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間,土子和覺妄毫不客氣的留下來吃飯。兩位委托人跟家人回家了,臨走時還叮囑土子,一定要把調查結果告知她們。
老爺子擺上碗筷的時候,柳鳴也起身離開,土子很熱情的留他一起吃飯。柳鳴冰冷的回答:“我去周圍調查一下。”
說完,徑直離開了。
“真是個怪人。”土子似笑非笑的說道。
“你乾嘛要說謊?”覺妄不高興的問。
正好老爺子端菜進來,土子樂嗬嗬的去幫老爺子忙活,完全沒有回答覺妄的意思。
吃完飯,老爺子躺在搖椅上,摩挲著懷表:“這房子呀,是我父親留下的。我在這裡住一輩子了,我可不相信這裡鬨什麼鬼。”
土子站起身,抻了個懶腰:“我就說嘛,老爺子您也太鎮靜了,一般人聽說家裡鬨鬼,至少也會疑神疑鬼一番。”
“這種事,信則有不信則無。”
土子撇撇嘴,顯然對於這句話不很讚同:“我也出去轉轉,你們聊。”
覺妄本想跟著土子出去,不過轉頭就瞄見土子瞧瞧鑽進對麵的臥室,便安心的坐下來,看著老爺子愛惜的擦拭著懷表。
“大爺,您這表有什麼來曆或者故事嗎?”
老爺子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苦澀的笑了兩聲:“這是當年我準備送給未婚妻的定情物。”
“沒……沒送出去嗎?”覺妄小心翼翼的問。
老爺子的視線才能夠懷表轉向窗外,秋日的中午,清爽舒適,驕陽的顏色都分外燦爛。老爺子慢慢的講起他的愛人,那是一位出色的女子。
她是他的青梅竹馬,他們約定好長相守。四十多年前他留學歸國,工作穩定後,決定向她求婚。他們相約一起去看歌劇《洪湖赤衛隊》,他準備好了懷表做定情信物。
然而,約會那日的兩天前,他突然接到工作安排,匆匆前往藏地都昌地區,那裡發現了恐龍化石,需要他們去進行專業的挖掘、拚接等工作,還要在周圍大麵積繼續搜尋挖掘。
他幾乎是在接到命令的同時,就被推上了車跟著隊伍出發了,這一走就是兩年。期間,他們周轉於熊蜀省寧永縣與藏地之間,進行了多達百次的細致挖掘,每天忙得幾乎站著都能睡著。
終於完成了部分挖掘工作,他們可以輪流休假回家探親,他火急火燎的趕回來去找她時,她已經出嫁。懷表沒能送出,甚至沒有去解釋為什麼會失約,為什麼會消失兩年不見蹤影。因為,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為什麼不告訴她您的苦衷?至少得到她的原諒。”
老爺子搖頭笑起來:“小夥子,你還年輕,不懂愛一個人的心情。我已經讓她傷心了,又怎麼舍得讓她像我一樣,後半生都活在遺憾中呢?”
覺妄無語的眨巴著眼睛,他隱約覺得,自己似乎懂這種心情:“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老爺子臉上揚起幸福的笑容:“她很好啊,有三個孩子,都很孝順。她丈夫也很愛她,一輩子對她百依百順。其實啊,她要是真的嫁給我不一定會比現在幸福。”
覺妄拚命的搖頭,不會的,一定會幸福的。
“您現在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也有妻子和孩子陪伴,也很幸福。”覺妄想說些什麼安慰老人。
老爺子哈哈的笑起來:“傻小子,怎麼這麼笨。我啊,這些畫就是我的孩子了。”
“什麼意思?您沒有孩子?”覺妄幾乎條件反射的問道。
蒼露突然冒出來:“你小子笨出花了,老爺子那意思就是一輩子沒結婚啊。你還問,怎麼不笨死你呢,蠢和尚。”
最近蒼露跟著伏澤學壞了,動不動就叫覺妄蠢和尚。
伏澤從玉中脫出,盤腿坐在覺妄的頭頂,一副前輩的姿態:“咱們小和尚是世間第一大蠢蛋,時間長你就知道了。”
覺妄有點不好意思也有點歉意,笑著抓抓頭發:“大爺,您剛才說有很多東西找不著了,我幫您找找吧,您都丟了什麼?”
