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殺人滅口

2017-03-21 作者: 七兩
第121章 殺人滅口

郭毅帶著唐次折返回宣州見蒙恬暫且不提。卻說,柳木生和花涼留在滄州查金船失蹤的線索。

二人出了鬆鶴樓,曹彬留下的馬車還候在門口,見二人出來,車夫連忙跑過來,“兩位大人有禮了。”

柳木生抿唇輕笑,“曹彬把你留下來的?”

那車夫尷尬的笑笑,“是,曹大人吩咐了,我今天隨著幾位大人,如果二位要去哪兒,儘管跟我說便是了。”

柳木生點了點頭,回頭看花涼,“上車?”

花涼蔫蔫的應了一聲,抬頭看車夫,想了想,“不知道,你可認識王三?”

車夫愣了一下,“認得。”

“那他的表弟?”

車夫“啊!”了一聲,笑道,“也是認得的,那人頗有些奇遇,隻是命不好,廢了一條手臂,說是被水怪害得。”車夫一邊說,一邊跳上馬車,柳木生扶著花涼上了馬車,低頭靠在她耳邊問“你要去見王三表弟?”

花涼點了點頭,“大哥,你打聽打聽他的住處,我有些事兒想要問問他。”

車夫呦嗬了一聲,“啪!”的揚了一鞭子,車軲轆滾滾,馬車晃晃悠悠的朝著長街儘頭駛去。

滄州的街道沒有宣州的複雜,東西南北四個坊,王三表弟就住在臨近昌平街的和安坊,馬車一路大概行了不到半個時辰,進了和安坊的一條小巷,停在一戶門樓低矮的人家門前。

二人下了馬車,車夫指了指低矮的門樓,“二位大人,這裡就是王三表弟家。這家也是可憐,自從王三表弟受傷後,這媳婦也跑了,留下他一個人甚是可憐。”車夫一邊說,一邊把鞭子彆在腰間。

柳木生看了眼車夫,突然問了一句,“我聽說,曹大人的娘子生了病症,可是嚴重?”

那車夫一愣,臉色有些不太自然,遂低了頭,訥訥道,“大人,這是主人家的事兒,小人委實不知。大人恕罪。”

柳木生以扇遮麵,雙眼死死的盯著車夫,見他額頭鬢角冒汗,才突然笑了一聲,折扇點了點車夫的肩頭,笑說,“我也不過是關心一下嫂夫人罷了, 沒事兒,你且在這兒等著吧!一會兒就出來了。”

車夫摸了一把汗,連連點頭。

推開虛掩著的破舊木門,一團沉積的老灰撲麵而來,門板和門梁之間互相摩擦,發出吱吱噶噶的聲響。

小院的院子不大,一間正房,兩邊是廚房和廂房。正房的門虛掩著,二人走過去,柳木生將花涼攔在伸手,用扇子敲了敲門,“有人麼?’

屋子裡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摔打聲,柳木生回頭看了花涼一眼,一把推開門,隻聽“噗!”的一聲利刃破膛的聲音,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誰?”柳木生大喊了一聲,衝進內室一看,不由得皺了皺眉。

一個年紀不大的年輕人仰麵倒在榻上,胸口插著一把長刀,人剛死,流出來的血還帶著溫熱。

柳木生忙衝到窗前,凶手正是跳窗而逃。

“柳木生,發生什麼……”花涼隨後進來,見死在榻上的人,不由得驚呼一聲,“他死了?是什麼人要殺他?”

柳木生皺了皺眉,低頭查看了一下屍體,果真見他右手臂空蕩蕩的,“應該就是王三的表弟。凶手顯然是知道我們回來找他,所以先來了一步。”

花涼微愣,好一會兒才道,“這麼說,王三肯定是知道些什麼的,也許就跟金船來路有關。”

柳木生點了點頭,轉身就往外走。

花涼皺眉,“我們現在去哪兒?”

“報官。”

“報官?”

柳木生難得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在滄州府死了人,自然是要去滄州府報官。”說著,邁步出了院門,車夫見二人這麼快出來,連忙應了上去,“二位,這麼快就出來了?”

柳木生點了點頭,把王三表弟遇害一事說了一番,吩咐他先行去府衙報官,這裡占時由他看管。

車夫嚇得臉色蒼白,一轉身上了馬車,不一會兒,馬車已然漸漸消失在小巷裡。

打發走了車夫,柳木生連忙折回屋中,卻發現花涼正對著王三表弟的屍體發呆,忍不住輕咳一聲,“看什麼呢?”

花涼抬頭看了他一眼,指著正西麵的牆說,“這裡,有些怪。”

柳木生“啊!”了一聲,“什麼意思?”

“屋子裡看起來很淩亂,之前車夫說,王三表弟的娘子在他出事後就離開他了,房子裡還可以看得出以前有兩人或是兩人以上的人生活過的痕跡,比如櫃子上放著的針線簍子,比如梳妝台,上麵還有銅鏡和用得差不多的胭脂。”花涼皺眉說道,“但是因為出了事兒,不良於行,加上心情煩躁,被害人很顯然是並沒有經常收拾的,櫃子上,桌椅上都有灰塵沉積。”

柳木生摸了摸鼻尖,“這不是再正常不過了麼?”

