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窒息的小醜表演

2017-08-04 作者: 或許城南
第21章 窒息的小醜表演

青鈺接到柳雉的時候,發現她畫了淡妝,相比下午,明顯精心打扮了一番,在她眼裡,這次可是值得在意的約會,起碼她心裡這麼想。

“你很漂亮!“青鈺見麵不由得誇獎。

柳稚臉頰微紅,害羞的點著頭。

青鈺其實並沒有談過戀愛,雖然長相不錯,身材不錯,也有不少人追求,但從孤兒院出來的他,沒有那個心思,雖然很懂得交際,但對於感情上,依舊是空白的。

兩個人坐車前往馬戲的表演地,城市入夜,卻依舊有不少人在街頭,霓虹閃爍,彆有一番味道。

柳雉望著青鈺乾淨的側臉,不自覺有些溫暖的幻想,或許是她太過孤單,又或許想找個依靠,此時的她顯得那麼溫暖,溫暖的眼神,溫暖的表情。距離馬戲團的劇場還有些距離,柳稚其實很想就這麼坐在這,和這個下午才熟知的男孩子,一同海闊天空。

青鈺自然察覺到了女孩的狀態,有種感覺慢慢上升,從沒有過的感覺,嗅著女孩身上自然的香氣,有些安逸,又有些傾心。

“前麵就到了,司機在前麵路口停下。“司機師傅應允了一聲,停在了路邊。

青鈺很浪漫的幫柳稚拉開了車門,用手抵住上沿,姑娘在司機師傅爽朗的笑聲中害羞的下車,內心卻溫暖十足,小聲對著青鈺說了聲謝謝。

夜晚的這裡,人群還是很多,都是來看馬戲表演,洋溢著笑容,青鈺買了米花和飲料,前方帶路。

前往途中,有些奇怪,小型的馬戲表演,卻鋪了很是正規的紅毯,看得出價格不菲,而且過道周圍滿是花樹,再有霓虹燈的閃爍,顯得很花哨,沒有印象裡的敷衍,隻有一扇門,和收票員,這裡反而像一次盛典,規格頗高的盛典。柳稚也在感歎,畢竟這有些太過於正式,從未來過這種場合,同時也對青鈺更加著迷了。

青鈺不自覺的開始環顧四周,警惕性四起,畢竟這票價並不昂貴,且氣氛有些怪異,感覺上,總有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他忽然抬頭看向會場上方的一扇窗戶,皺著眉頭,

“先生,您吩咐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長相沉穩的老者做著倚,向背對著他的一位先生陳述著。

“恩,你去忙吧“麵對著落地窗,能倒影出這位”先生“的臉龐,小醜的妝容,嘴角咧開的看著下麵,此時恰好青鈺也在看向這裡,如果不是這玻璃,或許能又一次難得的對視,但小醜先生看的並不是他,而是窗外的繁華。

“很久了,也該落幕了,“不見了笑容,滿是歎息。

青鈺還是坐在了他們的座位上,微笑應對著柳稚的話語,他還是有些質疑,拿出手機搜尋了下這馬戲團的背景。

馬戲團叫“舊麵具”很有口碑的一家劇團,尤其強調了其中的主演,那個小醜,也是此團的當家,從兩年前開始接手,由一個三流的劇團,變成一線團體,上麵有他的照片,畫著小醜的妝容,笑的很開心。

“這個小醜怎麼在哭啊?”忽然一旁的柳稚探頭過來,看見照片後疑問著。

哭?青鈺被這個字眼弄得有些詫異,趕忙重新審視那張照片,喜慶搞笑的動作,側著頭,等等,他的眼角的確有什麼,是眼淚嗎?

“這個人天生的笑臉嗎?雖然有麵具,但怎麼都有一種悲傷的感覺。”柳稚發表自己的意見。

照片青鈺端詳了很久,雖然覺得怪異,但依舊隻能看見笑臉,多的也就是那滴眼淚,至於一旁柳稚所說的悲傷感,絲毫沒有,不禁皺起眉頭來。

“你喜歡小醜嗎?”青鈺忽然問道。

“說實話,不喜歡,因為小醜不夠純粹,悲傷也在哈哈大笑”柳稚如實回答,表情認真。

“那我們走吧,去看電影,這裡不待了”青鈺說完就要起身,這裡的怪異感,讓他有些不舒服,剛才特意用陰眼看了下周圍,雖然沒發現什麼,但還是有種直覺。

柳稚有些詫異,卻沒想離開,“看了剛才那張照片,忽然有些興趣了,我們看完表演吧”

