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暖暖的,很貼心

2017-09-21 作者: 慕希言
第107章 暖暖的,很貼心

“暖暖。”席慕遠邊說邊在宣紙上寫下這兩個字,“孩子出生在冬天,取這個小字希望她可以不受寒風侵擾,日子過得溫暖。你看如何?”同時,孩子的出生還使得他與顧煙寒如同寒冰一般僵持的關係得到了緩和。

顧煙寒覺得他說得意頭極好,當下同意:“好!就叫暖暖!”她歡喜的抱起身旁的女兒,“寶貝,你以後就叫暖暖啦!暖暖!”

席慕遠嘴角一翹。看著顧煙寒親女兒,自己也上前親了顧煙寒一口。

顏夏進屋來通報:“王爺、王妃,詩詩小姐來了。”話音未落,原本讓等候在暖閣的詩詩已經先一步借著人小的優勢闖進來。

“爹爹!”她歡喜衝席慕遠叫著,又恭恭敬敬的給顧煙寒行禮,“詩詩見過王妃。”

知道她並非席慕遠親生後,顧煙寒對詩詩也沒那麼介懷了。她默許席慕遠將詩詩認作庶女,畢竟洛北王庶女的身份也比尋常百姓家要尊貴許多。往後詩詩出嫁,也能讓她在婆家好過一些。

可如今再一次見到詩詩,瞧著她對席慕遠和自己的兩種態度,分明是暗示席慕遠自己對她不好。這樣時時刻刻都記著給席慕遠上眼藥,總是讓顧煙寒心裡不舒服。

席慕遠倒是沒有關心這些:“何事?”

“詩詩好久沒有見到爹爹,很想爹爹。”詩詩揚起笑臉笑的異常明媚。

“不是前幾日才見過麼?”席慕遠不以為意。

詩詩一窒,又忙衝顧煙寒笑:“詩詩也很遠沒有見過王妃了。”她的眼神落在顧煙寒懷裡的孩子身上,“這是妹妹嗎?”

“嗯。”顧煙寒淡淡應聲,示意乳娘將孩子抱下去。

詩詩連忙問:“詩詩可以抱一下妹妹嗎?”

“妹妹重,你人小抱不動的。”顧煙寒婉拒。

詩詩露出一副失望又害怕的神情:“詩詩會很小心的……不會碰傷妹妹的……王妃……”

顧煙寒微笑:“不行。”

“爹爹……”

話音未落,孩子的哭聲響起。席慕遠皺眉:“怎麼又哭了?”

“怕是又要換尿布。”乳娘笑著將孩子抱下去,沒一會兒,一個笑盈盈的小郡主就再一次出現。

席慕遠難得玩笑一句:“她倒是舒服,哭一聲就什麼都有了。”

乳娘識趣的將孩子抱到他麵前,席慕遠伸手接過。見暖暖衝他笑,他也忍不住揚起一抹笑意。

被忽視的詩詩相當不滿,怯生生的又一次開口:“爹爹……”

“嗯?”席慕遠抱著孩子應聲,沒有看到她矯揉造作的神態。

詩詩愈發不甘心:“爹爹都從來沒有抱過詩詩呢……”

席慕遠聞言,這才轉頭看向她,單手抱著暖暖,很認真的對詩詩道:“你爹抱過你。”

詩詩一窒。

席慕遠的思路與常人不同。旁人都聽得出詩詩這是要埋怨席慕遠不抱她,衝席慕遠撒嬌。可是在席慕遠聽來,詩詩口中的“爹爹”指的卻是她親爹,與他這沒有半毛錢關係。

“你娘帶你去看他的第一天,他抱過你,並且給了你那塊玉佩。”席慕遠道。

詩詩小臉刷白,不知道該說什麼。思索半天,她哆哆嗦嗦道:“詩詩不知道有什麼玉佩……”

席慕遠吩咐:“讓掃雪將本王書房第一個抽屜裡的錦盒拿來。”

很快,錦盒就被送來。

席慕遠示意給詩詩,裡麵是一塊很普通的勾玉,質地一般。一麵刻著“霍”字,一麵刻著“詩”字。

“本王記得他當時說,希望霍家能以詩書禮義傳家。你是長女,因此取名‘詩詩’。”席慕遠都快記不清那裨將的容貌,但他當時的驕縱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寒門而起,官至裨將。一路上雖有波折,但也順風順水。因此後期便自大起來,才導致殺身之禍。

詩詩臉上的血色全部退下。她當然知道自己不是席慕遠親生的,越是知道,越是不想承認!可如今卻被席慕遠當著滿屋子丫鬟婆子的麵說出來!