花涼搖了搖頭,“不對的。”說著,抬手指著西牆。房子近期粉刷過,漆麵還很新,屋子裡有淡淡的漆粉味兒。

柳木生眨了眨眼,走到西牆邊一看,果真是粉過的,隻是這粉略顯粗燥,伸手在上麵抹上一把,指腹上會留下一些細細的白色粉末。柳木生皺了皺眉,回頭看花涼,“那又如何?”

花涼詫異的看著他,“你不覺得很怪麼?”

柳木生“啊!”了一聲,“哪裡怪了?”

“太乾淨了。”花涼說。

柳木生摸了摸鼻尖,還是有點懵,“不是說了新刷的?乾淨很正常。”

花涼搖了搖頭,“你不懂,我以前生在揚州,家中舅母舅舅也曾是依靠打魚為生,家中時常要在房中擺放或多或少的魚鮮,通常時常擺放潮濕之物的房子裡都特彆的潮濕,牆麵上即便是粉刷了白漆,但漆質惡劣,不出幾天,青磚返潮,牆麵周圍便會漸漸出現牆皮龜裂,周圍泛起黑點的現象。”

柳木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還不曾知道有這等事。

花涼苦笑,這種常識在普通農戶家中再簡單不過了,也唯有柳木生這樣生在官宦之家的公子不知道罷了。

“那這牆?”柳木生站在牆邊,怎麼看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妥之處啊。

花涼走到牆邊,抽出腰間防身的匕首,對著牆麵重重了劃了一刀。

柳木生不知她適合用意,凝神看著,便見牆麵被花涼用匕首輕輕刮掉了一塊兒粉皮,裡麵露出一片金光。

“這是?”

花涼哼了一聲,繼續刮,果然,粉的下麵是流著的金水。柳木生詫異的看著花涼,“這,什麼情況啊?”

花涼冷笑道,“想來那晚王三表弟並非隻是遇見了水怪那麼簡單。一個普通漁民自然是弄不到這種金水金粉的。”

“你說,這金粉是不是就是粉刷金船的?”柳木生伸手在牆上抹了一把,其實這種金粉裡麵含金量很低,即便是整麵牆都塗上了厚厚一層金粉,但扣下來後,能提煉出來的也是不多的。”柳木生癟嘴道,此時竟也是沒了憐憫之心,這王三的表弟,恐怕也是撞破了什麼,投了漆船的金粉,然後偷偷刷在自己的牆上,外麵又刷了一層****。牆上刷了含金的金粉,泄了牆上青磚返出的潮氣,****上自然就少了脫皮和返潮的黑斑。

花涼抿了抿唇,“他怕是以為這金粉便是純金融的。”

柳木生拍了拍手上的粉末,目光落在躺在榻上的屍體上,凶手出手很辣,一擊斃命,顯然是殺人的一把好手,且凶器乃是隨處可見的唐刀,實在是無甚稀奇之處,線索更是少之又少。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幾個衙門打扮的衙役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進屋後二話不說就把柳木生和花涼團團圍了起來,為首的捕快打扮的大喝了一聲,“把人給我抓起來。”

柳木生一皺眉,“啪!”的一聲收了扇子,“你是什麼人?”

韓張冷哼一聲,“廢話,來人,給我先把這兩個人給綁了。”說完,幾個捕快呼啦一下圍了上來,抽刀的抽刀,亮劍的亮劍,柳木生眉頭微皺,方想動武,花涼在身後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輕聲說道,“不要輕舉妄動。”

柳木生不甘不願的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花涼看了眼韓張身後,輕聲說道,“車夫還沒回來。”

“他們商量好的?”

花涼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人家既然想讓咱們去,去見見何方?”

柳木生咧嘴一笑,“你不怕?”

花涼翻了個白眼,“我是覺得堂堂大理寺的少卿,不會一丁點的本事也沒有吧!”

柳木生被她酸得一樂,一旁的韓張怒道,“嘀嘀咕咕說什麼呢?給我押走。”

幾個衙役衝了過去,柳木生哼了一聲,“彆碰爺,爺倒是要去見見這滄州刺史。”說著,拽著花涼走在前麵。

衙役摸了摸鼻子,朝韓張投去視線,韓張擺了擺手,目光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西麵牆壁,眉頭皺了皺。

“韓捕頭。”一名衙役從外麵進來,附耳在韓張耳邊說了幾句,韓張臉色微微變了變,:“此話當真?”

那衙役皺了皺眉頭,說,“嗯,聽說是曹大人的朋友,之前還在鬆鶴樓一塊吃飯,這會兒抓走,會不會?”

韓張抿了抿唇,好一會兒才說,“不管是什麼人,在滄州境地發生命案,就要走滄州的衙門,行了,看好現場,仵作呢?先行眼看屍體吧~!”

衙役“嗯”了一聲,轉身離去。

韓張看了眼榻上的屍體,皺了皺眉,心中暗道,滄州府啊,怕是要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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