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同窗

2017-03-13 作者: 七兩
第119章 同窗

一下子衝進來好幾個人,自己的同伴又折斷了手骨,薑潮嚇得猛地跳起來,衝到窗邊便想開窗跳出去。

“唉!薑潮,你給本官站住。”門口突來一聲怒喝,薑潮本已經攀到了窗台上,一聽這聲音,猛地收住身體,回頭一看,曹彬正寒著臉從門外進來。

曹彬看了眼倒帶地上疼得直打滾的王三,又看了看薑潮,不由得皺了皺眉,不悅的看著唐次。

若說柳木生是他同窗,這情誼好自然不假,可這位唐公子身無功名,又突然闖入他人房中滋事,顯然是沒把他這個官兒放在眼中。

察覺到曹彬的不悅,柳木生苦笑道,“曹兄啊,我這位唐兄,唉,一樣難進,總之是個怪人,方才若不是這漢子打了花涼,他是斷然不會出手的。”

曹彬訕訕的點了點頭,揚眉看著唐次,聲音卻不由得冷了幾分,“唐兄,不知你突然闖入薑潮和王三的包間中所為何事?”

唐次的視線從始至終沒有離開過花涼的臉,木木的說,“水怪。”

“水怪?”曹彬一愣,心說這人說話前後不靠,莫不是腦袋有問題?

曹彬側頭看了眼柳木生,柳木生訕訕的笑道,“唐兄啊,你說說,你到底是何用意?”

唐次皺了皺眉頭,掙脫郭毅的手,伸手一把拉過花涼,冰涼的指尖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花涼腫脹的臉頰,心裡莫名的一陣發堵,“疼麼?”

花涼愣愣的看著他,“疼。”

“對不起。”

“啊!”花涼微訝的看著他,臉上火辣辣的疼。

唐次無奈的歎了口氣兒,輕輕捧住她的臉,丹田運氣,淡淡的熱度從他的指肚傳到她臉頰上,滾燙了彼此的心。

柳木生生無可戀的以扇子遮臉,郭毅側過頭,目光若有所思的看著薑潮和王三,腦中不由得想到二人方才在廊外的對話,不由得多看了唐次兩眼。

“曹大人,這二位,本官想親自詢問一些事兒,你看可好?”郭毅突然出聲,扭頭看了眼臉色不太好的曹彬。

曹彬皺了皺眉,王三已經臉色慘白如紙,薑潮的臉色也不大好,歎了口氣兒,說道,“也無不可,隻是,先讓人把王三的手醫好才是。”說著,朝門口招呼了一聲,小二忙進來,夥同掌櫃的先把王三帶了下去。

包間裡一下子安靜下來,薑潮已是嚇得渾身發抖,站在桌邊看著幾個頗有些眼生的人,心裡踹踹不安道,“曹,曹大人,不知,不知小人是犯了何事?”

曹彬抿了抿唇,指了指一旁的郭毅和柳木生,“這位是大理寺的少卿栁大人,這位是刑部的郭大人,他們有些話想要問問你,你且不要害怕,隻是詢問一二罷了。”

薑潮一聽是大理寺和刑部的,頓時嚇得更加六神無主,這世間之人,誰人不知,那刑部和大理寺的都是活閻王,但凡進了那兩個地方的人,甚少有人能全須全尾的活著出來。

“薑潮是吧!”柳木生笑著收攏折扇,上上下下大量薑潮一番,“你不用怕,沒說你犯事兒,一會兒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

薑潮嚇得連連點頭,這時候,小二去而複返,踮起腳尖在曹彬耳邊低語幾句,曹彬臉色微沉,朝他擺了擺手,扭頭對柳木生道,“柳兄,詢問薑潮和王三之事兒,我就不參與了,府中還有事兒,我先回去一趟,住處一會兒我讓人來安排。晚上我未幾位引薦嶽丈大人。”說完,便撩著袍子轉身出了包間。

柳木生不由得皺了皺眉,忙跑到窗前朝樓下看,果然,不多時,曹彬慌慌張張出了酒樓,上了一輛停在門口的馬車,那馬車並非來時的馬車,車壁上有滄州府衙的標記,應是溫家的馬車。

溫家的馬車,曹彬匆匆離開,柳木生猛地轉身,小二正往出走,“等一下。”柳木生出聲攔住小二。

小二一愣,“官人,可是還有什麼吩咐?”

柳木生指了指樓下,“來的可是溫家的人?”

小二道,“是的,是溫家的大管家來了。”

柳木生又道,“可是有急事?”

小二撓了撓頭,不太願意說,柳木生一瞪眼,扇子重重敲在桌麵上,“啪!”的一聲輕響,好好的茶杯被生生從中間震裂開來。

小二嚇得“咕咚”一聲跪在地上,一邊抹著臉上的冷汗,一邊訥訥道,“回,回官人,小人說,小人說 。這溫家大管家來找曹大人,一準兒是為了曹夫人的。”

“曹夫人?”郭毅皺了皺眉,“這曹夫人如何?”

