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誰殺了文素

2017-06-05 作者: 七兩
第161章 誰殺了文素

一大早,花涼便被一陣陣叮叮咚咚的聲響驚醒,穿好衣服出去一看,柳木生正神清氣爽的指使著下人往院子裡搬家具,還有幾個長工正輪著打錘子拆牆,一尺厚的牆,生生被砸出一個水桶大的窟窿。

“唉,花涼你醒啦?來來來。”柳木生一臉興奮的衝過來,指著身後堆在院子裡的家具,“你看,怎麼樣?爺給你填家具來了。”

花涼驚訝的看著一院子的家具,不由得咽了一口吐沫,“這些?給我的?那屋子裡的怎麼辦?”

柳木生大手一揮,“扔掉。”

“扔你個頭。柳木生,你是不是腦袋有問題了?好好的家具為什麼要扔?”花涼癟了癟嘴,鄙視的看了眼柳木生。

柳木生被罵得一愣,剛進門的郭毅冷笑出聲,“你就當他是有錢燒的好了。”

柳木生一回頭,果真見郭毅穿著一身礙眼的黑灰走進來,臉色瞬時一黑,“郭鐵嘴,你好好的刑部不去,天天往大理寺官舍跑乾什麼?”

郭毅聳了聳肩,越過柳木生走到花涼身邊,“唐公子呢?”

花涼一愣,側頭看了眼隔壁,“唐次不在麼?”

郭毅皺眉,搖了搖頭,花涼莫名心一慌,提著裙擺便往外衝。

“唉?怎麼了?”柳木生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郭毅剜了他一眼,跟著追了出去。

“栁大人,這,這家具怎麼辦?”工頭見房主走了,連忙拉住柳木生問。柳木生揚起扇子敲了他額頭一擊,“先放著,放著,沒看到爺正忙著嗎?”說著,一轉身也追了出去。

花涼一衝出館舍,迎麵便碰到一輛馬車,藍頂紅圍,車頭懸著牌子,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個柳字。

是柳家的馬車。

花涼不由得一愣,這時,郭毅和柳木生也追了出來,見到馬車,柳木生“咦”了一聲,“我府中的馬車?”

趕車的馬車倒是認出了柳木生,連忙招呼道,“大少爺。”

柳木生愣了下,“你這車上坐的是什麼人?怎會來了官舍?”

馬夫跳下馬車,“回少爺,是老爺,老爺讓小人送一位公子回官舍的。”說著,扭身拉開車簾,一股子冷氣瞬時撲麵而來,柳木生等人均是一愣,沒想到唐次會在馬車裡。

花涼顧不得多問,連忙衝過去跳上馬車,招呼著郭毅過來幫忙。

唐次臉色蒼白的躺在馬車裡,身上的衣服明顯換過了,身上涼涼的,帶著一股子刺人的冷氣,顯然是昨晚發病了。

花涼擔心的碰了碰他的臉,沒有回應,一旁的馬夫說道,“姑娘,這位公子暫時無礙,老爺說了,給公子服了占時壓抑毒性的藥,且把他帶回去好好修養,過幾個時辰,人就會醒來的。”

花涼皺眉看著車夫,不知道柳家這是何意?

“你是,柳老爺子府上當差的?”唐次昨晚離開,顯然是去了柳老爺子府上,隻是不知他究竟問了什麼,又如何發病被救。

車夫抿唇笑了笑,轉身朝柳木生欠了欠身,翻身上了馬車。

柳木生和郭毅一左一右將唐次從馬車上伏下來,進了官舍,裡麵的工人還在浩浩蕩蕩的搬運家具。

把人抬進唐次的院子,這一番折騰,人也不見醒,花涼急得要去找大夫,柳木生伸手攔住她,“你彆去了,老爺子把人送回來,約莫是找人看過了,他說沒事便是沒事兒了。”

“可是。”花涼還是憂心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唐次,心裡一陣陣難過。

“沒事兒的。”柳木生伸手想要拍拍她的肩,可想了想,終是沒有落下,轉而出了內室,把空間留給花涼和唐次。

郭毅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唐次,也轉身跟了出去。

唐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花涼守了他一天,柳木生和郭毅中途離開過,傍晚的時候又一前一後來了館舍,門口相遇,感歎了聲冤家路窄。

“木頭,吃飯了。”花涼提著食盒進來,唐次正坐在窗前發呆,夕陽的迂回從窗口灑進來,在他略顯蒼白的臉上留下淡淡的光影。

唐次回過頭,有些茫然的看著她,許久,才淡淡的笑了笑,起身接過食盒。

柳木生和郭毅正是這個時候進來,聞到飯菜的香氣,郭毅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晚餐吃的一枚銅錢的鍋貼玉米餅,心裡頓覺委屈幾分,隻覺得,這個時候若是身邊有那麼一個貼心的娘子噓寒問暖,真是再好不過了。

柳木生瞧著郭毅的模樣,哼了兩聲,挨著唐次一屁股坐下,“唐兄,你現在感覺如何?”

