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想爬王爺的床?

2017-09-12 作者: 慕希言
第63章 你想爬王爺的床?

顧煙寒沒想到他這麼嚴肅,心裡不放心,忙讓夏至出去跟著席慕遠。

夏至不一會兒回來報告,席慕遠去了衛有妝的院子裡。

顧煙寒開始磨牙。磨了半天,她站起身來要出門將席慕遠揪回來,顏夏又笑眯眯的跑回來:“王妃,王爺在衛姑娘那裡略坐了一會兒,就回書房去了。”

顧煙寒一顆懸著的心又落地了。

“書房涼,咱們給王爺送一床棉被過去。”顧煙寒打開櫃子將一床嶄新的棉被交給夏至,“走。”

書房裡點著燈,顧煙寒敲了三下門,裡麵傳來一道淡漠的聲音:“滾。”

“哦,那我走啦。”顧煙寒轉身要走,門牖被猛地打開,席慕遠站在門口拉住了她的手腕。

瞥見夏至手上的棉被,席慕遠眉頭微挑,問顧煙寒:“你來乾什麼?”

“怕王爺凍著,來給王爺送溫暖。”顧煙寒一笑。

席慕遠拉著她進屋,夏至將被子放下後退出去。席慕遠轉身坐在一邊看起了公文,也不說話,就晾著顧煙寒。

顧煙寒知道他還在跟自己慪氣呢。想起上次秋竹鬨出來的不愉快,顧煙寒決定這次還是自己先低頭的好。

“王爺?”顧煙寒狗腿的來到席慕遠身後給他捏肩,“力道怎麼樣?”

“太輕。”

顧煙寒忙加重力道。

席慕遠的嘴角微微一揚,享受了會兒王妃的乖巧,握著她的手將顧煙寒拉入懷中:“知道錯了?”

顧煙寒認真的點著頭。

“哪裡錯了?”席慕遠又問。

顧煙寒努力想了想,她其實覺得自己按這個世界男人思維的方式來給他納妾是沒有錯的。但為了表現出良好的認錯態度,她嚴肅的道:“我不該自作主張!一切都該是王爺說了算!”

席慕遠見她說的靠譜,大度的原諒了她。但小懲大誡,今晚王妃得陪他睡書房。淩晨的時候,顧煙寒是被他卷在被子裡抱回正院的。

第二日清晨,顧煙寒剛吃下避孕藥丸,從鏡子裡看到冬至笑盈盈的走進來布菜。她穿著一件妃色的羅裙,頭上戴著剛摘下的粉菊,屋內傳來陣陣花香。

“王爺。”她給席慕遠行禮福身,從門口端著小菜如同穿著木屐一般扭捏的走到席慕遠身旁,將藕絲放在了席慕遠麵前。

夏至無意間回頭看見,連忙給她遞眼色讓她出去,冬至卻視而不見。

顧煙寒隻當做沒看見。

夏至有些急了。顧煙寒不喜歡屋裡進出的人太多,一般除了挑水外,冬至這樣的二等丫鬟是不允許進來的。

她飛快的給顧煙寒將發髻梳好,拉著極其不情願離開的冬至退下。

顧煙寒微微一笑。

席慕遠不解:“笑什麼?”

“笑王爺不懂佳人的投懷送抱。”

席慕遠朝她伸開了雙臂,一臉“來吧,寶貝”的表情。

顧煙寒忍俊不禁,發現與席慕遠相處的越是久,越是能發現他看似不苟言笑的麵容之下,隱藏著是一顆萌動的心。

送席慕遠出門,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個拐角,顧煙寒聽到夏至在低聲訓斥冬至:“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妃的性子!好端端的怎麼就壞了規矩?這一次所幸王妃沒看見,不然你一頓排頭是肯定少不了的!”

冬至不屑的輕哼一聲:“我現在不就在這裡挨你的排頭嗎?夏至姐姐如今是王妃跟前的紅人,自然看不上咱們這些下等人了。”

聲音那叫一個陰陽怪氣,把夏至氣得不行:“我是為你好!”