小二忙道,“唉,這曹夫人處處都是好的,隻是自幼身體不好,夫妻二人成親兩年餘,半年前好不容易懷了孩子,肚子都漸大了,沒想到最後竟然還是沒能留住。”

柳木生皺了皺眉,便聽小二又說,“自從曹夫人流了孩子之後,人變不好。”說著,抬手指了指腦袋,小聲說道,“聽說,聽說這裡不好了。”

失心瘋?

花涼詫異的看了小二一眼,心裡不免對這位曹夫人生了幾分憐憫。

“那剛剛?”花涼狐疑問,小二長長歎了口氣兒,說道,“那曹夫人生病之後,精神就不妥當了,時常抱著個包裹說是她兒子,有時候有說什麼妖精,鬼怪,女鬼之類的。還,唉,有時候還動手傷人,府中的下人都被打傷了好幾個了。”

“所以,曹大人是回家照看曹夫人?”花涼道,小二連忙點了點頭,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花涼連忙衝過去開門,王三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右手腕上纏著紗布,目光 一對上花涼,連忙“咕咚”一聲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聲嘶力竭的抱著花涼的手不撒手,一個勁兒的賠禮道歉。

花涼訕訕的笑了笑,柳木生上前把王三從地上拉起來,“行了行了,彆磕了,有話問你。”

王三連忙道,“小人必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大人儘可問了便是。”說著,抬頭看了眼不遠處唯唯諾諾站著的薑潮。

柳木生應了一聲,點了點頭,打發走了小二,關了門,讓王三和薑潮坐在對麵。

“唐兄?”柳木生扭頭看唐次,發現他正目光陰鬱的盯著王三看,那目光陰鷙非常,看得王三兩股戰戰,恨不能馬上從榻上跳起來,逃離這鬼地方。

柳木生心中翻了個白眼,忍不住苦笑,說道,“唐兄,人你也留下了,打也打了,到底是要問什麼?”

唐次撩了撩眼皮,右手下意識的搓著左手的虎口,淡淡道,“你說的水怪?”

王三一愣,“官人是說宣州河道上的水怪?”

唐次木木點了點頭,“你說,有人見過。”

王三嘴一撇,心說,不就是個傳聞麼,早知如此,直接問了便是,何苦……

“回官人,確實,確實有人見過的。”王三連忙道。

“是何人?”

王三道,“是,是小人的遠方的表弟,他常年在宣州和滄州以捕魚為生,隻是最近這兩個月來,宣州河道,哦,就是那艘貨船出事的河道 ,似乎出了些問題,本來漁產特彆的豐富,隻這兩個多月,河道裡曾經出現過大量的死魚,一層又一層的,白花花一片,那場景,幾乎整個宣州和滄州的百姓都在暗中議論。”

“哦?”郭毅突然出聲,“他們議論什麼?”

“這,朝廷的事兒。”王三故意一筆帶過,像這種私下議論朝政的事兒,委實不宜當著柳木生和郭毅的麵兒說,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唐次自然不是要問朝廷的事兒,他更感興趣兒的是那隻水怪,案子發展到這一步,金船露出了蹤跡,信箋的事兒也有所進展,便是那鎮妖贔屭都出來了,剩下的唯一一個無法讓人解釋的,便是那隻水怪到底是什麼?“你可還記得他是如何像你描述的那隻水怪的模樣的?”

王三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這,這,且容小人想想。”

唐次木木的點了點頭,也不說話,靜待他回答。王三想了想,便將他這位遠房表弟的經曆說了一遍。

原來王三的表弟並非滄州人,兩年前從揚州來滄州尋王三,王三對他很是照顧,借他一筆不小的費用,買了艘小漁船,在滄州和宣州交接的這段河道打魚為生。

事出那天晚上,因著要去打一種喜歡晝伏夜出的魚,王三表弟還沒到三更便開船往上遊宣州河道而去,船剛剛過了滄州河道的邊境,便感覺有些不對,平日裡極為喧鬨的河道,此刻卻是清清冷冷的。

他快速的將船駛向平常河道中心,先是檢查了一下網,確認漁網無誤後,便下入水中,誰知道平特彆好釣的魚,今天卻是幾位狡猾,半個時辰後,王三表弟收起漁網一看,裡麵竟然連一條魚都沒有。而且,漁網的正中間有一個可容一人進出的巨大空洞。王三表弟打了這麼多年魚,卻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詭異的事兒。

那麼,魚哪去了?

王三表弟偏生不甘心,又一連下了兩張網,果然,跟第一網一樣,另外兩張網也同樣一條魚都沒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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