓷器等等。迎客廳的正中是一副大型的山水壁畫,那畫氣勢磅礴,春意濃濃,似在向所有賓客發出熱情地邀請。迎客廳的左手邊上擺放著四張閒置的桌椅,平日裡供來賓等人之用,特彆人多時也可用來提供一道三人的散客就便吃飯。整個營業廳燈火璀璨,明亮耀眼,布局有條不紊,進出自在。

九月四日星期六中午,氣溫已不是那麼悶熱,可福星大酒樓裡低卻是熱火朝天,生意異常地火爆,連迎客廳閒置的桌邊都坐滿了客人。吧台上的丁美雲和餘小麗兩人忙得是不亦樂乎,遞煙拿酒算菜價一刻都停不下來,直到近下午兩時,客人走了一大半她們倆才稍稍輕鬆些地坐下來喘口氣,這時候有剛剛吃完的兩男兩女走到吧台前請小麗結賬,小麗將已經算好的菜單遞給她們說:“一共是四百二十八元,請問你們是付現金還是刷卡?”

“沒有這麼多吧,哪裡會有這麼多呢,我來仔細瞧瞧。”一男子說,說完他細細地把菜單一項一項地查看。“這兩個菜我們沒點,吃時根本沒這兩個菜呀。”那男子又說。

小麗把菜單接過來看了看後說:“這不明明寫在上麵嘛,怎麼會說沒點沒吃呢?”

“寫在上麵有什麼用,我們沒點就是沒點,壓根就沒這兩道菜。”另一男子看了菜單後說。

“你就是再寫十八道菜上去都可以,可我們沒點,也沒吃怎麼能算在我們賬上呢?簡直不可思議。”一女子怒道。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丁美雲過來要去菜單看了一下後問那四個人說:“你們是坐在第幾號桌的。”

“就是靠廚房門邊上的十四號桌。”

“哦,那你們稍安勿躁,我去問問。”丁美雲拿著賬單走進了一樓大廳,過了一會兒她領著一位服務員返回吧台後對那四位客人說:“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這位服務員工作失誤,寫上了這兩道菜,他後來把廚房的那張單子劃去了,可忘了將我們這裡的單子劃掉這兩道菜,你們確實沒點和沒吃這兩道菜,小麗你重新給算一下。“

小麗接過菜單又重新計算了一下後對那四位說:“這兩道菜,一道是四十八元,另一道三十六元,兩道菜加一起是八十四元,四百二十八減去八十四,還有三百四十四元。”小麗算好後報出了總價。

沒想到那四位客人遲遲不肯付錢,還不依不饒的對小麗群起而攻之,並夾帶出很多難聽的話,小麗氣的是麵紅耳赤,但客人是上帝,且有錯的又不是他們,小麗隻好忍氣吞聲,對上帝哪敢得罪呢。

還是經驗豐富的丁美雲及時打圓場對四位客人說道:“確實是我們的工作失誤,對不住四位了,這樣吧,零頭就免了,算是我們向你們致歉,你們付三百元就行了可以嗎?”四人這才餘火未消地給了三百元揚長而去。

那四位打發走了以後,丁美雲就問跟她出來的服務員胡琴,一個二十五六的小少婦說:“胡琴,客人沒點那兩道菜,你怎麼會寫上去呢,後來發現誤寫了,你把廚房的單子劃了,為什麼沒有到吧台來劃掉這張單子呢?”

“我是把彆的桌點的菜寫在這張桌子的菜單上了,後來發現不對,我就趕緊到廚房劃掉了那張單子上的兩道菜名,可是出來一忙就忘記了吧台上的這張單子,今天人太多,我忙昏了頭。”胡琴解釋道。

“客人一共就點了六道菜,你竟然多寫兩道菜上去,你這個心粗的也太離譜了吧。”小麗說。

胡琴一聽小麗說話,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無名火,衝著小麗嚷到:“離什麼譜呀,我是故意沒劃這張單子的。”