老爺子把覺妄好一通誇獎,最後羅列出一大堆找不到的東西,據說這還是他記得的,還有很多丟的太久了,都想不起來了。
老爺子去睡午覺,覺妄躡手躡腳的四處尋找。先在花盆裡找到了兩隻畫筆,又再冰箱頂上找到一瓶黑色墨水;在舊水壺裡發現畫筆一支;畫室床墊下發現眼鏡盒;倉房的大米袋子下發現宣紙一摞;電器紙箱裡發現遙控器一個;等等等等,各種奇葩的地方找到稀奇古怪的東西。在伏澤和蒼露的幫助下,東西很快找到很多。不過,讓覺妄奇怪的是,老人就算再丟三落四也不會把畫筆扔到水壺裡。再說眼鏡盒,那明顯是被人故意塞進床墊下麵的。很多東西,都很顯然是被藏起來的。
“這房子裡確實有點靈氣波動,不過不明顯。”蒼露說。
伏澤認同道:“沒錯,蠢和尚撿那塊懷表的時候,才感覺到靈氣的波動。”
“會不會是懷表裡有靈?摸上去很冰冷。”覺妄分析道。
“這種程度的靈氣,還不至於對人產生什麼影響,更不會出現像委托人說的那種狀況。”伏澤解釋道。
“咱們去看看地狼大仙有什麼發現吧。”蒼露提議。
覺妄走進畫室的時候,土子正站在一副畫前,認真的看著。是那副朦朦朧朧的畫,據老爺子說,那是他半夢半醒時看到的情景。
“這畫有什麼問題嗎?”覺妄問土子。
“現在最有問題的不是這幅畫。”土子懶洋洋的道,“而是那位叫什麼柳鳴的大師。”
覺妄不解。
土子無奈的解釋道:“正常人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膚色?更何況,就算用熏香遮掩,也遮擋不住他身上的腐臭味。”
覺妄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你什麼意思?”
“真笨,那家夥不是人,多半是屍體。”
覺妄腿發軟:“屍體會自己走?還會說話?”
土子彈了他一個腦崩:“笨死你算了,你沒注意到那三隻靈嗎?鷹和鼠是普通的動物生靈,不過那個人可就不同了。如果我沒猜錯,操縱屍體的就是那個人靈。”
“什麼?靈會操縱屍體?”覺妄十分驚訝。
伏澤解釋道:“據我所知,確實有這種咒術,不過其實是人通過靈操縱屍體,知道原理的話就不會那麼難理解了。”
“沒錯,”土子接話道,“比如說那個穀吉,她能驅縱自己的靈出離,不受身體限製。這種驅靈術,需要一定天賦。不過,如果是驅縱傀儡惡靈的話,就容易多了。”
“傀儡惡靈?”覺妄的心臟猛縮,“不會是風古堂的人吧?”
“不至於吧?怎麼到哪都有他們?他們來這裡乾嘛?”蒼露似乎有點懼怕風古堂。
伏澤邊思考邊說:“你們說,會不會是這房子裡有什麼對他們很重要或者他們很想要的東西?”
覺妄環視一圈屋子,眼神都跟平常不一樣了:“也不一定就是風古堂吧,總覺得他們想要的東西,都是很厲害很特彆的東西。”
土子哈哈大笑:“在你眼裡,風古堂就那麼高端大氣上檔次嗎?”
“也不是那個意思,不過,畢竟是風古堂嘛,總覺得是這樣的感覺。”覺妄也說不清自己的感覺。
土子的笑容很快收起,嚴肅的盯著眼前的畫說:“其實,我懷疑那個柳鳴是屍體,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難道,你們不覺得柳鳴那張臉,有點眼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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