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鬨騰

2017-06-27 作者: 丸子醬
第15章 鬨騰

這些日子,溫長歌一直待在閨房,莫說出溫府了,連院子門都不常出。嫁衣要趁著天氣不熱的時候繡了,她雖女工不錯,但是想繡的精致,還需要廢不少功夫。

每日傍晚,謝氏都會過來陪她說說話,權當是替她解悶。這一日,謝氏來的比較早,看著溫長歌又在繡衣裳,也拿過一個荷包慢慢地繡起來,手上有一針沒一針地繡著,心思不在這上麵,卻是放到了話裡。

“昨兒我聽說,十四阿哥前些日子從馬上麵摔了下來,當場斷了一條腿,如今正費儘心思,想找國醫聖手來瞧呢。不過這麼些天過去了,一直都沒有找到。”國醫聖手,那可是給皇上看病的,等閒見不到他人影。且他素來愛遨遊四海,若真要尋起來,可就麻煩了。

溫長歌歇下手上的動作:“怎麼就摔斷了腿呢?”

上回見著他,還是一副讓人打從心底裡想打他的模樣。討厭是討厭了一點,但是這一下子摔斷了腿,人也就毀了差不多了呀。

“誰知道呢。”謝氏不甚在意:“興許是人倒黴吧,騎個馬也能摔下來。你說京城裡的富貴子弟,有幾個不會騎馬的,偏偏他遇上了事。”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一直對外瞞著,彆人也不知道。也是這回大動乾戈地去找國醫才泄露了出來。我猜著,可能京城裡的大夫都治不好了吧。”

外人的事,溫長歌不想多問,因而隻道:“到底怎麼樣,也隻能看他造化了。”

心底裡,她還是對那日的事有些膈應的,但沒有多嚴重。聽到孟子昕斷了腿,再多的膈應也都沒了。

“也是個不走運的,不過這腿總還有的治的,他的生母德妃到底是得皇上疼愛,他又博學多才,皇上素來疼愛的。天底下,比他可憐的人多了去了。”

“也是。”溫長歌不再接話了。

謝氏自顧自地說著:“要說這幾日,京中的事還真不少好的壞的都有。”

溫長歌問道:“還有什麼事,三嫂快說說!”

“感情你當我是老媽子呢!”謝氏嗔了她一眼,又嬌又俏,是完全不同於溫長歌的風情。

溫長歌隻覺得連呼吸都輕了許多。謝氏嫁人和未嫁人的時候,著實變了許多,也美了許多。嫁了人,當真不一樣了,溫長歌暗自驚歎。

到底不想讓小姑子心急,謝氏坐近些,道:“也是這幾日的事,德妃給四阿哥選福晉,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天,終於給定了下來,正是蘇家姑娘蘇雪盈。連賜婚的聖旨都下了呢,婚期比你要晚一些。”

“蘇雪盈?”

“怎麼,你不知道她是誰?”

溫長歌想了想,終究沒有印象。這也不奇怪,她親近的人不多,也從不會主動記什麼不相乾的人。莫說見過她了,興許這聽起來比較熟的名字,還是從彆人口中聽到的呢。“這蘇姑娘的名字,我聽著有幾分熟悉,卻真不記得了。”

謝氏道:“是右丞相之女,蘇家的嫡長姑娘,同皇後母家也算是沾親帶故了。”

要說這四阿哥,如今早已經及冠了,側妃良娣娶了一個又一個,可是正妃之位卻一直空著,一直沒有好人選。也因為這樣,連著底下幾位阿哥也沒有娶妻。”

這要說底下幾個沒有半分想法是不可能的。尋常人家的兄弟之間尚有矛盾,更不用說皇家子弟了。

如今德妃這步棋走的真是好,如今太子不才,同蘇家聯姻,想來也是不虧的,若是以後太子下台,四阿哥也有機會坐上皇位。

“蘇家這位姑娘,也是個才貌雙全的,隻是不知性子如何。你往後,應該也要同她打交道的。”

溫長歌知道她又開始擔心了,笑著說道:“不妨事的,我去的是八阿哥府,便是打交道,一月中有兩三次就不錯了。”

她不認識什麼蘇雪盈,也不認識哪個是四阿哥。按她的性子,以後也不會想同這些人有什麼聯係。

謝氏陪著溫長歌又說了話,這才回去了。接下來的幾日,也都是如此。

慢工出細活,所以溫長歌繡嫁衣繡的不快,儘量做到最好。一輩子就這麼一次,她也想穿的美一點。就在她以為自己會一直操持這個狀態,直到出嫁的時候,安木槿突然來了一封信,將她的打算全都被弄亂了。

看了信以後,溫長歌同陳氏說了一聲,就坐上馬車,去了太子的府邸。

太子妃也是急得不行,否則也不會如此失禮地將溫長歌請過來。原來,太子決定為自己的女兒孟靜嫻選擇夫婿。

這孟靜嫻是太子與前太子妃生的,前太子妃生因為生產而去世,後才娶了安木槿進門。而安木槿與孟靜嫻的年齡差距不大,所以二人一直相處愉快。

婚姻之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木槿之前倒是同孟靜嫻通了個氣,無奈孟靜嫻以為她在嚇唬她,心大著呢,根本沒有當一回事。