唐次側頭看了他一眼,“尚好。”

柳木生抿了抿唇,一時無言,從懷裡掏出一物,“這是我從老爺子哪兒討要來得,許是對你的病情有幾分幫助。”

唐次撩了撩眼皮,花涼一伸手搶過來,打開外麵的小盒子,裡麵是一隻玉蟬。

“玉蟬?”郭毅不由得皺了皺眉,驚訝的看著柳木生,沒想到這隻失蹤了許多年的玉蟬會在柳家,更會舍得拿出來給唐次。

“玉蟬是啥?”花涼把玉蟬在手中細細把玩,隻覺得一股淡淡的暖意沁入皮膚,說不出的舒服。

柳木生“啪!”的一聲甩開折扇,笑眯著眼睛說道,“這玉蟬乃是當年楊廣宮中的寶物,有溫玉養人,避毒之奇效。楊廣死後,這東西就流落民間,後來不知何故落在了老爺子手中,早前我回去找老爺子,老爺子讓我帶過來的。”

唐次抬頭撩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回去問柳老爺子自己的事兒了,不過顯然柳老爺子並未多說。

“那到是個寶貝了。”花涼咧嘴一笑,與柳木生四目相對,心中一淩,隻覺得莫名的難受,連忙拿著玉蟬轉身進了內室。

柳木生低頭掩住眼中的失落,好一會兒才抬起頭,“唐兄,玉蟬恐怕並不能治愈你,但多少還能緩解,你切隨身帶著。”

柳木生木然的點了點頭,便聽郭毅說道,“既然唐兄醒了,我想唐兄必然也是從柳老爺子那兒知道了一些當年的事兒。且先不說這個,隻那文素的死,我確實是查到了一下眉目。”

柳木生一愣,“難道長寧公主?”

郭毅點了點頭,“之前派人去過文素的老家易州,果真如那一對夫婦所言,文素幾次險些喪命,確實是長寧公主所為。”

“所以,這次也是長寧所為?”柳木生問道。

郭毅抿了抿唇,好一會兒才道,“怎麼說?”

郭毅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去了文素後來下台的客棧。”

郭毅昨日便去過祥雲樓,問過掌櫃的,文素最後一次出現在祥雲樓,是在半個月前,據掌櫃的說,文素那日晚飯的時候,衝衝下樓,似乎有些急事,連晚飯也沒吃。

下樓的時候,掌櫃的因著與長孫明有些熟識,加之又收了將近兩個月的房錢,自然對文素多有照顧。見文素形色衝衝,連晚飯也沒吃,便多嘴問了一句。

文素停下腳步頓了頓,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疾步跑到了掌櫃的麵前,拿起櫃台上記賬的毛筆寫了一張信箋遞給掌櫃的,並且說了句奇怪的話。

“也就是說,文素在最後一次出現在祥雲樓的時候,似乎就預料到自己即將遇害,所以留了信箋給長孫明?”花涼咬著筷子問,郭毅點了點頭道,“是,掌櫃的說,文素當時說;如果自己三更前還沒有回來,就把信箋交給長孫明。”

“她這是預料到自己會死?”

郭毅點了點頭。

“那信箋呢?長孫明拿走了?”花涼咬牙問,郭毅苦笑兩聲,“沒有。”

“什麼意思?”柳木生問,郭毅看了眼低頭吃飯的唐次,說道,“信箋丟了。”

“什麼人會偷一封信箋?”花涼狐疑道,這時,唐次終於從碗中抬起頭,目光若有所思的看著花涼。

花涼被他看得臉一紅,“木頭,你看我做什麼?”

“你那日說你遇見了葛一?”唐次慢悠悠的說,花涼一愣,“是啊!咦,等等,我想起來了,他好像也是住在祥雲樓。”

唐次聽完,繼續埋頭苦吃,花涼摸了摸鼻尖,便聽郭毅又道,“因著那日是雨天,客人並不多,掌櫃的刻意讓小二給文素留了門,可是過了三更,文素仍舊沒有回來。第二日,掌櫃的按照約定,打算去找長孫明,結果信箋不見了。”

“有人看見文素給掌櫃的寫信箋了?”花涼問,柳木生也狐疑道,“若是沒人見,誰會去偷信箋呢?”

郭毅繼續道,“掌櫃的收下文素的信箋後,便把信箋隨手放在櫃台下麵的抽屜裡。當時客人不多,掌櫃的詳細的回憶了一下,大廳裡隻有幾個客人,除了兩個沒見過的,其它四個都是客棧裡的住客。”

唐次抬起頭,“哦!”了一聲,突然說道,“想來偷信箋的人和殺文素的人是一個人。”

柳木生一愣,“咦?怎麼見得?”

唐次抿了抿唇,用帕子查了查唇角,“郭大人說,長寧公主幾次三番想要殺文素,但都並沒有成功,這說明什麼,說明長寧公主比較忌憚文素,想要時時刻刻殺了她,所以,她必然會在文素身邊安排人手,但顯然有人不想她殺文素,否則以文素一個弱女子,絕對不會活著來到洛陽。”

花涼“啊1”了一聲,“有道理。”

“這麼說,文素身邊應該是有兩夥人,一夥人是要殺文素,一夥人是要保護她?”柳木生問道。

唐次點了點頭,繼續道,“重點是,其中一夥人到了洛陽後,便不在保護文素了,這一點,也許文素也意識到了,所以她來聯係上了長孫明。”

郭毅皺了皺眉,突然打斷唐次的話,“也就是說,當時住進祥雲樓的人當中,很可能就有長寧公主的人,她們察覺到保護文素的人在祥雲樓撤走了,便著手殺了文素。”

唐次點了點頭,“郭大人應該是查了第二天從祥雲樓退房的人員名單。這樣就會發現,退房的人中,至少會有一兩個來曆成迷的人。”

唐次說完,郭毅果真膛目結舌了一瞬,而後抿著唇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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