“故意沒劃,那你這是為什麼呢?吃錯藥了吧?”丁美雲顯然氣道。

“沒吃錯藥,我就是看不慣她,有意要給她難看,刁難刁難她來著。”胡琴指著小麗說。

“我哪裡得罪你了,你要故意給我難看,我們各乾各的事,又沒有利害衝突,你乾嘛要刁難我,和我過不去呢?”小麗怒氣衝衝地說,剛才被那幾位羞辱的氣正好還未消,借此一塊兒發作。

“我就是氣不過你,憑什麼你一來就做收銀員,我乾了三四年了還是在大廳裡端盤子,你剛到就能做輕巧的活,就憑你長得漂亮,或者是和老板有一腿嗎?”胡琴惡語中傷。

“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我是…….”小麗欲言又止。

“你是,是什麼?難道是因為長得漂亮,有一張會勾引男人的臉嗎?”胡琴繼續刺激小麗。

“你簡直就是個潑婦,不知廉恥。”丁美雲氣不過地指責道。

“你幫什麼腔,我又沒說你。”胡琴仍很氣盛。

吵鬨聲驚動了很多人,大廳和後廚裡的服務員和廚師們都圍攏到迎客廳,其中丁美雲、大紅、小紅都站在小麗一邊痛責胡琴是無理取鬨,而許多服務員都站在胡琴一邊將怒氣全發在小麗身上。這時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對呀,人家就是比你漂亮,就是有一張勾住男人的臉,不服氣你也勾呀,我們這裡的男人多呢,你若想勾太容易了,看不服人就可以用真本事和人爭嗎,搞些小動作算什麼能耐。”

小麗順聲望去,發現說話的人是和自己有過幾次照麵的二廚馮剛,但是她沒想到他今天居然能幫著自己說話,心中頓生出感激之情。

“嗬嗬,嗑瓜子嗑出個臭蟲來,什麼人都有,怎麼,難不成你也想她的心思嗎?看來她不僅會勾引男人,還是個狐狸精呀。”胡琴毫不相讓的繼續造勢。

此刻大紅忍不住開口了,她衝著胡琴狠狠的說:“你簡直象匹母狼,逮誰咬誰,自己做錯了事,不但不思悔改,還怪理邪說的惡語攻擊彆人。”

“一個都不許再說了,這是酒店,不是自由市場,這樣吵吵鬨鬨的成何體統。”老板洪福生不被人注意的來到迎客廳對著大夥兒發話說,說完他走到吧台前問丁美雲是怎麼一回事,丁美雲邊遞上菜單邊一五一十的把吵鬨的經過作了彙報。

洪福生聽罷,轉身麵對大夥,並衝著胡琴說:“你可以走人了,錯就是錯,不但不改,還無理亂咬人,我豈能留你,你被開除了。”

“老板,老板,不要,不要開除我,我下次一定不敢了。”胡琴求饒地說。

“還等你有下次啊,這次就不能原諒你,不過在你走之前我不妨告訴你,讓你走個明白。”洪福生又轉對大夥說道:“這事也告訴你們大夥,這位餘小麗,本名叫洪佳麗,是我洪福生和前妻所生的親生女兒,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她一來我是打算讓她做管理員的,可是她不肯,非要到下麵鍛煉鍛煉,所以我讓她做了收銀員,她是我的親骨肉,讓她做收銀員不行嗎?彆說是收銀員,就是做經理,就是把酒樓全部交給她也無可厚非呀。你們胡亂猜測,還惡語攻擊,說什麼他是因為漂亮,甚至說和老板有一腿,簡直是欺人太甚,這些話你們私下議論議論就算了,竟然公開叫嚷,這不僅是對佳麗的侮辱,也是對我的侮辱,這樣的人我豈能相容。她是漂亮,這一點有目共睹,所以我讓她在前台做收銀員和接待,這個工作對她來說再合適不過了,這也是我當父親的驕傲,胡琴再瞧瞧你,讓你來做接待能行嗎?這下你服氣了吧,好了,你們大家夥也知道了佳麗和我的關係了,我也不必再費口舌,胡琴你可以辦辦手續另謀高就去了。”洪福生的這一席話令所有的人心服口服,胡琴更是張口結舌,她後悔莫及的哀求道:“老板對不起,我不知道實情,請你看在不知者不為過的情況下,原諒我這一次吧。”