“不需要。夏至姐姐往後還是想想自己吧。我可聽說王妃要用身邊人給王爺添姨娘了。”

“那又如何?”夏至不解。

“我在想你歲數還不夠,也不知道這次會便宜了誰。等過兩年,王爺身邊人多了,你是能做個姨娘,還是一輩子的通房?”冬至說完轉身就要走。

夏至一張臉漲紅了:“你胡說什麼!我、我……王爺是王妃的!我才不覬覦王爺呢!”

冬至嗤笑一聲,頭都沒回。

顧煙寒不動聲色的回到屋內,夏至好一會兒才平複了心虛進來,給她泡了一杯洛神花茶。

顧煙寒喝著,瞧著眼前這丫頭,暗自感歎著人與人的差彆真大。

冬至與夏至的一同買入顧國公府的,因而取名都相似。兩人起初都隻是煙雨閣的漿洗丫頭,屬於末等丫鬟。

顧煙寒中了曼陀羅毒後,錢姨娘不想落下自己欺辱嫡女的話柄,又想要讓顧煙寒早日去死,就指了煙雨閣當時年紀最小、看起來最笨的夏至去庵堂服侍顧煙寒。

好在這丫頭心眼實在,加上顧煙寒命大,愣是挺了過來。

回去之後,顧煙寒收拾掉了煙雨閣原本的丫鬟,提了夏至做大丫鬟。

而夏至平素裡與冬至要好,便求顧煙寒也提了冬至,甚至將她一起帶到王府。畢竟王府裡出去的丫鬟比國公府的丫鬟身份還要貴重些,將來也好尋個好人家。

冬至今日穿的那身料子,還是顧煙寒上次給夏至買的。可見這丫頭平時有好東西,樣樣都沒忘記冬至。

想到這裡,顧煙寒瞥見夏至眼角那拚命想要藏起的委屈,淡淡一笑:“把冬至叫來。”

夏至一愣,下意識的想要求情。瞥見顧煙寒眼梢的那抹淩厲,又垂著頭出去了。

不一會兒,冬至來了,還眉飛色舞、滿眼期待。

“頭上的花是廊下采的?”顧煙寒問。

冬至點頭。

顧煙寒將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那是雨涵送我的,價值百兩。花開我還沒有看過,你倒是手快。”

冬至的臉色瞬間白了,哆嗦的著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以為隻是普通的花……”

“一朵花,一百兩。你如今照價賠償了,我就不追究。”

冬至求救的看向夏至,奈何夏至也沒有辦法,一個勁的給她使眼色讓她服軟認錯。

冬至都快要急哭了:“奴婢……奴婢沒有那麼多錢……王妃您饒了我吧!求求您!求求您!奴婢給您磕頭!”

“不用磕。錢不夠,就送官。偷什麼不是偷?”

顧煙寒就要喊人來,冬至靈光一閃:“王妃!奴婢有辦法了!奴婢有錢還的!奴婢一個月的月錢是一兩,一百兩就是一百個月,就是……奴婢往後儘心服侍王妃!拿月錢來抵!求求王妃了!”

顧煙寒挑眉,這丫頭倒是比她想象的聰明:“沒了月錢,你往後犯懶又怎樣?”

“奴婢不會的!您可以讓夏至姐姐監督奴婢!”

讓夏至監督隻會讓冬至翻天,顧煙寒指了顏夏:“往後顏夏會看著你。若是犯懶了,直接挨鞭子。”

她走到書桌旁寫下欠條,讀給冬至聽了一遍後,讓她簽字畫押。這丫頭要給她打八年零四個月的白工。同時,窮瘋了的洛北王妃還能將她每個月的一兩銀子昧下。

冬至失魂落魄的出去,看見廊下那一排的秋菊,氣得殺人的心都有了!一朵破花居然比她還值錢!

“王妃……那花真的那麼貴嗎?”夏至忐忑的問。

顧煙寒頷首:“你覺得便宜的東西雨涵會送嗎?”