話音剛落,本來光亮的場地,瞬間暗了下來,青鈺也無奈坐在了那,準備隨機應變。

開場是無邊的笑聲,從音響裡傳來,聽得出是各式各樣的人,漆黑一片的周圍讓青鈺更加敏感,周圍人倒是一臉期待的望著會場,期待這個馬戲團帶給自己的驚喜。

場麵開始發生變化,微微的燈光照向舞台中央,但是並沒有人,觀眾們都在好奇著,終於有人走入了燈光處,背對,走入又走出,就這樣來回三次,踩著舞蹈的步伐,周圍的音響笑聲漸漸低了,那人終於直立在微光之中,背對著坐了下來。就這落寞的背影,讓人有些低落,音響聲又漸漸大了起來,聽得出,坐著的那個人在笑,由輕笑,轉而哈哈大笑,讓觀眾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燈光漸變,開始縈繞起了淡淡的彩色光粉,飄蕩在舞台上空,那個舞台中央的人,緩緩轉身,露出他的臉來,是那個小醜沒錯,帶著淚滴的小醜。

小醜在台上的姿態和照片上一樣,微微側著腦袋,左手上揚超過腦袋,像是拖住了腦袋,右手卻自然下垂,腳尖相互背離,就那麼站在那裡,燈光漸漸附上了暗色調,觀眾開始鼓掌,儘管此時小醜沒有其他動作,觀眾都在笑,像是這張麵具就該如此麵對。

一旁的柳稚沒想笑,相反表情卻有些嚴肅,呆呆的看著那裡。

這就算是開場了,音樂聲又變,算是回歸了主線路,是輕鬆的音樂,小醜也開始耍寶,跳動著,炫耀著,然後他神秘的環視著四周,開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從道具箱裡掏出了一把刀,沒什麼樣式,就像切菜用的菜刀,小醜,站在中央,示意要砍了,動作滑稽,逗得現場一片笑聲,他頓了頓,將那把刀緩緩按進臉部,涉及了鼻子嘴巴,眼睛中央,就那麼緩緩按了進去,最不可想象的是,臉部開始像四周溢血,緩緩滲下,觀眾發出驚歎的聲音,因為太過逼真,就像真的一樣,青鈺自然能感覺到,甚至能聽到那刀被按進臉部,茲茲的聲響,一陣揪心,而後,小醜重重的倒在地上,血還在流,還在流。

一分鐘..兩分鐘,…不見動彈,有些觀眾站起身來,表情都有些異樣,音樂還是先前輕鬆的音樂,此時卻顯得有些突兀,

“他怎麼了?!不會出什麼事吧?”

“這難道也是一種表演方式?”

觀眾們議論紛紛,發出著疑問。

不過好在音樂忽而發生了變化,像是下雪場景應該有的音樂,果然,舞台上空開始飄蕩著雪花,白色雪花,漸漸覆蓋了小醜的身體,像是要被雪花覆蓋,隱藏在觀眾的視線裡,下一個畫麵,小醜就那麼突兀的站了起來,身上覆蓋的雪花,卻沒有被抖落,白色的身體,穿了一件白色的西服一般,隻是那把刀還插在臉部,再配上天生小醜的笑臉,很自然的引起了現場的哄笑,卻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柳稚。

柳稚的表情有些氣憤,環顧著四周有些氣憤,青鈺明顯看到了她眼角的晶瑩,

但是四周的哄笑聲不斷,小醜樣子開始端詳臉上那把刀,而後緩緩把它拿下來,臉上果然有一道血紅的印子,在觀眾眼裡卻又是另外一副樣子,另外一種笑點。小醜有些急躁了,像是要擺脫這張有瑕疵的臉,開始瘋狂撕扯著這張臉,音樂聲又變化,有了暴風雨的聲音。台上這個孤單的小醜自顧自的撕扯著臉,一張一張的撕掉,小心翼翼的擺放在舞台上,一張又一張,卻始終留存著那把刀留下的印記,青鈺情不自禁的仔細觀察著,那一張張臉上都有刻畫的淚滴,那血液也逼真及了,還在向下流著。

青鈺自始至終都沒有笑,他在疑惑,這裡一定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這種感覺不會錯。

音樂聲激烈了起來,舞台已經被逐漸下落的雪花覆蓋完全,小醜隨著音樂聲,越加瘋狂的擺動著手臂,撕扯著麵具,隻是無奈那麵具似乎太多,怎麼都撕不乾淨,一張又一張,這在觀眾眼裡,卻是一個氣急敗壞的可笑小醜,在嫌棄自己這張臉,紮耳撓腮的非常可笑,這笑聲傳遍了整場,傳到了小醜耳朵裡。