“我憑什麼原諒你呀,就憑你知錯不改,還惡語相加的亂咬人嗎?你今天彆說針對的是我女兒,就是針對的是彆的同事也是不允許的,我這裡大小是個單位,總該講究個互敬互愛,團結合作吧,象你這樣蠻不講理還得了嗎?”洪福生毫不客氣的說。

“老板,不,爸爸,就原諒胡琴吧,她因為不知道才做了糊塗事,也怪我沒有告訴她,主要是你不讓我說,不然我要是和她講清楚了,她也就不會那樣做了。”小麗為胡琴求情道。

“她那樣對你,你還為她求情,是不是那根經搭錯哪?”洪福生不解的問小麗道。

“爸爸,算了吧,得饒人處且饒人嗎,再說我又沒少塊肉,何況他也是不知情才會那樣對我的,你就給我個麵子吧。”小麗繼續求情。

“是呀,老板,胡琴固然不對,但望你念在她是酒樓的老人,平時表現的又很好,這次就算給她個教訓,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原諒她吧。”馮剛幫腔說。

“是啊,是啊,此事又沒有出什麼壞結果,批評批評就算了吧,老板你寬宏大量,就放她一馬吧。”丁美雲也跟著小麗、馮剛說。

洪福生望望她們,又環顧四周,再盯著胡琴說道:“好吧,就看在他們幾個人的麵子上不計較了,不過下不為例,你要好自為之,假如再不原諒你,倒成了我不通情理了,這事就到此結束,各人該乾什麼都乾什麼去吧。”

“謝謝老板,謝謝你們幾位。”胡琴鬆口氣地說。

一場風波煙消雲散了,所有員工對小麗的懷疑和嫉妒也自然解除了,大部分人先後走了,而胡琴卻不忍離去,她到了小麗和丁美雲的跟前,很是抱歉地對她們說道:“小麗、丁美雲,對不起了,謝謝你們寬大為懷,沒有記我的仇,還幫我說好話,真是讓我無地自容,讓我過意不去。”

“沒什麼胡姐,你也不是有意的,實在是不知情而為之。”小麗說。

“胡姐,你今天是怎麼哪,平常你不是個粗心大意的人呀,今天有點讓人難以理解。”丁美雲說。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今天人太多,忙中出亂,我誤把彆人點的菜寫在了那四個人的單子上了,後來小麗說我,我一時性起就那樣回她了,真是太不應該了。”胡琴說。

“沒事、沒事,都過去了,不要放在心上。”小麗又說道。

“小麗,我比你大,卻沒有你寬宏大量。難怪你是老板的女兒,是個能做大事的人,相比之下我到成了小肚雞腸的人,真是慚愧的很,今後還希望你多多提醒我,假如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和你成為好朋友。”胡琴愧疚地說。

“不介意,不介意,你和美雲姐都可以成為我的好朋友。”小麗高興的應道。

“那讓我們拉拉手,成為最好最好的朋友。”丁美雲說著便伸出了雙手,三個小姊妹不計前嫌地手拉著手一同愉快地笑了。

轉眼九九年跳過去了,時間到了二零零零年的元旦,在過去的這段時光中,小麗由於沒有因為自己是老板的女兒而高高在上,還是兢兢業業地做好分內的事,對人對事也都是和和氣氣的,所以贏得了酒樓裡所有員工的歡喜,尤其是那個二廚馮剛,見到小麗總是客客氣氣地主動和她打招呼,小麗對她自然而然的表示友善。下午一時許,胡琴歡歡喜喜地跑到吧台裡來和小麗聊天,小麗也正感寂寞地笑著問她道:“噯,這兩天是法定假日,酒樓也放假了一半人回家過節,你怎麼沒走啊?”

