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雨還在沒玩沒了地下著。柳河縣的大街小巷裡，幾乎見不到一個人影。章怡紅和翠紅打著雨傘來到大街上，希望能看到一個賣菜的小販。可是大街上一個買菜的也沒有看到。

翠紅不由嘀咕說：“再買不到菜，我們就要餓肚子了，昨晚上沒吃東西，感覺頭有點暈啊。”

章怡紅在她額頭上摸了一下說：“沒有發燒啊。興許是餓暈的。”

翠紅說：“章媽媽，家裡什麼吃的也沒有，再這樣下去我會餓死的。”

章怡紅開玩笑道：“放心，肯定有人來買菜。我們再等等吧。”

翠紅說：“嗯。”

章怡紅道：“翠紅，我們去街邊的屋簷下等吧，哪裡能避雨，不用老是撐著傘這麼幸苦。”

翠紅笑起來：“走。”

兩人正要往街邊的一家屋簷底下走，忽然有個頭戴竹笠身披蓑衣的老人，挑著一擔白菜冒雨來到了街上。兩人看見立馬迎了上去。老人已近古稀之年，頭發和胡子全白了，看見章怡紅和翠紅，急忙挑著菜來到她們麵前。

“哎，老人家，你這菜賣多少錢一斤？”翠紅問。

老人說：“小姐太太，我這白菜剛從地裡砍回來的，正新鮮。全買的話我隻要一半的價錢。”

翠紅說：“我們又不是豬，吃不了這麼多。”

章怡紅說：“嗬嗬吧，我們買兩顆白菜就夠了。”

老人說：“這樣吧，你們給一塊錢全買下，我給你們送家裡去如何？”

章怡紅正要說話，敏感的翠紅忽然覺得這老人的眼睛很是毒辣刁鑽。一個已近古稀之人，怎麼會有那樣的眼神？翠紅琢磨了一下，拉了拉章怡紅的手。章怡紅此時也發現老人的目光很是詭異，裡麵透著一股殺氣。

老人見她們猶豫，笑著道：“嘿嘿，小姐太太還是買了我的白菜吧。誰知道這雨要下多久，萬一下個十天半月的怎麼辦？要是小姐太太嫌貴，我再少一些，你們給五毛錢吧。”

“不會吧，這麼多菜才要五毛錢。哎哎，買菜的，不是我說你，你知道買東西嘛。”翠紅想試探一下對方。

章怡紅明白翠紅的意思，說道：“老爹，既然你執意要把白菜全賣給我們，我們隻好答應你了。這樣吧，你給我們送家裡去。我們在前麵走，你在後麵跟著來。雨很大，你挑著菜要當心，彆閃了腰哦。如果不小心把腰閃了，我們可賠不起你的醫藥費。”

老人連連點頭說：“那是那是。太太真是好心人，遇到太太和小姐這樣的好心人是我的福氣。走吧，我在後麵跟著就是了。你們不用擔心我。”

翠紅和章怡紅轉身便走。老人看著她們怪異地一笑，突然從背後拔出一把短刀來，望準走在後麵的翠紅便要刺去。

翠紅猛然轉過身來盯著他說：“喂，老爹，你拿刀子乾什麼啊。我們又不是雞，你想殺雞啊。就算殺雞也用不著牛刀嘛。我看你肯定不是什麼買菜的。倒是想來要我和章媽媽的命的。”

老人嘿嘿一笑：“你算猜對了，我就是來要你們兩命的。臭賤人。”

“你罵誰？”翠紅走近一步，憤怒地盯著老人。

章怡紅不知何時轉悠到了老人背後，將他的退路切斷說：“老爹，我看你的神色也不過三十幾歲的樣子，扮這麼老乾嘛。乾脆把蓑衣脫了吧，讓我看看你背後還臧著什麼高明的暗器。”

老人不慌不忙說：“暗器到沒有，隻有一把無鞘長劍，如果不用蓑衣罩著豈不是早就被你們發現了。”

老人說到這裡果然脫下了蓑衣。章怡紅霎時看到了一柄寒芒爍爍的寶劍。

這把劍她見到過。渡邊一郎就有這麼一把劍。

翠紅已經認出了渡邊一郎，笑道：“哎呀渡邊先生，真沒想到是你來找我們的麻煩啊。”

渡邊一郎把竹笠往前麵拉了一下說：“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你們並非等閒之輩，隻是上麵沒有命令不敢動你們，現在不同了，先生已經下了死命令，你們兩個今天必須死。你們要知道，隻要被我渡邊一郎盯上的人，從來就沒有留過活口。所以你們今天死定了。”

章怡紅轉到翠紅身邊：“這麼說來渡邊先生並沒有把握贏我們？”