夏至更難過了。冬至是她薦上來的,犯了錯她也有錯。

“好了,彆自責了。你往後與那丫頭少來往些。”

夏至認真的點著頭。

席慕遠今日回來的晚,顧煙寒已經快睡著了才回來。約摸是在練兵,他剛靠近顧煙寒便聞到了汗味。

席慕遠自己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平素他不是很講究,但如今有了王妃,不能再如以往那般糙了。親了顧煙寒一口後,當即便要了熱水先沐浴。

顏夏帶著丫鬟們抬水進來,顧煙寒給他準備好換洗衣物,又問:“王爺是否用些宵夜?”

“你準備了什麼?”

“這幾日做了些酒釀,如今正好能做酒釀圓子。”

席慕遠一笑:“好。”他還真有些餓了。

他愜意的躺在熱氣騰騰的木桶裡,隻覺得這才叫過日子。以往自己一個人之時,這會兒彆說夜宵,訓練晚了他就直接宿在軍營裡,大半個月不歸家都是有的。可如今,一想起自己的小王妃,席慕遠就歸心似箭。

見顧煙寒去了廚房,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溜進了內室。

席慕遠聽見腳步聲以為是丫頭來送什麼東西,起初沒在意。可那聲音不斷的靠近自己,正在閉目養神的他猛然睜開了眼。

冬至被他如鷹隼般犀利的眸光掃過,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王、王爺……”

瞥了眼她手上的搓澡巾,席慕遠厭煩的再次閉眼倚在木桶邊:“出去。”

冬至正要去給他擦背的動作一頓。遲疑著,她咬著唇低聲道:“奴婢叫冬至,是王妃派奴婢來給王爺擦背的……”

席慕遠聽到她的話再次睜眼,仔細審視著眼前這個丫鬟。他隻能勉強記得著丫頭他見過,甚至分不清是王府的丫鬟還是顧煙寒的陪嫁丫鬟。

冬至見他不語,以為他是默許了。忍著心中的雀躍,欣喜的朝著席慕遠再次伸出手去。她聽人說過,一般要被男主子收做偏房,都是從這些親密事開始的。

等她有了王爺的恩寵,那一百兩銀子的欠條就不是問題!

冬至還想起顧煙寒時不時的還會賞姨娘們一些東西,更是羨慕的雙眼發光。

她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裡,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完全沒有注意到席慕遠那越來越黑的臉色。

就在她的手越過木桶邊緣之時,驀然一股力量將她猛然彈飛,撞上了一旁的牆壁,令冬至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幾乎摔碎。

“本王的話聽不懂麼?”席慕遠聲音冰冷,帶著幾分怒意。

冬至哆嗦著不敢言語,從小廚房折回來的顧煙寒聽到動靜,疑惑的走進來,見到這一幕更是詫異。

“怎麼了?”她問。

席慕遠輕哼一聲,瞥了眼冬至:“自己說。”

冬至哆哆嗦嗦顫抖著道:“奴、奴婢……奴婢欠了王妃銀子,想要多辦些事來抵債!”

顧煙寒挑眉,這懶丫頭也有轉性的時候?

席慕遠冷笑:“王妃,不是你讓她來伺候本王沐浴的麼?”

“胡扯!”顧煙寒嗔了他一句。

席慕遠知道這丫頭平素最恨彆人冤枉她,瞧見她著美目微瞪的模樣,嘴角微微一揚:“關去柴房。”

冬至震驚著被顏夏與夏至拖了出去。

顧煙寒轉身要走,又被席慕遠喊住了:“既然來伺候本王沐浴的人沒有了,那就辛苦王妃了。”

顧煙寒的嘴角抽了抽:“王爺你故意的吧?”

席慕遠笑而不語。

顧煙寒歎了口氣,拿起了掛在一旁的搓澡巾:“可先說好了,我沒伺候過人,你彆嫌質量不好。”

“是你就成。”反正他皮糙肉厚不怕疼。

翌日,席慕遠離開後,顧煙寒叫來了冬至。這丫頭此刻麵上儘是驚恐,但眼眸深處卻閃著極度的不甘心。這樣的眼神,很容易讓顧煙寒想起上一世瀕死的自己。

輕輕撥了撥杯盞中漂浮著的茶葉,顧煙寒問:“想爬王爺的床?”