“我往哪裡走呢,老公沒有放假我一個人回去有什麼意思呢。隻好留下來陪他咯。”

“你結過婚哪,老公在那裡上班。”

“是呀,我結婚一年多了,老公本來也是我們酒樓裡的廚師,後來我們結婚後,老板就考慮夫妻倆在一個酒樓裡工作有諸多不便,就介紹她到一個朋友的酒店裡工作了。”

“哦,那你們有孩子了嗎?”

“沒有,不急,先快活兩年再要孩子。”

“那是,有了孩子就多了很多事,你們就不會這麼輕鬆了。”

“說得有理,哎,你怎麼也沒放假呢?”

“我沒地方去啊,就讓丁美雲回去了,我們兩人隻能走一個,我就留下來了,晚上老板帶我上家裡和阿姨、弟弟團聚。”

“老板可真疼你喲。”

“那還用著說,我是他生的,他不疼我疼誰呢,總不能疼你吧,那樣可要出亂子了。”

“小鬼丫頭,拿你姐取笑,看我怎麼治你。”說著就抬手往小麗身上捏,小麗笑著直躲,兩個小姊妹笑嗬嗬地耍鬨起來。

哄了片刻,胡琴忽然若有所思地問小麗道:“你為什麼不找個對象,象你這麼漂亮可人,肯定會有很多男人喜歡的。”

“你不是說我會勾引男人嗎,這麼長時間以來你看我勾引過誰哪?”小麗故意提齁地說。

“小屁孩子,還記姐姐的仇呀,真不夠意思,我是和你說正經話。”胡琴假裝生氣的說。

小麗笑了,然後就著他的話題說:“我還小,暫時不想考慮那事。”

“不小了,你都二十二了吧,應該考慮嫁人的事了,再不找,一晃就變成老姑娘了,哎我倒是為你相中了一個人,那人若配你一定不錯。”

“哦,你道挺關心我的嗎,說說看那個人是誰,我認識不認識,我看看你的眼光怎樣。”

胡琴故意賣關子地盯著小麗看,遲遲不肯說出人名,直看的小麗臉頰泛紅,她才心滿意足,然後不急不慢的說:“我是你姐,關心你還不應該嗎?我說的那個人就離我們不到一百米,經常可能見到麵,就是我們酒樓的二廚馮剛。”小麗笑了,笑的是光鮮亮麗,那一對深深地酒窩明顯地掛在嘴角兩邊,她望著胡琴說:“你這已經是馬後炮,早有人向我提起過他了,不過我沒有肯定的答複她。”

“哦,是嗎,誰向你提他來著?”

“就是老板娘,我阿姨吳翠翠。”

胡琴雙手一拍地說:“這就對了,馮剛是你阿姨前夫的侄子,這個酒店一開業他就在這裡做廚師了,他是從廚師學校畢業的,老板很器重他,雖然他隻是二廚,因為他年輕,又是個二級廚師,可是老板隻要是有重要的宴請,都是叫他親手做菜,他手藝特好,人品又挺不錯,還非常風趣幽默,老板娘原先是想讓丁美雲和他好的,可是不知什麼原因,他沒看上丁美雲,我看你和他一定般配。”

“哎……,理想和現實總是有距離的,我暫時不想找對象,即使要找也不會在熟悉的人中找。”

“那是為什麼呢?過了這個村可沒有那個店咯。”

“一言難儘,沒有就沒有吧,實話告訴你,我心中始終放不下我的初戀男友,不談這事了好嗎。丁美雲有對象了嗎?”

“丁美雲有對象了,在一個私營企業裡做事,長得很帥,我見過。怎麼說你談過戀愛,後來怎麼不談了,能和姐說說嗎?”

“可以,不過今天不行,找機會再告訴你,今天丁美雲放假,吧台就我一個人,你也不能在此久待,若是讓老板看見了會批評我的。”

“老板是你爸爸,你還怕他批評嗎?”