“這、這是什麼……怎麼會在爹爹這裡?”詩詩佯裝迷茫的問。爹爹兩個字喊出口,卻不自覺有幾分顫抖。

席慕遠遲疑些許,道:“是你爹的遺物。關於你爹,有什麼不知道的可以去問煮酒。”

屋內很安靜,偶爾有暖暖發出幾聲咿咿呀呀的聲響。詩詩卻覺得有種無聲的嘲笑,嘲笑她異想天開想做席慕遠的女兒!

“詩詩告退……”

她離開正院沒多久,很快甩開身旁的丫鬟,再一次偷跑回來,躲在窗台下偷聽。

屋內,顧煙寒正在問:“關於那玉,你是不是瞞著詩詩什麼?”

席慕遠頷首:“嗯。撫恤金用完後,那玉佩就被她娘典當,正好被煮酒撞見。本王便讓他將玉佩贖回來,原本打算等詩詩大些後讓煮酒給她。今日正好提起,給了給好。”

詩詩臉色刷白,飛快的朝外跑去。

席慕遠望了眼她剛剛躲著的窗台,眼神微暗。學什麼不好,怎麼學人偷聽!

夏至同樣也在屋外悄悄的問顏夏:“你怎麼把她放進去偷聽啦?”

顏夏一笑:“你看她跑走那模樣,就知道肯定沒聽到好事。不給她點教訓,還真以為自己是郡主呢!”

很快,詩詩並非席慕遠親生這件事便在王府傳遍。

雖然顧煙寒已經下令不準區彆對待,但常雅容對詩詩的態度立刻冷了下去。

方氏倒是一如既往。

衛有妝是個沒腦子的,見詩詩失魂落魄的躲在屋子裡不出去,就好心寬慰她:“個人有個人的命,你不是王爺親生的隻能說命不好。但話說回來,不是親生的,王爺都對你那麼好,你的命也不差呀!”

明明是好意,在詩詩耳朵裡卻像是針一般的在刺,狠狠瞪了衛有妝一眼,一言不發的跑出去。

衛有妝一驚。被一個小孩子瞪了一眼,她居然從心底感到發毛。她心裡發怵,連忙也離開去找方姨娘。

方姨娘聽完,歎息道:“你以後少去招惹她吧。有這時間,不如給小郡主多做兩件衣服。”

衛有妝撇嘴:“就算我做了,王妃也不會讓小郡主穿……”

“那也是我們的一份心意。”方氏不以為意。

詩詩這幾日躲著不見人,顧煙寒見她沒病也就不再多管。有件更為棘手的事——老王妃回來了!

原本她是聽說顧煙寒死了,心裡那叫一個高興,當晚便叫人收拾東西回去。席慕遠布下的侍衛想要攔,但哪裡敢真的動老王妃。

鎮遠侯想著洛北王府沒有主事的人不像話,便派人護送老王妃回京。趁機也想當休書之事沒有發生過。

侍衛們傳消息回來,席慕遠當時一門心思全在顧煙寒身上,壓根兒就沒管。

這麼一來,沒人攔著,老王妃如今已經進門。

席慕遠上朝未歸,顧煙寒光是聽夏至回報就覺得頭疼,直接托病沒見。

老王妃可不放過她,一進門就興衝衝的直接衝進來:“那小蹄子不是沒死麼?怎麼還裝死!讓她出來!”

顧煙寒連忙讓乳娘將孩子抱去一邊,還沒出門就被老王妃抓個正著:“你要帶我的孫女去哪裡!”

乳娘哪裡見過這種陣仗,當即就被嚇回到顧煙寒屋裡。

顧煙寒煩躁的下床:“你安心在這裡呆著,彆讓她碰到小郡主。”她換上大氅走出去,就見老王妃還被侍衛攔在院門口。

“您這是又發病了?”顧煙寒涼涼的問。

“你竟敢咒我!”老王妃大怒,撲騰著就要衝向顧煙寒,又一次被侍衛們攔下。

顧煙寒瞧著她恨得呲目欲裂的神情,心底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哪裡得罪她到這個程度。

“江氏,你有什麼權力在洛北王對我大吼大叫?”顧煙寒冷冷問。

“我是王爺的生母!”老王妃怒吼。

顧煙寒冷笑:“一個被休棄的生母?”