冬至的身子一顫。略一思忖,試探性的低聲道:“王妃不是要給王爺添人嗎……”

顧煙寒想起前天晚上是她守夜,知道她是偷聽到了自己與席慕遠的對話。

見她不說話,冬至縮著頭又道:“王妃……奴婢是您從國公府帶出來的,是您的人。王府後院裡想害您的人那麼多,奴婢絕不會害您的!奴婢會幫著您!”

顧煙寒自然聽得出她話語間的潛台詞,低頭仔細打量著這丫頭。模樣遠不如衛有妝,卻也沒有秋竹那般呆板。有些小聰明,而且還會把把握時機。

“你該知道,我原是想為你們各自都尋一門好親事,並非想要將你們留在王府做個妾室。”顧煙寒道。

冬至眼中閃過不屑,嫁去外麵哪有在王府享樂的好!

可偏偏的,她還得裝出一副誠懇的模樣,對著顧煙寒千恩萬謝:“奴婢曉得王妃對奴婢們的好。隻是奴婢也實在為王妃擔心的緊。如今王爺的心是向著王妃的,往後府裡進了新人,王爺還會這般嗎?以前夫人也是盛寵在身,後來錢姨娘來了,就……”

重要的話說一半留一半,勾起顧煙寒的好奇心,讓顧煙寒順著她的話去想,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顧煙寒越發覺得自己小看這丫頭了。

“真成了王爺的妾室,你若是不受寵,又如何?”顧煙寒問。

冬至眼中閃過一道亮光,立刻表忠心:“王妃是正室,王爺的恩寵理當都是給王妃的!奴婢不敢奢想。奴婢如今是王妃的奴婢,往後無論成什麼了,都還是王妃的奴婢!一如既往地伺候王妃!”

顧煙寒不明白她們為什麼寧願當妾。

若是她這個主子不為她們著想,是個想將她們隨便嫁人了事的主,在王府做妾室的確是比嫁出去好。可她都不止一次聲明了,會給她們找一戶好人家,為什麼她們還是這樣?

從秋竹到夏至,還有王府裡最近因少了兩個姨娘而蠢蠢欲動的其他丫鬟們,一個個都往席慕遠身邊湊。要不是他平素板著臉嚇退了不少丫頭,恐怕這會兒府裡都能翻天。

想了許久,顧煙寒長長的歎了口氣:“既然如此,我成全你。往後,你好自為之。”

“謝謝王妃!謝謝王妃!”冬至喜形於色,一個勁的給顧煙寒磕頭道謝。

夏至不明所以的進來瞥了她一眼,道:“王妃,衛姑娘來了。”

顧煙寒有些頭疼。這姑娘為了早日從侍妾升為姨娘,一天三次的來。

瞥見還跪著的冬至,顧煙寒眸光微動:“讓她進來。”

衛有妝學著秋竹抱來了自己的繡簍,笑眯眯的給顧煙寒請安:“奴婢見過王妃。王妃,奴婢聽說您的女紅是蘇州樓的繡掌教的。這不,奴婢來向您討教了。”

她說著拿起一個秀樣遞過來,被顧煙寒攔住:“你來的很好,我有話同你說。”

“王妃請說。”衛有妝以為是自己要升職加薪了,眼睛都亮了。

顧煙寒示意她看了眼冬至:“你往日常跟我念叨一個人無趣,這不,這丫頭如今也是王爺的侍妾了,你院子裡東廂又空著,便讓她過去與你做個伴。”也讓其他人看看,想爬席慕遠的床是什麼後果!

衛有妝與冬至同時露出失望的神情。冬至還以為自己怎麼也能撈個姨娘呢。

“王妃……那我……”衛有妝不甘心的開口,被顧煙寒打斷了。

“你進府早,冬至往後過去了,你便多照看些。院裡還是你主事。冬至,往後多聽你衛姐姐的話。”顧煙寒說著從妝奩裡抽出兩副金耳環,忍著心痛分彆賞給她們,囑咐她們要和諧相處。

兩人各懷心思的離去,夏至異常氣惱:“王妃,您怎麼真的給冬至開臉了?她……她……”她說著跺了跺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顧煙寒一笑,吩咐她去讓管事給冬至打掃屋子,再給冬至派個貼身丫鬟。

除非是極為受寵的姨娘,一般妾室們不可能有一個單獨院子居住。顧煙寒進門前,老王妃為了不讓後院起火,便將四個妾室分彆安置在了不同的院子。左右洛北王府地方也大。

如今,平白給衛有妝的院子裡塞去一個人,以她那心比天高的性子,能忍得了就怪了。忙著收拾冬至,衛有妝自然也就不會有時間來折騰顧煙寒。

而冬至也是個一肚子算計的人,這麼兩個人在一起,往後那院子有安生日子才怪!