“爸爸歸爸爸,工作歸工作,二者該分清也得分清楚了。”

“對對,好吧,我們有機會再聊,你休息會兒,我也得進去看看有活乾沒有。”

胡琴走後,小麗望著她的背影,心中如沸騰的開水不停地翻滾,阿姨和胡琴提到的這個馮剛她不是沒有考慮過,她也了解他的人品不錯,技術也很好,講情講理這位也是個很理想的男人,可是她不能接受,準確地說是不敢接受,因為她身上的那個致命弱點是不能見陽光的,現在好不容易擺脫了那個陰影,換了新的環境,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件醜事,假如再和馮剛產生一段戀情,當他知道了那個弱點而不要我,那不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若是一直不告訴他而和他結婚,那豈不是欺騙,對他太不公平了,阿姨不也要恨死我了嗎?最終的結果還是雞飛蛋打,而且臭名遠揚,醜事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而且若是不答應此事,又怎樣解釋呢?胡琴好忽悠,阿姨那裡又如何搪塞呢?小麗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一陣陣的酸痛。

“小姐,結賬。”僅有的幾桌食客其中一桌吃好後到吧台來結賬打斷了小麗的思路,他隻好收住,投入到工作中。

到了晚飯時分,酒樓還是沒什麼生意,隻來了幾個散客,吃完很快又結賬走了。小麗便閒得無聊地坐在寫字台邊翻看著製作精美的菜譜。不經意時,突然有人叫道:“小麗,小麗,你在做什麼呢?”

小麗仰頭一看,原來是吳翠翠帶著洪佳星站在了吧台外麵,小麗立馬笑容燦爛的站起來問道:“阿姨,你們怎麼來啦?”

“我們來看你啊。”

“姐姐,你好久沒有上家裡去了,今天媽媽和我都休息,我們就一起上這裡來了。”

“啊,謝謝、謝謝,你們還沒吃吧,我打電話給爸爸,讓他下來,我們一家人正好在這裡一起過節。”

“我正有此意,今天特地沒有做晚飯,上酒樓來好好享受享受,你快打電話把福生叫來吧。”

紫竹廳名副其實,兩邊的牆上各掛著一幅翠竹挺立的圖畫,頂部的吊燈也是竹葉的圖案,地上鋪著毛絨絨的地毯,中間一桌大園的宴會桌,背窗戶邊還擺著一張長沙發。很快,洪福生、吳翠翠、小麗和佳星一家人就在三樓的紫竹廳聚齊,服務員先後端來了六道熱氣騰騰的美味佳肴,他們便開始邊吃邊喝暢所欲言。,洪福生給自己和吳翠翠各倒了一杯酒,小麗給自己和佳星各倒了一杯飲料後,洪福生舉起杯子說道:“今天是元旦佳節,我們一家人共同舉杯,祝願我們全家人健康幸福!”

四人齊身站立,一起舉杯暢飲。

“太好了、太好了,真沒想到你們兩人會來,今天是元旦,單位裡都放假了,沒什麼生意,所以我們酒樓裡也放假了一半人,我真打算帶佳麗回家和你們團聚呢,你們正巧來了,豈不更歡喜,我們一家人可以在這裡大吃大喝一頓。”洪福生高興地舉手說。

“彆儘說好聽的,你在外麵快樂,哪裡還會想到我們娘兒倆,真是個沒良心的家夥。”吳翠翠說。

“想到的、想到的,爸爸剛才還和我說要帶我回家過節呢。”小麗為洪福生辯解道。

“不要這樣說我爸爸,他是最關心我們了。”佳星也為爸爸說話。

“完了、完了、完了,這兩個小家夥都向著爸爸,就和我過不去,本來隻有一個佳星,現在又多了一個佳麗,我算徹底孤單了。”吳翠翠假裝生氣地說。

“阿姨、阿姨,你不會孤單的,你是天底下最好的阿姨,是最最善良的長輩,爸爸若是敢欺負你,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和他鬥爭,開他的批判會。”小麗風趣道。