老王妃臉上的猙獰頓時僵住。

這件事席慕遠沒有大肆宣揚,加上老王妃刻意隱瞞,知道的人也不多。府裡的丫鬟大多都以為她不過回遼東住幾天而已。

老王妃更是隻以為席慕遠不過是受了顧煙寒的蠱惑,如今大半年時間過去,顧煙寒又死過一回,她將休書之事完全拋諸腦後。

沒想到顧煙寒居然當著滿院丫鬟婆子的麵說了出來!

“你放屁!”老王妃怒斥。

顧煙寒毫不心軟:“當時王爺在漠北,因而族譜之上還未除名。如今既然你也回來了,今日給我女兒記名之時,正好將你除名!”

“你休想!我是王爺的生母!你不能這麼做!”

“那你說說,休書都拿到手了,你還有什麼資格寫在老王爺名字旁?如今你能站在這裡,是因為我看到王爺的麵子上!否則,你連進洛北王府大門的資格都沒有!”

老王妃麵容蒼白,一道虛弱的聲音淡淡傳來:“王妃就這般容不得人嗎?連王爺的親生母親都要趕出去?您連王爺的麵子都不顧及嗎?”

一聽就知道是常白蓮。顧煙寒隻恨洛風那裡的啞藥都是暫時性的!

她坐著輪椅由丫鬟推著過來。輪椅是新做的,不知道是誰送去的,速度倒快。

顧煙寒望著她淒哀的臉,冷笑:“你要是真顧忌王爺,就不會跟我對著乾。畢竟我才是王爺的王妃。你算什麼?沒名沒分,連個妾也不是。”

顧煙寒的語氣很輕,甚至帶著幾分嘲諷。可停在常雅容的耳中,卻比鋼針還要鋒利。

“王太妃……”她哀怨又期待的看向老王妃,“我是雅容啊……”

老王妃盯著她一愣,隨即想起來什麼,立刻上前抱住她:“誒呀!我的雅容!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常雅容怯生生的偷覷向顧煙寒,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

老王妃自然看得出這麼明顯的示意,當即指著顧煙寒怒罵:“賤人!誰允許你打斷雅容的腿!”

“誰說我打斷她的腿了?”顧煙寒反問,“常雅容,你自己說,腿是不是我打斷的?”

“不是,但是……”

“不是就好!”顧煙寒先一步打斷她,“江氏汙蔑我,根據洛北王府家規要杖責一百,再送官。我念你年紀大,減免一半。看在鎮遠侯的麵子上,不送官了。來人,準備刑具!”

顏夏悄悄拉了拉顧煙寒的衣袖,要是真打了老王妃,席慕遠那裡交代不過!

顧煙寒不以為意。

老王妃就不信顧煙寒真敢打她!可看著粗使婆子將板凳與刑杖拿來,她慌了,不由自主的往常雅容身後退一步。

常雅容見狀知道這是一個討好老王妃的機會,連忙道:“王妃,你這是要逼死王太妃嗎!她再怎麼說也是王爺的親生母親!”

等的就是她求情!

顧煙寒露出明朗的笑:“常姑娘說的有道理。既然如此,這五十大板就由你受過吧。”

常雅容臉色大變。

顧煙寒嘴角的笑怎麼也壓不住。她就知道這朵白蓮花不會放過這機會,早就張開網等她往裡麵跳!

見是她,原本還顧忌著席慕遠的下人們頓時不在束手束腳。在顧煙寒的示意下,掄起袖子就將常雅容從輪椅上拎起來摔在長條凳上,刑杖當即落下。

“啊——”常雅容驚呼出聲。

幾大板落下,常雅容滿頭大汗,不管不顧的喊起來:“顧煙寒!你草菅人命!”

“你死了嗎?”顧煙寒涼涼的問。

常雅容不甘心的瞪著她。

“要說我草菅人命,就等真出了人命再來找我。”顧煙寒讓人搬來墊著柔軟毛毯的凳子,舒舒服服的抱著暖手爐坐在常雅容麵前,拉足了仇恨。

下人們知道常雅容得罪她,下手更是賣力。

饒是常雅容再想保持形象,劇烈的疼痛之下還是不斷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顧煙寒!我是王爺的人!你不能殺我!”

顧煙寒最恨她說這一句!忍著厭惡蹙眉反問:“府裡誰不是王爺的人?你還真當自己是顆蔥?”