席慕遠今日早早的練完兵打算回來陪他的小王妃。

才進府,管事迎上來笑著問:“王爺是去冬姑娘那裡嗎?”王爺好久沒納新人了,他今兒個又能立功了!

席慕遠一愣:“什麼冬姑娘?”

管事解釋道:“就是王妃身邊的冬至姑娘,今兒個剛開了臉。如今與衛姑娘住在一處。”

席慕遠胸腔之中頓時一股怒火就竄了起來,氣衝衝的回到正院。顧煙寒正要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被他直接扛起丟到床上。

顧煙寒要起身,席慕遠的身子猛然覆上,又將她壓了下去:“你皮又癢了?”聲音沉如水。

顧煙寒本能的搖頭,席慕遠冷哼一聲,低頭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

“痛!王爺!”顧煙寒叫出聲,拍打著席慕遠,沒想到他非但沒鬆口,反而咬的更加用力。

“王爺!你屬狗的啊!起來!痛死了!”

聽著她委屈無比的聲音,席慕遠這才微微抬頭。看見白皙脖子上那清晰的牙印,席慕遠歉疚的不敢看顧煙寒。

顧煙寒趁機一把推開他,抱膝坐在一邊:“你又怎麼了?”

還敢質問他?

席慕遠努力忍著想要再一次將她壓下去的衝動挑眉問:“聽說你給本王又納了個侍妾?”

顧煙寒忙點頭,那小表情就跟邀功似的,氣得席慕遠肺疼。

“王爺,我給你納的是冬至,就是昨兒個晚上想去伺候你沐浴你的那個。我跟你說哦,冬至是——你去哪裡?”顧煙寒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席慕遠往外走去。

“本王去看看你給本王添的新人!”席慕遠頭也不回道。居然敢給他納妾!這會兒還要跟他誇那小妾?這丫頭是不想活了是不是!還是想要走?這才想要轉移他的主意?

席慕遠的惱怒停下腳步,回頭就看到顧煙寒提著裙子慌忙的出來追他。洛北王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等著顧煙寒跑到兩步外,席慕遠再次往前走去。顧煙寒忙再追:“王爺!王爺你走慢點,我跟不上!”

席慕遠聞言回頭,顧煙寒果然已經被他落下了一大段,隻能放慢了腳步。等到顧煙寒即將追上他之時,又加快腳步往前而去。

就這麼逗了顧煙寒好一會兒,顧煙寒終於生氣了:“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她嘟著嘴,皺著眉,滿臉都寫著委屈。可愛的小模樣看的席慕遠心都要化了。

見她就站在遠處瞪著他,也不像剛剛那般著急了,席慕遠冷聲道:“過來認錯。”

顧煙寒白了他一眼,不再看他。

嘿,他這小王妃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席慕遠仔細反思自己一段時間的過往,發現他對顧煙寒實在是太寵溺了。他可還記得初見之時顧煙寒那如同受驚小鹿般的清澈眼眸。哪裡像現在這樣張揚跋扈!

哼,張揚跋扈也是他的王妃!

“過來。”他又道。

顧煙寒想了想,沒骨氣的往前挪了一步。

以為她還要傲嬌一下的席慕遠心間微微一笑,也往前邁了一步,站到了顧煙寒身旁。

“知道哪裡錯了?”他問。

顧煙寒撇撇嘴:“不就給你納了個妾麼?”

這認錯態度差的讓席慕遠磨牙:“知道是錯的還做?”

顧煙寒轉頭看向他,眼神充滿了探究,還越來越迷茫:“王爺……你是男人嗎?”