太子妃見話帶到了,便一心一意給一家閨女選起了如意郎君。誰料人都選好了,兩家也彼此知曉了,後知後覺的孟靜嫻卻不樂意了,黑著臉怎麼說也不肯安分嫁人。

安木槿久勸無效,也生氣了,撂下了話,說這事孟靜嫻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反正都是要聽她的。

孟靜嫻從攤牌的那日起,就一直在鬨。今日更是鬨騰地厲害,直接將自己鎖在房間裡,飯也不遲,水也不喝要鬨絕食。太子妃既心疼又不不願一直縱著她的壞脾氣,這才將溫長歌請過來。

瞧見溫長歌有進來,太子妃忙上前捏著她的手,麵帶愁色地說道:“長歌,你可算是來了,我都要給那個小魔星給逼瘋了,就沒見過這麼能折騰人的。”

“太子妃放心,靜嫻素來閒不住,過會兒應該就好了。”

太子妃無奈道:“原本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沒有理會她,隻由著她鬨。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她這脾氣卻絲毫沒有軟下來的跡象。如今更好了,直接將自己鎖進屋子裡,哪兒也不去,也不讓彆人來。兒女都是債啊,你說她怎麼就一點兒也不懂事。”

溫長歌聽著微窘,孟靜嫻這樣,很大程度上是太子妃和太子慣出來的。

“木槿莫急,我去勸勸。”

太子妃拍了拍溫長歌的手,“好在還有你,你去勸勸她,倘若她真的什麼也聽不進去,那也就不用勸了。”

溫長歌聽她小聲吩咐了許多,而後趕緊去了孟靜嫻的院子。看到的果真如太子妃所說,屋子的門窗都關地死死的,一點動靜也沒有。

她心中莫名有幾分好笑,這丫頭,也不怕把自己給悶著了。

她上前敲了翹門,不出意料地聽到一聲怒吼。等她吼完了,這才說道:“靜嫻,快開門,是我。”

裡頭立馬傳出腳步聲,不消片刻,門便打開了。孟靜嫻沒精打采的,一雙眼睛也高高腫起,顯然是之前哭的厲害。溫長歌看著心疼,忙將她拉進去,細聲輕斥:“好賴也是個格格,怎麼把自己折磨成這幅模樣,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太子妃和太子虐待了你。”

雖是斥責,可是裡麵的擔憂聽也聽地出來。孟靜嫻鼻子一酸,抱著溫長歌又哭了起來。

她性子開朗,連哭都和彆人不一樣,試想想,京城裡哪個閨秀會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啕大哭,絲毫不顧形象,簡直像是天塌了一般,還震耳欲聾。

溫長歌原先那些傷感的心思,一下子全沒了真正是哭笑不得。“好了好了,莫哭了,再哭下去可就不好看了。”

她拍著孟靜嫻的背,讓她緩緩氣:“哭有什麼用,話還是說開比較好,你心裡有什麼不滿的,委屈的,隻管同我說。”

孟靜嫻哽咽了幾聲,聲音終於降了下去,撐開一雙核桃眼,啞著嗓子道:“長歌,我娘和我爹要給我定親,定的還是我不認識的人家。我一點兒也不想嫁人,可他們這麼盼著我嫁出去,不嫁也得嫁,可見他們是不想養我了。”

歪理一堆一堆的,溫長歌聽著也為太子妃抱了幾聲不平。當下無奈道:“就為了這事?你瞧瞧京裡,哪個家裡的女子及笄之後就趕著嫁人的,便是我,也是定下了婚期。如今他們隻是給你議親,什麼都沒有定下來,便是你再恨嫁,也要等個一年。他們這樣的為你著想,在你這個小沒良心的人眼中,卻成了不想養你。我且問你,太子府是缺錢使了,還是沒落了,連養個女兒也養不起?”

孟靜嫻被問的沒法兒回答。

這話若是彆人說,還說的這麼偏心,那孟靜嫻指不定一早就將人趕出去。可這人是她的手帕交,那就另當彆論了。溫長歌的話,在安明這裡一向行的通。

“怎麼不說話了?”

孟靜嫻蹙著眉:“便是如此,他們也不該不問我的意見,就這樣選好了人。”

溫長歌笑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難不成,你還想越過你父母,越過媒人,自己挑選夫婿?”

“有何不可?”孟靜嫻不服軟地硬聲道。

“不說這樣做可不可,傳出去了太子妃和太子的名聲也會受損,彆人會覺得他們連自己的女兒都不上心。三人成虎,說著說著就成真了。到那時,你叫他們倆的麵子放哪裡擺?”

孟靜嫻難得地噤了聲,她本來就由著性子鬨,又怎麼會想到這麼多。

“我再問你,太子妃為你挑的夫婿究竟是哪個,怎麼就讓你這般嫌棄了?”

他們是孟靜嫻的至親,怎麼也會為她著想,總不會挑的比京城第一紈絝還氣派的人吧。溫長歌如是想到。

八阿哥跪著也中槍。

孟靜嫻呆了一下,光顧著鬨了,怎麼把這件事都給忘了。對了,娘親為自己選的人,叫什麼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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