“我死了!王爺不會放過你!”

“所以你們下手看著些,彆讓常姑娘死了。”顧煙寒端起熱茶抿了口,眼神冰冷,“也彆讓她好過!”

行刑的下人有所為難,掃雪機智的上前接過刑杖行刑。他是個練家子,最看重的就是力量的掌握。他這一出手,既能保證常雅容不死,又能保證常雅容絕不能好好活著。

顧煙寒決定下午的點心要多給掃雪做一份!

常雅容見她軟硬不吃,隻能朝老王妃求情:“王太妃!太妃救我!”

被顧煙寒蠻橫驚得愣在原地的老王妃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吼道:“住手!”

掃雪自然不會聽她的話,一下一下打的起勁。

老王妃怒斥:“反了你們!雅容是王爺的心頭好!你們真正想聽這個賤人的?打死了,她第一個推你們出去!”

掃雪不理,繼續打。

顧煙寒悠悠笑著:“江氏你既然心疼常姑娘,一如一道陪她。來人,再搬條板凳!”

老王妃被拉上去行刑,板子落下的一瞬間,席慕遠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遠哥兒——”

席慕遠一下朝就聽說老王妃回來,當即感覺府裡要出事。急匆匆的趕回來,結果就看到這麼一幕。

常雅容被打的半死不活,老王妃也即將挨打。

“王爺……”常雅容帶著濃濃的哭腔出聲。

席慕遠大步掠過她,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一般,來到顧煙寒麵前:“沒事吧?”

“王爺問誰?”顧煙寒懶洋洋的倚在紅木椅上問。

“自然是你與暖暖。”席慕遠說著抬起頭,“暖暖呢?”

“乳娘抱著在屋裡。”見他這麼緊張自己與女兒,顧煙寒心裡對他的那一丁點小埋怨漸漸消失。

席慕遠這才看向剛剛從長條凳上爬起來的老王妃:“您怎麼回來了?”語氣微冷。

老王妃心裡發寒,但麵上強撐:“遠哥兒,娘擔心你一個人在京城……”

“本王有王妃與暖暖,並非一個人。母親多慮了。”要說老王妃擔心他,席慕遠連標點符號都不信。

當年老王爺戰死,他為了成功突圍,在戰場上浴血奮戰三天三夜。回來後,老王妃沒有半句擔憂,反而是將渾身是血的他當做惡魔。

等他衝洗乾淨再一次見到老王妃,卻被問及:“為什麼死的不是你!”從未聽過的惡毒語氣,從他親生母親的口中問出來。

“遠哥兒,娘這麼久沒見你了……”

“如今見過了,母親可以安心。本王這就派人送您回遼東。”席慕遠的話不留一絲情麵。

老王妃大駭:“遠哥兒!你怎麼能這般待我!你忘了你爹死前交代你什麼了嗎!”

“父親遺言不敢忘!”席慕遠眼神愈發冰冷,“但母親的所作所為,對得起父親嗎?”

“我對得起!”老王妃中氣十足,望著席慕遠慷慨激昂,“我撫養你長大!我就對得起他!是他對不起我!是他讓你占了——”她說至一半,忽然像是想起來裡什麼一般,聲音戛然而止。

席慕遠盯著她:“占了什麼?”

“沒、沒什麼……”老王妃驀然不敢看他,往後退了一步,氣都短了一截。

顧煙寒聽得出她話裡有話,但如今當著滿院子丫鬟婆子的麵,尤其是常雅容還在,她輕輕拉了拉席慕遠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多問。

席慕遠心裡湧起一股很怪異的感覺。

顧煙寒吩咐:“顏夏,準備些特產,讓侍衛們一道帶去遼東送予鎮遠侯府。”

“我不走!”老王妃從自己的驚慌中醒來,連忙道。

席慕遠皺眉。

老王妃對上次被強行送走心有餘悸:“你們既然不承認我是洛北王妃,你們就沒有權利管我在哪裡!我在京城有自己的院子!你們不能敢我走!”

嘿,這話還沒法反駁,她倒是難得智商上線一回。

顧煙寒悠悠問計數的下人:“還有幾板子?”