“本王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席慕遠剛下去的那團火又猛地躥起,也不知道昨晚是誰在床上哭著喊他好哥哥求放過!

顧煙寒忙伸手給洛北王順毛,諂媚的笑著:“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王爺你誤會了……”

“哼!”

“王爺。”顧煙寒糯軟的聲音婉轉的喊著他,讓席慕遠的心也跟著飄了起來。

她已經儘可能的用古人的思維來考慮這些事了,結果越想越不知道席慕遠生氣什麼,“我的意思是說……彆的男人不是納妾都很開心麼?你怎麼還跟塞了個仇人似的?”

嗬嗬,一提起小妾,他的王妃就跟他生氣,不是仇人是什麼?

席慕遠的鼻孔發出一聲高傲的冷哼,算是對顧煙寒的回應。

顧煙寒鎖在他懷裡,抬頭隻能看到席慕遠的貴氣逼人的下巴,無奈的發出嘖嘖兩聲。

席慕遠低頭,就看到粉嫩的小唇嘟起,像是索吻一般。他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去,一吻便不再願意離開。

“啊——”

情深意濃之時,一聲尖叫打斷了花園內的旖旎。

顧煙寒紅著臉將頭整個埋在席慕遠的懷裡,隻覺得沒臉做人了。席慕遠一邊護住她,一邊抬頭,看到一張有些眼熟的臉正站在花園便望向自己。

“還不滾!”怒斥一聲,那人哆嗦著這才離去。

顧煙寒悄默默的歪頭看了眼,那離開的背影是冬至。她還想著,身子猛然騰空。席慕遠抱著她便往正院走去。

顧煙寒急了:“王爺你做什麼!”

“回去做剛剛未完之事!”

見他沒有放下自己的意思,顧煙寒更是著急:“路上這麼多下人看著呢!我自己走!”

席慕遠目不斜視:“誰敢看本王挖了他的眼睛。”

顧煙寒捂臉,轉頭看見下人們都很有眼力勁的躲在一邊低著頭,連偷看一眼都不敢。

“王爺……天還亮著呢……你白日宣淫!”

“那又如何?”

顧煙寒:“……”

正院裡的丫鬟已經早早識相的退下了,夏至心裡不放心,便趁機去看看冬至,打算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敲打她兩句。

然而,才走到門口,裡頭就傳來了冬至的咒罵聲:“憑什麼!憑什麼!明明王爺今日應該來看我的!”

夏至的好心頓時就沒有了,冷著臉反問:“誰說王爺要來看你的?”

冬至一愣,臉上還有淚水和恨意。

“你……怎麼來了?”她不安的問,生怕夏至拿著剛剛的話去告狀。

“我來看看你。既然你說了剛剛那些話,我也提醒你一句,王妃提了你做侍妾,你若是安安分分的,王妃不會怎麼為難你。你若是又要使手段,仔細想想鄭氏和秋竹的下場!”

冬至心裡一個激靈,又想起自己已經是王爺的侍妾,夏至還是丫頭,自己理當比她位分高才是,冷笑道:“不需要夏至姑娘關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夏至姑娘就彆酸了!”

“誰酸你了!”夏至被氣得不行,突然明白顧煙寒讓她離冬至遠些的原因,不再管她。

第二日清晨,正用著早膳,冬至來了。

顧煙寒直接說不見,席慕遠驀然道:“王妃,本王還沒有原諒你。”

“那你昨晚折騰我乾嘛!”顧煙寒不服氣。

席慕遠一本正經:“那是懲罰。”

“哼!”

“所以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哄好本王吧。畢竟本王還是很想將寵愛隻給你一人的。”席慕遠煞有介事的道。

顧煙寒挑眉:“你威脅我?”

“不,是給王妃一個機會。”席慕遠知道顧煙寒討厭威脅,但他真的很享受王妃每日給他狗腿的模樣。

顧煙寒翻了個白眼,低頭喝粥不理他。席慕遠出府去,她也沒送他。

反而是冬至,巴巴的趕了過去。守在府門口,一見席慕遠來便笑了:“王爺……”

“滾!”席慕遠眼角都沒留給她一個,騎上馬揚塵而去。

同樣過來守席慕遠的衛有妝見狀笑了:“你就彆指望王爺了。有這本事還是去好好討好王妃吧。萬一哪天王妃大發慈悲,說不定就讓你侍寢了!”

