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都是幻覺

2017-02-24 作者: 七兩
第85章 都是幻覺

按理說,這種人工開鑿的景觀湖湖水都不深,但我卻有種無論如何也沉不到底的感覺,身子被那股巨大的力道拉扯著一直往下沉。

時值仲夏,即便是晚上,湖水也不該這麼冰冷的,然而事實是越往下,水越冷,漸漸的,四肢已經完全沒有了知覺,大團大團的腥臭的水草隨著我的下沉一股腦的往我的口鼻裡轉,積壓著鼻腔和喉嚨。我甚至感覺到了血腥的味道,這該死的水藻擠破我的鼻粘膜,血一下子湧了忽來,眼前的水紅了一大片。

該死。

我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一張嘴,一股腦的臭水咕咚咕咚往肚子裡灌。我心中暗道了一聲“糟糕。”拚命的想要往上遊,奈何四肢完全不聽使喚。

“吼吼吼!”

我正絕望的不知所措的時候,恍惚中好像看見前麵有一團黑影正快速的朝我靠過來,一張蒼白的,被湖水泡得腫脹發胖的大臉突然貼過來。“啊!”我嚇得猛地驚呼,又灌進一大口水。

那東西身形並不大,全身腫脹,就像一個被突然吹大的氣球,晃動的時候,耳朵裡咕咚咕咚的往外冒著水泡。

這是什麼鬼?

我還來不及細想,整個人便被一個突然的重力向下拉了好幾米,頭正好撞到湖底凸起的石頭。

我最後的記憶就是腦袋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然後眼前突然出現一張臉,蒙蒙的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

當我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湖邊的草地上了,小涼風嗖嗖的吹過來,吹得我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

“呦!醒啦!”金四喜的聲音傳來,一隻素白的手伸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冰涼中帶著意思說不清道不明的觸感,讓我一下子想到不久前那個薄如蠶翼的吻。

我臉一紅,一股腦坐起來,一把揪住殷泣的領子,“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把我拐到這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已經回過味兒來,剛剛在巷子裡背我的那人絕對不是殷泣,絕不是,即便他裝扮的多麼像,也就不是殷泣,真正的殷泣,他不會吻我。

我突然意識到這樣一件讓人神傷的事實,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隻能虛張聲勢的死死瞪著麵前的殷泣,暗自判斷他的真假。

殷泣百無聊賴的看了我一眼,繼續擺弄手裡的小木棍,把火堆桶得劈啪作響,火光一下子躥高了好多。

我下意識的看了眼天,已經徹底黑沉下來了,四周靜得出奇,仿佛隻能聽見我們彼此間濃重的呼吸聲和金四喜的抽氣兒聲。

“唉,我說,這是怎麼麼?怎麼還一見麵就打起來了?”金四喜猴子一樣“咻”的一聲竄過來,一手拽著殷泣一手拉著我,將我倆分開,“有事好好說,乾什麼呢這是?”

我狐疑的看著他,一時間也不知道真假,趁他不注意,一把搶過他彆在腰間的那把破左輪,“彆動,再動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我一邊跌跌撞撞的站起來往後退,一邊把黑洞洞的槍口對著金四喜。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這是乾什麼?快,把槍放下,小心走火了。”金四喜連忙跳起來就要奪槍。”彆動。”我當時也真是嚇傻了,猛地抬手對著金四喜的腳下就是一槍,子彈把地皮鏘出一條細痕,最後翻了兩個滾落在殷泣腳邊。“你們是人是鬼?”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麼個該死的鬼地方,除了自己誰也不能信的。

我一邊舉著槍,一邊對著殷泣舉著羅盤,嘴裡亂七八糟的叨念著,“彆過來啊,彆過來,這可是太上老君的如意羅盤八卦鏡,寶器,照倒誰一準魂飛魄散,喂 ,你彆過…………啊!”我吃疼的驚呼,手裡的槍已經被殷泣一把卸了下來,“啪”的一聲丟在金四喜腳邊。

“你。”

“你什麼你。”金四喜彎腰撿起那把破左輪,皺著眉頭揉了揉眉心,“行了,縷縷,我真不是什麼妖怪。”

“我不信。”

“這樣你信不信?”殷泣突然說了一句,我還沒來得及看清他是怎麼動作的,人就突然靠過來了,一把抓住我的手重重按在他的胸口上。

我,這是什麼情況?

我愣了一瞬,剛想抽回手,便感覺薄薄的布料下異常的平靜,沒有,他沒有心跳。“你?”我詫異的抬起頭,便一頭裝進他深邃的眸子裡,整個人飄飄忽忽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感覺到了麼?”他不耐煩的問,我猛地抽回手,“什麼?”