“一十九板。”

“王爺,這餘下的板子,打誰身上?”顧煙寒問。

席慕遠當然不會打自己親娘:“你看著辦。”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顧煙寒裝傻。

席慕遠蹙眉看向常雅容:“這又是怎麼了?”語氣有幾分不耐煩。

掃雪簡要又機智的回答:“老王妃汙蔑王妃,常姑娘便主動承擔下杖責。”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問的?”席慕遠丟個眼神給掃雪,轉身擁著顧煙寒就要往屋裡去。

掃雪會意的繼續打板子,常雅容哭出聲來:“王爺……王爺救我……王爺……我是雅容啊……我為你掉入烏蘇裡江……啊——烏蘇裡江的水好冷……真的好冷……”

席慕遠的麵容逐漸凝重。

顧煙寒挑眉:“你既然這麼懷念烏蘇裡江,要不要我派人再把你沉回去?”

常雅容一窒,連忙看向席慕遠。

“這些本王都記著。”席慕遠語氣冰冷,沒有被救後的喜悅與激動。反而眼神幽暗,眸底一片清冷。

常雅容因為疼痛而無法直視他,卻讓就站在席慕遠身旁的顧煙寒微微一愣。

“重麟?”她輕喚出聲。

席慕遠被她的聲音驚醒,王妃喊她重麟的時候,總是讓他心裡格外愜意。

他的眼眸恢複平常,擁著顧煙寒要回屋去,卻再一次被老王妃喊住。

“遠哥兒!我怎麼說也是你的生母,是孩子的親祖母,讓我看一眼孩子不為過吧?”

顧煙寒當下就要拒絕,但席慕遠同意了:“將暖暖抱來。”

顧煙寒不滿的踩了他一腳。

孩子被乳娘抱來,小小的躺在繈褓裡,正在努嘴。

顧煙寒輕手輕腳的接過孩子,緊緊抱在懷裡,說什麼也不願意給老王妃看。

老王妃慍怒:“哼,我難不成還會害孩子不成?”

“您忘記害我的時候了?”顧煙寒反問,眼神戒備無比。

“就看一眼。”席慕遠低聲哄她,推著她上前。

顧煙寒緊緊抱著孩子不撒手,老王妃伸頭看了眼,嘴巴一撇。

她打定主意顧煙寒那死丫頭心眼那麼壞,決定不會生出來什麼好孩子。可那孩子小臉素淨不說,就是如今才那麼一點點,就已經能看到美人的輪廓!

老王妃眼中的不屑自然躲不過席慕遠的眼,見她伸手想要抱孩子,席慕遠猛然將顧煙寒護到身後。

老王妃撲了個空,不滿:“遠哥兒,你這是做什麼?我抱一下孩子也不可以嗎?”

“不可以。”席慕遠很肯定的道。

老王妃大驚。席慕遠是經常忤逆她,但在這種小事上還是第一回!

“遠哥兒,你說什麼?”她不可置信的問。

“您不可以抱暖暖。”席慕遠強調。他答應了顧煙寒不讓老王妃碰孩子。如今滿足她看一眼孩子,也不過看在是自己母親的份上。

老王妃整個人愣在原地,席慕遠已經將乳娘將孩子先抱回去。

顧煙寒心裡這下開心!見掃雪也停手,心知常雅容刑滿,對老王妃道:“您好走不送。常姑娘既然是為您挨罰,那您是不是把她一起帶走,給她請個好大夫?”

老王妃眼下哪裡還有時間管她。

可原本已經趴在長條凳上裝死的常雅容比她反應還要大:“我不走!”

她好不容易才回到洛北王府,說什麼也不能出去!這次若是跟老王妃出去,往後顧煙寒鐵定不會讓她再進門。

老王妃聞言倒是不滿起來。常雅容竟敢這般嫌棄她?

她斜睨了常雅容一眼,冷哼一聲:“捧高踩低的狗東西!”

常雅容沒來由被她罵了一句,心裡不舒服,但也不敢還嘴。

老王妃朝著暖暖離去的背影狠狠瞪了眼,轉身走人。

席慕遠擁著顧煙寒回屋沒多久,琥珀進來通報:“王爺,碎星閣請您過去,說是常姑娘怕是不行了。”

“讓洛風去。本王又不是大夫。”席慕遠抱著女兒頭也沒回。

要不是當初常雅容說什麼摔斷了腿,王妃生產在即,他也不會離開!同樣的由頭能引開他一次,決不能有第二次!