聽著她的數落,冬至心裡滿是不服:“那你怎麼不去?王妃嫁進來才多久?你又進府多久了?怎麼還是個侍妾?”

一下子被戳中痛處,衛有妝當即就炸了:“那你又怎麼樣!虧你還是王妃的陪嫁丫頭!不跟我一樣都是擺設?王爺正眼瞧過你嗎?我還有月俸呢!你有嗎!”

她撐著腰步步緊逼,專挑冬至不喜歡聽的喊。

冬至要反駁,但嗓音沒有衛有妝喊得響亮,愣是被她壓了一頭。慌忙之下,為了壓住衛有妝囂張的氣勢,她抬手就是一個巴掌落下。

衛有妝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世界頓時都安靜了。

隨即,一聲尖叫劃破了洛北王府的上空。

“你居然敢打我!”衛有妝捂著臉尖叫,聲音細而尖銳,異常刺耳。

冬至自知理虧,轉身就要。衛有妝卻不是會吃虧的主,當即拉住她,反手也是一個巴掌拍下。

這下冬至徹底火了,狠狠踢了衛有妝一腳。衛有妝又還手,兩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

方姨娘正好路過,上前勸架,也一並被波及。

顧煙寒收到消息的時候,侍衛們已經將三人分開。問清楚了經過,顧煙寒賞了方姨娘一匹蜀錦,讓她先回去。再看向一旁跪著的冬至與衛有妝,兩人這會兒都鼻青眼腫的。

顧煙寒玩了這麼久的宅鬥,還是第一次見這樣掄胳膊就上的:“這件事,你們都有錯。衛氏,你不該一個勁的數落冬至。冬至,更不應該動手。堂堂王府姨娘,愣是讓你們弄成了市井潑婦!你們不要臉,王爺還要呢!”

訓斥了幾句,顧煙寒定下了懲罰。衛有妝罰俸兩個月,冬至無俸可罰,禁足一個月。

衛有妝不服:“王妃,憑什麼奴婢是兩個月,她隻有一個月?”

“那你陪她禁足一個月?”顧煙寒問。

要是被禁足就完全看不到王爺了,衛有妝連忙搖頭。

“回去閉門思過!”

席慕遠回來時,顧煙寒跟他說了這件事,他直誇王妃管家有功,讓顧煙寒覺得汗毛凜凜的。

沒有了這兩個人的鬨騰,王府總算是安靜了下來。顧煙寒身上隻有三十多兩銀子了,她趁著席慕遠出去辦公,換了身男裝也忙出去尋找生計。

守的都有些消極怠工的煮酒一下來了精神,忙跟上去。

京城的街道上依舊繁華,人來人往間,仿佛重陽的叛亂從未發生過一般。隻有那不斷巡城的士兵,增加了幾分肅殺。

連逛了好幾家醫館,人家都有坐堂大夫,不需要她。顧煙寒百無聊賴,走進了一家書店。

席慕遠的書架上大多都是些兵書,看的她直發困,是時候自己買幾本書回去了。

書店裡往來的人不多,大多是些學子。顧煙寒隨便看著,驀然角落處的一本書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本書被風吹起了一頁,裡麵畫著什麼。

難道是武功秘籍?

顧煙寒好奇的拿起來翻了眼,立刻又合上了。居然是本小黃書!

她丟下那書,又隨手拿了幾本附近的,都是小黃書!

這些古人這個時候不在乎禮義廉恥了嗎?

顧煙寒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轉身要走,背後一個大肚便便的男人喊住了她:“這位公子,不買本回去看看嗎?”

顧煙寒搖頭。

男子又笑道:“沒事的,男人嘛!都這樣!看公子年紀小,約摸是不懂。家裡的大人都有!”他壓低了聲音玩笑著道,“這些可都是我們狀元書局賣的最好的書!比那些聖賢書還好呢!”