殷泣癟了癟嘴,哼了一聲,“心跳。”

我“啊!”了一聲,有點跟不生他的節奏,好半天才道,“還,還不承認,你都沒有心跳,你是什麼鬼?”我嚇得一下子跳起老高,抄起地上的木棍指著他,“王八蛋,姑奶奶不怕你,有種你便會原型,我。啊!”我腳下一個不穩,被什麼重重拌了一下,整個人猛地向後仰了過去。

“小心。”我隻來得及看到殷泣皺眉,便覺得身後右手沒接住了我,黏糊糊的東西一下子裹住我的腰,將我整個人舉起來。“啊!”我嚇得驚呼一聲,低頭一看,差點沒吐出來。

一條黑乎乎的觸手卷著我的腰,觸手上布滿了小孩拳頭大小的吸盤,吸盤周圍全是密密麻麻的白色的小牙,縫隙裡還急著血紅色的肉屑。

“啊!”我驚呼一聲,大腦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右手的羅盤狠狠的朝那隻眼看就要碰到我大腿的吸盤砸了下去。

“嘶!”吸盤在羅盤砸上去的瞬間冒出一縷黑煙,“嘶”的一聲縮了回去。

“哎呦。”我被重重摔在地上,即便是草地,也感覺五臟六腑都被摔挪移了,好幾秒鐘都沒能爬起來。

一隻大手伸到我麵前,殷泣看也沒看我一樣,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將我從地上拽起來,“蠢貨。”

媽的,你才蠢貨,你全家蠢貨。

這時,我才真的明白,這家夥貌似是真的了。

我“呸”的一聲吐出一口血沫子,剛剛在水底的時候就積塵在喉嚨裡了,這一摔,倒是硬生生給摔了出來。

“殷泣,這家夥是什麼東西,還有,我剛剛是怎麼了?怎麼弄水裡去了?那個人變成了你的樣子。”說到這兒,我便不說了,主要是想到那個莫名其妙的吻,臉上熱熱的,心裡也說不出的怪異。

“障眼法。”殷泣說,然後皺眉看了我一眼,“我還沒問你呢,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我“啊!”了一聲,臉上“咻!”的一紅,“沒,沒什麼啊!就是有人變成你的樣子騙我來了這裡,然後就被湖裡假扮的金四喜拉進湖裡了。”說到這,我猛地一跺腳,“啊,我想起來了,在湖裡,到處都是水草,昏迷的時候,我看見蒙蒙了,還有,還有另外一張臉。”我輕描淡溪的把假殷泣背著我過來的那段兒給自動忽略了,著重講了昏迷前的事兒。

“問題果然出在這個湖裡。”殷泣呢喃一聲,目光若有所思的看著我身後嘿嘿的夜幕。

我回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哪兒是一片竹林,應該是種植有些念頭了,外圍的竹子都有成年男人膀子那麼粗了。剛剛那怪物襲擊了我之後就又縮回林子裡了,裡麵太黑,我們也不敢進去,一時間隻能僵持在這兒。

金四喜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幾隻兔子,剝了皮架在火上烤,不多時,肉裡滲出的油脂滴進火堆裡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香味兒也隨著這味兒四散開來。

晚飯剛吃過混沌,一點也不餓,我有點好奇金四喜這個時候還有閒心烤兔子,金四喜回以一個比苦還難看的笑,“你是不知道我遇到什麼了,要是你,你也把肚子裡那點子東西都吐出來。”

我眨了眨言,突然好奇起來他到底經曆了什麼,所幸有殷泣在,也不覺得怕了,挨著他坐著,抬頭笑眯眯的看著金四喜,“那你到底經曆了什麼?我剛開始就覺得後背被什麼東西給轉了進去,嚇得驚呼了好一會兒,你悶頭就往前走,難道沒聽見我叫?”我倒不是小心眼耿耿於懷,隻是覺得那巷子裡的黑霧太過於詭異,連我都經曆了那麼離奇的事兒,便越發想知道金四喜到底發生了什麼。

金四喜乾巴巴的笑,一邊轉著架子上的兔子,一邊慢悠悠的說。

原來金四喜一進那巷子,就感覺巷子裡有一股子腥臭味,一開始也沒覺得什麼,以為是堆積在巷子兩邊的垃圾散發出來的臭味,可走著走著,那臭味就越來越濃了,因為他是走在前麵的,所以霧氣起來的時候,他是最先注意到的。

一開始他也挺害怕的,一見那霧氣起來,並朝著他蔓延過來的時候,這貨立馬拔出了腰間的左輪手槍,一邊退了一步,一邊回頭找殷泣,“殷泣,那是。”話還沒說完,他就發現一直跟在他身後的殷泣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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