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該死的女鬼子，一點人性也沒有。劉昊霖很生氣，狠狠地把話筒摔在桌麵上。

門外的守衛聽到響聲，急忙推門走了進來：“縣長，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去去去，彆來煩我。”劉昊霖朝守衛揮揮手。

守衛啥也沒說出去了。劉昊霖走過去關上辦公室的門，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來想起了心事。女兒被小鬼子抓了，什麼情況他一點也不知道。可見****的伊藤宏美越來越不信任他了。但是無論如何，他也要想辦法把女兒從鬼子的憲兵隊裡救出來。老伴死得早，他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絕不能有任何的閃失。就算拚了老命也要把女兒從鬼子手裡搶出來。

於是劉昊霖開始在心裡籌劃起營救女兒劉媛媛的方案來。

晚上下班後，劉昊霖獨自一人離開縣政府大樓，杵著龍頭拐杖慢慢地朝自己的家裡走去。夕陽的餘暉照射在政府大樓他辦公室的窗戶上，反射出一抹橙黃色的炫目的亮光。他的心情有些糟糕透頂。女兒被抓都有好幾天了，直到今天早上才得到消息。而且消息是趙子敬打電話告訴他的。

趙子敬說今晚上十點要和章雪凝去他家和他說點事。至於什麼緊要的事情，趙子敬在電話裡並沒有說。當然劉昊霖意思到問題十分嚴重。所以才決定回家去的。女兒不在家的這些日子裡，劉昊霖很少回去，吃住都在縣政府大樓。

縣政府的日常工作對他來說十分乏味。每天都要按照日本人的意思批閱文件回複各方呈報上來的結果處理。他好像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毫無活力。不過當他每次在糾結這些的時候想到自己的責任，那顆心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小鬼子的生化武器研究基地對他來說像是橫埂在咽喉上的一根尖刺，不及時拔掉勢必會給自己帶來巨大的威脅和麻煩。這將直接關係到全縣百姓的安危。

劉昊霖一邊走一邊琢磨著，該如何才能摧毀小鬼子的生化武器研究基地呢？女兒和章怡紅已經被鬼子抓起來了，範曉倩和翠紅沒有了任何消息，該怎麼辦？劉昊霖的心情一下子悲催起來。

街上的行人在以流水的方式銳減，不到十幾分鐘便看不到幾個了。在街邊擺小攤買零食還有小商品的小販，也開始收拾起家夥什走人。夕陽慢慢地朝西邊天際的地平線墜落下去，磨盤大小紅豔得像是在滴血。

劉昊霖再一次扭轉頭去看縣政府大樓自己的辦公室，辦公室依然清晰可見，隻是照射在窗戶上的夕陽的餘暉已經黯然隱去，換上了一抹幽暗的暮色。

突然一個人朝他走了過來。那人腰上彆著盒子炮，竟是梁山槐。

劉昊霖意思到有人朝他這邊走來，轉身一看是梁山槐，吃了一驚。

梁山槐意外地見了劉昊霖，急忙恭恭敬敬地迎上來道：“縣長大人，你這是要去哪裡，天已經快黑了，不怕遇到危險嗎？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劉昊霖道：“梁局長，有事嗎？”

梁山槐伸手撓了撓頭皮，哭喪著一張臉說：“縣長大人，我想去找皇軍要人。皇軍抓了我的女人，我梁山槐對天發誓一定要把她從憲兵隊撈出來。請縣長大人幫我在伊藤宏美小姐麵前說句好話。”

劉昊霖道：“我沒那能耐。伊藤少佐不可能給我這個麵子。不過我想知道你的女人為什麼被憲兵隊抓起來了？”

梁山槐猶豫道：“這個就不好說了，不過我相信她不是有意和皇軍過不去的，一定是受了地下黨或者軍統那幫人的蠱惑，一時糊塗。我相信皇軍一定會把這件事查清楚的。俗話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皇軍一定會給我一個公道。”