顧煙寒的嘴角抽了抽,覺得老板是在扯淡。

老板怕她不信,又道:“真的,你彆不信!經史子集隻有要考功名的讀書人才看得懂。咱們這些書呢,都是些畫兒,隻要眼不瞎,都能看得懂!試問公子,這世道是讀書人多呢?還是不識字的人多呢?”

自然是不識字的多。

一道靈光忽然在顧煙寒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噙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問老板:“你們這些書都是誰畫的?”

胖的跟著隻招財貓一樣的老板笑的比她還要神秘:“公子,這屬於獨門秘方,我可不能告訴你!萬一你來挖牆腳怎麼辦?”

“那你們是跟畫畫的人怎麼分紅的?”顧煙寒又問。

老板思索了一番,見顧煙寒穿著氣度不凡,不像是普通的商賈,有心結交,便如實道:“這個要分情況。若是新人,則直接給潤筆費。若是出了名,除了潤筆費外,還有格外的分紅。分紅多少,因人而定。”

“那一般潤筆費給多少?”顧煙寒問。

老板伸出兩個手指:“二兩。”

“加上分紅呢?”

“這個就不定了……”

“一個月有一百兩沒有?”

“若是分成高些是有的!”

……

煮酒看到顧煙寒從書店裡笑眯眯出來的時候,很奇怪。以前見王妃逛首飾店和胭脂鋪都沒這麼高興過。

等到顧煙寒回府後,煮酒又特地返回了狀元書局,然而一無所獲。

席慕遠回來之時,就看到顧煙寒坐桌邊塗塗畫畫著什麼。他想要上前看看,還沒靠近,顧煙寒就猛地用東西遮住了。

“王爺,非禮勿視!”

席慕遠挑眉:“你渾身上下本王都瞧過了,還有什麼不能看的?”

顧煙寒原本就有些潮紅的臉這下更紅了,狠狠瞪了眼席慕遠:“不準看就是不準看!不然我生氣的!”

席慕遠又掃了眼,不屑的轉過頭去。左右顧煙寒拿的是本空白書籍,不會是給誰寫信,他就放心了。估摸著顧煙寒是在寫什麼詩詞,女兒家做些閨中詞也是正常的。不看就不看。

席慕遠去沐浴,出來之時,顧煙寒已經將東西收好。

連著幾日,顧煙寒都是這般。席慕遠終於有些忍不住了:“王妃,你要是做不出詩詞,本王也是可以指導你的。”

顧煙寒一笑:“沒想到王爺還是個才子呢?”

“才子稱不上,學問比你多而已。”席慕遠故作謙虛。

兩個人玩鬨了一會兒,顧煙寒翌日去狀元書局交稿。老板很爽快的給了二兩銀子的潤筆費。

顧煙寒將銀子收好,玩味的盯著老板手裡的原稿:“老板,我的分紅可彆忘了。不然,我不僅拆你的店、你的房,你家祖墳都得去問候一下。”

她笑的燦爛,語氣也平淡。可烈日下,老板愣是被這惡毒的話語激起一身冷汗,連忙壓下自己那點小心思笑道:“公子多心了,我們書局是良心書局!絕不會做這種事!公子放心,月底若是有了分紅,隻要您來取,我二話不說鐵定給你!”

顧煙寒笑著揮了揮手轉身離去,她仿佛已經能看到一百兩銀子在衝她招手了。

幾日過後,顧煙寒打發了小六子去狀元書局打探消息,之後更是開心。

席慕遠看著她偷笑那傻樣,都想去找洛風給她把脈了。

很快便是月底,付銀子的那一天,顧煙寒早早去了狀元書局。

老板雖不知她真實身份,也猜的出是個貴人,一早就候著。見她來,笑眯眯的上了雨前龍井,恭恭敬敬的遞上兩張銀票。

居然是一百五十兩!

顧煙寒心花怒放!她上一世閒來無事之時也寫過話本子,結果連電費都不夠交。沒想到幾千年前畫小黃本還能這麼賺!

正當她心花怒放之時,洛北王的書桌上,也出現了一本來自狀元書局的藍皮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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