“對對,開他批判會,我第一個發言批鬥他。”佳星也調皮地說。

“這兩個小人是牆頭草,兩邊倒,我算是服了他們。”吳翠翠樂不攏嘴地說。

兩代人說說笑笑地好不親熱,洪福生幸福美滿地連飲三杯,吳翠翠也開心自如地又喝起了酒,小麗和佳星邊喝飲料邊夾菜往嘴裡送,歡快喜悅的氣氛令這一家人欣喜若狂。

“佳麗,我上次和你說的那事考慮成熟了沒有,應該給我個回話了吧。”吳翠翠忽然問小麗道。

“什麼事啊?”洪福生問。

“我想讓佳麗和馮剛談對象,你看怎樣?”吳翠翠回丈夫道。

洪福生得意忘形地拍著桌子說道:“好啊,吳剛這小夥子非常優秀,綜合素質挺好,而且做菜的手藝極佳,佳麗若是跟了他,可稱得上是郎才女貌,他若是做了我的女婿,將來等我乾不動了,把酒樓交給他們我一百個放心。”

小麗聽到他們的對話,心中一下子收緊,,放下了筷子,臉部的表情變得沉重,慢慢地又顯出了悲傷的神態,她望著爸爸和阿姨,沉默不語。

“佳麗,怎麼啦,你倒是表個態呀,我們說的可是好事,你怎麼反倒是難過了呢?”吳翠翠關心地問道。

“是啊,佳麗,我們是置身處地地為你著想,你究竟什麼態度,說出來也好讓我們明白呀。”洪福生說。

小麗仍然是那種狀態,她盯著他們,聲音略帶著悲意地說:“我理解你們的良苦用心,可是我始終忘不了我的初戀情人,那可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我現在人雖然到了這裡,可我的心依然念念不舍地想著那個人,暫時可能裝不了另外的男人,所以我目前不想考慮個人問題。“小麗用這種方式回答他們。

“你這樣說我似乎可以理解,但不管怎樣,那段感情已經結束,那個人也不會再回到你的身邊,你何苦還陷在裡麵呢?退一步海闊天空,乾嘛自己苦了自己。”洪福生心疼地說。

“是啊,佳麗,人得向前看,過去的已經過去,你總不能一直停留在過去而止步不前吧,馮剛是我前夫的侄子,他母親的身體一直不好,就盼望這唯一的兒子早一點成家立業,傳宗接代呢。”吳翠翠又說。

提到傳宗接代這四個刺眼的字就如同四把鋼刀插入小麗的心臟,她咬緊牙關,強忍著不讓淚水流出來,她索性不顧廉恥地對她們說道:“我和初戀情人已經有過那事,早就不是姑娘了。”

洪福生和吳翠翠夫婦一聽此言立刻語塞,想不出用什麼方法說服小麗,停頓了很長時間,吳翠翠才說道:“我想這也沒什麼呀,現在的年輕人開放的很,有過那事也沒什麼了不起,馮剛應該不會計較,因為那畢竟是過去,誰還沒有過去呢,眼下結婚的新娘又有幾個是處女呢。”

“這有什麼呢,不是有一句笑話說:找個處女比找個間諜還難嗎你若是單為這事就把自己的感情閘門牢牢的鎖上那可是小題大做了,馮剛也不會是那沒有氣量的人,跟他說清楚了不就沒事了嗎,畢竟那已經是陳年老賬了。”洪福生不以為然的說。

小麗擦擦眼睛望著兩位長輩說:“是呀,我也明白這個道理,若是真愛一個人就不會計較他的過去,可就是一時還轉不過彎來,爸爸阿姨,請你們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調整調整心態,等我徹底的忘了那些以後再主動地找你們行嗎?”

“好吧,好吧。”洪福生和吳翠翠同時答應小麗。可是洪福生看到女兒這種超乎尋常的狀態,心中似乎產生了一些疑問,他感覺到小麗好像還有什麼難言之隱,但今天當著吳翠翠的麵他又不便問女兒,隻好暫時由著小麗,另外再找個機會單獨和她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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