劉昊霖笑道：“那你去吧，希望梁局長能夠如願。”

說罷轉身而去。

梁山槐望著劉昊霖的背影冷冷一笑，然後大步向憲兵隊總部走來。

渡邊二郎閒著無事正巧出來遛躂，看見梁山槐走過來，上前攔住他道：“梁局長彆來無恙，有什麼事。”

梁山槐脫下帽子朝渡邊二郎深深地鞠了一躬說：“渡邊太君，我這次來是想見見我老婆劉翠花，聽說她被你們抓了，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領她回去，我不說太君也知道，劉翠花是我老婆。再說她隻是受人蠱惑挑撥，絕非真心對抗皇軍的，請求太君明察。”

“好你個梁山槐，都這時候了還敢來替劉翠花求情，我他媽一刀剁了你。”渡邊二郎十分生氣，嗖一聲拔出軍刀架在梁山槐的脖子上說：“劉翠花不但屢屢跟皇軍作對，還殺了我們不少士兵，你現在來給她求情真是找死。我最好勸你識相點馬上滾回去，否則我把你抓起來架在炭火上烤。”

“彆...彆...彆...太君，我這就走這就走，不勞駕你不勞駕你。”梁山槐用兩根手指輕輕地捏住架在脖子上的冰冷刀鋒，將軍刀推開，轉身而去。

渡邊二郎意思到了剛才梁山槐好像話裡有話，急忙叫住他說：“梁局長，你剛才什麼意思，是不是要去找阪田隊長求情？”

“沒...沒這回事，太君誤會了，誤會了。”梁山槐連連點頭哈腰道。

“梁局長，你放心，我們不會為難你老婆劉翠花的。”渡邊二郎冷笑一聲，轉身回憲兵隊去了。

我呸！什麼東西，小日本，要是章怡紅和劉翠花有什麼三長兩短，發誓扒了你的狗皮。梁山槐越想越氣，不知不覺中一路走來，竟來到了愛仕達酒樓門口。抬頭看去，愛仕達酒樓門口懸掛著的兩盞燈籠透射出粉紅色的光澤，照在人的臉上像是塗上了女人的胭脂水粉，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有點古怪。

梁山槐下意思地伸手往臉上摸了一把，隨後嘿嘿一笑，大步踏進愛仕達酒樓大門。裡麵沒有一個客人，場麵十分冷清。這好像有點不太尋常。因為平時這裡無論白天還是晚上客人都很多的。

“夥計，給我來一壺酒，炒兩個下酒的好菜，我要好好地喝上一壺然後開房休息。快點啊，耽誤了老子休息，我弄死你。”梁山槐走到客廳中央的一張八仙桌旁坐下來，拔出盒子炮來啪地拍在桌子上。

愛仕達酒樓的夥計聞訊立馬跑了過來，彎著腰拿出菜單請他點菜。

梁山槐拿過夥計手裡的菜單瞄了一眼說：“就給我來個花生米和炒豬肝吧。這兩樣菜是爺最喜歡吃的。快去快去，爺餓了。快去啊，還磨蹭啥。”

說著在夥計的屁股上踢了一腳。

夥計並沒有生氣，反而一臉的笑道：“爺稍等，菜馬上就來。”

梁山槐伸手將擺在桌上的盒子炮往旁邊一推，雙腳翹起來架在桌麵上，微閉雙目，悠閒地哼起曲來。不料唱著唱著，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腦門子上似乎有什麼硬邦邦冷冰冰地東西頂住，嚇了一跳，急忙睜開了眼睛。

用槍頂住他腦門子的竟是林玉築。而那把槍分明就是他的。

“梁局長，剛才我看到你去憲兵隊了，告訴我，你去哪裡做什麼？”

林玉築一隻腳踩在凳子上，拿槍頂住他的腦門，長長的馬臉在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而怪異。