顧煙寒聽見碎星閣就不舒服,酸溜溜的道:“不知道我們暖暖以後住哪裡呢。”

“當然是想住哪裡都可以。”席慕遠不以為意的將孩子捧起又放下,聽見女兒咯咯的笑聲,比什麼都不開心。

“碎星閣是王府除正院外最好的地方了吧?”顧煙寒假裝不在意的又問。

席慕遠隨口應下,又想到什麼,問:“你想讓暖暖住那裡?那我讓她搬走。”

“搬去哪裡?”

“府裡隨便找個院子就成。”席慕遠不在意的道。

顧煙寒的重點卻在“府裡”。說來說去,洛北王還是不舍得他的老相好走。

“王爺,暖暖給我抱一下。”顧煙寒冷著臉。

席慕遠不明所以的遞上,顧煙寒接過就不願再撒手:“王爺可以走了。”

“去哪裡?”席慕遠一頭霧水,眼睛還黏在暖暖身上,“王妃你抱過一下,該本王了。”

“抱你的相好去!”

話音才落,顧煙寒的身子被席慕遠整個抱住:“本王抱到了。”

顧煙寒心裡燒著火,可火中又有那麼一絲絲的清流湧過,異常複雜。最後隻能抱著暖暖不說話,讓席慕遠更加摸不著頭腦。

他都按王妃說的抱著她了,王妃還想要他怎樣?

暖暖的大名最終還是定了下來——席思瞳。

思字代表顧煙寒懷孕期間席慕遠對她們母女的思念,瞳字希望將來暖暖能夠有高瞻遠矚的目光,不被世俗觀念所狹隘。

聽到這個意頭,顧煙寒挑眉問:“王爺這是要將閨女當兒子養?”

“當兒子養又如何?本王的閨女,定不比那些人家的兒子差勁!”洛北王滿是自豪與自信。

顧煙寒撇嘴:“我可不要我女兒跟你一樣還上戰場。”

席慕遠寵溺的將抱著暖暖的她擁入懷中:“本王不會的。孩子往後若是性子溫婉,那便溫婉著養。若是野,本王也不會將她困在這四四方方的天空之下。”

因材施教嗎?

顧煙寒倒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什麼都很古板的男子,在對待女兒的教育上能這麼開明。

定下名字的當日,席慕遠便再一次進宮。郡主的封賞早已經準備好,就等著將她的大名填在寶冊之上。

“等孩子再大些,抱來宮裡給朕看看。宮裡好久沒孩子出生,朕與太後也圖個熱鬨。”皇帝笑道。

席慕遠頷首,心裡卻想著沒門。

皇帝望著眼前俊朗的年輕人,再一次發出感慨:“朕還記得你爹剛帶你回京的時候,你也是才出生沒多久。一點點的小家夥,勁到不小。朕差點都抱不住你。”反而是太子,他當時一抱就哭。

席慕遠不語。幼年再多的情誼,也在這些年的試探、防備與下黑手中逐漸消磨乾淨。

暖暖如今還小,顧煙寒便讓她住在正院的暖閣內。同時,她給暖暖單獨開了個小庫房,將這段時間以來各府送與暖暖的東西全部登記造冊,準備將來全部交給女兒。

“王妃,老太君派人送來一片長生富貴鎖。”夏至笑眯眯的將錦盒遞上。

長生鎖做的精致,還可以打開,裡麵裝著一枚從相國寺求來的平安符。

顧煙寒看著歡喜,當即便讓人給暖暖戴上。同時想到老王妃。她說是來看孩子,作為暖暖的親祖母,一點見麵禮都沒有不說,還用那般厭惡的眼神看暖暖,直讓顧煙寒心裡發寒。

時間過的很快,眨眼便是暖暖滿月。

顧煙寒身子仍舊虧虛,但女兒的滿月宴操辦的很好。同時,她發現方氏有管家的天分,便讓她幫著一起協理。

方氏大吃一驚,推脫著說不要。

顧煙寒示意她坐下:“你是個聰明人,比府裡幾個誰都知道分寸。我讓你幫忙,並非想要捧殺你。你若能經曆這麼一兩件事,將來再遇上什麼,也不會手忙腳亂。”

方氏沒有親眷,往後出府嫁人,若是自己不能在婆家立穩腳跟,沒有娘家人的她日子會很難過。但如果經曆過大場麵,那整個人便能沉著冷靜許多。

方氏聽得出顧煙寒是真心的,心中第一次對她真正感激起來,連忙道謝,儘心儘力的幫她對賬。

衛氏聽說此事,也囔著要幫忙。顧煙寒便讓她看管杯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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