渡邊一郎哈哈大笑：“殺你們兩個簡直是小菜一碟。哈哈，你們死定了。”

翠紅抬起頭來看看天空。天空依然是灰蒙蒙一片。

章怡紅小聲說：“既然是平野下的命令，太太和小姐可能也遇到麻煩了，我們怎麼辦？渡邊這家夥武藝很好，我們兩人聯手也未必能贏他。”

翠紅說：“被他纏上了想脫身估計很難，要想活命就必須孤注一擲全力出擊，然後尋找破綻和機會離開。”

章怡紅說：“離開後我們去哪？”

翠紅說：“沒辦法隻能上山了。”

章怡紅不想上山，但是也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衝著渡邊一郎吼：“渡邊一郎，若有本事你就放馬過來吧。我們不怕你。”

說完朝翠紅使了一個眼色。

翠紅會意，正要和章怡紅攜手撲向渡邊一郎，忽然聽到噗地一聲，一把飛刀從渡邊一郎背後的雨簾裡飛過來，釘進了渡邊一郎的後心，渡邊一郎驚訝得張大了嘴，扭頭望著襲擊他的人，以劍撐地，一臉的痛苦和絕望。

翠紅和章怡紅大吃一驚，抬頭看去，原來是頭戴竹笠全身已被雨水濕透了的梁思珺。梁思珺的手裡還握著兩把飛刀。

章怡紅說：“沒想到梁小姐的飛刀絕技這麼好。”

梁思珺道：“現在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估計小鬼子會很快趕來策應渡邊一郎，你們必須馬上跟我去山裡。”

翠紅說：“可是太太和小姐還在梅影山莊。”

梁思珺道：“她們已經被我們救上山了，今天我和李子番是來救你們的。現在李子番正在盯著小鬼子準備攔截他們，我們馬上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翠紅聽說小姐和太太安全了，心裡一陣激動，拉起章怡紅跟著梁思珺便走。

章怡紅說：“你們是怎麼從梅影山莊把她們救出去的？”

梁思珺說：“多虧了梁山槐幫助我們。”

章怡紅嚇了一大跳，半日也沒有緩過神來：“真沒想到他做起好事來了，這世道真他娘的邪門。”

“快跟我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翠紅說。

章怡紅猶豫了一下：“好吧，走，聽你們的。”

於是三個女人迅速離開。梁思珺帶著她們頂著瓢潑大雨往城門口撤。在出城的時候沒有遇到任何阻攔。

章怡紅覺得有些不尋常，停下來說：“我懷疑小鬼子故意放我們離開的。”

翠紅也說：“是啊，我也有同樣的感覺。這可能是小鬼子精心布置的局，隻是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梁思珺道：“這一點我們都想到了，但是不管怎麼樣還是得把你們救上山去，小鬼子已經對你們下了格殺令，我們經商量後隻能選擇冒險。”

翠紅知道梁思珺的一番苦心，打心眼裡感謝她。

來到城外通往清風山密林之中的小路上。章怡紅幾次險些跌倒。翠紅更是渾身無力，頭昏腦脹，跌跌撞撞。

走在後麵的章怡紅見狀有些過意不去，急忙上前扶住她說：“翠紅，我們找個避雨的地方休息一下吧。”

梁思珺回過頭來說：“怎麼回事啊章媽媽。”

章怡紅說道：“哦，翠紅昨晚上沒有吃飯，我估計她是餓的。”

這時有個人影忽然出現在她們身後。

梁思珺回過頭去喝問：“誰？”

章怡紅和翠紅一驚。來人很快就接近了她們，原來是李子番。

章怡紅伸手按住胸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鬼。”

李子番笑道：“哈哈，如果我是鬼的話，你們三個美女誰也彆想活。”

翠紅道：“如果你是鬼，我發誓弄死你。”

李子番看她的臉色不對勁，就問她說：“哎，你怎麼了？臉色發白不會是病了吧。”

翠紅說：“要你管？一邊去。我就是餓的，不礙事。”

李子番道：“隻怕不是餓那麼簡單，你肯定是生病了。來，我背你。”

說完轉到翠紅麵前蹲下來。

翠紅說：“你想乾什麼啊。我不要你背。”

“還是上來吧。我又不會趁機占你便宜。再說我也不至於那麼可怕吧。”李子伸手到背後去把翠紅的一雙腳抱住，迫使她朝他身上傾斜過去。

翠紅想要把他推開。

章怡紅說：“翠紅，我看你多半是生病了，就彆逞強了。既然這個人主動背你，你就從了吧。”

翠紅的確快要扛不住了，想想後隻好認命，閉著眼睛趴在李子番背上。

李子番沒有任何的猶豫，背起翠紅就往營地跑。

章怡紅和梁思珺急匆匆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