工作人員都在旁邊,一個個慌忙的搬著道具,隨著幕布的拉下,這第一幕應該結束了,青鈺看著慌忙的工作人員,還在疑惑著。

工作人員,都在忙碌,卻沒有任何表情,相反工作人員大都滿臉憂鬱,似乎有的女工作人員像是哭過了一般,不對勁,不對勁,青鈺腦海不斷發出著詢問。

音響裡傳來了鬨鐘的聲音,這次倒不是什麼真人表演,是大熒幕,那個小醜的臉整個烙印在上麵,睡著覺,被鬨鈴吵醒發出不滿的聲音,然後是一麵鏡子,他開始給自己重新化妝,隻是用的道具,是一把刻刀,觀眾本來被表情逗笑,瞬間安靜了下來,小醜倒沒在乎,開始給自己偽裝,用刻刀小心翼翼的占了紅色的顏料,小心翼翼的拉開了一層皮,塗抹上去,觀眾們有些發出難以置信的驚歎,經過剛才的劈臉表演,也都不相信這些是真的,隻是那張被劃開的臉開始流血,緩緩的流血,從臉龐到脖子,小醜卻滿不在乎,繼續著刻畫,表情認真,像在完成一件著名的雕塑。

觀眾卻因為不整齊的臉頰和四處的鮮血,又發出笑聲,滑稽的樣子滑稽的樣子總能帶來笑聲。

小醜將五顏六色的顏料用刻刀遍布在了臉上,最多的自然是紅色,在刻畫笑臉的時候,那把刻刀停在了嘴角處,有幾分的遲疑,些許迷茫,

“夠了,夠了,彆這樣,彆這樣了,”忽然的幾聲哭喊,驚了還在笑的人群,和遲疑的小醜,最詫異的自然就是青鈺,因為發出這般聲音,正是還在哭泣著的柳稚,

隻見她慢步走上台去,將小醜的臉撐了起來,還用衣服擦拭著不斷下落的血滴,顫顫的聲音。

“夠了,夠了,明明那麼悲傷,為什麼,為什麼,”柳稚有些情緒奔潰,小臉轉眼已經被眼淚弄濕。

小醜愣在了那,他有些無措,不知道因為什麼,青鈺已經到了台下,離得很近,就在這時,他似乎看見了那小醜在笑,真的在笑,小醜將顫抖著身體的柳稚扶住,撫摸了她的頭發,而後將她交給了青鈺,示意工作人員,帶我們離開。

青鈺在那時間僅僅盯著小醜的臉,那皮裂開的樣子在燈光下有些難以分辨真假,小醜就這麼目送這兩人走到門前,像是表達歉意一般鞠了個躬,柳稚抓著門框,看著小醜,小醜在笑。

“青鈺,你看,他笑了,他笑了,這才是他笑的樣子”柳稚含著哭腔。

隻是下一秒,小醜重新對著鏡子,沒有絲毫猶豫的,用刻刀刻出了笑著的嘴角,發出一聲怪異的響聲,柳稚瞬間感覺到了疼,昏迷了過去,而觀眾卻哄堂大笑,為這表演鼓著掌。

青鈺倒是不願停留,尤其是在柳稚昏迷的狀態下,那種不安越來越深,趕忙立場而去,留下了小醜引起的一片笑聲。

出了那扇門,呼吸到有些冷冷的空氣,青鈺明顯感覺到胸口壓抑著的氣氛散去,不由的深呼吸了下,這時從街旁出現一輛黑色的車,下來一位管家模樣的老者。

老者向他們鞠了一拱,有些鄭重的一個動作,而後他表示是小醜先生,吩咐送他們,青鈺半信半疑,但確定這個小醜不是什麼壞人,扶著柳稚上了車。

回程的路上,柳稚還在昏睡,看得出剛才的哭泣讓她有些力竭,一旁的管家倒是充滿善意的看著柳稚,有種感激的味道。

“您是管家嗎?小醜先生,還要表演幾場?”青鈺拋出疑問,在試探。

管家這才收回看向柳稚的目光,重新看向窗外,

“在這裡,是最後一場。“

青鈺看著管家的不願意多談,也沒在發問,後來想起這個回答,倒也沒錯,“在這裡,最後一場,“”在這裡的人世間,最後一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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