梁山槐嚇了一跳，大著膽子推開林玉築拿槍的手，裝著沒事的樣子笑道：“林隊長，你先把我的槍放下來再說，我那盒子炮性能不好，經常走火，萬一走火誤傷了我梁某，林隊長隻怕在皇軍那裡不好交代。林隊長，請你把槍先還給我吧。”

林玉築沉著一張臉，動作十分熟練地卸掉梁山槐盒子炮裡的所有子彈，然後把卸掉子彈的槍推到梁山槐麵前說：“謝謝梁局長送子彈給我，林某就不客氣，全收下了。”

梁山槐吃了啞巴虧，隻好自認倒黴。這時候夥計端來了梁山槐點的菜還有一壺燙熱了的本地米酒。

為了不得罪林玉築，梁山槐急忙吩咐夥計說：“再給我來一雙碗筷和杯子，還給我炒兩樣最好的菜，本大爺今天破例做東請林隊長喝一杯。林隊長，你不會不給我梁某麵子吧？”

林玉築道：“算你識抬舉，夥計，好菜儘管上，梁局長有的是大洋，你們酒樓今天算是碰上有錢的主兒了，不賺白不賺，隻有傻子才會放過這麼好的賺錢機會。”

夥計滿麵堆笑地進去了。

梁山槐道：“哎，林隊長，我身上沒帶那麼多錢，再說要太多的菜就我們兩也吃不完啊。浪費可惜了。”

林玉築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梁局長不必擔心點的菜吃不完，你等著瞧。我的兄弟就在外麵候著呢。”

隨後朝門外招招手說：“兄弟們進來謝謝梁爺。”

林玉築話還沒有說完，立即從門口走進來十幾個清一色穿戴的保安隊隊員來。

梁山槐見了這陣式，氣得臉色鐵青，卻又無可奈何，自認倒黴透了。

事情沒辦成反而讓林玉築算計了一回。小子你等著瞧。你梁爺遲早會收拾你。

林玉築似乎看出了梁山槐的心思，說道：“梁局長放心，我不會吃你白食。以後有機會回請你。”

梁山槐說：“林隊長真是個聰明人。夥計，再給我弄幾樣好菜。我要好好招待林隊長和他的這幫兄弟。”

林玉築道：“梁局長果然夠義氣夠哥們。兄弟們，向梁爺問好。”

“梁爺好。”走進來的那些保安隊員們紛紛向梁山槐問起好來。

梁山槐被弄糊塗了，說道：“林隊長，你啥意思啊。是不是有事要求我？”

林玉築嘿嘿笑起來：“梁局長果然聰明，被你猜到了。我手頭上有點緊，兄弟們吃飯的錢都沒了。我想.........”

“你打住，我沒錢借你。你去找彆人吧。”梁山槐本來就很摳門，聽說林玉築找他借錢，當然不願意了。

“你不借錢給我也可以，但是我要提醒局長大人，你晚上一定睡不好覺的。我會派人影子一樣跟著你。”林玉築威脅梁山槐。

梁山槐果然被嚇住了，連連點頭說：“好好好，林隊長，不，林兄弟，你想借多少？”

“三根黃魚。”林玉築豎起三跟手指頭說。

“三根黃魚？你搶劫啊。黃魚我沒有。最多借給你十塊大洋。這是底線了。”梁山槐道。

“三根黃魚一根也不能少，少一根我把你的頭掛城樓上去。”林玉築冷笑。

“林隊長，你這是敲詐？當心我去太君哪裡告發你。”梁山槐憤怒。

“梁局長，你彆忘了，我們在老百姓眼裡都是漢奸。皇軍不可能偏袒哪一個的。想不死的話還是照我的意思辦。明天中午把三根黃魚給我送來。否則晚上你的頭就在城樓上了。記住，彆拿假貨來忽悠我，那樣的話你會死得更慘。兄弟們，我們走。”林玉築說著站起來，帶著他的兄弟們出去了。

這小子竟敢敲詐我，是不是活膩了。梁山槐嚇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